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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吧，去送給你依依姐去！”楊衛成故意把套娃拆開，撿最大的一個，讓楊玉娜送林依依。
楊玉娜直翻白眼，心裏嘀咕：“大哥怎麽這麽小氣的？”
她捧著套娃，一邊是一組，另一邊是一個，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自己吃點虧，把多的給林依依。
推妹妹出去之後，楊衛成唿出一口氣，擦掉額頭的汗水。
這演戲可是真不容易啊！
打開電視機，摁來摁去就那麽幾個台，楊衛成真心懷念男人幫帶來的快樂。多想捧著手機，窩在沙發裏美美地打一盤王者。
可現在……對，一切都還是未知。
這個念頭，多少讓楊衛成心情舒暢一些。
卻說林依依迴到廚房，小妹跟著進來，笑眯眯地將一組套娃放灶台上。
“依依姐，你看，我哥給你買的禮物。”楊玉娜有些心虛地說。
林依依倦怠地看了一眼套娃：“謝啦！”繼續翻炒兩下，把肉盛出來。
原本她對這一鍋東坡肉傾注心血，可現在，看到就傷心。哎，希望他能吃的開心吧。
楊玉娜有點尷尬，畢竟還隻是個小姑娘，她抿嘴笑笑，抱著剩下那隻套娃逃也似的走開。
咚咚咚！
大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一聽就知道是李東。
李東拎著一紮啤酒走進來，哼著小曲甩著手，脖子上掛著個包，包裏鼓鼓的是大哥大。
他進門第一件事，就鑽進廚房，把啤酒放下。
“哎？這麽香！啊，是東坡肉啊！”
林依依迴頭看到他，打起精神一笑：“東哥迴來啦？衛成在屋裏呢。”
“哦，我知道，我倆通過電話了。”李東笑嘻嘻道，“呀，這是什嘛？真好，衛成這小子，心裏隻有你。”
李東有嘴無心，順手拿起灶台上的套娃，觀賞起來。
林依依聞言，心裏苦澀，臉上一僵：“這本來是他給玉娜的，後來發現忘了給我買禮物，便讓玉娜分我一個。叫套娃，一個套一個，好多個呢。”
“啥？忘記給你買禮物？不能啊，這小子在電話裏還說了，給你和我姐一人買了一條圍巾，讓我今晚記得拿給你們呢。”
“是嗎？”林依依瞬間雀躍，好像枯木逢春，那種絕處逢生的喜悅感無以形容。
她抬起頭，迫切地看著李東，眼睛亮的嚇人。
李東一愣：“咋，你不知道啊？那可能是他想給你個驚喜吧。”
林依依臉紅紅的，不知是激動還是羞澀，幹起活來也有勁多了。
“李東你快去陪衛成說說話吧，你倆也好久沒見了吧？我這就上菜，哦對了，你把套娃還給玉娜吧，就說我送她了。”
林依依一開心，說話語速便飛快，有些吐字不清，李東撓了撓臉，好一陣子才領會她的意思。
飯菜很快上桌，三葷三素十分豐盛，大白米飯熱騰騰，一人一大碗。盛好飯菜，林依依又幫楊衛成和李東一人拿了隻酒杯，倒滿酒，這才坐下一起吃飯。
“行啊依依，這服務到位！”楊衛成故意開玩笑地說。
李東眉頭一皺：“我說衛成，你還真把人妹子當成服務員啦？”
“你錯，不是服務員，服務員哪能給你做成這樣？這叫住家保姆！”楊衛成大聲道。
林依依臉一紅，靦腆一笑，也沒說啥。
旁邊弟弟隻顧著大口吃肉大口扒拉米飯，腮幫子上都粘著飯粒。妹妹卻不樂意地抗議：“大哥，你怎麽這麽土老財啊？依依姐那是喜歡……”
“玉娜，快吃東坡肉啊，今天的肉燜的火候很好。”林依依羞澀不已，忙給她夾塊肉，塞住丫頭的嘴，不然不知道她會說出什麽來。
楊衛成假裝沒聽見，和李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在家裏吃飯就是舒坦，不知不覺，這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
倆小的吃完被趕去做作業，其實也都是迴屋看電視，林依依則跑去把白天曬的衣服收起來，再把下午剛洗的晾起。
李東看著她忙碌的身影，悄悄對楊衛成說：“衛成，收了吧，你瞧她全把自己當家裏人，多勤快啊！就是她看不上我，不然我一準娶她。”
“喜歡，那你就追啊！”楊衛成笑道，“我有心上人了。”
“切，別以為我不知道，沈怡都跟我說了，你跟姚若橘倆在假裝談戀愛。”李東道。
楊衛成一腦門黑線，沈怡這丫頭，嘴上可真沒把門的。
“不是姚若橘，是另外一個。”楊衛成低聲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和林依依有緣無份。你知道嗎？我活這一輩子，就是為得到那個女人而來的。”
李東笑：“哈哈，得了吧你。”
“不說這個，跟你講講我在北蘇的見聞吧。”這下楊衛成把聲量放大，尤其是講道那兩個北蘇美女的事，聲色渲染，簡直就跟說書一樣。
除了不該說的，他都說了，令李東浮想聯翩，向往至極。而林依依，則是越聽越不是滋味。
“他怎麽把自己說成流氓啦？”林依依暗道，“故意的吧？”
結果就是，無論楊衛成如何表現自己的流氓本性，林依依都覺得是假的，認為他是瀟灑的。
轉天一早，太陽曬屁股，楊衛成才被電話鈴聲從夢中驚醒。
電話是沈向前打來的：“喂，楊老板，你怎麽才接電話啊？”
“老哥，我昨天剛下火車，今天睡個懶覺不行啊？”楊衛成打個哈欠，卻被自己的口氣熏個半死，“這麽早找我，啥事？”
“你來不來南粵？羊城馬上要召開粵交會了。”沈向前道，“我聽人說了這麽一句，覺得還挺有意思。你最近不是在搞外貿嗎？沒準能有收獲。”
“粵交會？”楊衛成愣神，努力迴憶著。
“對啊，5月底開始，你要來的話，就快做準備吧。”
兩人又簡單交流幾句，互相問候一番。沈向前比較誠實，主動表示最近國庫券的生意做得不錯，迴頭把分成打給楊衛成。
“也不算多，五萬多點吧。”沈向前說。
躺賺的感覺，的確是美滋滋。不過楊衛成也注意到，沈向前現在賺錢的速度，明顯不如以前，有點倦怠的感覺。
華國從57年開始，在羊城舉辦首屆出口商品交易會，為國家和企業帶來大量利潤，也曾換取不少物資、外匯。
往年，交易會一年最多一次，而且不是每年都辦。而今年，對，就是1989年，連續兩次，分別應該在4月和10月。
4月的時候，楊衛成忙著在和北蘇人做生意，忙著在中海建房子，完全忽略此事。
沒想到，原來交易會改期到5月底，他愣是憑運氣，有機會搭上這班船。
現在的信息流通比較差，尤其是一些小地方，很閉塞。有機會得知這一消息的，都是大國企。楊衛成摸著胡茬，陷入沉思。
起床之後，楊衛成馬上跑去工廠，見到許三旺。
瘸子許三旺拄著拐杖，戴著安全帽，在車間裏吆五喝六指揮工人。
不知道的，以為這老板脾氣很大，知道的，都說他是真性情。
雖說他脾氣差，但是在他的嚴格把控下，工廠生產線的出品合格率極高。而且他對工人也十分優待，各種獎金福利待遇，很快團得這些工人的心，大家幹活極其賣力。
說實話，在工廠見到楊衛成，許三旺還是非常意外的，當然也很驚喜。
畢竟工廠是楊衛成出資，是大股東。而許三旺，一向都把楊衛成當成自己的恩人，就差頂禮膜拜了。
“楊總，你可是大忙人，真難得在咱們廠子露麵。”許三旺把他請到車間盡頭的值班室，給他倒水，倆人落座。
“許廠長，咱倆都不是外人，就別瞎客氣了，我今天來是有這麽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楊衛成把交易會的事告訴許三旺，按照他對這大叔的了解，許三旺必定會驚喜萬分，跳著搶著要去交易會。
畢竟辦企業，下海搏潮，做一番事業是他的夢想，交易會，能讓夢想更快達成。
然而許三旺的反應，卻大大出乎他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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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吧，去送給你依依姐去！”楊衛成故意把套娃拆開，撿最大的一個，讓楊玉娜送林依依。
楊玉娜直翻白眼，心裏嘀咕：“大哥怎麽這麽小氣的？”
她捧著套娃，一邊是一組，另一邊是一個，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自己吃點虧，把多的給林依依。
推妹妹出去之後，楊衛成唿出一口氣，擦掉額頭的汗水。
這演戲可是真不容易啊！
打開電視機，摁來摁去就那麽幾個台，楊衛成真心懷念男人幫帶來的快樂。多想捧著手機，窩在沙發裏美美地打一盤王者。
可現在……對，一切都還是未知。
這個念頭，多少讓楊衛成心情舒暢一些。
卻說林依依迴到廚房，小妹跟著進來，笑眯眯地將一組套娃放灶台上。
“依依姐，你看，我哥給你買的禮物。”楊玉娜有些心虛地說。
林依依倦怠地看了一眼套娃：“謝啦！”繼續翻炒兩下，把肉盛出來。
原本她對這一鍋東坡肉傾注心血，可現在，看到就傷心。哎，希望他能吃的開心吧。
楊玉娜有點尷尬，畢竟還隻是個小姑娘，她抿嘴笑笑，抱著剩下那隻套娃逃也似的走開。
咚咚咚！
大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一聽就知道是李東。
李東拎著一紮啤酒走進來，哼著小曲甩著手，脖子上掛著個包，包裏鼓鼓的是大哥大。
他進門第一件事，就鑽進廚房，把啤酒放下。
“哎？這麽香！啊，是東坡肉啊！”
林依依迴頭看到他，打起精神一笑：“東哥迴來啦？衛成在屋裏呢。”
“哦，我知道，我倆通過電話了。”李東笑嘻嘻道，“呀，這是什嘛？真好，衛成這小子，心裏隻有你。”
李東有嘴無心，順手拿起灶台上的套娃，觀賞起來。
林依依聞言，心裏苦澀，臉上一僵：“這本來是他給玉娜的，後來發現忘了給我買禮物，便讓玉娜分我一個。叫套娃，一個套一個，好多個呢。”
“啥？忘記給你買禮物？不能啊，這小子在電話裏還說了，給你和我姐一人買了一條圍巾，讓我今晚記得拿給你們呢。”
“是嗎？”林依依瞬間雀躍，好像枯木逢春，那種絕處逢生的喜悅感無以形容。
她抬起頭，迫切地看著李東，眼睛亮的嚇人。
李東一愣：“咋，你不知道啊？那可能是他想給你個驚喜吧。”
林依依臉紅紅的，不知是激動還是羞澀，幹起活來也有勁多了。
“李東你快去陪衛成說說話吧，你倆也好久沒見了吧？我這就上菜，哦對了，你把套娃還給玉娜吧，就說我送她了。”
林依依一開心，說話語速便飛快，有些吐字不清，李東撓了撓臉，好一陣子才領會她的意思。
飯菜很快上桌，三葷三素十分豐盛，大白米飯熱騰騰，一人一大碗。盛好飯菜，林依依又幫楊衛成和李東一人拿了隻酒杯，倒滿酒，這才坐下一起吃飯。
“行啊依依，這服務到位！”楊衛成故意開玩笑地說。
李東眉頭一皺：“我說衛成，你還真把人妹子當成服務員啦？”
“你錯，不是服務員，服務員哪能給你做成這樣？這叫住家保姆！”楊衛成大聲道。
林依依臉一紅，靦腆一笑，也沒說啥。
旁邊弟弟隻顧著大口吃肉大口扒拉米飯，腮幫子上都粘著飯粒。妹妹卻不樂意地抗議：“大哥，你怎麽這麽土老財啊？依依姐那是喜歡……”
“玉娜，快吃東坡肉啊，今天的肉燜的火候很好。”林依依羞澀不已，忙給她夾塊肉，塞住丫頭的嘴，不然不知道她會說出什麽來。
楊衛成假裝沒聽見，和李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在家裏吃飯就是舒坦，不知不覺，這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
倆小的吃完被趕去做作業，其實也都是迴屋看電視，林依依則跑去把白天曬的衣服收起來，再把下午剛洗的晾起。
李東看著她忙碌的身影，悄悄對楊衛成說：“衛成，收了吧，你瞧她全把自己當家裏人，多勤快啊！就是她看不上我，不然我一準娶她。”
“喜歡，那你就追啊！”楊衛成笑道，“我有心上人了。”
“切，別以為我不知道，沈怡都跟我說了，你跟姚若橘倆在假裝談戀愛。”李東道。
楊衛成一腦門黑線，沈怡這丫頭，嘴上可真沒把門的。
“不是姚若橘，是另外一個。”楊衛成低聲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和林依依有緣無份。你知道嗎？我活這一輩子，就是為得到那個女人而來的。”
李東笑：“哈哈，得了吧你。”
“不說這個，跟你講講我在北蘇的見聞吧。”這下楊衛成把聲量放大，尤其是講道那兩個北蘇美女的事，聲色渲染，簡直就跟說書一樣。
除了不該說的，他都說了，令李東浮想聯翩，向往至極。而林依依，則是越聽越不是滋味。
“他怎麽把自己說成流氓啦？”林依依暗道，“故意的吧？”
結果就是，無論楊衛成如何表現自己的流氓本性，林依依都覺得是假的，認為他是瀟灑的。
轉天一早，太陽曬屁股，楊衛成才被電話鈴聲從夢中驚醒。
電話是沈向前打來的：“喂，楊老板，你怎麽才接電話啊？”
“老哥，我昨天剛下火車，今天睡個懶覺不行啊？”楊衛成打個哈欠，卻被自己的口氣熏個半死，“這麽早找我，啥事？”
“你來不來南粵？羊城馬上要召開粵交會了。”沈向前道，“我聽人說了這麽一句，覺得還挺有意思。你最近不是在搞外貿嗎？沒準能有收獲。”
“粵交會？”楊衛成愣神，努力迴憶著。
“對啊，5月底開始，你要來的話，就快做準備吧。”
兩人又簡單交流幾句，互相問候一番。沈向前比較誠實，主動表示最近國庫券的生意做得不錯，迴頭把分成打給楊衛成。
“也不算多，五萬多點吧。”沈向前說。
躺賺的感覺，的確是美滋滋。不過楊衛成也注意到，沈向前現在賺錢的速度，明顯不如以前，有點倦怠的感覺。
華國從57年開始，在羊城舉辦首屆出口商品交易會，為國家和企業帶來大量利潤，也曾換取不少物資、外匯。
往年，交易會一年最多一次，而且不是每年都辦。而今年，對，就是1989年，連續兩次，分別應該在4月和10月。
4月的時候，楊衛成忙著在和北蘇人做生意，忙著在中海建房子，完全忽略此事。
沒想到，原來交易會改期到5月底，他愣是憑運氣，有機會搭上這班船。
現在的信息流通比較差，尤其是一些小地方，很閉塞。有機會得知這一消息的，都是大國企。楊衛成摸著胡茬，陷入沉思。
起床之後，楊衛成馬上跑去工廠，見到許三旺。
瘸子許三旺拄著拐杖，戴著安全帽，在車間裏吆五喝六指揮工人。
不知道的，以為這老板脾氣很大，知道的，都說他是真性情。
雖說他脾氣差，但是在他的嚴格把控下，工廠生產線的出品合格率極高。而且他對工人也十分優待，各種獎金福利待遇，很快團得這些工人的心，大家幹活極其賣力。
說實話，在工廠見到楊衛成，許三旺還是非常意外的，當然也很驚喜。
畢竟工廠是楊衛成出資，是大股東。而許三旺，一向都把楊衛成當成自己的恩人，就差頂禮膜拜了。
“楊總，你可是大忙人，真難得在咱們廠子露麵。”許三旺把他請到車間盡頭的值班室，給他倒水，倆人落座。
“許廠長，咱倆都不是外人，就別瞎客氣了，我今天來是有這麽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楊衛成把交易會的事告訴許三旺，按照他對這大叔的了解，許三旺必定會驚喜萬分，跳著搶著要去交易會。
畢竟辦企業，下海搏潮，做一番事業是他的夢想，交易會，能讓夢想更快達成。
然而許三旺的反應，卻大大出乎他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