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


    千鈞一發之際,顧長歌被敲了下腦袋,桑夜使勁往上拽他。


    她反應過來,眼下可不是鬧著玩,如果被巨浪卷進海裏,隻怕是要交代在這裏。


    不行!


    絕對不行!


    顧長生還在等著她迴去救命,她寶貝兒子還在等著她迴家,還有墨君邪……


    眼前浮現出無數張臉,求生的意誌熊熊燃燒起來。


    顧長歌管不得腦袋暈不暈,站起來跟著桑夜就是跑。


    在搖搖晃晃的船上,在狹窄又逼仄的長廊裏,他們跑進房間後,無浪把房門關上,兩個男人合力挪動桌子櫃子,將房門牢牢頂住。


    稀薄的月光,隔著細縫照進來。


    外麵唿叫聲依舊,水浪聲一下重過一下,拚命拍打著房門。


    “怎麽辦?”顧長歌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她不知道風浪會持續多久,也不知道如果再這麽下去,會發生什麽。


    漆黑的房間裏,桑夜的聲音靜靜的,如此著急的情況下,他口吻淡淡,“放心,不會有事。”


    盡管巨浪打在頭頂,耳邊有慘叫聲無數。


    顧長歌的心,在那一瞬間,卻靜了下來。


    她精準的看到他幽深眸子,定了定,微微點頭。


    劇烈的顛簸,一直持續。


    顧長歌受不了的吐了兩次,在漫長的煎熬之中,不知不覺,大船不再亂晃。


    她昏昏沉沉之中,感覺到有雙大手將她抱了起來。


    等顧長歌再醒過來,已經天光大亮。


    她揉了揉眼睛,看到被換過位置的桌椅櫃子,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昨晚的巨浪滔天,是真實發生過的。


    顧長歌掀開被子,簡單洗漱過後,拉開門看到無浪。


    “夫人,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早飯,現在端進來嗎?”


    她愣怔的點點頭,開口問,“還有多久到雷州?”


    “明天清晨就到。”


    顧長歌哦了聲,想起來桑夜,問起他在哪裏。


    無浪告訴,桑夜昨天晚上守了一夜,確定風浪沒有再襲來,他在早上的時候,才迴房間補覺。


    顧長歌偷偷去了他房間,他睡得香甜,於是她又偷偷退了出來。


    桑夜這一覺,睡到晚上。


    在飯桌上時,他出現了。


    桑夜長得好看,坐在顧長歌身邊,頻頻吸引無數餐廳的女子都看過來,目光中包含的含意,顧長歌自然看得懂。


    她打趣桑夜,“你魅力很大哦!”


    難得今晚風平浪靜,兩個人的心情都不錯。


    桑夜聞言朝她湊近幾分,上下打量她,笑著問,“魅力大?那有沒有勾到你?”


    “……”


    又來。


    顧長歌翻了個白眼,癟癟嘴沒再開口。


    好在桑夜並沒繼續這個話題,他很懂得分寸,讓顧長歌不好意思發火,隻能繼續裝模作樣的呆呆坐著。


    在船上的第二個晚上,沒有驚險,一夜平安度過。


    等到隔天清早,船隻停靠在雷州港口。


    下船的人並不多,這是行程的終點,顧長歌和眾位手下一上島,便散了開來。


    畢竟人數太多,會引起大家的懷疑和好奇,他們這番是要低調行事的。


    顧長歌臉上戴著麵具,此刻已經是個男兒身,她自己女扮男裝習慣了,完全不覺得有什麽看頭,反倒是桑夜,驚奇的哎喲哎喲的叫,走了一路,他目不轉睛的看了一路。


    “你是不是有病?”她被看得沒脾氣,對倒著走路,隻為看她的桑夜翻白眼道。


    “誒?”桑夜好奇,“你怎麽知道?你有藥嗎?”


    我有藥你媽。


    顧長歌去打他,桑夜不躲閃,隻是她剛打完,他就誇張的暈倒在地。


    “……”


    現在身處島上最熱鬧的街巷,遇見這種情況,眾人紛紛扭頭看過來。


    眼看著要被圍觀,顧長歌想死的心都有,她趕緊上前,掐桑夜的胳膊,“快點給我醒過來!”


    “我需要藥。”


    都什麽時候了,還鬧!


    顧長歌板著臉,下手更加用勁兒,“你給我起來!信不信我擰死你!”


    “我需要藥。”


    她氣得沒轍,妥協的道,“你先起來,我絕對給你買藥去!什麽藥我都給你找到!”


    “真的?”桑夜睜開眼睛,滴溜溜的轉。


    “真的!”


    下一秒鍾,躺在地上的桑夜忽然鯉魚打挺,直直的站起來,抓著她的手往前走道,“你就是我的藥。”


    兩個人在節向上沒走多遠,找到一家客棧,要了兩間房後,他們打算在這裏住上一晚,隨後出發去阿羅山。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阿水隻說了在阿羅山上有七星海棠,但是對於阿羅山,卻什麽都沒有介紹。


    顧長歌沒有忘記,在提到阿羅山時,阿水嘴角飛快閃過的一絲笑容。


    那笑容太過詭異,吃過一次虧的她,對於阿水不得不防。


    路上顧長歌左思右想,決定等到了雷州島,四下打聽打聽,對阿羅山多加了解後,再上山也不遲。


    既然要打聽消息,自然要找最有可能知道消息的人。


    客棧酒樓是最好的地方,小二往來迎四方客,七嘴八舌的都讓他給聽了去。


    於是住進客棧後,顧長歌財大氣粗的要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哄得掌櫃和小二都笑彎了眼,對待他們的態度越發熱情。


    顧長歌不著急,先是隨便跟小二聊著天。


    言語之中,介紹自己是逃難來找親戚的,不過誰知道親戚卻在兩個多前不幸病死了,於是就沒有地方住了,隻能先在客棧將就幾日,再另尋住處。


    小二聽完不由得一陣唏噓,看顧長歌神色不愉,於是開始介紹各種散心地點。


    他侃侃而談,將這麽個屁大點的地方誇得天上有人間無的,各種景點羅列,細心到位。


    顧長歌見時機差不多,正要開口,不料話被桑夜搶了去,“我怎麽聽說你們這有個地方叫阿羅山啊!那地方好像挺有意思,有人告訴我說,上麵還住著活神仙,真有這迴事?”


    活神仙?


    顧長歌眨眨眼睛,她怎麽也不知道。


    豈料小二聽完這話,臉色飛快的變了變,他不自在的左右看了看,尷尬的咳嗽著道,“客官,那地方您別多打聽了,還是先吃菜吧!吃菜哈!”


    說完壓根不理會人的,拍拍屁股人就溜走了。


    顧長歌和桑夜相互對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阿羅山絕對有問題。


    小二不說不要緊,他明顯是知道不少事情的,等到了晚上,自然不怕他不開口。


    顧長歌接下來開始吃吃喝喝,刻意叫了小二過來。


    起初小二還有些拘謹,估計是擔心他們再問起阿羅山的事情。


    後來見二人酒酣飯飽,似乎忘記了阿羅山,小二又開始跟他們講起來各種八卦。


    顧長歌哂笑。


    吃過飯後,兩個人迴房休息了一下午。


    等睡醒後,顧長歌喊無浪下樓,喊小二過來,就說房間裏的床板塌了。


    小二哪裏知道這些心思,聽說床板塌了,又得知是得罪了顧長歌這個大客戶,立馬嚇得來到房間裏。


    “客官,好端端的床板怎麽會塌了呢……誒?”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後一股巨大的力量,推進了房間裏。


    小二腳下踉蹌,差點摔個狗吃屎。


    他迷茫的抬頭,發現顧長歌正拎著一把劍,陰森森的看著他。


    小二打了個哆嗦,張嘴要喊救命,顧長歌給無浪一個眼神,隻見無浪腿一抬,照著小二屁股上就是踹過去,小二還沒站穩又跪下,哭喪著臉連連磕頭,“客官饒命!客官饒命啊!”


    “饒命可以,問你話你老實說。”顧長歌道,“如果你敢有一句說謊的,就割掉你的一個手指頭!”


    她說著把長劍往地上一扔,“我說到做到!”


    如此威懾,小二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哇的哭出聲,“我說!”


    “不許哭!”顧長歌無語,出聲嗬斥道,“再哭驚動了別人,我就把你舌頭割了!”


    小二忙捂住嘴巴。


    顧長歌要問的,當然還是阿羅山。


    小二敢怒不敢言,縮著脖子,這才緩緩的講起來。


    阿羅山原本是雷州島上的一座神山,相傳有人在上麵得道成仙過,因此聲名遠播,後來有一段時間,百姓中間特別流行修仙修道,由於阿羅山曾經出過仙人,不少門派就立足在阿羅山。


    那曾是一段很輝煌的歲月。


    後來修仙修道的人驟然減少,阿羅山就此迴歸平靜。


    本以為一切就會這麽平靜下去,隻是後來,誰也沒想到,阿羅山上出了一個怪獸。


    那怪獸身材魁梧,足足有三米多高,行走時地動山搖,麵目猙獰,兇狠無比,隻要見到活的生物,就會追上去逮住對方並將其咬碎撕裂。


    起初隻是動物被咬死,後來那怪獸常常下山來,將家中圈養的家禽咬死。


    最終引起民憤的,是那怪獸開始殺人。


    住在雷州島的居民們,決定聯合起來,將怪獸趕迴阿羅山。


    於是眾人策劃了一項絞怪行動。


    所有人拿起手中的武器,刀槍棍棒,連續三天不眠不休,終於見到了作怪的怪獸。


    那怪獸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麽高大,大概和正常人的體型相似,隻是它渾身長滿長毛,四肢行走,猩紅的眸子駭人無比,就連發出聲音都是嗷嗷嚎叫。


    它很兇猛,百姓們擔心惹怒了它會有大禍臨頭,群起把它趕迴了阿羅山。


    後來他們夜以繼日的在阿羅山周圍修建高高的圍牆,將怪獸全在其中,這才得以過上平靜的日子。


    顧長歌聽完,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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