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危險還往前衝,明知道我會傷害你……”


    盧平的聲音裏帶著難以抑製的情緒。


    “你就這麽討厭我嗎?”他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連死都要離我遠遠的。”


    克萊爾愣住了:“你覺得我討厭你?”


    “不然呢?”盧平苦笑,“你總是躲著我,從不靠近我。”


    “每次我想和你說話,你都會轉身就走。”


    克萊爾看著他痛苦的表情,心裏一陣抽痛。


    “萊姆斯,我……”


    “叫我盧平吧,”他打斷她,“反正你很快就會像其他人一樣躲開我了,就像躲避瘟疫一樣。”


    “不,你聽我說,”克萊爾深吸一口氣,“我躲著你是因為……我是個吸血鬼。”


    盧平的動作僵住了。


    “半吸血鬼,準確來說,”克萊爾繼續道,“所以我對狼人有本能的排斥。”


    “但這不是因為你這個人。”


    “你……你一直都很溫柔,會幫我整理亂飛的羊皮紙,會在魔藥課上提醒我注意坩堝的火候,每次在走廊上碰見,你都會特意放慢腳步,對我微笑……”


    “這些,我一直都記得的。”


    盧平沉默了很久,突然輕笑出聲。


    “怎麽?”克萊爾疑惑地看著他。


    “難怪,”他說,“難怪每次靠近你時,我都會感覺特別躁動。”


    “難怪你的氣息這麽特別,讓我既想靠近又想逃開。”


    “原來是因為這個。”


    克萊爾不安地動了動身子:“你早就察覺到了?”


    “有預感,”盧平的眼睛亮了起來,“但沒想到你是吸血鬼。”


    “不過,”他突然笑了,“我贏了。”


    “什麽?”


    “你總算告訴了我你的秘密,”他說,“所以我贏了。”


    克萊爾愣了一下,隨即也笑了:“好吧,你贏了。”


    “那麽,克萊爾,”盧平試探著叫她的名字,“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當然,盧平,”克萊爾迴應。


    “你剛剛不是還喊我萊姆斯嗎?”


    “可這是你讓我這樣喊的。”克萊爾故意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兩人對視了片刻,盧平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眉頭舒展開來,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所以,你終於覺得我是個合格的對手了?”


    “對手?”克萊爾挑眉,“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朋友……”盧平喃喃重複這個詞,眼神柔和下來。


    陽光透過天文塔的窗戶灑進來,照在兩人之間。


    一個狼人和一個吸血鬼,本該是敵人的兩個人。


    卻在這一刻,都露出了溫暖的笑容。


    那天之後,盧平和克萊爾之間的關係有了微妙的變化。


    他們不再互相躲著,會一起去圖書館,討論魔藥學作業。


    有時克萊爾會感受到他若有若無的目光,但每次轉頭,他又匆匆低下頭去。


    “你知道,”某天,盧平突然說,“詹姆和西裏斯一直在問我,為什麽你沒事。”


    克萊爾手中的羽毛筆頓了一下。


    “他們很擔心你,”盧平輕聲說,“也許……你可以告訴他們真相。”


    “你確定?”克萊爾抬頭看他。


    “他們接受了我是狼人的事實,”盧平的眼神很溫柔,“他們不會因為你的身份就疏遠你的。”


    克萊爾咬著嘴唇思考。


    “而且,”盧平補充道,“偽裝很累吧?”


    克萊爾愣了一下,看向盧平。


    他正用一種了然的眼神看著她,仿佛看透了她所有的心思。


    “好吧,”她歎了口氣,“我試試。”


    如果他們要是敢疏遠自己,她就把他們豆沙了(不是)


    ****


    “什麽,克萊爾是吸血鬼??”


    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裏,詹姆和西裏斯異口同聲地叫出來。


    “小聲點!”克萊爾瞪他們。


    “抱歉抱歉,”西裏斯壓低聲音,“但是……這太不可思議了。”


    “等等,”詹姆突然想到什麽,“吸血鬼不是怕陽光嗎?”


    克萊爾答道:“我是半人半吸血鬼。”


    “哦!”兩人恍然大悟。


    “所以你那天能在滿月夜和狼化的萊姆斯打成平手……”


    “原來你總是能發現我們惡作劇……”


    “難怪你總是……”


    一些他們覺得奇怪的地方,如今也算是真相大白了。


    “所以之前那些斯萊特林……”


    西裏斯也恍然大悟:“難怪!他們一開始都排擠你,後來突然就變得十分的……乖巧?”


    “原來是你製服他們了?”


    克萊爾尷尬地笑了笑。


    心裏則開始緊張,擔心他們怪自己撒謊。


    “我們還一直以為你是被欺負的那個,”詹姆搖頭晃腦,“沒想到你才是最可怕的。”


    “這可真是……”他拖長了聲音,眼睛閃閃發亮,像發現了什麽寶貝似的。


    “太酷了!”兩人異口同聲道。


    “啊?”克萊爾風中淩亂。


    詹姆和西裏斯正一臉興奮地圍著她,眼神裏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或排斥,反而充滿了……崇拜?


    原本準備好的解釋和道歉,此刻卻像卡在喉嚨裏一樣,怎麽也說不出來。


    雖然大家不討厭她是一件好事,但看著兩人如此心安理得地接受這個事實。


    心裏怎麽就這麽不爽呢?


    她可是吸血鬼誒!!!


    一想到自己的身份竟然毫無壓迫感,克萊爾心中莫名有一種挫敗感。


    “喂,”她眯起眼睛,露出尖牙,眼眸中泛起猩紅的光。


    空氣驟然變冷,一股寒意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蔓延開來。


    “你們就不怕我半夜偷偷摸進你們宿舍?”她慢悠悠地說,“人類的血特別香甜。”


    “尤其是,”她湊近西裏斯,近到能看清他臉上細小的絨毛,“那些長得帥的年輕男孩……”


    “啊!”西裏斯誇張地往後一倒,“救命!詹姆!快保護我!”


    “來不及了!”詹姆抱住西裏斯,做出驚恐狀,“她已經盯上你了!”


    “不,”西裏斯捂住脖子,“我不要變成幹屍!”


    “我還這麽年輕!”


    “我還沒有繼承家產!”


    “我還沒有追到麥格教授!”


    “……等等,”克萊爾被他們逗笑了,“你們剛說什麽?”


    “呃……”西裏斯訕笑,“我是說我還沒有繼承家產?”


    詹姆撓撓頭,“我還沒追到麥格教授……”


    克萊爾扶額,輕輕在兩人腦門上各彈了一下。


    她就知道,跟這兩個沒心沒肺的家夥說正經事,純屬對牛彈琴。


    這兩個蠢獅子,可是膽大到一年級就非要去闖禁林,去看那什麽獨角獸。


    “好吧,嚇不到你們,”她笑著搖搖頭,“算了,說正經的。”


    “不是所有吸血鬼都喜歡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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