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德跟許琅談判未果之後,兩個人發生了搏鬥,最後,許琅落敗了。


    落敗的代價就是,他斷了四根肋骨,身體多處軟組織受傷,左手的兩根手指被活生生的砸斷了。


    許琅在昏迷之前,以為張瑞德會殺死他,畢竟,從張瑞德之前的態度來看,他真的很想殺死自己,然而,張瑞德沒有。


    許琅昏迷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而最終的結果就是,許琅沒有死,而是陷入了長久的昏迷當中,張瑞德死了,從目前來看,他是被許琅殺死的,但是,那把殺人的匕首,當時並不在許琅身上,因為許琅離開的時候,並沒有攜帶匕首,可是,它就是出現了,上麵隻有許琅的指紋,還有張瑞德的血跡,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張瑞德是不是他殺死的,許琅個人覺得不是,然而,真相是什麽,許琅也說不清楚,他唯一記得的就是,在他第一次醒來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女人,可是,是否真的有這個女人,是不是幻覺,許琅也不敢確定。


    許琅本人都不敢確定,田永春他們自然更不敢確定了,現場沒有目擊者,沒有第三個人在場,許琅想要證明自己沒有殺害張瑞德,有些困難。


    田永春沉默了很久,看著許琅,又問道:“你去過南莊縣嗎?”


    許琅一愣,然後搖搖頭,說道:“沒有啊,怎麽了?”


    “我們找到了曹思喆遇害的第一案發現場。”


    “結果怎麽樣?”


    田永春看著許琅,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口說道:“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不少線索,其中有作案人的鞋印和指紋。”


    “然後呢?”


    “其中有你的鞋印。”


    “嗯?”


    許琅愣住了,他沒有立即反駁,而是緊蹙著眉頭,開始思考這件事。


    南莊縣許琅沒有去過,但是,他聽說過這個地方,劉明軒的老家就在南莊縣,他也是在那裏自殺的,當時去勘察現場的是洪斌的刑偵支隊,許琅沒有去,後來,他本打算去的,卻因為沈芳的事情給耽擱了。


    “我沒有去過現場。”許琅說道。


    “你真的沒去過?”


    “真的沒有。”


    “那你看看,這雙鞋子是你的嗎?”田永春拿出一張照片遞到許琅的眼前問道。


    許琅看向照片,那是一雙老舊的運動鞋,運動鞋是許琅在竹溪縣生活的時候,在那邊的一個鞋店購買的,後來,許琅迴到s市的時候,大部分東西都通過快遞,送到了s市,而這雙鞋子,許琅穿了好幾年,已經很舊了,所以許琅在臨走的時候,沒有帶走。


    許琅點點頭,說道:“鞋子是我的,不過,被我丟在了竹溪縣的房子裏。”


    田永春挑了挑眉頭,和其他幾個人對視一眼,然後問道:“你確定?”


    許琅點點頭,說道:“我確定。”


    “這雙鞋子我們已經找到了,就在你辦公室的鞋櫃裏。”


    “這不可能。”許琅說道。


    田永春沒有說什麽,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鞋子我們確實找到了,而且就在你的辦公室內找到的,上麵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該鞋子的鞋印出現在案發現場,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見田永春不說話,許琅沉吟了片刻,說道:“這麽說,你們是懷疑我殺害了曹思喆。”


    田永春還是沒有說話。


    許琅歎息一聲,不再辯解什麽。


    “葉雪菲他們怎麽樣了?小月月呢?”沉默了很久,許琅開口問道。


    “葉雪菲和呂星受傷了,很嚴重,不過,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賀永誌說道。


    “那就好。”


    “另外......”


    賀永誌看著許琅,欲言又止,表情十分的糾結,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說。


    許琅沒有催促,而是看著賀永誌,他已經猜到賀永誌要說了什麽。


    “小月月是不是被寧嫣然他們帶走了?”許琅問道。


    賀永誌猛地抬起頭,看向許琅,似乎在問你怎麽知道的?


    許琅表情暗淡,緩緩地說道:“在我知道陳墨凡是‘常師爺’組織的人之後,我就知道寧嫣然有問題了,而我離開了現場,本來是想保護他們,現在葉雪菲和呂星都身受重傷,而小月月到現在都沒有出現,我就知道,小月月肯定是出事兒了。”


    “你還想到了什麽?”仇東旭這時候開口問道。


    仇東旭是今年才擔任省公安廳廳長的,許琅跟他打交道不多,不過,也認識,因為他之前是h市公安總局的局長。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陳墨凡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常先生,他不是陳墨凡,真正的陳墨凡要麽被他殺害了,要麽被他囚禁起來了,而他應該是......”


    說到這,許琅微微眯起眼睛,繼續說道:“他應該姓陸,是陸曄的兒子。”


    “.......!!!


    ”


    聽到許琅這麽說,所有人都震驚了。


    陳墨凡確實是常先生,這一點兒,在陳墨凡暴露之後,特情局的人就已經確定了,而陳墨凡不是原來的陳墨凡,這一點兒,在調查其父母的時候,警方在陳墨凡居住的房間裏,提取到了指紋和dna樣本,跟其父母進行了dna比對,發現他們沒有血緣關係。


    在發現這個結果之後,陳墨凡的父母拿出了一支毛筆,這是陳墨凡出生之後,留的小辮子頭發做成的。


    毛筆交給警方之後,立即進行了dna比對,發現毛筆的nda跟陳墨凡的父母的dna係親屬關係,跟現在的陳墨凡的dna完全不符合,這說明什麽?說明陳墨凡被掉包了。


    這種出現在當中的情節,卻出現在了現實當中,確實讓人感到不可思議,而陳墨凡的父母還提供了一條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他們的兒子陳墨凡,在很早之前出了一場意外,曾經整過容,他們還拿出了相應的整容報告,證明了這件事。


    警方是通過技術手段,才確定這件事的,許琅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你是怎麽知道的?誰告訴你的?”賀永誌問道。


    許琅搖搖頭,說道:“沒有人告訴我,是我猜測的,之前偵破的幾起案子當中,就有類似的事情,所以有人整容成陳墨凡的樣子,也不奇怪。”


    眾人想了想,確實如此。


    “陸曄沒有孩子,他怎麽可能有兒子呢?”賀永誌說道。


    許琅沒有說話,而是看向艾建波。


    眾人也順著許琅的視線,看向了艾建波。


    艾建波說道:“在孫文耀案件之後,我們抓捕了很多‘常師爺’組織的人,知道了該組織的一些事情,陸曄是上一任的常先生,他曾經去執行過秘密任務,接觸過‘常師爺’組織,根據最新情報,陸曄確實有一個兒子。”


    “所以說,現在的陳墨凡不是真的陳墨凡,而是陸曄的兒子,也就是新一代的常先生?”賀永誌說道。


    艾建波點點頭。


    眾人頓時恍然,然後看向許琅,問道:“你是怎麽想到的?”


    許琅苦笑道:“去年的行動,規模很大,對‘常師爺’的打擊很大,很多成員都離開了華夏國,而後麵,有消息說常先生迴來了,我一直好奇這個常先生是誰,可是,查了很久都沒有消息,在寧嫣然的婚禮上,我也隻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後麵發生的事情,讓我聯想到了這個,隻可惜,沒有直接的證據。”


    聞聽此言,眾人沉默了良久。


    “寧嫣然的個人檔案你們調查了嗎?”許琅在這個時候問道。


    賀永誌點點頭,說道:“查過了,沒有什麽問題啊。”


    許琅卻搖搖頭,說道:“那你們知不知道,寧嫣然有黑暗幽閉恐懼症?”


    賀永誌一愣,他轉過頭看向田永春。


    寧嫣然是九年前,從省公安廳調到s市,擔任刑偵二隊隊長的,之後,寧嫣然在s市工作了八年多,許琅跟她搭檔了一年多,後來,許琅離開s市之後,刑偵二隊交給了杜子喬,而寧嫣然成為了公安總局的副局長,跟田永春是上下級關係,田永春應該知道。


    然而,麵對眾人的視線,田永春卻搖搖頭,說道:“這個我真的不知道,從來沒有聽到她提起過。”


    說到這,田永春看向許琅,問道:“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當初,我在擔任刑偵顧問的時候,調查了一起密室殺人案,當時,為了模擬案發現場,意外發現的,不過,那時候我沒有在意就是了。”許琅解釋道。


    田永春點點頭,隨即,又看向許琅問道:“可是,這跟寧嫣然背叛又有什麽關係?”


    “寧嫣然為什麽要這麽做,我不知道,但是,你們可以去查一查寧嫣然的過去,尤其是小時候,看看她是什麽時候患有幽閉恐懼症的,我想這應該是個線索。”


    賀永誌點點頭,他決定離開醫院之後,就進行相關的調查。


    接下來,幾個人又聊了一些關於7.1案件的相關事情,而許琅才蘇醒過來,知道的不多,沒有給出太多的意見,倒是王鴻禎和劉明軒的案件,許琅有些自己的想法。


    “王鴻禎和劉明軒的案件,主要是去查一查二十三年前,發生在h市的那場火災,當初csy在調查檔案的時候,發現了幾分詢問筆錄,其中提到了三個男孩曾經在樓道裏玩火,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三個男孩分別是王鴻禎的兒子王景曜,劉明軒的兒子劉瑞龍,還有一個應該是曹思喆。”許琅說道。


    聽到許琅說到這個的時候,田永春下意識的點點頭,因為這個csy已經有了相關的猜測,但是,隻是猜測王景曜和劉瑞龍參與其中了,第三個男孩是誰,暫時還沒有線索。


    “你為什麽說第三個男孩是曹思喆?”田永春問道。


    “一個猜測而已,在調查曹思喆案件的時候,我發現曹思喆當年的家,距離火災現場不遠,所以猜測曹思喆跟劉瑞龍


    還有王景曜可能認識。”許琅解釋道。


    “那這麽說,你懷疑曹思喆是常致遠殺害的?”田永春又問道。


    許琅想了想,說道:“這個還不能肯定,但是,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對了,你們找到常致遠沒有?”


    田永春搖搖頭。


    王鴻禎遇害案,在劉明軒自殺之後,就陷入了僵局,雖然根據兩個人的關係調查,發現了戴誌遠這個人,從而查到了二十三年的火災案件,但是,畢竟時間太久遠了,想要確定火災跟三個男孩有關,有些牽強,而這三個男孩可能是王景曜和劉瑞龍也隻是猜測而已,至於常致遠,在戴誌遠死後,周圍的人都沒有在看到過常致遠,想要找到一個平時就被人忽略的人,其實很難的。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常致遠應該也是孫文耀的學生。”許琅說道。


    對於許琅這個猜測,田永春想了想,覺得很有可能。


    孫文耀到底有多厲害,這一點兒在場的人心裏都有數,而孫文耀到底有多少學生,誰也無法確定,而孫文耀以原罪規律殺人,作案五起,他的學生陸修傑作案一起,現在又發生一起,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孫文耀的學生了,不過,曹思喆的遇害方式有些獨特,讓人一時之間無法肯定。


    “曹思喆的案件,刑偵二隊和各個刑偵支隊會處理好的,我相信他們。”田永春說道。


    “嗯。”


    許琅沒有什麽意見。


    沉默了一會兒,許琅又問道:“csy現在怎麽樣了?”


    聽到許琅這麽問,所有人的表情都很複雜,看著許琅欲言又止。


    許琅先是一愣,隨即就想到了什麽,露出苦澀的笑容,說道:“看來csy出事兒了。”


    “哎......”


    田永春歎了口氣,點點頭,說道:“確實出事兒。”


    隨即,田永春就大概了說了一下csy在許琅出事兒之後,發生的事情。


    許琅聽完之後,十分的安靜,沒有說什麽,既沒有幫丁昊穹他們進行辯駁,也沒有說其他的話,隻是沉默不語。


    顯然,許琅對這個結果不是很意外。


    仔細想想也是,常先生既然選擇了暴露,他不但暴露了自己,還暴露了寧嫣然,目的就是為了帶走小月月,從而手裏掌握著一顆籌碼,呂星身受重傷,一時半會兒肯定無法迴去工作,而許琅也是一樣,就算他醒過來了,能夠出院了,他也無法繼續工作。


    張瑞德的死,需要調查清楚,許琅有沒有吸毒,也需要調查,還有曹思喆遇害現場的鞋印,也需要調查,光這些調查,都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而在此期間,許琅是無法跟外界聯係的,也是無法工作的。


    之前,羅佳妍和賴邳的犧牲,已經讓csy損失慘重了,現在許琅和呂星也出現了問題,在7.1大案發生之後,csy肯定會插手其中的,常先生他們如果不想csy插手其中,隻有三個辦法。


    第一,解散csy刑偵小組。


    第二,殺死csy其他的成員,不用全部殺死,隻要殺死丁昊穹,或者讓丁昊穹也躺在醫院就可以了。


    第三,讓csy成員被調查,從而無法插手7.1大案的調查。


    第一種方法不太現實,csy刑偵小組是特情局專門成立的,csy在成立的這一年多一來,偵破的案件可不少,想要立即解散不太可能;第二種辦法,看起來一勞永逸,其實也不太現實,首先,許琅和呂星已經遭遇了危險,其他的成員肯定會十分的小心和警惕的,其次,公然殺死警務人員,這是需要很大勇氣和代價的,最後,7.1大案,常先生動用的人很多,而現在7.1專案組成立了,想要在這個時候,對csy的成員動手,那是極其不理智的行為。


    排除了前麵兩個辦法,自然就隻剩下第三個辦法了,讓csy成員被調查。


    不管是實名舉報也好,還是匿名舉報,亦或者是報警,警方在接到相關的舉報之後,肯定會展開調查,至少會找他們談話,如此一來,他們就可以牽製住csy的成員了。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樊陽、秦明月、丁昊穹,這三個csy最早一批的成員,現在都出現了問題,被調查,被找去談話,而7.1專案組,已經沒有了csy的蹤影,如此一來,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常先生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麽?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麽?”許琅問道。


    田永春幾個人紛紛皺眉,其實,丁昊穹他們到底有沒有問題,他們心裏都很清楚,有人舉報,自然需要調查,而田永春他們的想法和許琅一樣,都在想常先生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許琅的直覺告訴他,常先生在預謀一件大事兒,這件事可能跟csy有著很大的關係,不能讓csy的成員插手,或者說,要讓他們現在被某件事給牽製住,隻有這樣,常先生的才能做成他想要做的事情,然而,常先生到底想要做什麽呢?


    這成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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