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蛋篇：生日特別篇（中）
“早安小貓咪。”光君看著浪了一晚上的柚子仰著看了看床上的情況，而後後退一登，蹦上床，兩隻前爪有節奏地踩著軟乎乎的被子。
柚子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瞥了光君一眼，舔了舔爪子，跳到了九的床上，扒拉著九的大耳朵。
“……”光君起身上前，把柚子抱在懷裏，一邊rua著一邊下樓，“讓他睡會懶覺吧。”
光君知道，每次出任務，九永遠都沒法好好休息，繃著神經直至任務結束，直至迴到令他感到心安的地方，才能安然入夢。
昨天又陪自己熬夜到淩晨，就讓他多睡會吧。
光君彎腰剛把柚子發下來，後者便要跑迴去。
“你……”光君拎起柚子的後頸脖，抱在懷裏，“浪了一晚上，不許你去叨擾別人的美夢。”
“早。”木曦微笑著瞥了眼在廚房門口探頭探腦的一貓一少年。
“好香誒……”光君看著柚子竄到木曦腿邊，蹭來蹭去討要著小魚幹。
“早飯在餐廳裏，趁熱吃吧。”木曦在腰間的圍裙上擦了擦手。
“好的師父。”九拍了拍光君的後腦勺，“我們吃完飯來幫忙。”
“心意領了。”木曦頭也不迴地準備著，“你們的朋友再過一會就該到了，招待好他們。”
“辛苦啦，師父！”光君取出小魚幹晃了晃，柚子甩甩腦袋跟了上來。
半個小時後。
“師兄說他現在從河邊的傳送艙上來了。”光君將和寒暑私聊的信息轉達給九，“我們去接他？”
“不用啦。”寒暑突然現身抱了抱光君，“好久不見，小師弟。”
“唔……”九在一旁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嘿，生日快樂！二位！”寒暑看著九愣了愣，而後二人握了握手。
“師兄什麽時候看到我吹葉子了？”九笑著開口問道。
“哦，這個……”寒暑看了看光君，“小君之前提過一嘴說見過你一個人吹樹葉，他遠遠地看了看，沒打擾你。”
“嗯……”九看著光君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謝謝師兄，有心了。”
“必須的。”寒暑拍了拍九的肩膀。
“……”光君朝遠處揮了揮手。
“我就說吧，讓你早點動身，你這麽墨跡，第一被人寒暑搶走了吧。”白聞朝寒暑點點頭，而後給了樹藏一肘，“二位，生日快樂！”
“……”樹藏一言不發，朝雙子點頭示意。
幾人稍稍聊了會天，顧清離，玉蓉與荒蕪姐妹也趕到了現場。
“晚上的時候，樹藏想跟你們抽點時間聊點東西。”白聞湊在雙子身邊低語道，“還有生日禮物沒給你們呢。”
“謝了，白聞兄。”
幾分鍾後。
“說吧，接下來我們的二位小壽星有什麽安排？”寒暑替大家問出了疑問。
“生日聚會嘛……嘿嘿。”光君打了聲雙響指，“當然少不了驚險刺激的狼人殺了。”
“各位意下如何？”九看著光君興衝衝的樣子不由得笑出了聲
“沒問題。”蕪與荒對視一眼，“想看看你們二位到底有多狡詐。”
“我記得師兄很不擅長狼人殺啊……”光君壞笑道，“嘖，跟寒暑一隊真的有難了。”
“看不起人呢！”寒暑掄了掄胳膊，“來就來！”
……
“大家要繼續嗎？”光君盤坐著，伸了個懶腰。
“你跟九的生日，你倆做主。”寒暑rua了rua光君的大耳朵，瞥了眼九。
“那我就默認大家不準備玩了。”九走到光君身旁，將光君拉了起來。
“大家喜歡吃水產嗎？”光君看這種人陸續站起來，甩了甩大尾巴，弄掉上麵的碎葉，“師父種的菱角和蓮藕差不多長成了，我們去采點來？”
“我們沒問題。”荒和蕪對視說道。
“不會是木曦養魚的池塘吧？”白聞摸了摸鼻子。
“屋後林子裏的池塘。”九示意眾人跟著自己走。
“這麽一大塊都是木曦的私人領地？”樹藏摸著自己的後頸，而後捋了捋劉海。
“不是的。”光君轉過身，十指交叉搭在後頸，倒著走路，“這裏其實是夜火組織的地盤，但是被師父他長期租借。”
“長期租借？”顧清離皺了皺眉。
“對，就字麵意思。”光君點點頭。
“但租期無限期。”寒暑：補充道，“之前木曦……跟我隨口提及過，這塊地，曾有故人在這裏。”
“而且這裏是師父的故園，他在這裏很長一段時間了。”光君比了個表示很大很大很大的手勢。
“很長時間？”玉蓉看著四周的樹木，抬頭感受著篩落的光斑。
“有人說物是人非，但這裏，對於師父而言，皆非。”九頭也不迴地說著，暗示這片故園的容顏幾改，時間已非數字。
“此後的來者帶來了新的種子，新的種子生根發芽，成就了現在的繁茂。”光君嘿嘿笑著。
“畢竟是木曦，所以提到跟他有關的東西，或多或少……不，基本都是謎語，就連正常人也變成了謎語人。”寒暑聳聳肩。
“還好，能明白一些就夠了。”樹藏看著九停下了腳步。
“前麵。”九指著一片蘆葦叢生的淺灘，“看來有人提前來了。”
“蘆葦叢豁口那裏有人在釣魚？”蕪看著九從【藏】中取出各種工具。
靴子，網兜，勾繩，鐵鍁……
“他們啊，師父兩位朋友。”光君看著陽明朝自己走來。
“你們好，我是陽明，夜火行司。”陽明很自然地揉了揉光君的腦袋，而後剛碰到九的大耳朵，便被九給了一拳。
“那邊坐著的是恣懿，也是夜火的行司。他比較社恐。”陽明繼續揉著光君的大耳朵。
“要工具的來拿吧。”九扔給光君一雙靴子。
“我不用靴子，赤腳踩才有感覺。”光君將靴子遞給寒暑。
“我也赤腳好了。”
“給我鐵鍁，我看看有沒有好扒拉的藕。”樹藏換上靴子，擼起袖子。
“那邊是沙土，好挖一點。”陽明給樹藏指了個方向。
“ok！”樹藏拍了拍胸脯，“等我好消息。”
“勾繩，我倆去抓菱角。”蕪接過九遞來的勾繩，跟荒一同離開。
“有多的魚竿嗎？”白聞看向陽明。
“自取。”陽明指了指恣懿坐的地方，“別在他身邊釣就行。”
“我跟玉榮去采點水芹。”顧清離拎起籃子和玉榮準備離開。
“這附近也有荸薺。”
“好，那我們也弄一點。”
“師兄準備幹啥？”光君看著寒暑盯著淺淺灘在發呆。
“我？我去四處看看，走走，給他們幫幫忙。”寒暑選了幾樣工具放在籃子裏離開。
“陽明先生啥時候到的？”九朝恣懿揮了揮手，“恣懿喊我們過去。”
“早上。木曦說你們會來這玩，叫我來看著點。畢竟小孩子去水邊玩，得有大人看著。”陽明順手抓過飄飛的落葉，拎在手裏。
“那可真是……”光君抿了抿嘴，“辛苦您啦，一邊釣魚，一邊還得看著我們這群不讓人省心的小屁孩，生怕我們出啥意外。”
“是啊你們這群小家夥，真不讓人省心。”陽明故作感慨。
“……”九與光君相視無語。
“恣懿先生！”光君湊到恣懿身旁，伸手去拎魚護。
“咳咳……小君啊……”陽明清了清嗓子，“魚護可是釣魚佬的禁忌啊。”
“空軍就直說。”九注意到釣台上放著幾管試劑，“瓶子裏是什麽？”
“恣懿的迷魂藥。據說能夠讓空軍佬不再空軍。”陽明坐在釣竿前，嘴裏叼著狗尾草，百無聊賴。
“陽明說不用添加藥劑就能釣到魚，秋天是魚儲存冬糧的時候，很好釣。”恣懿取下眼鏡，哈了口氣，用衣角擦拭著，“但他釣了一上午了，浮漂動都不動。”
“願者上鉤，願者上鉤。”陽明打著哈哈。
“我猜陽明先生原打算給我們露一手的……”光君故意倚著九，“不過現在，也的確是露了一手—空軍佬的手。”
“差點忘了，生日快樂。”恣懿起身拍了拍身上，揉了揉雙子的腦袋。
“九郎，恣懿為啥就可以……”陽明故作委屈。
“我的覺得吧，看你不順眼？”九哼哼笑道。
“禮物放在屋子裏了，等晚點再給你倆。”恣懿伸了個懶腰，“陽明，你慢慢守吧，我得去走走了。”
“去吧去吧，看你一天到晚跟快碎了一樣。”陽明盯著浮漂，“多活動，畢竟戶樞不蠹，別生鏽了。”
“你倆呢？”恣懿看著光君脫下鞋子，卷起庫管，赤腳走進淺塘。
“……”光君示意安靜，悄悄地貼近蘆葦叢，一個猛子撲了下去，泥水飛濺。
“……哇，哈哈哈！”光君掙紮著從泥漿中站了起來，捏動身子將一條兩個手臂長的荷花鯉魚甩上岸。
岸上的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鯉魚在岸上打著挺，扭轉著身軀。
“哇，別讓它跑了誒！”光君踏著水撲上岸抱起大鯉魚。
“……”恣懿在一旁不斷地咳嗽。
“把……把魚放到陽明先生的魚護裏吧……”九瞥了眼陽明，嘴角咧到了後腦勺。
“嘿嘿。”光君將大鯉魚放進陽明的魚護裏，“陽明先生，嘿嘿嘿。”
“……”陽明笑著點頭，“可以啊，赤手抓到蘆葦叢裏的大鯉魚。”
“嗯。”光君用胳膊蹭了蹭臉上的泥漬，“一條爆護了。”
“我先去走走了哈。”恣懿揮揮手，笑著離開。
“走吧。”光君看向九，“岸邊淺水裏有蠻多螺螄的，我們撈一點，順手再抓一點小魚小蝦。”
“好。”九扔給光君一隻帶在腰間的便攜魚護和一隻抄網，而後和光君一同下水。
“陽明先生，你要不要一起？水溫很舒服。”光君朝岸上的陽明揮了揮手。
“不了，我看著你們吧，別出什麽岔子。”陽明躺倒在草地上。
“嘩……嘩……”
水波推蕩，雙子腰間的魚護裏越發沉甸。
“泥沙踩著好舒服。”光君坐在突出水麵的太湖石上，捧起清水衝洗麵頰上的泥漬，雙腳在水中攪動。
“看。”九坐在光君身旁，指著池塘中心鳧水小野鴨。
“小潛艇，哈哈。”光君看著野鴨紮入水中，不一會在幾米外破水而出。
“陽明先生換竿了。”九看向陽明的方向。
“啊？他是換餌料吧……我們都走了，開始用恣懿先生的‘迷魂藥’了。”光君拋出手釣線釣起了小魚，“等他釣到魚了得好好誇誇他。”
“是啊，跟個小孩一樣的大人。”九看著光君提線收魚。
“是啊，跟大人一樣的小孩。”光君將通體銀灰，魚鰭魚尾閃爍著斑斕的綠藍橙三色漸變的鰟鮍放在掌心中，“好看。”
“小鰟鮍，大顏值。”九揮揮手，取出寒暑贈送的【小萬】，將“葉片”含在唇間。
一曲吹罷，光君腰間的魚護裏又多了不少的小魚。
“其實這些魚不僅好看，用油香煎也很不錯。”九盯著光君手裏的小魚。
“香精煎魚……”光君將小魚收入魚護，瞥了眼九，“那我多釣一點？一半放魚缸養著一半給哥哥香煎？”
“我們去看看其他人的收獲吧。”九收起【小萬】，蹚水朝小夥伴們走去。
“等等我。”光君從石頭上下來，一邊踩著水，一邊拋出手釣線到蘆葦叢邊，拖著手釣線誘釣小魚。
“怎麽樣？”九看著樹藏將岸邊拋得坑坑窪窪。
“得虧是泥沙混合土，不然累死他也沒辦法讓他挖出半籃子藕節。”白聞在一旁的淺水區裏徒手捏小蝦米。
“你別說我了，有網兜不用，非得徒手捏小蝦米。”樹藏坐在岸邊，拿出藕節欣賞自己的戰利品。
“你懂什麽。”白聞將小蝦米放入瓶中，看向光君，“你們要嗎？我看你在釣小魚，這些小蝦米可以跟小魚一起養。”
“那我就不客氣啦。”光君接過瓶子。
“接下來，我抓晚上要吃的了。”白聞拎起抄網，準備大幹一場。
“感覺這小蝦提鮮肯定不錯。”樹藏已經開始了垂涎。
“你倆中午打算怎麽解決問題？”九看著光君盯著瓶子裏的小蝦。
“木曦不管我們午飯嗎？”樹藏繼續扒拉著泥坑。
“有的，但你們來得及吃嗎？”光君將瓶子放進腰間的魚護中。
“麻煩二位小壽星幫我們拿過來唄。”白聞扒拉著蘆葦叢。
“記得幫我撈一點水草和石塊。”光君答應了下來。
…
“迴來了？”木曦看著渾身上下都是泥漿的雙子挑了挑眉，“看這架勢收獲不小。”
“嘿嘿，師父有吃的嗎？”光君卸下腰間的魚護遞給木曦。
“準備好了，二少爺，在那邊的籃子裏。”木曦接過光君的魚護，調侃著雙子“大少爺，可以洗澡了。”
半個鍾後。
“午飯來了。”光君將墊子鋪在樹下，放下籃子，“我去喊大家來吃飯。”
“來之前我跟大家發過消息了。”九掀開蓋子，渺渺的香氣勾引著胃內的饞蟲。
“我靠，香的。”樹藏甩掉手套，迅速地脫掉雨靴。
白聞立在水邊，拄著抄網。
“他們來不來，不來我要先開始吃了。”樹藏坐在墊子上，翹著二郎腿。
“來了。”白聞看著其他人陸陸續續趕來。
“委屈各位先吃點普通便當，晚上再吃大餐。”光君和九取出飯盒，分發餐具。
“新鮮蔬菜做的便當……還有蛋和肉……”寒暑看著一個個被打開的飯盒，有種難言的異感。
“還有新鮮水果……”顧清離拿起兩隻枇杷遞給玉蓉，“還是反季節的……”
“這簡直就是超級無敵豪華總統帝王套餐。”荒啃著玉米，含含糊糊地說著。
“這些東西……在地下城還是很……很少的。”玉蓉剝開枇杷皮，輕輕咬了一口。
“在地上也很少見……不，不是少見，而是絕大多數人根本吃不到也吃不起。”荒吃著蔬菜色拉，停停頓頓，“他們，也包括我和蕪隻能看著它們在貨架上擺放著。像這樣未經加工的初級農產品，其實才是最奢侈的奢侈品。”
“可以想辦法在我們這座衛星城定居。”九咬了口夾著火龍果片的麵包，“大多數的城市選擇犧牲農業換取工業高度發達，我不多評價，畢竟要發展。”
“所以啊，越來越多的枯竭城市。枯竭的不止是資源，還有各個方麵。”白聞喝著椰青，“鋼筋混凝土越來越多，城市裏除了人類沒有其他的生命……不，還有【再造生命】。”
“地球本身本身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有機體，但她孕育了無數的有機體。而人類在瘋狂地扼殺除了自己以外的有機體，那地球喚醒自我保護機製，創造【再造者】試圖平衡有什麽問題？”樹藏用指尖將自己的嘴角向上撥挑。
“不聊這個話題。我隻能說，【再造者】和人類隻能留一個。”光君看向荒和蕪，“以二位的能力，如果願意是完全可以加入夜火，然後留在這裏。”
“這根橄欖枝拋了好多次了。”蕪拒絕了光君的邀請，“應該還沒到為了吃點好的去加入一個組織的地步。”
“不止是吃點好的呢。”顧清離給了個眼神，看了看蕪，又瞥了眼荒。
“蕪小姐有興趣和我合作嗎？我和白聞也算是夜火組織的編外人員。”樹藏起身朝蕪和荒鞠了一躬。
“原來二位是夜火的編外人員啊！看不出來啊。”寒暑喝了一大口柚子綠茶。
“確實看不出來。”顧清離歪著腦袋看著樹藏和白聞。
“這個編外是樹藏自封的。”白聞揉了揉鼻子，“樹藏發癲，別理他。”
“可以考慮一下。”蕪緩緩點了點頭。
“我的榮幸。”樹藏將右掌貼在胸前，偏過頭瞥了眼白聞。
“海王。”白聞不語做了個口型。
“大家先吃。”光君拿起兩隻飯盒朝著陽明走過去。
“大家吃完了自行活動吧，我一會收拾。”九起身跟上光君。
“陽明先生，釣魚忘食啊。”光君將飯盒放在陽明腳邊。
“他這會口多，舍不得收杆。”恣懿在淺水區裏撈小石塊，“都說神仙難釣午時魚，陽明你還是有點操作的。”
“那是。”陽明猛然提竿，釣起一尾半斤的鯽魚，“多釣點，晚上熬點魚湯，加點蝦和豆腐，不敢想有多鮮。”
“……”光君鼻翼微動，嗅了嗅味道，瞥了眼一旁的試劑瓶，明白了。
“釣魚佬肯定得有操作啊，不然就成了空軍佬了。”九坐在光君身旁，看著光君掏出【小鐵】，“額……小君要吹口琴？”
“你來。”光君反手將【小鐵】遞給九。
音律躍然，清輝澄澈，粼粼波光。
幾分鍾後。
“給。”九將【小鐵】還給光君。
“九郎音感這麽好嗎？”恣懿從水裏上岸，擦了擦手打開飯盒，“咖喱蛋包飯，我喜歡。”
“恣懿先生，您打算收徒弟嗎？”九開口問道。
“他包的。”陽明開始連杆。
“怎麽了？”恣懿扒拉著飯。
“荒和蕪，她們倆，您看您有沒有想法？”光君看向恣懿。
“那還是算了吧。”陽明一手提著魚竿，一手用抄網將魚線另一頭破斤重的大板鯽抄入網中，“恣懿一天到晚泡在實驗室裏，收兩個女孩子當徒弟，嘖……”
“女孩子，我倒是照顧好她們，主要看她們願不願意。”恣懿端著飯盒，凝視著水麵上的浮漂，神思遊離。
……
“早安小貓咪。”光君看著浪了一晚上的柚子仰著看了看床上的情況，而後後退一登，蹦上床，兩隻前爪有節奏地踩著軟乎乎的被子。
柚子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瞥了光君一眼，舔了舔爪子，跳到了九的床上，扒拉著九的大耳朵。
“……”光君起身上前，把柚子抱在懷裏，一邊rua著一邊下樓，“讓他睡會懶覺吧。”
光君知道，每次出任務，九永遠都沒法好好休息，繃著神經直至任務結束，直至迴到令他感到心安的地方，才能安然入夢。
昨天又陪自己熬夜到淩晨，就讓他多睡會吧。
光君彎腰剛把柚子發下來，後者便要跑迴去。
“你……”光君拎起柚子的後頸脖，抱在懷裏，“浪了一晚上，不許你去叨擾別人的美夢。”
“早。”木曦微笑著瞥了眼在廚房門口探頭探腦的一貓一少年。
“好香誒……”光君看著柚子竄到木曦腿邊，蹭來蹭去討要著小魚幹。
“早飯在餐廳裏，趁熱吃吧。”木曦在腰間的圍裙上擦了擦手。
“好的師父。”九拍了拍光君的後腦勺，“我們吃完飯來幫忙。”
“心意領了。”木曦頭也不迴地準備著，“你們的朋友再過一會就該到了，招待好他們。”
“辛苦啦，師父！”光君取出小魚幹晃了晃，柚子甩甩腦袋跟了上來。
半個小時後。
“師兄說他現在從河邊的傳送艙上來了。”光君將和寒暑私聊的信息轉達給九，“我們去接他？”
“不用啦。”寒暑突然現身抱了抱光君，“好久不見，小師弟。”
“唔……”九在一旁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嘿，生日快樂！二位！”寒暑看著九愣了愣，而後二人握了握手。
“師兄什麽時候看到我吹葉子了？”九笑著開口問道。
“哦，這個……”寒暑看了看光君，“小君之前提過一嘴說見過你一個人吹樹葉，他遠遠地看了看，沒打擾你。”
“嗯……”九看著光君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謝謝師兄，有心了。”
“必須的。”寒暑拍了拍九的肩膀。
“……”光君朝遠處揮了揮手。
“我就說吧，讓你早點動身，你這麽墨跡，第一被人寒暑搶走了吧。”白聞朝寒暑點點頭，而後給了樹藏一肘，“二位，生日快樂！”
“……”樹藏一言不發，朝雙子點頭示意。
幾人稍稍聊了會天，顧清離，玉蓉與荒蕪姐妹也趕到了現場。
“晚上的時候，樹藏想跟你們抽點時間聊點東西。”白聞湊在雙子身邊低語道，“還有生日禮物沒給你們呢。”
“謝了，白聞兄。”
幾分鍾後。
“說吧，接下來我們的二位小壽星有什麽安排？”寒暑替大家問出了疑問。
“生日聚會嘛……嘿嘿。”光君打了聲雙響指，“當然少不了驚險刺激的狼人殺了。”
“各位意下如何？”九看著光君興衝衝的樣子不由得笑出了聲
“沒問題。”蕪與荒對視一眼，“想看看你們二位到底有多狡詐。”
“我記得師兄很不擅長狼人殺啊……”光君壞笑道，“嘖，跟寒暑一隊真的有難了。”
“看不起人呢！”寒暑掄了掄胳膊，“來就來！”
……
“大家要繼續嗎？”光君盤坐著，伸了個懶腰。
“你跟九的生日，你倆做主。”寒暑rua了rua光君的大耳朵，瞥了眼九。
“那我就默認大家不準備玩了。”九走到光君身旁，將光君拉了起來。
“大家喜歡吃水產嗎？”光君看這種人陸續站起來，甩了甩大尾巴，弄掉上麵的碎葉，“師父種的菱角和蓮藕差不多長成了，我們去采點來？”
“我們沒問題。”荒和蕪對視說道。
“不會是木曦養魚的池塘吧？”白聞摸了摸鼻子。
“屋後林子裏的池塘。”九示意眾人跟著自己走。
“這麽一大塊都是木曦的私人領地？”樹藏摸著自己的後頸，而後捋了捋劉海。
“不是的。”光君轉過身，十指交叉搭在後頸，倒著走路，“這裏其實是夜火組織的地盤，但是被師父他長期租借。”
“長期租借？”顧清離皺了皺眉。
“對，就字麵意思。”光君點點頭。
“但租期無限期。”寒暑：補充道，“之前木曦……跟我隨口提及過，這塊地，曾有故人在這裏。”
“而且這裏是師父的故園，他在這裏很長一段時間了。”光君比了個表示很大很大很大的手勢。
“很長時間？”玉蓉看著四周的樹木，抬頭感受著篩落的光斑。
“有人說物是人非，但這裏，對於師父而言，皆非。”九頭也不迴地說著，暗示這片故園的容顏幾改，時間已非數字。
“此後的來者帶來了新的種子，新的種子生根發芽，成就了現在的繁茂。”光君嘿嘿笑著。
“畢竟是木曦，所以提到跟他有關的東西，或多或少……不，基本都是謎語，就連正常人也變成了謎語人。”寒暑聳聳肩。
“還好，能明白一些就夠了。”樹藏看著九停下了腳步。
“前麵。”九指著一片蘆葦叢生的淺灘，“看來有人提前來了。”
“蘆葦叢豁口那裏有人在釣魚？”蕪看著九從【藏】中取出各種工具。
靴子，網兜，勾繩，鐵鍁……
“他們啊，師父兩位朋友。”光君看著陽明朝自己走來。
“你們好，我是陽明，夜火行司。”陽明很自然地揉了揉光君的腦袋，而後剛碰到九的大耳朵，便被九給了一拳。
“那邊坐著的是恣懿，也是夜火的行司。他比較社恐。”陽明繼續揉著光君的大耳朵。
“要工具的來拿吧。”九扔給光君一雙靴子。
“我不用靴子，赤腳踩才有感覺。”光君將靴子遞給寒暑。
“我也赤腳好了。”
“給我鐵鍁，我看看有沒有好扒拉的藕。”樹藏換上靴子，擼起袖子。
“那邊是沙土，好挖一點。”陽明給樹藏指了個方向。
“ok！”樹藏拍了拍胸脯，“等我好消息。”
“勾繩，我倆去抓菱角。”蕪接過九遞來的勾繩，跟荒一同離開。
“有多的魚竿嗎？”白聞看向陽明。
“自取。”陽明指了指恣懿坐的地方，“別在他身邊釣就行。”
“我跟玉榮去采點水芹。”顧清離拎起籃子和玉榮準備離開。
“這附近也有荸薺。”
“好，那我們也弄一點。”
“師兄準備幹啥？”光君看著寒暑盯著淺淺灘在發呆。
“我？我去四處看看，走走，給他們幫幫忙。”寒暑選了幾樣工具放在籃子裏離開。
“陽明先生啥時候到的？”九朝恣懿揮了揮手，“恣懿喊我們過去。”
“早上。木曦說你們會來這玩，叫我來看著點。畢竟小孩子去水邊玩，得有大人看著。”陽明順手抓過飄飛的落葉，拎在手裏。
“那可真是……”光君抿了抿嘴，“辛苦您啦，一邊釣魚，一邊還得看著我們這群不讓人省心的小屁孩，生怕我們出啥意外。”
“是啊你們這群小家夥，真不讓人省心。”陽明故作感慨。
“……”九與光君相視無語。
“恣懿先生！”光君湊到恣懿身旁，伸手去拎魚護。
“咳咳……小君啊……”陽明清了清嗓子，“魚護可是釣魚佬的禁忌啊。”
“空軍就直說。”九注意到釣台上放著幾管試劑，“瓶子裏是什麽？”
“恣懿的迷魂藥。據說能夠讓空軍佬不再空軍。”陽明坐在釣竿前，嘴裏叼著狗尾草，百無聊賴。
“陽明說不用添加藥劑就能釣到魚，秋天是魚儲存冬糧的時候，很好釣。”恣懿取下眼鏡，哈了口氣，用衣角擦拭著，“但他釣了一上午了，浮漂動都不動。”
“願者上鉤，願者上鉤。”陽明打著哈哈。
“我猜陽明先生原打算給我們露一手的……”光君故意倚著九，“不過現在，也的確是露了一手—空軍佬的手。”
“差點忘了，生日快樂。”恣懿起身拍了拍身上，揉了揉雙子的腦袋。
“九郎，恣懿為啥就可以……”陽明故作委屈。
“我的覺得吧，看你不順眼？”九哼哼笑道。
“禮物放在屋子裏了，等晚點再給你倆。”恣懿伸了個懶腰，“陽明，你慢慢守吧，我得去走走了。”
“去吧去吧，看你一天到晚跟快碎了一樣。”陽明盯著浮漂，“多活動，畢竟戶樞不蠹，別生鏽了。”
“你倆呢？”恣懿看著光君脫下鞋子，卷起庫管，赤腳走進淺塘。
“……”光君示意安靜，悄悄地貼近蘆葦叢，一個猛子撲了下去，泥水飛濺。
“……哇，哈哈哈！”光君掙紮著從泥漿中站了起來，捏動身子將一條兩個手臂長的荷花鯉魚甩上岸。
岸上的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鯉魚在岸上打著挺，扭轉著身軀。
“哇，別讓它跑了誒！”光君踏著水撲上岸抱起大鯉魚。
“……”恣懿在一旁不斷地咳嗽。
“把……把魚放到陽明先生的魚護裏吧……”九瞥了眼陽明，嘴角咧到了後腦勺。
“嘿嘿。”光君將大鯉魚放進陽明的魚護裏，“陽明先生，嘿嘿嘿。”
“……”陽明笑著點頭，“可以啊，赤手抓到蘆葦叢裏的大鯉魚。”
“嗯。”光君用胳膊蹭了蹭臉上的泥漬，“一條爆護了。”
“我先去走走了哈。”恣懿揮揮手，笑著離開。
“走吧。”光君看向九，“岸邊淺水裏有蠻多螺螄的，我們撈一點，順手再抓一點小魚小蝦。”
“好。”九扔給光君一隻帶在腰間的便攜魚護和一隻抄網，而後和光君一同下水。
“陽明先生，你要不要一起？水溫很舒服。”光君朝岸上的陽明揮了揮手。
“不了，我看著你們吧，別出什麽岔子。”陽明躺倒在草地上。
“嘩……嘩……”
水波推蕩，雙子腰間的魚護裏越發沉甸。
“泥沙踩著好舒服。”光君坐在突出水麵的太湖石上，捧起清水衝洗麵頰上的泥漬，雙腳在水中攪動。
“看。”九坐在光君身旁，指著池塘中心鳧水小野鴨。
“小潛艇，哈哈。”光君看著野鴨紮入水中，不一會在幾米外破水而出。
“陽明先生換竿了。”九看向陽明的方向。
“啊？他是換餌料吧……我們都走了，開始用恣懿先生的‘迷魂藥’了。”光君拋出手釣線釣起了小魚，“等他釣到魚了得好好誇誇他。”
“是啊，跟個小孩一樣的大人。”九看著光君提線收魚。
“是啊，跟大人一樣的小孩。”光君將通體銀灰，魚鰭魚尾閃爍著斑斕的綠藍橙三色漸變的鰟鮍放在掌心中，“好看。”
“小鰟鮍，大顏值。”九揮揮手，取出寒暑贈送的【小萬】，將“葉片”含在唇間。
一曲吹罷，光君腰間的魚護裏又多了不少的小魚。
“其實這些魚不僅好看，用油香煎也很不錯。”九盯著光君手裏的小魚。
“香精煎魚……”光君將小魚收入魚護，瞥了眼九，“那我多釣一點？一半放魚缸養著一半給哥哥香煎？”
“我們去看看其他人的收獲吧。”九收起【小萬】，蹚水朝小夥伴們走去。
“等等我。”光君從石頭上下來，一邊踩著水，一邊拋出手釣線到蘆葦叢邊，拖著手釣線誘釣小魚。
“怎麽樣？”九看著樹藏將岸邊拋得坑坑窪窪。
“得虧是泥沙混合土，不然累死他也沒辦法讓他挖出半籃子藕節。”白聞在一旁的淺水區裏徒手捏小蝦米。
“你別說我了，有網兜不用，非得徒手捏小蝦米。”樹藏坐在岸邊，拿出藕節欣賞自己的戰利品。
“你懂什麽。”白聞將小蝦米放入瓶中，看向光君，“你們要嗎？我看你在釣小魚，這些小蝦米可以跟小魚一起養。”
“那我就不客氣啦。”光君接過瓶子。
“接下來，我抓晚上要吃的了。”白聞拎起抄網，準備大幹一場。
“感覺這小蝦提鮮肯定不錯。”樹藏已經開始了垂涎。
“你倆中午打算怎麽解決問題？”九看著光君盯著瓶子裏的小蝦。
“木曦不管我們午飯嗎？”樹藏繼續扒拉著泥坑。
“有的，但你們來得及吃嗎？”光君將瓶子放進腰間的魚護中。
“麻煩二位小壽星幫我們拿過來唄。”白聞扒拉著蘆葦叢。
“記得幫我撈一點水草和石塊。”光君答應了下來。
…
“迴來了？”木曦看著渾身上下都是泥漿的雙子挑了挑眉，“看這架勢收獲不小。”
“嘿嘿，師父有吃的嗎？”光君卸下腰間的魚護遞給木曦。
“準備好了，二少爺，在那邊的籃子裏。”木曦接過光君的魚護，調侃著雙子“大少爺，可以洗澡了。”
半個鍾後。
“午飯來了。”光君將墊子鋪在樹下，放下籃子，“我去喊大家來吃飯。”
“來之前我跟大家發過消息了。”九掀開蓋子，渺渺的香氣勾引著胃內的饞蟲。
“我靠，香的。”樹藏甩掉手套，迅速地脫掉雨靴。
白聞立在水邊，拄著抄網。
“他們來不來，不來我要先開始吃了。”樹藏坐在墊子上，翹著二郎腿。
“來了。”白聞看著其他人陸陸續續趕來。
“委屈各位先吃點普通便當，晚上再吃大餐。”光君和九取出飯盒，分發餐具。
“新鮮蔬菜做的便當……還有蛋和肉……”寒暑看著一個個被打開的飯盒，有種難言的異感。
“還有新鮮水果……”顧清離拿起兩隻枇杷遞給玉蓉，“還是反季節的……”
“這簡直就是超級無敵豪華總統帝王套餐。”荒啃著玉米，含含糊糊地說著。
“這些東西……在地下城還是很……很少的。”玉蓉剝開枇杷皮，輕輕咬了一口。
“在地上也很少見……不，不是少見，而是絕大多數人根本吃不到也吃不起。”荒吃著蔬菜色拉，停停頓頓，“他們，也包括我和蕪隻能看著它們在貨架上擺放著。像這樣未經加工的初級農產品，其實才是最奢侈的奢侈品。”
“可以想辦法在我們這座衛星城定居。”九咬了口夾著火龍果片的麵包，“大多數的城市選擇犧牲農業換取工業高度發達，我不多評價，畢竟要發展。”
“所以啊，越來越多的枯竭城市。枯竭的不止是資源，還有各個方麵。”白聞喝著椰青，“鋼筋混凝土越來越多，城市裏除了人類沒有其他的生命……不，還有【再造生命】。”
“地球本身本身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有機體，但她孕育了無數的有機體。而人類在瘋狂地扼殺除了自己以外的有機體，那地球喚醒自我保護機製，創造【再造者】試圖平衡有什麽問題？”樹藏用指尖將自己的嘴角向上撥挑。
“不聊這個話題。我隻能說，【再造者】和人類隻能留一個。”光君看向荒和蕪，“以二位的能力，如果願意是完全可以加入夜火，然後留在這裏。”
“這根橄欖枝拋了好多次了。”蕪拒絕了光君的邀請，“應該還沒到為了吃點好的去加入一個組織的地步。”
“不止是吃點好的呢。”顧清離給了個眼神，看了看蕪，又瞥了眼荒。
“蕪小姐有興趣和我合作嗎？我和白聞也算是夜火組織的編外人員。”樹藏起身朝蕪和荒鞠了一躬。
“原來二位是夜火的編外人員啊！看不出來啊。”寒暑喝了一大口柚子綠茶。
“確實看不出來。”顧清離歪著腦袋看著樹藏和白聞。
“這個編外是樹藏自封的。”白聞揉了揉鼻子，“樹藏發癲，別理他。”
“可以考慮一下。”蕪緩緩點了點頭。
“我的榮幸。”樹藏將右掌貼在胸前，偏過頭瞥了眼白聞。
“海王。”白聞不語做了個口型。
“大家先吃。”光君拿起兩隻飯盒朝著陽明走過去。
“大家吃完了自行活動吧，我一會收拾。”九起身跟上光君。
“陽明先生，釣魚忘食啊。”光君將飯盒放在陽明腳邊。
“他這會口多，舍不得收杆。”恣懿在淺水區裏撈小石塊，“都說神仙難釣午時魚，陽明你還是有點操作的。”
“那是。”陽明猛然提竿，釣起一尾半斤的鯽魚，“多釣點，晚上熬點魚湯，加點蝦和豆腐，不敢想有多鮮。”
“……”光君鼻翼微動，嗅了嗅味道，瞥了眼一旁的試劑瓶，明白了。
“釣魚佬肯定得有操作啊，不然就成了空軍佬了。”九坐在光君身旁，看著光君掏出【小鐵】，“額……小君要吹口琴？”
“你來。”光君反手將【小鐵】遞給九。
音律躍然，清輝澄澈，粼粼波光。
幾分鍾後。
“給。”九將【小鐵】還給光君。
“九郎音感這麽好嗎？”恣懿從水裏上岸，擦了擦手打開飯盒，“咖喱蛋包飯，我喜歡。”
“恣懿先生，您打算收徒弟嗎？”九開口問道。
“他包的。”陽明開始連杆。
“怎麽了？”恣懿扒拉著飯。
“荒和蕪，她們倆，您看您有沒有想法？”光君看向恣懿。
“那還是算了吧。”陽明一手提著魚竿，一手用抄網將魚線另一頭破斤重的大板鯽抄入網中，“恣懿一天到晚泡在實驗室裏，收兩個女孩子當徒弟，嘖……”
“女孩子，我倒是照顧好她們，主要看她們願不願意。”恣懿端著飯盒，凝視著水麵上的浮漂，神思遊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