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考慮。”克萊爾淡淡地說,“要看你的表現。”


    詹姆眼睛一亮:“那你喜歡什麽樣的男生?”


    克萊爾瞥了他一眼。詹姆今天又沒有梳頭發,黑發亂蓬蓬的支棱著,領帶也歪歪扭扭的。


    “我喜歡安靜的,溫柔的,”她慢悠悠地說,目光落在遠處塔樓尖頂上,一隻烏鴉正盤旋著飛向落日餘暉,“不出風頭,不愛惹事,不會在公眾場合上突然耍帥。”


    “課上認真聽講,作業按時完成,最重要的是,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那些無聊的惡作劇上。”


    克萊爾的餘光瞥見詹姆的表情僵住了,嘴角不易察覺地微微上翹。


    安靜?不惹事?認真聽講?


    詹姆的腦海裏瞬間浮現出萊姆斯的身影。


    那個總是抱著厚厚的書本,安靜地坐在角落裏,很少跟著他和西裏斯一起惡作劇的家夥。


    難道克萊爾喜歡那種…文質彬彬,一絲不苟的類型?


    他偷偷瞄了克萊爾一眼,她正望著遠方。


    夕陽的餘暉灑在她銀色的長發上,映襯著她白皙的皮膚,顯得格外柔和。


    可說出來的話卻像冬日裏的寒風,讓他從頭涼到腳。


    “你是說…像萊姆斯那樣?”他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語氣裏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失落和…酸溜溜的醋意。


    那個總是能把魔咒念得標準又優雅,變形術也比他學得快,人又很溫柔安靜的家夥。


    詹姆心裏就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萊姆斯就像是一麵鏡子,映照出他所有的不足。


    “也許吧。”克萊爾輕描淡寫地聳聳肩,唇角卻彎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她故意沒有去看詹姆,裝作漫不經心地整理著自己的頭發,聽著寒風拂過的細微風聲。


    詹姆沮喪地低下頭,腳尖無意識地踢著地上的石子,發出“嗒嗒”的聲響。


    他黑色的碎發被自己揉得更亂了,幾縷不安分的發絲垂下來,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露出緊抿的嘴唇和失落的下巴:“好吧…我知道了。我可以改的,真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委屈和不甘,像一隻被主人訓斥後耷拉著耳朵的小狗。


    克萊爾再也忍不住,嘴角徹底咧開,露出惡作劇得逞的微笑。


    嘿嘿,欺負詹姆真的很好玩。


    那些關於理想型的描述,都是照著他的性格反著念的,真好騙。


    她飛快地瞥了詹姆一眼,然後轉身離開,腳步輕快,像一隻偷腥成功的小貓。


    “騙你噠,笨蛋!”


    她丟下一句話,清脆的聲音不高不低,剛好清楚地傳入詹姆的耳朵裏。


    “哦……嗯??!!”


    身後傳來詹姆錯愕的驚唿。


    克萊爾想象著他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心情更好了。


    她忍不住哼起了小調。


    腦海中浮現出詹姆平日裏耀武揚威的樣子,再對比他剛才沮喪的模樣。


    那種反差感讓她笑得更開心了。


    誰讓他平時那麽自戀,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該讓他嚐嚐挫敗的滋味。


    嘻嘻~


    迴到斯萊特林休息室,奧菲莉婭和安吉麗娜立刻圍了上來。


    “怎麽樣怎麽樣?”奧菲莉婭興奮地問,“你們都說些什麽了?”


    “他是不是又說了什麽肉麻的情話?”安吉麗娜也湊過來。


    克萊爾推開她們,徑直走向女生宿舍:“沒什麽,就是問我身體好點了沒。”


    “騙人!”奧菲莉婭不依不饒,“你嘴都笑歪了!”


    “我困了。”克萊爾加快腳步。


    “別想蒙混過關!”安吉麗娜在身後喊道。


    克萊爾“砰”地關上宿舍門,靠在門板上,嘴角地笑意還未散去。


    ***


    阿爾弗雷德推門步入血族科學研究院內。


    他唇角掛著慣常的微笑,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一名女研究員正坐在辦公位後審閱文件,連頭都沒抬。


    “晚上好,艾米莉亞小姐。”阿爾弗雷德優雅地欠身,“我帶來了一份申請。”


    艾米莉亞這才抬起頭,目光落在他遞來的文件夾上:“什麽實驗項目?”


    阿爾弗雷德輕笑著將文件放在她麵前,“是一種改良版鎮定劑。”


    艾米莉亞快速瀏覽著文件,眉頭越皺越緊:“這份文件資料不全,實驗目的說明過於籠統,藥劑成分配比完全沒有列出,安全性評估報告也缺失。”


    “而且你這實驗方案的描述也不規範,連最基本的實驗對象和觀察指標都沒寫清楚。”


    她搖了搖頭,“不合規定,無法批準。”


    阿爾弗雷德優雅地靠在實驗台邊,微微俯身。


    他刻意放低聲音,帶著誘惑的意味:“艾米莉亞小姐,或許我們可以私下......”


    “打住!”艾米莉亞厭惡地後退一步,“別用這套對付我,規定就是規定。”


    阿爾弗雷德的笑容淡了幾分。


    他湊近艾米莉亞的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聲道:“是老師的項目。”


    這句話仿佛有魔力。


    艾米莉亞抿著嘴唇,神色變得複雜。


    半晌,她一言不發地抽走了文件,起身離開,“十個工作日後來取結果。”


    阿爾弗雷德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兩周後,他接到通知重返研究院。


    “我隻能爭取到這麽多研究經費。”艾米莉亞將蓋著紅色印章的文件遞給他,語氣無奈。“實驗室在456號基地。”


    阿爾弗雷德接過文件,快速掃了一眼上麵的數額,輕輕點了點頭。


    雖然經費有限,但對克萊爾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優雅地行了個禮:“感謝您的幫助。”


    走出研究院,阿爾弗雷德抬頭望向陰沉的天空。


    一隻渡鴉正盤旋著飛過,發出不祥的鳴叫。


    他輕輕摩挲著文件的邊角,眼底閃過一絲晦暗難明的光。


    遠處的鍾樓敲響了十二下,阿爾弗雷德收起思緒,臉上重新掛上溫和的笑容。


    是時候去見那個小家夥了。


    ***


    埃弗裏抱著一摞厚厚的羊皮紙走進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時,克萊爾正窩在壁爐旁的扶手椅裏昏昏欲睡。


    見狀,他那張總是帶著幾分陰鬱的臉上,此刻也難得地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


    “克萊爾,”他走到克萊爾身邊的桌子旁,把那堆羊皮紙“啪”地放在桌上,“這是你的作業。”


    “作業?”克萊爾迷迷糊糊地抬頭:“什麽作業?”


    “你還好意思問?”埃弗裏挑了挑眉,用一種“你欠了我八百加隆”的眼神看著她。


    “你請假這兩周,還有聖誕假期期間,布置的所有論文。麥格教授特意囑咐我,下周一之前必須全部上交。”


    他聳了聳肩,指了指那堆幾乎要堆到克萊爾下巴的羊皮紙,“喏,都在這兒了。”


    克萊爾猛地清醒了。


    她抓起那摞羊皮紙,一張張翻看:變形術論文三英尺,魔藥學論文兩英尺,魔法史論文四英尺…還有天文學、草藥學、黑魔法防禦術…


    等等,她好像還選修了算術占卜、麻瓜研究和古代魔文?


    梅林的胡子啊!這得寫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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