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江子慍少爺來頭可不小,他的父親是當朝鎮西候,他便是當朝的鎮西侯府小世子。方才那位劉豈白伯伯便是他們家中的大管事。”


    “這一次呀,你救下他,也算是與鎮西候府扯上聯係了。”


    原來是鎮西侯府小世子,難怪他在府中的待遇這麽好。


    不過,如此說來的話,那豈非....


    “舅舅一早便知道江清,哦不,江子慍公子的身世了?”左雲卿忽然想到這一層。


    翁立行點點頭,“不錯,你舅舅很早便知道了江清公子的真實身份了,隻不過一直沒有聲張。”


    “那此次劉伯伯前來,是外公送的信?”


    “鎮西侯非常在意鎮西侯府小世子這一個獨子,這位小世子在我們府上住了有一段時間了,恰巧我聽聞鎮西侯在四處挖人,便好心寫信告訴他了。”


    “不過,我寫信是告訴他們小世子一切安好,可沒說要讓他們過來接小世子。”


    翁立行狡黠地笑道。


    左雲卿微微一笑,“外公都寫信告知對方了,那他們定然是會趕來接人了。”


    翁立行漸漸斂了微笑,道,“蘇北的形勢不大好,我怕鎮西侯小世子留在翁府會不妙,因此我才寫信給鎮西侯的。若是平常時候,鎮西候府小世子想要在這蘇北玩多久便是多久。可如今局勢不太平,我不敢冒險。”


    左雲卿眉頭輕皺,“外公說的局勢不太平可是說蘇北縣令貪汙一案?”


    “雲卿也知道此事?”翁立行神色微驚。


    “之前在京城時,聽得舅舅與攝政王聊過一兩句。”左雲卿應道。


    想起之前舅舅一直憂心此事,便又問,“外公,縣令貪汙一案,與翁家真的有牽扯麽?”


    翁立行歎了口氣,“我們翁家一向處事廉潔,又豈會有牽連,可怕就怕在有人借我們翁府的聲譽與縣令搭上線。”


    “竟有這種事?”左雲卿訝然。


    翁立行麵色沉重地點點頭,又對左雲卿道,“雲卿,這一件事,你就不要多問了,也別插手,你婚期在即,我不想你受此事影響。”


    “外公說的是什麽話,翁家是我生母的娘家,你是我的外公,我是您外孫女,外公一家遇上困難,我豈能坐視不管?”


    她左雲卿又豈會是這樣的人?


    “雲卿,你有心了。我知你有心便好了。總之此事你不要插手,我們翁家百年根基,可不會因為這一件事就被起輕易撼動的。”


    翁立行一臉欣慰又感慨地說道。


    “話雖如此,但作為外孫女,我也能想盡一份綿薄之力。再說,人多力量大。而且,外公怎知我幫不了外公一家?”


    左雲卿是打心底裏想幫外公一家脫離這個困擾。


    這時,殿外傳來一道充滿埋怨的聲音。


    “爺爺!你不告訴雲卿表姐便罷了,怎麽還把我也瞞著?莫不是把我當外人了?”


    左雲卿轉頭望去,隻見翁盈鈺穿著貂毛小褂正風風火火地朝殿內走來。


    她身後還跟著著急忙慌的翁子棋。


    翁立行一個頭兩個大,怎麽都知道了?


    “爺爺,若不是我今日拉著哥逼問他,我都不知道這件事。難道爺爺是要瞞著我到底?”


    翁盈鈺雙手環胸,怒聲道。


    “哎,盈鈺你還小,又是個女兒家,我不願你牽涉其中是為你好,這件事並非一件好事。”


    翁立行歎聲道。


    翁子棋跟了進來,朝著翁立行歉聲道,眸露愧疚,“爺爺,不好意思,盈鈺知道了。”


    翁立行沉眸點了點頭。


    “外公,現在我們都知道了此事了,您再瞞著我們也沒有意義,我們何不安靜地坐在一起,好好商量對策?”


    左雲卿提議道。


    翁立行沉吟片刻終是應下。


    斜陽映入斜門半步就被高築的屋簷擋住了去路,但僅僅是半步斜陽,便已經將殿內照了個通亮,卻照不開眾人臉上的重影。


    四人圍坐,麵色沉重。


    左雲卿獻策,“既然翁家是清白的,此事又是姨母所為,那便將姨母尋來,對個清楚即可。”


    “若是能這麽做你舅舅早就做了,壞就壞在子棋的姨母早在一年前就仙逝了。”翁立行歎聲道。


    左雲卿陷入了沉默,唯一的證人不在人世,那豈非死無對證?


    一切似乎是陷入了僵局。


    翁盈鈺抱怨道,“姨母真是的,怎麽給我們留下這麽一個爛攤子?”


    “抱怨已是無用,還是多想想辦法吧。”翁子棋眸中碎著一點點星光。


    “那此前蘇北縣令與翁家的來往可多?縣令可有送過翁家一些名貴的東西?”左雲卿眉頭皺起。


    翁立行眉頭皺起,沉思片刻後才說,“有是有過,但是我們都迴絕了。”


    “爺爺,我記得謝安傅曾經給爺爺贈了一幅王石的字畫,爺爺很喜歡,又推脫不下,便收下了。”翁子棋提醒道。


    翁立行經翁子棋這麽一提醒,也想起來是有這麽一迴事。


    那幅字畫被他一直壓著放箱底了,所以他一時半會兒也沒想起來這件事。


    “那王石可是有名的畫家?”左雲卿追問。


    “那是自然,王石的作品很多人都想要,可能得到的人少之又少。”翁立行解釋說。


    “既然如此,那不就可以說翁家是向謝安傅花錢買了這幅字畫了?購買字畫,與購買官職,可是兩個不一樣的性質。”左雲卿思索道。


    “這個辦法倒是可以。而且,那幅字畫正巧是在我們將錢借給謝安傅不久。”翁立行沉聲道。


    “如此一來,那不正好?”翁盈鈺眼睛一亮,又道,“爺爺您早該與我們說了,這不,我們人多,不就想出對策來了麽?”


    “是是是,以後家中有什麽事,我也和你們都說行了吧?”翁立行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早這樣就更好。”翁盈鈺歪頭道。


    左雲卿想起在聚花樓的事,便打斷道,“外公,我之前偶然聽得聚花樓的一個娘子說,她們都是被人拐賣來花樓當了妓女的,婦女拐賣可不是一件大事,而聚花樓幹著這樣的勾當竟然還能在蘇北做這麽大,背後定然是有黑暗勢力在支持。”


    “外公可知,在這蘇北,除了蘇北縣令,以及我們翁家,還有哪個世家有這樣的勢力能促成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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