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總是認為是時間上最快的,可是每次黑暗總在前麵,等待著光。


    忙碌了一個晚上,黑暗戀戀不舍的褪去,光麵姍姍來遲,秋日溫暖的陽光重新照耀這片大地。


    csy辦公區內,許琅他們正站在呂星的身後,所有人都盯著那小小的電腦屏幕,屏住唿吸,沒有人開口說話。


    這是醫院地下停車場的監控視頻,而視頻當中的對象,不是人,而是一輛車牌為xxx的麵包車。


    麵包車是在二十七號早晨七點左右進入醫院停車場的,根據監控畫麵顯示,開車的是個女人,不過,因為車窗沒有打開,而女人又做了一定的偽裝工作,看不清楚其具體的相貌。


    許琅在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隱隱的感到有一絲熟悉感,他好像在哪看到過。


    “停一下。”


    就在麵包車即將駛離監控畫麵的時候,許琅突然開口說道。


    呂星連忙摁下暫停鍵,轉過頭,一臉疑惑和期待的看著許琅,難道,許琅發現了什麽?其他人也是同樣的表情看著許琅。


    “放畫麵放大。”


    呂星連忙把畫麵開始放大。


    隨著畫麵的不停放大,女人的那張臉也變得逐漸清晰起來,可是,因為拍攝的角度問題,還有環境光線,以及女人本身的偽裝,女人的臉還是無法看清楚,隻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


    看到女人那張臉之後,許琅迅速的在腦海當中迴憶之前看到的畫麵,見到的人。


    很快,許琅就知道這個熟悉感是怎麽迴事兒了。


    昨天中午的時候,許琅在療養院看到了315病房的監控,當時,除了療養院的醫護人員進出過病房之外,隻有兩個人進出過病房,一個是淩晨時分,穿著和打扮都十分可疑的男子,還有一個就是艾丞丞的護工了,在療養院的監控當中,女護工也是刻意的遮蔽自己的相貌,不讓監控拍到她。


    想到這,許琅就對呂星說道:“把療養院的監控調出來。”


    呂星先是一愣,隨即,就明白許琅想做什麽了,他立即調出了女護工進出315病房的畫麵,然後,把畫麵放大,兩者放到一起,所有人都驚唿了一下。


    “這是同一個人吧?”王國富率先開口說道。


    許琅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點點頭,答案顯而易見。


    雖然,兩段畫麵當中,女人都刻意躲避著監控探頭,但是,一些顯著的特質,還是無法掩蓋的,比如,她們的身高體型,還有她們的側臉等等,這些都是通過畫麵,直接反饋出來的。


    開麵包車進入第三人民醫院的女人的身份弄清楚了,可是,問題也隨之出現了。


    這個女人不是艾丞丞的護工嘛,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她跟艾丞丞一家人的遇害,到底存在著什麽關係?最重要的一點兒是,她到底是誰?


    “繼續看視頻吧。”許琅說道。


    呂星點點頭,重新播放監控視頻。


    麵包車在進入醫院的地下停車場之後,就靜止不動了。


    呂星早已經看過該視頻了,他直接把視頻拖到了後麵,也就是二十七號下午六點多的時候。


    那時候,醫院的大部分員工都已經下班了,而停屍房管理員也出現了。


    管理員騎著一輛電動車來到了停車場,鎖好車之後,他就直接進入了停屍房,過了大概十幾分鍾之後,一個年輕一點兒的男人走了出來,他們兩個人一起,直接走出了停車場,他們應該是去吃飯了。


    而在管理員離開停車場之後,一直沒有動靜的麵包車,終於有了動靜。


    麵包車的後車門打開,一個黑衣男子下車了,他直接去了麵包車的後麵,因為角度問題,看不清楚男人去後麵幹了什麽。


    過了大概五分鍾左右,男人搬下來兩個超大號的行李箱,然後,放在推車上麵,推著推車進入了停屍房。


    管理員是在出去大概一個小時之後,才迴來的。


    接下來,地下停車場的畫麵,一直都是靜止不動的,黑衣男子是晚上七點多進入停屍房的,到了淩晨兩點左右,男人才出來,他出來的時候,手裏除了拎著兩個行李箱之外,什麽都沒帶。


    根據對方進入的時候,行李箱是通過推車推進去的來看,行李箱裏肯定裝著什麽很重的東西,而根據管理員的講述,還是現場發現的兩具屍體來看,那兩個行李箱裏放置的應該是艾丞丞的父母;根據法醫秦明月對屍體的初步屍檢,給出的推測死亡時間來看,那個時候,艾丞丞的父母應該還活著;而黑衣男子出來的時候,是直接拎著箱子的,很顯然,箱子是空的。


    在男人出來之後,麵包車就啟動了,離開了停車場。


    在麵包車離開停車場大概四十分鍾之後,有警方出現在地下停車場,在之後,就是他們發現了艾丞丞父母屍體的過程。


    視頻看到這裏,一切都非常清楚了。


    艾丞丞的父母是被麵包車上的一男一女帶進醫院的,而他們是趁著停屍房的管理員換班的時候,進入了停屍房,然後,黑衣男子在停屍房折磨並且殺害了艾丞丞的父母,在殺完人之後,黑衣男子打開了艾丞丞父親的手機,讓警方的技術人員鎖定了艾丞丞父母的位置,從而發現屍體。


    一切都十分的清晰了,可是,有幾個疑問需要弄清楚。


    第一,黑衣男子到底是誰?而他跟艾丞丞的護工又是什麽關係?


    第二,黑衣男子為什麽選擇在第三人民醫院的停屍房殺害艾丞丞的父母,醫院每天人來人往的,非常的不安全,稍微不注意,就可能暴露。


    第三,停屍房附近的監控遭到了破壞,沒有拍到案發當時的情況,既然,對方能想到破壞作案現場的監控,為什麽不破壞地下停車場的監控呢?留下這麽大的破綻,讓警方這麽快根據監控視頻,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呢?


    第四,兇手殺死艾丞丞和其父母的手法,都十分的相似,完全就像是泄憤,又像是懲罰,那麽,這個黑衣男子到底是不是王安宴呢?


    有疑問提出來,就需要去解決。


    當許琅提出這些疑問的時候,呂星率先說話了。


    “兩年前,艾丞丞那起車禍發生之後,他們就是被送到第三人民醫院進行救治的,而薑臻的屍體,當時也送到了醫院的停屍房。”


    聞聽此言,許琅頓時心中一動。


    呂星卻繼續說道:“還有,孟不凡當初天樓自殺之後,他沒有當場死亡,還有生命體征,也曾經被送到第三人民醫院進行搶救,但是,最終還是迴天乏術,孟不凡死了,他的屍體也被送到了醫院的停屍房。”


    “這樣啊,那兇手為什麽要這麽做呢?”許琅喃喃自語道。


    丁昊穹想了想,說道:“兇手這麽做,是在祭奠逝者。”


    “祭奠死者?”


    許琅有些詫異和疑惑的看向丁昊穹。


    丁昊穹點點頭,說道:“每個人做每一件事,都有他的目的性,如果說兇手殺死趙俊逸、艾丞丞還有其父母,是為了複仇的話,他完全可以直接殺死他們,在任何地方都可以這麽做,沒必要如此的大費周章,而兇手選擇了最麻煩的手段這麽做,就是為了一種形式,而這種形式就是祭奠,從心理學上來說,兇手殺人不單單是為了報複和懲罰,更多的還是要他們贖罪,給孟不凡賠罪。”


    聽到丁昊穹這麽說,許琅想了想,點點頭,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可是,兇手為什麽隻毀掉了停屍房附近的監控,而沒有毀掉地下停車場的監控呢?包括療養院的監控也在,這是為什麽?”呂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會不會是兇手沒有注意到監控的存在?或者說,他沒想起來?”王國富猜測道。


    許琅搖搖頭,其他人也是如此,對於王國富提出的這個猜測,從根本上就講不通。


    假設,這個出現在兩個案發現場的黑衣男子就是王安宴的話,那麽,從王安宴曾經上過戰場,打過仗的經曆來看,他應該具備很強的反偵察能力,畢竟,戰場上是瞬息萬變的,而且,現在是科技時代,如果,對科技沒有一定的了解的話,他們很快就會喪命,而監控探頭的存在,早已經不是什麽稀奇的東西了,一般普通人都知道,更何況是王安宴這樣的退伍老兵呢。


    在這個假設上繼續推斷的話,王安宴是在一年多以前迴國的,那個時候,他應該就知道了孟不凡去世的消息,很可能,王安宴的迴國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孟不凡自殺了,而他在殺害趙俊逸、艾丞丞及其父母,還有帶走江琳兒的行為,是經過精心計劃的。


    而計劃往往講究的就是完美無缺,天衣無縫,當然,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完美無缺、天衣無縫的計劃,可是,對於一些最基本的情況應該會想到,比如,殺人的地點,殺人地點周圍的情況,還有,最應該想到的就是不在現場留下任何的證據和線索,或者說是,盡量少的留下證據和線索,而這些事情,王安宴在作案的時候,都做的很好,可是,他卻偏偏忽略了最不應該忽略的東西,那就是監控。


    一個人,無論在作案的時候,把現場收拾的多麽的不留很近,但是,隻要被監控拍到了,他做的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當然,從這幾起兇殺案的現場來看,監控沒有拍攝到王安宴作案的具體過程,但是,單單從目前的視頻當中來看的話,王安宴的作案嫌疑是很大的,或者說,他就是兇手,而這是非常致命的,既然如此,那麽,他做的其他工作還有什麽意義可言呢?這是最矛盾的地方所在。


    一個精心策劃的複仇計劃,既然出現了如此大的漏洞,這是最不正常的,所以說,王國富的假設是不成立的。


    既然,王國富的這種假設不成立,那麽,王安宴這麽做,肯定有他的目的,而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是想挑釁警方?覺得警方就算是掌握了這些證據,也不能把他怎麽樣,還是說,他是


    一個很自負的人?


    許琅覺得不可能,而其他人也不這麽覺得,對於一個上過戰場,經曆過槍林彈雨的人來說,自負是最要不得東西,所以,這個可能性很小,當然,王安宴可能就是為了挑釁警方,但是,許琅覺得,王安宴這麽做,肯定還有其他的原因,至於,原因是什麽,許琅暫時還沒有想通。


    當然了,說黑衣男子就是王安宴,現在還沒有確鑿的證據,這一切還隻是推測,而無法確定王安宴就是黑衣男子的,主要還是因為許琅在療養院監控視頻當中,看到的對方手上的紋身,那個詭異的蠍子紋身,這個紋身是‘常師爺’犯罪組織的標誌,可是,到現在為止,許琅他們都沒有找到,王安宴和‘常師爺’這個組織之間的聯係,唯一的聯係,也就是關心遇害案的時候,王安宴確實協助了孫文耀的作案,然而,這不能說明問題。


    在很多案件當中,都有‘常師爺’組織的影子,可是,這些兇手,大多數都是被該組織的人利用的,所以,想要確定黑衣男子的身份,有兩個途徑。


    第一,找到黑衣男子,這樣,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第二,抓到孫文耀,這樣一來,更加的簡單幹脆了。


    可是,這兩個途徑,暫時都不太可能實現,所以,必須的從其他的方向入手。


    艾丞丞已經遇害了,而且,死狀十分的殘忍,其父母也遇害了,這兩起案件,可以並案處理了,既然,現在無法找到王安宴,也找不到孫文耀,那麽,許琅決定,從艾丞丞的護工入手,或許,根據這個線索,可以找到一些新的突破口。


    想到這,許琅就看向王國富,問道:“負責照顧艾丞丞的護工的身份查到沒有?”


    “查到了,護工叫杜瑤瑤,今年三十五歲,離異,沒有孩子,是濱海市人。”


    “找到其住所沒有?”許琅又問道。


    “找到是找到了,可是,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了,而且......”


    說到這,王國富看向了呂星。


    許琅皺了皺眉頭,問道:“而且什麽?”


    “我查過了,叫杜瑤瑤的人很多,根據其年齡段,和戶籍所在地,進行了排查,找到了杜瑤瑤這個人,可是,這個人在幾年前就死了。”呂星接過話題說道。


    “什麽?死了?這麽說,負責照顧艾丞丞的護工,用的是一個假名字?”許琅緊蹙著眉頭說道、


    呂星點點頭,說道:“是的。”


    聞聽此言,許琅頓時就表情凝重起來。


    在排查犯罪嫌疑人的時候,最頭疼的就是這種,利用假身份的人,因為身份是假的,很多東西都是假的,查來查去,查到的都是一些沒有用的線索,而這就會警方之前做的很多工作,都是無用功。


    “不過,我根據杜瑤瑤這個人的信息,查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線索。”就在許琅覺得案件會再次陷入僵局的時候,呂星再次開口說道。


    “什麽線索?”許琅連忙問道。


    “杜瑤瑤是江瑤的表姐。”


    “什麽?這是真的嗎?”許琅頓時激動起來。


    呂星點點頭,說道:“戶籍檔案上查到的,是真的。”


    聽到這個線索之後,許琅頓時就想到了很多事情。


    江瑤是孟不凡的女朋友,或者說是未婚妻,而孟不凡自殺了,除了孟不凡的父母最悲痛之外,應該就是江瑤吧,畢竟,即將要做新娘的她,卻在結婚前,未婚夫去世了,這對於任何一個女孩子來說,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而江瑤在孟不凡去世之後,就從原單位辭職,從此下落不明了。


    一開始,許琅還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現在想來,江瑤的失蹤,還有王安宴的迴國,包括,現在杜瑤瑤的假身份的出現,一切的一切都說明,江瑤的失蹤不是意外,而是刻意為之,而王安宴的迴國,肯定也沒有那麽簡單,或許,這一係列針對兩年前孟不凡之死而展開的複仇行動,恐怕不止王安宴一個人在進行,他還有一個幫手,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江瑤。


    想到這,許琅轉過頭對呂星說道:“立即調查江瑤,我要她最詳細的資料。”


    呂星點點頭,沒有說話,直接開始工作起來。


    趁著呂星調取江瑤的檔案資料的時候,許琅他們又圍繞著這幾起案件,進行了其他的討論。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當年,導致孟不凡自殺的人有關心、艾丞丞一家人、孟思武,還有薑臻的父母,當然,還有江琳兒和趙俊逸,現在,關心、趙俊逸、孟思武、艾丞丞一家人都死了,而剩下的隻有薑臻的父母,還有江琳兒了,而江琳兒從關心遇害開始,就下落不明了,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她的屍體,她應該還活著,可是,薑臻的父母是最近才失蹤的,下一個遇害的會不會是他們呢?


    想到這,許琅讓丁昊穹通知各個公安分局,加大對薑臻父母的搜尋工作,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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