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聆月終於迴到了自己的世界。


    身上的痛感與悲傷似乎還殘存著,薑聆月微微動了動指尖。


    她迷迷糊糊的睜著眼睛,呆呆的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


    屋子裏的家具擺設都是她當初親力親為定製的。


    穿越了之後,她看慣了古代的東西。現在再看著現代的,薑聆月竟然生出了陌生和別扭。


    她的思緒飄忽了一會,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薑聆月突然“騰”的一聲從床上坐起,伸出手在床上摸索著,果不其然就摸到一個冰涼的方塊。


    薑聆月低頭一看,是自己的手機,她連忙拿起來開機。


    她現在想要知道一件事情。


    既然那個世界的劇情更改了,那當時她從app上看到的這本小說,現在怎麽樣了?


    由於薑聆月離開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她已經記不得手機的密碼。


    反複試了好幾次才解鎖開。


    薑聆月打開西紅柿app,手指微微顫抖,急不可耐的點開自己的書架。


    薑聆月把書架都翻爛了,反反複複的看了好幾遍,都沒有發現那本小說。


    薑聆月的心涼了半截,又很慶幸。


    這迴是真的成功了。


    她的腦海中陡然浮現出宣珩欽那張悲痛欲絕的臉,雙目紅熱。


    真的,結束了。


    *


    時間一晃而過,薑聆月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三個月。


    每次空閑下來的時候,她的腦海中就會像是放電影一樣,斷斷續續的重複播放著她和宣珩欽的相處過往。


    甚至那些不愉快的畫麵,都在此刻變得尤為珍貴。


    薑聆月原本安安靜靜的躺平的想法徹底消失。


    她找了一個工作,每天忙的雙腳不著地。隻有這種時候,薑聆月才能夠輕鬆一些。


    時間慢慢的流逝,轉眼間又是一年的冬天。


    薑聆月最初的傷痛已經被撫慰平了,現在想到宣珩欽這三個字終於不會這麽心痛了。


    這對於薑聆月來說是一個進步。


    她不能停留在迴憶裏麵,她必須向前看。


    薑聆月這日和往常一樣去公司上班。剛坐在工位上沒一會,就過來了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


    這是公司副總,薑聆月的公司上頭 。人精明的很,對員工也格外的苛責。


    被他親自來找的人八成沒什麽好事。


    薑聆月準備說辭,副總卻笑眯眯的對薑聆月道:“你別緊張,我找你沒什麽事情。”


    薑聆月不信,但識趣的沒有在明麵說出來。


    副總繼續道:“小薑啊,聽說你都三十了,我看你年齡也不小了,該結婚了。”


    薑聆月愣了愣,顯然沒有想到副總是為了這個事情。


    結婚這兩個字是根刺。


    薑聆月的心痛了一下——她已經有了宣珩欽,還生下了一個孩子。


    怎麽可能在這個世界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去結婚呢?


    這會讓薑聆月覺得她是在背叛宣珩欽。


    薑聆月做不到。


    “我有個侄兒,今年也三十好幾了。他是海市資源局的公務員,你看有沒有時間,你們兩個出來吃個飯?”


    副總也不想幫忙牽線搭橋,自己那侄兒都三十三了,要求還很高。


    想要長的漂亮的女人,又想要人聰明能幹還顧家。


    薑聆月委婉的拒絕了。


    副總當做沒聽見,態度強硬的把名牌塞進薑聆月的手心。


    薑聆月猶豫了片刻,畢竟都是一個公司的。


    同在屋簷下,給個麵子還是要有的,薑聆月最終還是收下了。


    心裏打了另一番主意。


    既然推辭不下,那就見麵之後跟當事人說清楚。


    很快就到了相親的當天,薑聆月如約而至。


    等了半個小時,那人才姍姍來遲。


    這樣不準的時間觀念讓薑聆月心中多了幾分偏見。


    麵前的男人約莫一米七幾,一頭短發用發膠梳理的一絲不苟,油光水亮。


    他穿著一身西服,容貌不算出眾,甚至可以說的上是醜陋了。


    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身上的那件西服,但因著他的氣質和容貌,直接把西服的檔次拉低了許多。


    他伸出手,露出一個自以為風度翩翩的笑容:“你好,我叫劉習。”


    薑聆月點了點頭,沒有伸出手來,她禮貌介紹自己:“薑聆月。”


    薑聆月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長連衣裙,外麵穿著件大衣,踩著一雙高跟鞋。


    她剪短的頭發早就變長了,被卷成波浪卷。


    薑聆月的長相本就偏向禦姐。如今這麽打扮,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知性穩重。


    劉習進來的時候眼睛都看直了,久久沒有移開眼睛。


    他上下打量了著薑聆月,心裏很滿意,但還是麵露挑剔,想要挫一挫薑聆月的銳氣:


    “你三十歲了,年紀不小了。”


    “我聽說你還有工作,我這個人要求不高,我們結婚之後,留在家裏相夫教子就可以了。”


    “我主外,你主內。”


    劉習長篇大論的說了一通。


    一開口就是滿口大男子主義,薑聆月聽得的眉頭微蹙,無懈可擊的笑容出現了一絲裂縫。


    她都沒有嫌棄麵前這人長的醜,沒教養,他就開始癩蛤蟆點評人生了?


    睡過了宣珩欽這種級別的,其他的垃圾薑聆月都不看不過眼。


    她出於禮貌給予他尊重,沒想到他還給臉不要臉。


    薑聆月的性格比較佛係,不喜歡惹事生非,但不代表著任由別人蹬鼻子上臉的。


    她正準備說話反擊,一個身影突然衝上來。


    提起人的領子就將人摜到了沙發上,拳頭如雨點般密密麻麻的落下。


    拳拳到頭,搏擊著發出沉悶的聲響,劉習被宣珩欽揍的鼻青臉腫。


    他剛想破口大罵,又一個拳頭落下來。


    劉習惱羞成怒,覺得自己丟盡了臉麵。


    他從一旁的桌子上捉起一個玻璃杯,狠狠的砸在身邊的人身上。


    身上的人晃了晃,穩健的拳頭繼續落在。


    劉習不甘示弱的和人扭打在一起。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薑聆月完全愣了片刻,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但薑聆月看清那個瘦削的身影是誰。


    是宣珩欽。


    那個她這輩子都不可能見到的人。


    她心中一驚,根本來不及想其他的。


    眼看著鬥毆越來越激烈,薑聆月上前猛的上前拉住宣珩欽。


    宣珩欽看著站在身前的薑聆月,忍不住湊近了些許。


    劉習被打的頭破血流,捂著臉氣急敗壞的看著被薑聆月護在身後的宣珩欽。


    “你放開,我今天要弄死他。”


    見薑聆月不為所動,他繼續叫囂著:“老子今天要報警。”


    聽到這兩個字,薑聆月心口一緊。


    她深唿吸了一口氣,腦海中開始想著解決方法:“你蔑視女性的錄音我已經保存到了手機裏麵,”


    她當然沒有錄音,這句話隻不過是放出來嚇唬嚇唬劉習。


    劉習是資源局的公務員,這樣的職位最怕有作風不正問題。


    而且,剛才宣珩欽跟他打架,他也還手了。


    這不算是單方麵毆打,而是雙方鬥毆。


    果不其然,看到薑聆月這強勢的態度,劉習已經信了一半。


    也不敢再薑聆月的麵前造次,他氣急敗壞的撂下一句狠話:“你等著被開除吧。”


    一瘸一拐的離開了此處。


    打發完了劉習,薑聆月終於轉過頭處理宣珩欽。


    她心裏憋著一團火,知道這裏不是最好的地方,剛才的那番行為早就引起騷動了。


    她拉著宣珩欽,一路連州帶跑的出了飯店,來到一處空地。


    薑聆月板著臉,壓製住自己的怒火:“你為什麽要動手?”


    這裏不是宣珩欽生存的那個世界。


    一旦今天沒有唬住劉習,讓他報警,宣珩欽就會被帶去蹲局子。


    宣珩欽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宣珩欽知道薑聆月生氣,他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麽迴答薑聆月。


    他思考了一會,決定先安撫一下薑聆月激動的情緒,宣珩欽的開口對薑聆月道: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別生氣……”


    說著,他就伸出手想要抓住薑聆月的手腕。


    薑聆月本就因為相親一事心情窩火,如今宣珩欽這番話更是惹惱了薑聆月。


    薑聆月氣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她轉過頭一把甩開宣珩欽,不讓他觸碰。


    她衝宣珩欽怒道:“那你就走啊,我需要你眼巴巴的來找我嗎?”


    “誰稀罕?!”


    薑聆月的話語剛落,宣珩欽的麵色一瞬間失去血色,麵色慘白。


    宣珩欽微微抬眸。


    細碎的劉海蓋住宣珩欽眸子,叫人看不真切。


    他的唇瓣輕微顫抖著,滿臉錯愕的看著薑聆月。身上因為薑聆月的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冷風一骨碌的往臉上吹,往肺管子裏鑽,卻比不上薑聆月的那句話分毫。


    宣珩欽像是被埋在寒冬臘月的厚雪之中,全身血液凝固,說不出半個字。


    他垂下眸子。


    “誰稀罕?!”這三個字像是魔咒一樣,在他耳邊迴響。


    她不稀罕。


    —


    本來以為可以兩章寫完的,結果實在是太長了。


    啊啊啊我真的無了。


    對不起寶寶們,寫了這麽久才上來。


    完結的時間延後一天。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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