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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姨媽和舅舅來過之後，隔三差五楊衛成就會遇到外公家的人。
有時候是大姨媽，有時候是二姨媽，甚至還有小表弟、大表哥。
他們有人打著好久不見十分想念的旗號，說要來看看外甥、弟弟妹妹，也有人幹脆亮出態度——我就是來批評你的，你那麽做就是不對。
凡此種種，楊衛成一概不予理會。
時間久了，這些人又開始在周邊散布謠言，無非就是楊衛成無情無義，見財忘義等等。
有些好事的老婆子小媳婦，便跟著嚼舌根，一時間楊衛成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楊衛成沒覺得有啥，李東卻氣壞了。
“管他們呢，明天有空嗎？陪我去一趟中海啊。”楊衛成道。
李東鼻子氣歪：“他們就差拿個大喇叭到處給你廣播，敗壞你名聲了，你還有心思去做別的？人活臉樹活潑，他們這樣做，我看不下去。”
“好兄弟，公道自在人心，謠言總有不攻而破的一天。”楊衛成滿心感動，“走吧，陪我去中海。”
“去中海幹嘛呀？我在那邊已經雇了人幫忙盯著，不用天天跑。”李東道。
楊衛成搖頭：“咱去買房子。”
“啥？”李東吃驚地瞪大眼，“買、買房子？咱們又不是那兒的人，跑人家地頭買啥房子？我知道你要給小弟小妹買房子、攢嫁妝，就在咱鎮上選套合適的得啦！”
“嘿。”楊衛成還沒想好該怎麽跟他解釋。
李東嘟噥著：“山高水遠的，人在舟市房子在中海，到時候難道兩頭跑？”
“廢話多，你不去我去。”楊衛成幹脆用這話堵住他的嘴。
果然有效，李東頓時閉嘴不語。
兩人收拾收拾，帶了相應的東西，踏上去中海的旅程。
這幾天楊衛成一直在翻報紙，夾縫的一則不起眼的消息，引起他注意。
原來從去年起，中海就有新房供應，總麵積達6萬1千平方米，一萬多套住房。
可以想像，在這年頭，這些房子注定難賣。一是老百姓手裏錢不夠，二是大家都還沒有這個意識。
趁現在，趕快！
楊衛成恨不得座下的綠皮車變成火箭，馬上飛到中海去。
可惜，事與願違。
火車咣啷、咣啷地晃動著，感覺就是不往前麵走。
李東倒是愜意，買了雞爪和啤酒，邊喝邊和對麵一位大叔吹牛。
一陣尿意襲來，楊衛成起身去廁所。再過十分鍾要到一座小站，那時又得等好久。
“你幹嘛去？”李東問。
“廁所。”他迴答。
李東起身讓座，楊衛成沿著過道往廁所走。
今天這輛車上人格外多，過道都塞滿人，尤其是車廂連接處。
這節車廂廁所有人，楊衛成便穿過人群，走向下一節。
楊衛成忽然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又說不出哪兒不對。
大家都坐著，有人在聊天有人打瞌睡，前方卻有三個年輕人，正慢悠悠地逛著。
起初楊衛成以為他們是排隊上廁所，但觀察下來，這幫人穿戴有著濃濃的流氓風。
再看他們溜溜達達的模樣，心裏便大概有數了。
這三個人所過之處，乘客無不避讓。楊衛成甚至還看到一個年輕的媽媽，懷中抱著小嬰兒，像躲瘟疫一樣躲著其中一個高個青年。
那青年的手，鄭聰年輕媽媽的胸口劃過。
楊衛成心裏一陣光火，原來真是流氓。
不，不光是如此！
另一個個頭稍矮一些的家夥，手裏拿了個人造革包，拉鏈打開，有個老人顫巍巍地捏著五元錢丟進去。
這五元錢，很有可能是這農村老人一個月的花銷。
搶劫？
前世楊衛成出生與成長，都是在最幸福的時代，父母寵愛並且有一定的文化水平。
那時社會發展迅速，物質文明精神文明發達程度，都和現在大不相同，尤其是社會治安。
他哪想到，這時節一些毛賊如此囂張，公然在列車上搶劫勒索。
前後沒有乘務員或者乘警，也沒有一個受害者發聲。大家都默默地忍受著，渴盼這一切早日結束。
他們距離楊衛成有兩米左右，因‘工作’而緩慢前行。總算來到車廂連接處，他們又停下來，好像和什麽人發生爭執。
“啊！”
先是一個年輕女孩發出低聲驚叫，壓抑著，接著是個半大小子的憤怒吼聲。
“你幹嘛！”
啪！
清脆的耳光聲傳來，那個高的流氓冷笑：“臭小子，閉上你的臭嘴，管你屁事？不想活了？”
楊衛成看不到他的眼神和表情，但從旁邊乘客臉上表情可見，那人必定十分兇惡。
“別打我哥哥！我爸爸就在那邊……”一個稚氣的童音傳來，充滿憤怒。
“對不起，孩子不懂事。”有女人小心翼翼地低聲解釋、道歉。
“不懂事？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那流氓冷哼。
啪！
又是一記巴掌聲，那個孩子哇地哭起來。
車廂連接處，開始騷亂。
那裏本來就聚集了七八個乘客，有老有少。這三個流氓過去，瞬間亂成一鍋粥。
“小妞，你看這是什麽？”流氓罵完婦女，聲音轉而變得猥瑣。
從他的背影、動作，楊衛成能判斷出他在做什麽，尤其是女孩發出恐懼惡心的唿救聲之後。
女孩越恐懼，三個流氓越高興，笑的越燦爛。
“哈哈，還是黃花閨女，沒見過。”
“肯定沒見過。”
人群中，或老或少的男人們假寐，女人們則驚慌失措，都挪開眼神不敢看他們。
楊衛成心裏那股火氣，蹭一下躥到頭頂。
他悶不吭聲，死盯著那高個流氓的背影，跨步衝過去，一拳頭狠狠擊中他後腰。
“啊！”那流氓猝不及防，大叫一聲，迴身去看。
他的兩個同夥也吃驚地迴看楊衛成，發現對方隻是孤身一人，頓時氣焰更加囂張。
“找死，想當英雄？”個稍矮一些的流氓亮出手裏的水果刀，狠狠朝楊衛成撲去。
盡管那把刀並未開刃，戳到身上也不會好受。
另外兩人也都摩拳擦掌，向楊衛成撲過來。
過道狹窄，兩旁坐滿人，楊衛成能行動的空間有限。
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最先撲過來的高個流氓，將他一轉，對準握刀的家夥撞上去。
“啊！”高個流氓一聲慘叫，抬手給同夥一拳，“你特麽真用力戳啊！”
“大、大哥對不起，我沒想到……”握刀的家夥瑟瑟發抖。
“沒想到你媽***！”高個流氓怒罵。
楊衛成趁機又給高個流氓屁股來一腳。
撲通！
高個流氓趴倒在地，跌了個嘴啃泥，正好啃到同伴的鞋子。
“我*，你幾天沒洗腳了？”
他罵一句，翻身想要爬起來，楊衛成才發現這貨的褲子拉鏈還沒來得及拉上，看來剛才真是耍流氓去了。
轟轟轟，火氣就好像汽車尾氣，不斷爆發，楊衛成一腳踩上去，沒給他機會爬起來。
可另外兩個流氓卻趁機衝上來，一人一邊，控製住他的手臂。
楊衛成跟他們扭打起來，狹窄的空間限製他發揮，剛掙脫這隻手，那隻手又被扭住。
兩旁的乘客都嚇得紛紛躲避，誰也不敢多管閑事。
大家都是普通人，隻想安安穩穩度過這一段旅程。
倒是之前車廂連接處那個少年，不顧母親阻攔，跳起來拳打腳踢，幫楊衛成解圍。
可惜他到底是個孩子，個不夠高，力氣也不夠大。再加上現場亂糟糟，幾拳頭下去，流氓壓根就沒感受到背後遭襲擊。
地上高個流氓爬起來，揮拳朝楊衛成腦袋上打過去。
“讓你多管閑事。”
砰！
一聲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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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姨媽和舅舅來過之後，隔三差五楊衛成就會遇到外公家的人。
有時候是大姨媽，有時候是二姨媽，甚至還有小表弟、大表哥。
他們有人打著好久不見十分想念的旗號，說要來看看外甥、弟弟妹妹，也有人幹脆亮出態度——我就是來批評你的，你那麽做就是不對。
凡此種種，楊衛成一概不予理會。
時間久了，這些人又開始在周邊散布謠言，無非就是楊衛成無情無義，見財忘義等等。
有些好事的老婆子小媳婦，便跟著嚼舌根，一時間楊衛成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楊衛成沒覺得有啥，李東卻氣壞了。
“管他們呢，明天有空嗎？陪我去一趟中海啊。”楊衛成道。
李東鼻子氣歪：“他們就差拿個大喇叭到處給你廣播，敗壞你名聲了，你還有心思去做別的？人活臉樹活潑，他們這樣做，我看不下去。”
“好兄弟，公道自在人心，謠言總有不攻而破的一天。”楊衛成滿心感動，“走吧，陪我去中海。”
“去中海幹嘛呀？我在那邊已經雇了人幫忙盯著，不用天天跑。”李東道。
楊衛成搖頭：“咱去買房子。”
“啥？”李東吃驚地瞪大眼，“買、買房子？咱們又不是那兒的人，跑人家地頭買啥房子？我知道你要給小弟小妹買房子、攢嫁妝，就在咱鎮上選套合適的得啦！”
“嘿。”楊衛成還沒想好該怎麽跟他解釋。
李東嘟噥著：“山高水遠的，人在舟市房子在中海，到時候難道兩頭跑？”
“廢話多，你不去我去。”楊衛成幹脆用這話堵住他的嘴。
果然有效，李東頓時閉嘴不語。
兩人收拾收拾，帶了相應的東西，踏上去中海的旅程。
這幾天楊衛成一直在翻報紙，夾縫的一則不起眼的消息，引起他注意。
原來從去年起，中海就有新房供應，總麵積達6萬1千平方米，一萬多套住房。
可以想像，在這年頭，這些房子注定難賣。一是老百姓手裏錢不夠，二是大家都還沒有這個意識。
趁現在，趕快！
楊衛成恨不得座下的綠皮車變成火箭，馬上飛到中海去。
可惜，事與願違。
火車咣啷、咣啷地晃動著，感覺就是不往前麵走。
李東倒是愜意，買了雞爪和啤酒，邊喝邊和對麵一位大叔吹牛。
一陣尿意襲來，楊衛成起身去廁所。再過十分鍾要到一座小站，那時又得等好久。
“你幹嘛去？”李東問。
“廁所。”他迴答。
李東起身讓座，楊衛成沿著過道往廁所走。
今天這輛車上人格外多，過道都塞滿人，尤其是車廂連接處。
這節車廂廁所有人，楊衛成便穿過人群，走向下一節。
楊衛成忽然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又說不出哪兒不對。
大家都坐著，有人在聊天有人打瞌睡，前方卻有三個年輕人，正慢悠悠地逛著。
起初楊衛成以為他們是排隊上廁所，但觀察下來，這幫人穿戴有著濃濃的流氓風。
再看他們溜溜達達的模樣，心裏便大概有數了。
這三個人所過之處，乘客無不避讓。楊衛成甚至還看到一個年輕的媽媽，懷中抱著小嬰兒，像躲瘟疫一樣躲著其中一個高個青年。
那青年的手，鄭聰年輕媽媽的胸口劃過。
楊衛成心裏一陣光火，原來真是流氓。
不，不光是如此！
另一個個頭稍矮一些的家夥，手裏拿了個人造革包，拉鏈打開，有個老人顫巍巍地捏著五元錢丟進去。
這五元錢，很有可能是這農村老人一個月的花銷。
搶劫？
前世楊衛成出生與成長，都是在最幸福的時代，父母寵愛並且有一定的文化水平。
那時社會發展迅速，物質文明精神文明發達程度，都和現在大不相同，尤其是社會治安。
他哪想到，這時節一些毛賊如此囂張，公然在列車上搶劫勒索。
前後沒有乘務員或者乘警，也沒有一個受害者發聲。大家都默默地忍受著，渴盼這一切早日結束。
他們距離楊衛成有兩米左右，因‘工作’而緩慢前行。總算來到車廂連接處，他們又停下來，好像和什麽人發生爭執。
“啊！”
先是一個年輕女孩發出低聲驚叫，壓抑著，接著是個半大小子的憤怒吼聲。
“你幹嘛！”
啪！
清脆的耳光聲傳來，那個高的流氓冷笑：“臭小子，閉上你的臭嘴，管你屁事？不想活了？”
楊衛成看不到他的眼神和表情，但從旁邊乘客臉上表情可見，那人必定十分兇惡。
“別打我哥哥！我爸爸就在那邊……”一個稚氣的童音傳來，充滿憤怒。
“對不起，孩子不懂事。”有女人小心翼翼地低聲解釋、道歉。
“不懂事？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那流氓冷哼。
啪！
又是一記巴掌聲，那個孩子哇地哭起來。
車廂連接處，開始騷亂。
那裏本來就聚集了七八個乘客，有老有少。這三個流氓過去，瞬間亂成一鍋粥。
“小妞，你看這是什麽？”流氓罵完婦女，聲音轉而變得猥瑣。
從他的背影、動作，楊衛成能判斷出他在做什麽，尤其是女孩發出恐懼惡心的唿救聲之後。
女孩越恐懼，三個流氓越高興，笑的越燦爛。
“哈哈，還是黃花閨女，沒見過。”
“肯定沒見過。”
人群中，或老或少的男人們假寐，女人們則驚慌失措，都挪開眼神不敢看他們。
楊衛成心裏那股火氣，蹭一下躥到頭頂。
他悶不吭聲，死盯著那高個流氓的背影，跨步衝過去，一拳頭狠狠擊中他後腰。
“啊！”那流氓猝不及防，大叫一聲，迴身去看。
他的兩個同夥也吃驚地迴看楊衛成，發現對方隻是孤身一人，頓時氣焰更加囂張。
“找死，想當英雄？”個稍矮一些的流氓亮出手裏的水果刀，狠狠朝楊衛成撲去。
盡管那把刀並未開刃，戳到身上也不會好受。
另外兩人也都摩拳擦掌，向楊衛成撲過來。
過道狹窄，兩旁坐滿人，楊衛成能行動的空間有限。
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最先撲過來的高個流氓，將他一轉，對準握刀的家夥撞上去。
“啊！”高個流氓一聲慘叫，抬手給同夥一拳，“你特麽真用力戳啊！”
“大、大哥對不起，我沒想到……”握刀的家夥瑟瑟發抖。
“沒想到你媽***！”高個流氓怒罵。
楊衛成趁機又給高個流氓屁股來一腳。
撲通！
高個流氓趴倒在地，跌了個嘴啃泥，正好啃到同伴的鞋子。
“我*，你幾天沒洗腳了？”
他罵一句，翻身想要爬起來，楊衛成才發現這貨的褲子拉鏈還沒來得及拉上，看來剛才真是耍流氓去了。
轟轟轟，火氣就好像汽車尾氣，不斷爆發，楊衛成一腳踩上去，沒給他機會爬起來。
可另外兩個流氓卻趁機衝上來，一人一邊，控製住他的手臂。
楊衛成跟他們扭打起來，狹窄的空間限製他發揮，剛掙脫這隻手，那隻手又被扭住。
兩旁的乘客都嚇得紛紛躲避，誰也不敢多管閑事。
大家都是普通人，隻想安安穩穩度過這一段旅程。
倒是之前車廂連接處那個少年，不顧母親阻攔，跳起來拳打腳踢，幫楊衛成解圍。
可惜他到底是個孩子，個不夠高，力氣也不夠大。再加上現場亂糟糟，幾拳頭下去，流氓壓根就沒感受到背後遭襲擊。
地上高個流氓爬起來，揮拳朝楊衛成腦袋上打過去。
“讓你多管閑事。”
砰！
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