傻柱帶過來的年禮很多,每家每戶都有。


    一戶一戶地拜訪下去,有幾家住在前院的住戶,也是聽見了傻柱幾人跟閻解放爭吵。


    當日棒梗推倒傻柱的時候,有幾乎人家都在場。


    他們表示這兩天就會去派出所說明情況,還許大茂一個清白。


    今時不同往日,他們的養老生活已經指望不上秦京茹了,還是要靠劉嵐、傻柱、許大茂等人解決。


    得罪了他們,人家不管自己了怎麽辦?


    笑話,區政府還能按著傻柱、許大茂的腦袋,讓他們接手這項工作不成?


    小當家、槐花家也去了。


    兩家隻剩下半大孩子,吃飯都在秦淮茹家裏。


    許大茂、秦京茹對此也是不停地埋怨傻柱,說他太過仁慈。


    傻柱說,也不在乎這點錢,孩子也是無辜的。


    還有一點傻柱沒說,那就是沒有必要搞這麽僵!


    棒梗刺殺傻柱,雖然有沒有安排保鏢的問題,也有娶了唐豔玲,激化矛盾的原因。


    當然,即便傻柱沒有娶唐豔玲,以棒梗的尿性,想來還是會找機會刺殺傻柱的。


    能化解矛盾最好,不能也就罷了!


    反正傻柱不會故意刺激這幾個孩子的。


    棒梗家沒去,因為賈誌成、賈誌強早就從麵館分到了不少年底福利。


    何曉還備了一份更重的禮物,專門送到大院。


    這是除傻柱家、許大茂家之外,大院裏唯一沒有去的人家,因為最後去的是秦淮茹家。


    又是幾天過去,秦淮茹的頭發幾乎全部都白了。


    歲月的刀,在前七十多年沒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烙印,這短短十來天,她已經蒼老到不忍卒睹的地步了!


    秦淮茹跪倒在傻柱等人麵前,請求原諒。


    她一個人跪坐在地上,絮絮叨叨地,秦京茹跟倆女保鏢都扶不起來。


    她說來說去,其實就一個意思。


    棒梗、小當、槐花坐牢是他們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當然,她也知道,無論她說什麽,傻柱都不可能原諒他們一家。


    她隻是希望,傻柱能看在曾經夫妻一場的份上,秦京茹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幫幫她的倆外孫跟倆外孫女。


    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問題,突然間就老了,也枚幾年活頭了,兩個女婿也指望不上了。


    她不知道這幾個孩子以後怎麽生活!


    她還擔心傻柱會收迴房子,把他們都趕出去!


    她希望傻柱跟秦京茹能照顧照顧這幾個孩子!


    傻柱要是還有怨氣,不肯幫忙,還有秦京茹!


    要是秦京茹也不肯,她隻能去找倆孫子了。


    至於找唐豔玲,她可沒有這臉麵。


    還在傻柱已經給賈誌成、賈誌強這倆孫子安排了工作,聽說工資還不低!


    也不天天窩在家裏看小說了,人也積極向上了,這讓她看到了賈家的希望!


    等到要死的時候,她才發現,過去的她錯得是那麽的離譜!


    沒有人是傻子,傻柱更不傻!


    把傻柱當成傻子的人,才是真的傻!


    怪不得所有人喊他傻柱的時候,他都是樂嗬嗬的呢,也不辯駁!


    在過去,她隻想讓傻柱給自己拉幫套,甚至連跟傻柱結婚都不太情願。


    她隻想得到,卻不想付出,可以前的年代,需要用真心換真心!


    現在更加直接了,利益交換,真心都得靠邊站!


    小當離婚,她還能理解!


    槐花跟陳凱的關係那麽好,棒梗跟唐豔玲又是那麽親熱,還不是說離婚就離婚?


    轉眼之間,枕邊人就成了仇敵?


    就跟自己也同意棒梗遺棄傻柱一樣!


    到頭來,還不是要求著人家幫襯自己?


    繞了地球一圈,又迴到了原點。


    人還是那個人,可情已經不再是那個情了!


    她想後悔,可沒有人給她機會!


    她隻能哀求,如衰老的母山羊一般,咩咩叫著。


    傻柱認真地聽著,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他的心情也很沉重。


    不知道為什麽,他又想起了秦淮茹的身體,年輕時候的身體。


    他是以賈東旭的視角,在審視著麵前的這具身體!


    他揪心地痛。


    他仿佛看見了自己的親外孫,親外孫女在苟延殘喘著。


    可能是他內心深處的善在作惡吧!


    但是傻柱更願意相信,這一定是某種神秘的未知力量在影響著自己,在決定著自己前行的道路,在替自己做出某種讓自己深惡痛絕的決策!


    他腦海中突兀地湧出一個念頭,孩子們無罪,有罪的都進去了!


    這些都是他的孩子,他的兒子、女兒。


    他的外孫、外孫女!


    我有錢,有很多錢!


    我不在意施舍一些在我看來微乎其微、少得可憐,在別人看來重如泰山的金錢。


    能改變這些孩子們命運的金錢!


    傻柱搖搖頭,想祛除這荒唐至極的思緒。


    傻柱知道,無論他做出什麽樣的決定,他以後都會後悔莫及!


    幫助自己的子孫後代,亦或是對仇人的血脈冷眼旁觀。


    也許在某個收到傷害的夜晚,他會痛恨今天自己的決定!


    我為什麽要資助仇人的後代?


    或者是,我怎麽會對我的子孫這麽冷血無情?


    秦淮茹仍在訴說著自己的無助,孩子們的淒苦。


    許大茂滿臉不屑,秦京茹滿懷惆悵。


    傻柱滿心憂鬱。


    他感覺自己的脊背在流淌著滾燙的汗珠。


    在這個沒有暖氣,冰冷的客廳裏。


    “淮茹,”傻柱不明白,自己的聲音為什麽會這麽溫柔。


    “等過完年,讓他們幾個到蜀香樓麵試吧,希望他們能明辨是非,老實做人,踏實工作!”


    傻柱說完這句話,又悠悠地歎了口氣。


    好似這句話已經耗光了他所有的精力。


    他沒有直接做出決定,他覺得現在的自己不適合做出取舍。


    他決定將決定權交給未來的自己!


    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他能理清這煩擾的關係呢!


    “謝,謝謝你,傻柱!”


    秦淮茹不住地磕頭懺悔著。


    “過年還缺點什麽?米麵糧油、蔬菜水果、雞鴨魚肉,都備齊了嗎?”秦京茹問道。


    賈家趾高氣昂的時候,她恨不得將之扳倒,踩在腳下。


    賈家沒落了,她又萬分糾結。


    畢竟,那幾個孩子跟她有著血脈的紐帶。


    雖然血緣關係並不緊密。


    她沒有征求傻柱的意見,因為她家過年的物資已經很充沛了。


    她覺得,自己沒有直接給錢,就算是對傻柱的尊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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