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市,某軍醫院的高級病房內,一個全身被紗布嚴嚴實實包裹,全身插滿了各種儀器的男人,靜靜地躺在病床上。


    男人胸口微微起伏,唿吸比正常人要緩慢很多,如果不是看到心電圖上有數字跳動,真以為男人已經死了。


    這是一間兩居室的病房,裏麵是病床,外麵有一個小型的客廳,病房內什麽都有。


    此時,在病床邊坐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小女孩長得粉雕玉琢的,十分的可愛,一看就是一個美人胚子,然而,女孩的臉上沒有同齡人的童真和稚嫩,有的隻有那讓人心酸的哀愁和擔憂。


    躺在病床的男人是許琅,他被鄧大佬從s市,用軍機送到了燕京市,進行了最頂尖的治療。


    其實,以當時許琅的身體狀況,他的身體不適合移動,隨時都可能死去,但是,在鄧大佬調來了燕京市最頂尖的醫生專家之後,許琅平安的抵達了燕京市,在這家軍醫院進行了治療。


    飛機的顛簸,讓許琅的身體出現了惡化,但是,在送到醫院進行一番緊急的治療之後,病情再次穩固了,沒有生命危險,隻是,人依舊陷入了深度昏迷,至於許琅什麽時候能夠醒過來,誰也不知道,醫生專家也不敢打包票,一切,還得看許琅個人的意誌力了。


    病房內隻有許琅和小月月兩個人在。


    在12.21重大槍擊案發生的時候,小月月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絞痛,病情來的突然,讓人猝不及防,幸虧被班主任沈芳送到了醫院,但是,在一番檢查之後,卻發現小月月的身體很好,沒有任何的病情,至於小月月心絞痛的原因,一時半會兒沒有查出來。


    沈芳當時給嚇壞了,小月月的父親許琅,她聯係不上,而好朋友寧嫣然,她也聯係不上,包括這段時間一直接送小月月上下學的葉度,也聯係不上,最後,她隻能聯係了csy,找到了呂星。


    在小月月被送到醫院,確定沒有大礙之後,呂星接到了一個電話,得知了一個壞消息,稱之為噩耗也差不多。


    許琅在失蹤了近大半個月之後,終於出現了,他找到了孫文耀,然而,孫文耀卻被人當場擊斃了,而許琅和田永春他們遭受了雇傭兵的襲擊,田永春和鄧大佬沒事兒,可是,許琅卻再次身受重傷,火箭彈沒有擊中許琅,卻擊穿了孫文耀藏身的小樓,小樓發生了爆炸,許琅遭到了爆炸的轟擊,整個人當場昏迷,許琅的整個後背鮮血淋漓,直接脫了一層皮,如果不是有人在危機關頭救下了許琅,估計許琅當場就犧牲了。


    許琅在被緊急送到醫院之後,光手術就進行了將近二十個小時,人雖然活下來了,卻一直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在11.28槍擊案發生的時候,許琅就受過一次傷,腰部被子彈擦傷,縫合了十幾針,本來,傷口已經拆線愈合了,可是,在這一次事故當中,傷口再次崩裂。


    當然,這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許琅被爆炸的衝擊波衝擊到了,大腦受到了強烈的震動,而其後背出現了大量的灼燒情況,在送到醫院的時候,許琅的後背是漆黑一片的,鮮血就像是不要錢一樣滴落下來。


    單單許琅手背的手術,就進行了長達數個小時。


    許琅從警多年一來,受過的大大小小的傷不計其數,多次在生與死的邊界線來迴的蹦躂,每次都化險為夷了,可是,相對於這一次來說,許琅真的差一點點兒就真的死了,而且,這還是在警方花費了巨大代價的情況下,才保住了許琅的命。


    許琅被送到燕京市之後,一起過來的,除了小月月之外,還有一個男人,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隻知道他叫紅七,當然,跟著許琅一起來到燕京市的還有一個女人,葉雪菲。


    在許琅徘徊在生死一線的時候,從燕京市飛往s市的葉雪菲,也經曆了小月月類似的情況,而她在下飛機之後,很快就恢複過來了,而她也在第一時間得知了許琅的情況,於是,她緊急動用了葉氏集團的能量,不然,單單依靠警方這邊的力量是不可能把一個人從死亡的邊界線拽迴來的。


    當然,這不是說警方的醫護能力不夠,而是12.21重大槍擊案發生的時候,現場死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人受傷,不可能把所有的醫護力量都投入到許琅一個人的身上。


    小月月在醒來之後,就一直守護在許琅的身邊。


    很多人,包括鄧大佬都以為這個隻有六歲的孩子,會像其他的孩子一樣,大哭大鬧,但是,小月月沒有,她表現的格外的冷靜,超乎常人的冷靜,小月月的冷靜甚至比很多成年人都要可怕,這讓鄧大佬在內的人,都感到深深的不可思議。


    沒有人知道,許琅有多麽在乎小月月,更沒有知道,小月月有多麽的在乎許琅。


    ————


    病房外的客廳裏,坐著四男一女。


    為首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鄧大佬,他是剛剛來到這裏的,剩下的三個人男人,分別是特情局一組的組長艾建波,三組的組長鄧修平,最後那個男人叫紅七,是跟著許琅一起過來的,而女人是葉雪菲。


    鄧大佬看著病房的方向,那雙飽受滄桑的眼神當中,流露出深深地擔憂,還有無盡的憤怒。


    “許琅的情況怎麽樣了?”


    鄧大佬問道。


    “經過多名頂級專家會診和救治,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了。”葉雪菲說道。


    “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葉雪菲張了張嘴巴,沒有說話,那雙原本明亮的眼眸,暗淡無比,顯然,他也不知道。


    沒有聽到迴答,鄧大佬緩緩的收迴目光,看向了葉雪菲,看到葉雪菲那疲憊的臉色,沒來由的歎了口氣。


    “哎......”


    鄧大佬沒有繼續詢問許琅的情況,而是轉過頭,看向鄧修平,眉頭下意識的皺了皺。


    “你怎麽來了?”


    語氣有些生硬,似乎,他不想看到這個大約四十歲的男人。


    鄧修平長相普通,跟鄧大佬有幾分相似,聽到鄧大佬的話,他語氣平緩的說道:“s市那邊傳來了最新消息。”


    “什麽消息?案子偵破了?”鄧大佬挑了挑眉頭問道。


    鄧修平臉皮抖了抖,眼神流露出無奈的神色,悄悄的看了一眼艾建波,發現艾建波眼觀鼻,鼻觀心,似乎什麽都沒有聽到一般。


    “不是,案子才剛剛開始,需要時間......”


    “哼,田永春那個廢物,要不是想到s市現在一大堆事兒等著他去做,不然,看我怎麽收拾他。”鄧大佬打斷了鄧修平的話,沒好氣的說道。


    聞聽此言,鄧修平更不敢說話了,顯然,鄧大佬生氣了,而且是很生氣,要知道,田永春是鄧大佬眾多學生當中,他最看好的一個了,看好的程度要超過他這個兒子。


    鄧修平不說話,其他幾個人更不敢說話了,都默默的看著鄧大佬。


    “說吧,s市那邊傳來了什麽消息,這起案子不是讓一組去負責嘛,你來做什麽?”


    “是這樣的,我們三組之前發展了一個成員,現在在s市,她手裏有重要的東西。”鄧修平連忙說道。


    “什麽東西?”


    “賴邳從鄭元洲身上拿走的u盤,u盤裏有我們特情局以前的一個打入‘常師爺’組織的外圍成員搜集的資料。”


    “她是誰?”


    “葉度。”


    鄧修平此話一出,葉雪菲猛地抬起頭,看向了鄧修平,而眼觀鼻,鼻觀心的艾建波也轉過頭,看向了鄧修平,似乎在確定這件事的真假。


    鄧大佬沒有說話,隻是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些意外。


    “她暴露了?”


    鄧大佬轉過頭看向鄧修平。


    鄧修平搖搖頭,說道:“之前沒有暴露,不過,現在她已經暴露了。”


    “‘常師爺’的人發現她的身份了?”鄧大佬皺起了眉頭問道。


    “沒有,是她自己主動找到田永春,說明情況的。”


    “哦。”


    鄧大佬哦了一聲,就陷入了沉思當中,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什麽。


    葉雪菲也眯起了眼睛,從剛才鄧大佬跟鄧修平的對話當中,她已經確定了一件事,葉度的身份沒有那麽簡單,她是特情局的人,而且,她的身份還不止是這麽簡單,從鄧大佬和鄧修平的重視程度,就可見一斑了。


    “既然她身份暴露了,立即把她帶迴來,有些事兒,我需要親自問她。”


    沉默了很久之後,鄧大佬開口說道。


    “我已經安排人去往s市了。”


    鄧大佬點點頭,算是認可了鄧修平的做法。


    “接下來該怎麽辦?”鄧修平想了想,試探性的問道。


    鄧大佬沒有直接迴答這個問題,而是轉過頭,看向艾建波,問道:“鄧飛章那邊有結果了嗎?”


    艾建波搖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結果,他胸口挨了一槍,差一點兒就死了,暫時還無法進行審訊。”


    鄧大佬皺了皺眉頭,顯然對這個結果有些不滿,沉聲說道:“想辦法,抓緊時間。”


    “我知道了。”艾建波說道。


    艾建波說完,轉身離開了這裏。


    “讓你三組的人準備一下,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二號基地的位置,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個地方給我打掉,一路深挖下去,軍方那邊給通知一下,讓他們篩一篩。”


    “好,我馬上去辦。”


    鄧修平也沒有絲毫的猶豫,轉身離開了。


    在艾建波和鄧修平走後,客廳裏隻剩下葉雪菲他們三個人了。


    鄧大佬沉默了幾分鍾之後,轉過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紅七,表情頓時柔和起來。


    “這些年,辛苦你了。”


    紅七臉上沒有受寵若驚的表情,或者說,他的臉根本就要表情,他隻是看著鄧大佬,搖搖頭,說道:“還是沒有保護好他。”


    “哎......”


    鄧大佬歎了口氣,說道:“是我疏忽了。”


    紅七沒有說話。


    “你們小組還剩下幾個人?”


    “隻有我一個人了。”紅七依舊麵無表情,語氣冷淡的說道。


    鄧大佬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過了一會兒,鄧大佬轉過頭看向葉雪菲,說道:“你要不要加入特情局?”


    葉雪菲先是看了一眼鄧大佬,然後,轉過頭看向病房的方向,搖搖頭,說道:“算了,我加入特情局不合適,我現在的身份對他來說,幫助更大一些。”


    鄧大佬點點頭,沒有勉強。


    隨後,鄧大佬陷入了沉思。


    ————


    時間迴到11.28槍擊案發生之後,許琅蘇醒的時候。


    病房內,隻有許琅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麽。


    “哢嚓。”


    已經是深夜時分了,葉度已經迴去了,她要照顧小月月,病房的門開了,艾建波走了進來。


    看到艾建波的時候,許琅並沒有感到意外,隻是有些疑惑而已。


    “你怎麽來了?”


    艾建波沒有立即迴答這個問題,而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許琅,問道:“情況怎麽樣了?”


    “就是被子彈擦了一下,沒什麽大礙,過段時間就好了。”


    艾建波點點頭,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手機,遞給許琅,說道:“有人要和你通電話。”


    許琅愣了愣,沒有伸手去接手機,而是看向艾建波,似乎是在等他的解釋,然而,艾建波沒有解釋。


    許琅接過手機,發現電話已經撥通了。


    “喂。”


    “許琅是吧,我是特情局的局長鄧。”


    許琅當時聽到這個電話,整個人是懵逼的,於是,他看向艾建波,希望艾建波可以解釋一下,可是,艾建波根本沒有解釋,隻是看著許琅。


    “csy刑偵小組是隸屬特情局,你知道吧?”


    “哦,我知道。”


    “s市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準備一下,到燕京市這裏來一趟,我們見一麵。”


    “好。”


    簡單的對話,電話就掛斷了。


    許琅把手機遞給艾建波之後,問道:“什麽情況?”


    “就是你知道的這個情況。”艾建波麵無表情的說道。


    “鄧大佬讓我去燕京市幹什麽?”


    艾建波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


    “但是,我知道肯定和‘常師爺’有關。”


    聞聽此言,許琅頓時眯起了眼睛,看著艾建波,似乎是要等他的解釋,可是,艾建波沒有解釋。


    “你準備一下,過兩天,我帶你去燕京市,記住,你要去燕京市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csy的成員。”


    “田局長也不告訴嗎?”


    艾建波沒說話,隻是看了許琅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


    ————


    在艾建波離開之後,第二天,賴邳找到了許琅,兩個人進行了一次談話,隨後,許琅去參加了李朝陽同誌的追悼會,接著,他就在艾建波的安排下,秘密的離開了s市,去往了燕京市。


    在燕京市,許琅見到了鄧大佬,兩個人進行了一次密談,商量並且製定了抓捕孫文耀的計劃。


    也是在這一次密談當中,許琅知道了很多秘密。


    孫文耀曾經是特情局的一員,他是特情局第四批學員,而跟孫文耀同屬一批的學員,還有許琅的父親,葉雪菲的父親,當然,還有舒悅的父親,至於陸曄,他是第五批學員。


    孫文耀他們在培訓結束之後,就去了s市,開展了工作,一方麵做著本質工作,一方麵秘密調查‘常師爺’這個犯罪組織。


    當然,第四批學員當中,除了孫文耀他們幾個人之外,還有很多人,隻是,這些人在畢業之後,就各奔東西,各自有著各自的任務,很多人都沒有在見麵了,而孫文耀和許琅的父親他們很熟悉,而且,他們的工作有交集,所以,他們的知道彼此身份的。


    二十多年前,許琅的父親許淵,因為妻子在家裏遇害,而鋃鐺入獄,最後死了,而葉雪菲的父親葉振海,在此之前,也出事兒了,如果不是他依靠了自己的辦法脫身,估計,在那場意外當中,也死於非命了,而導致許淵和葉振海出事兒的,就是孫文耀和舒悅的父親。


    孫文耀本來就是打入特情局的一個棋子,而舒悅的父親則是被孫文耀拉下水的,至於許淵和葉振海的遭遇,是因為他們查到了一些關於‘常師爺’核心的秘密,所以,他們死了。


    在許淵和葉振海剛出事兒的時候,特情局以為這隻是一個意外,但是,隨著調查的深入,發現這不是意外,他們隊伍當中有二五仔,於是,一場更加龐大的調查秘密展開了。


    許琅的哥哥許埌,是在其出生的時候,就被送走了,而他是許琅他們這一批當中,打入‘常師爺’當中的人員。


    在許埌犧牲前,他給特情局帶迴來了很多重要的情報,給予了‘常師爺’嚴重的打擊,而許埌的身份,也在孫文耀徹底叛變之後,暴露了。


    七年前的那場事故,是一次‘常師爺’內部的清洗行動,其中大部分特情局打入‘常師爺’的人,都被鏟除了,可謂是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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