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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小玉臉色驟變,結結巴巴的道:“沒……沒什麽,都是鄉下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兒,嬤嬤聽了怕是嫌煩。”


    陳婆子自打得到殷媚兒的重用後,就格外的仔細,畢竟這是個有臉麵的肥差,江小玉的慌亂讓她隱隱的覺得肯定是有別的事兒,隻是再追問下去,討嫌不說,她肯定也不會說的。


    江小玉也是怕她再繼續追問下去,自己說不好露出馬腳來,“嬤嬤找我有事兒嗎?”


    陳婆子微微一笑,“是好事兒,我家二小姐說這不是快要出月子了嗎?老夫人交代了,讓她給小玉小姐尋個好婆家,她一直記著呢,讓我叫您過去,許是好好問問呢。”


    江老太太滿意的頻頻點頭,在殷媚兒這兒她總算找到了自己的威信,李氏那娘幾個在鄉下的時候跟她就不對付,她說東,他們偏往西,尤其是江小團那個死丫頭,半點也沒有對長輩的尊敬。


    倒是殷媚兒,雖然是大家出身,卻對她極其的孝順,“還是媚兒辦事靠譜,不愧是大家小姐,尋常的小家小戶出來的哪能比的了,說道這兒,我還沒見過我那親家公,好好謝謝他養了這麽好的閨女給我當媳婦。”


    江老太太一向是用人的時候笑臉,不用人的時候冷臉,雖然進京的時日不長,可是殷媚兒也把她給看透了。


    要不是拉攏她對自己有好處,她才懶得搭理這個鄉下老婆子呢。


    “行了,小玉你就快去吧,別讓你二嬸等久了,嬤嬤,你待會兒去問問媚兒,親家公啥時候有空,我這來京城也有一陣子了,哪能不見見親家。”


    陳婆子剛剛就沒接話,這會兒聽她又提起了,知道是躲不去了,便應下了,可心裏卻覺得這老太婆子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雖說兩家是親家不假,可是就她這副愛貪小、便宜的模樣,老爺怕是瞧不上的。


    陳婆子帶著江小玉剛要出門,江老太太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兒來,“對了,待會兒你去賬房上再給我支一百兩銀子來。”


    “老夫人有什麽需要置辦的嗎?可以告訴我,我讓家裏的下人去采買,也省得您辛苦。”陳婆子勉強的扯出一絲笑意來說道。


    她這麽做,一來是不想讓她出去惹是生非,二來也是江老太太最近隔三差五的就在賬房上拿銀子,也不知道做了什麽。


    沒給家裏的孩子們買一塊糖,倒是給自己添置了不少的東西,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太,整天擦脂抹粉,穿紅掛綠的,好不莊重。


    “不用他們買,他們買來的我也不喜歡,怎麽了,媚兒說不給我錢了?”江老太太故意問道。


    她知道,殷媚兒不會不給的。


    陳婆子趕緊解釋,“老夫人,您這是怎麽說的,我家小姐可對您可是一向敬重,您要是有需要,她怎麽會不給您呢。”


    “那不就是了,我有需要,快去吧,我就不去賬房了,待會兒你讓小玉把銀子給我帶迴來就成了。”江老太太揮了揮手,轉身打了個哈欠,然後就又躺在床上了。


    陳婆子清楚的看見,她連鞋都沒脫,髒乎乎的鞋底就踩在了錦被上,腳邊的位置已經髒的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


    江小玉見陳婆子站著沒動,催促道:“嬤嬤,咱們走吧?”


    陳婆子迴過神來,歎息著搖頭,無奈的道:“走吧。”


    江小團在把開鋪子的事兒跟江世顯說過之後,她想出去就出去,比之前寬鬆多了,而江世顯見過鄉下的鹵肉鋪子,也沒什麽好奇的,沒想過去看看。


    江世顯自打被江小團在書房撞見跟芸娘胡來之後,也收斂了不少,隻是芸娘到底還是有些手段的,這幾天依舊是把江世顯看的死死的,李氏和殷媚兒都見不著男人的影子。


    李氏壓根就對男人死了心了,如今又忙著鋪子,雖然雇了夥計,可是鋪子剛開張,好多事情她都不放心,尤其是她擔心夥計們買的肉不好,火候掌握的不好,影響了味道。


    做了三年生意,她知道品質最重要了。


    盡管江小團讓她不用操心,請來的人都是踏實肯幹的人,並沒有偷奸耍滑,但李氏還是堅持要去盯著,最後她還說在鋪子裏比在家裏舒服,江小團聽後也就不再攔著她了。


    李氏出門,原本沒影響著任何人,但有人就喜歡興風作浪,知道江世顯會因為兒女的情分不會管這事兒,所以就把事情捅到了江老太太那裏,還說她這是給江家丟臉了。


    江老太太一想也是,她本來就不讚成女人家拋頭露麵,尤其是現在兒子當了大官,身份地位不比從前,女人們更應該在家裏。


    李氏也知道這些,所以她都隻在鋪子裏麵坐一會兒,確定食材新鮮,火候適中就迴來了,可剛一進門,她還是被江小玉攔住了。2018


    “喂,我奶奶叫你過去一趟呢。”


    江小月聽不下去了,“小玉姐,你叫誰呢?”


    “還能有誰,你娘嘍?裝什麽糊塗。”


    “我娘?我娘不是你二嬸嗎?你連個稱唿都沒有,鬼知道你在叫誰。”江小月瞪了她一眼,拉著李氏的手,“娘,咱們迴去吧。”


    李氏不在乎一個稱唿,但女兒為了她出頭,她就必須跟女兒站在同一個立場上,不能叫女兒難做。


    “好。”


    “等等!”江小玉伸開雙臂,攔住了二人的去路,“你沒聽見嗎?我奶奶叫你呢。”


    江小月朝著她呲牙一笑,眉眼彎彎,“小玉姐,不是我們不想過去,實在是你傳達的話不清楚,我娘倒現在也不知道你在叫誰?真想讓我娘過去,那就好好說,不然,門兒都沒有。”


    “你……”江小玉皺眉,恨恨的瞪著江小月,“死丫頭,跟你姐一個德行。”


    “小玉姐這話我愛聽,我大姐聰明能幹又漂亮,還疼我跟初一,像她再好不過了,要是像某些人醜心惡還沒禮貌就不好了,怕是一輩子也嫁不出去了。”


    “小月。”李氏拉了下女兒的手,對著她輕搖著頭。


    江小月朝著江小玉做了個鬼臉後打算繞過江小玉去。


    江小玉肯定不幹啊,“死丫頭,把話說明白了,你說誰嫁不出去呢?”


    江小月淡淡一笑,朝著李氏聳了聳肩,“娘,您看,真的不是我惹事。”


    “小玉姐,你多什麽心啊,我又沒說你,我說的是嫁不出去的,你又不是嫁不出去的,你都嫁過一迴了,肯定不是說你。”


    “閉嘴!”江小玉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好在身邊附近沒有人,不然她的秘密就藏不住了,她壓低了聲音,警告道:“你要是敢把之前的事兒說出去,我不好過,你也別好過。”


    江小月還真不怕她,他們身正不怕影子斜,隻是懶得跟她一般見識而已。


    “你們也有臉說我,上梁不正下梁歪,放著好好的夫人、小姐不當,非要跑出去拋頭露麵,能是什麽好人,還有江小團,在鄉下的時候勾搭的許亦魂不守舍,現在我瞧著又勾搭上了什麽小王爺,彼此彼此。”江小玉泄憤似的說道。


    李氏麵露不悅,努力的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她性子軟,不喜歡吵架,但是江小月卻是個火爆的性子,這會兒又沒有江小團管著,就徹底爆發了。


    江小月雖然人小,可氣勢十足,一把推開了江小玉,怒聲道:“你說誰呢?我們清清白白的開鋪子賺錢,哪個亂嚼舌根了?”


    江小玉嘴角上挑,輕蔑的冷哼了一聲,“清白?這麽多年了,不知道跟多少人不清不楚的,也好意思說清白,烏鴉都比你們白。”


    “我……”江小月氣急,擼起胳膊袖子,“江小玉,閉上你的狗嘴,再敢亂說我撕了你,你也配說我大姐,之前也不知道是誰說跟許大哥如何如何了,我呸,論不要臉,你江小玉認第一,沒人敢認第二。”


    “你姐不要臉,她左一個男人右一個男人的,小小年紀就勾三搭四的,還不讓說了咋地?”江小玉掐著腰,把江老太太潑婦的樣子學了個十成十。


    江小月氣到覺得罵都是多餘的,還是打最有效,然後就一個巴掌掄了過去,明明她比江小玉還矮上一個頭呢,可江小玉毫無準備,當真被打了一巴掌。


    然後,兩個人就撕打在了一起……


    家裏的親姐妹們拌嘴也是有的,但是動起手來就少之又少。


    李氏為了把兩個丫頭拉開,還被江小玉撓了脖子一下,血淋淋的,看著就疼。


    小初一趕過來的時候,姐妹倆已經被拉開了,他看了眼被誤傷的李氏,讓她蹲下來,然後他就朝著她的脖子唿氣,嘴裏還念叨著,“娘,吹吹就不疼了,我受傷的時候,大姐就給我吹吹。”


    李氏攔著他肉嘟嘟的小身體,“初一乖,娘不疼。”


    江老太太姍姍來遲,但一看到江小玉掛了彩,一看到李氏和江小月兩個人一起,就炸開了,拉著跟他一道過來的江世顯的袖子,大聲的喊道:“休了她,兒子,休了這個惡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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