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居二樓的包廂裏,秦牧捧著蘇雨瑤的琵笆,好奇寶寶似的胡亂撥彈著,不時對蘇雨瑤眨巴眨巴眼,仿若在說,你看我彈的不錯吧?對於對方的白眼他則是自動選擇了忽略。


    “看你的樣子,好像一點都不懼盧大人啊,我可聽說了,盧大人前兩年就突破至曲境了,你真不懼?”看著秦牧還在逗弄著她的寶貝琵笆,雖然擔心這小子會一個不小心就給她的寶貝琵笆扒拉下兩根琴弦來,但更多的還是擔心那即將到來的盧鷹,六扇門的人,試問薊州城有幾人聽後能不感到畏懼?何況還是六扇門的四大高手之一的盧鷹?


    “蘇姐姐無須擔心,一隻小雛鷹嘛,不礙事的,他要真敢來,我非讓他留下一地鷹毛不可。”秦牧大手一揮,對那所謂的四大高手根本不屑一顧,這在外人看來就非常欠揍了,年輕人狂妄自大本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可太過了就可能會給自己引來災禍了。


    蘇雨瑤還想再說些什麽,被一聲推門聲所打斷了接下來想說的話,門口處,一壯碩男子推門而入,一瘸一拐的,甚是滑稽。


    “許虎,你來做甚?”蘇雨瑤柳眉微蹙,搞不懂對方的來意,要是他在王鐵妮那裏打她的小報告那就完了,往後是別想在天水居待下去了,說不定連銀子都拿不到也是有可能的。


    徐虎尷尬的撓了撓頭,他和這位天水居頭號琴姬沒有過多的交集,自然不算熟悉,聽聞她那略微有些敵意的言語質問,徐虎訕笑道:“蘇小姐誤會了,徐虎來此隻是想提醒一下這位小兄弟,那盧鷹武功了得,切不可為了一時意氣之爭把自己給搭進去啊。”


    “你說的是真的?你確不是來打探情報的?”確定徐虎不是來找茬的後,蘇雨瑤臉色緩和了幾分,但她仍是不放心的問道“你到時不會偷偷的在掌櫃麵前打我小報告吧?”


    蘇雨瑤對徐虎談不上什麽好感,她可是親眼目睹過徐虎把那些客人打得滿地找牙的瘮人場麵,雖然那些客人都是想吃霸王餐住霸王店的潑皮無賴,但她仍是對這徐虎升不起什麽好感來,認為一介武夫,哪裏比得上那些個翩翩風度的讀書人來得順眼。


    “蘇小姐真是誤會徐某人了,我哪會去做那等下作之舉啊!”被蘇雨瑤不斷質疑敵視,這位天水居第一打手滿心憋屈,無奈至極。


    “哼!誰知道呢!”蘇雨瑤撇過臉去,小嘴微微嘟起,不再理會這徐虎。


    古人有曰,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輾轉反側,對於這位天水居不僅是第一琴姬也是第一美人的蘇琴姬蘇雨瑤,不知多少人暗暗思慕,徐虎亦在其列,他有些急了,連忙朝秦牧急疾步走去,健步如飛的模樣哪還有之前一瘸一拐的樣子。


    秦牧看著情急之下露出馬腳的徐虎他仰頭笑道:“我就知道你剛剛是偽裝的,先前那一掌我可是隻用了三分力道,憑你的身手還不至於傷到你。”


    “嘿嘿,這不是為了掩人耳目嘛,要是被掌櫃的知道,那徐虎的差事可就要丟了。”被揭露秘密的徐虎也不惱,隻見他重重的拍了拍秦牧的肩膀,眨巴眨巴眼睛道:“那個,小兄弟你看能不能為我在蘇小姐麵前說上幾句好話啊”


    秦牧心中暗笑,原來你這大塊頭是對蘇姐姐有意思啊,這麽好的機會,可不能錯過了,他伸出手掌,笑眯眯道:“兩個銅板。”


    徐虎他愣了一下,心中感歎這小子也膩不厚道了些,最終還是頗為肉痛的摸出兩個銅板,慢吞吞的放至秦牧手心處。


    蘇雨瑤看著秦牧小心翼翼的將那到手的兩個銅板揣入兜裏,笑罵一聲你個小財迷後,掃視一番兩人她一本正經的道:“我們還是商量一下怎麽應對接下來的麻煩吧。”


    徐虎頗為認同的點點他道:“蘇小姐說的非常對,那盧鷹我也知曉一二,能混到六扇門四大高手,絕非等閑之輩,小兄弟你對上他真有把握?”


    蘇雨瑤與徐虎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投向秦牧,見二人望來,秦牧平淡道:“讓他來便是,我也好久沒跟曲境的高手過招了,當下正好有機會我豈會放過?”


    聽聞他的迴答後,蘇雨瑤隻是一陣的無奈,對於武道境界並不熟稔的她隻覺這小子又要手癢了,相比蘇雨瑤的無奈,秦牧的一番話可是在徐虎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這小子還跟曲境武夫過過招?自認天資尚可的他也才一品境界,眼前的這小子難道就已經達到曲境修為了?自己都三十出頭了,這小子才幾歲?真他媽的是人比人氣死個人,而那個人就是他徐虎啊!


    “小兄弟,你莫非是曲境修為了?”徐虎小心翼翼的問道。


    在徐虎炙熱的目光注視下,秦牧頗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撓了撓褲襠他訕笑道:“前些日子剛剛晉入,純屬僥幸哈,僥幸。”


    蘇雨瑤在一旁翻了個白眼,她也沒看出來這小子是個高手啊,雖然之前擊退了徐虎,在她看來那不過是市井小民的尋常打鬥罷了,這小子哪有半點高手風範嘛?你見過哪個高手沒事就往襠下撓的?


    徐虎卻是被震的不輕,如此年輕的曲境之人,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更別說見到真人了,難怪他之前如此篤定,此刻,徐虎都忍不住想拜師學藝了。


    蘇雨瑤大大翻起的白眼被秦牧瞧見了,對此心中頗為鬱悶,這漂亮姐姐怎個就對他一點信心都沒有呢?秦牧當下就憂鬱了,襠下也有些憂鬱了。


    齊整的腳步聲在道路上響起,一個兩百多斤的肥豬領著幾十號人馬於天水居門前停了下來。


    這兩百多斤的胖子就是六扇門四大高手之一的盧鷹,初看之下誰也不會想到這個臃腫似豬的男人就是那有著獵鷹之稱的神捕,事實上在四大高手裏單論輕功尤屬這盧鷹為最,被譽為薊州城最靈活的胖子。


    盧鷹手執兩隻短戟,這對染血無數的短戟閃耀著幽深的鋒芒,讓人望而生畏,此時他立於門口處,厲聲喝道:“打傷我老婆的是哪個王八犢子?趕緊給老子滾出來。”


    隨著這胖子的怒吼過後,酒樓內的客人頓時緊張了起來,也有些事不關已不嫌事大的家夥於窗口處偷偷往下瞟的,先前那掌櫃的與秦牧的衝突他們可都有所耳聞,說是一個十幾歲大的娃娃來此吃霸王餐,不給錢就算了,掌櫃帶人去與其理論還被打了一嘴巴子。


    “我跟你說,聽說那娃娃當時可是一招就給這天水居第一高手徐虎打扒了。”


    “真的假的?我可聽說徐虎是那二品巔峰的高手呐,會被一個十幾歲的娃娃放倒?”


    “你不信呐?我告訴你,我那表哥就在這天水居混飯吃,當時他就跟在那掌櫃的後麵去找那小娃娃的麻煩,親眼所見不會有假的。”


    “那這麽說來,這小娃娃極有可能大有來頭啊,這下事情就變得有意思了。”


    酒樓內眾人切切私語,有擔心那殃及池魚的,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更有那膽大之人開設賭局的,賭那小娃娃能在盧鷹手上走過幾個迴合。


    “王八犢子,快給老子滾出來,別等我進去找你那就有你好受的。”見酒樓內遲遲不見有人走出來,盧鷹失去了耐心,看向身旁一直陰惻著臉的王鐵妮他問道:“會不會是那廝自知不敵早就遁走了?”


    王鐵妮臉色鐵青,要真如自己夫君所說那樣,那她這幾個嘴巴子算是白挨了,對方打定主意要逃的話,不出薊州城還好些,否則天下之大,要在茫茫人海找一個不知姓名的人何其難哉,到那時就真是海闊憑魚躍天天高任鳥飛了啊。


    “我帶人上去看看。”王鐵妮對盧鷹道了一句,轉身對著幾名捕快她說道“你們幾個,隨我上去看看。”


    “掌櫃的不用麻煩了,我這不是來自投羅網了嘛。”就在王鐵妮準備帶人上樓時,秦牧悠哉遊哉的自酒樓大門走了出來,那份從容不迫看得盧鷹身後的一眾捕快皆是神色玩味不已,這小子莫非是不知道自己惹上的是一位大神嗎?


    “喲!方才鬼叫鬼叫的就是你吧?我說怎麽叫得跟他娘的殺豬似的,原來真是頭豬呀,這肥肥胖胖的賣掉得值不少銀子吧?”說完秦牧還裝模作樣的扒拉著手指頭數了數,隨後咧嘴笑道:“咦~,還真是能賣個不錯的價錢,王掌櫃的,這頭胖豬賣給你就當抵飯錢了,你看咋樣?”


    盧鷹臉色陰沉,顯然秦牧剛才那番話令得這隻獵鷹動了怒火,雙手微微提戟,鷹隼般銳利的雙眼死死盯著秦牧,倒是沒有被怒火衝昏頭腦要親自動手,而是示意手下把大門四周團團圍死,儼然不給秦牧逃走的機會。


    “章木,去把那小子拿下。”盧鷹對身後一名男子命令道。


    男子身材中等,在眾多盧鷹帶來的捕快中並不顯得如何的出眾,可在六扇門中,誰人不知這是盧鷹大人麾下的頭號猛將,其膂力之過人饒是盧鷹也不得不佩服,如果隻是比拚蠻力的話,就算盧鷹也不敢說有必勝的把握。


    “大人,隻是緝拿一個小娃娃,我去是不是有點殺雞用牛刀了?”章木嘴角玩味,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就算是跟此時自己的頂頭上司盧鷹說話也依舊如此。


    “你這小子不是對我珍藏的那幾曇桃夭釀覬覦已久了嗎,拿下那小子,分你一曇就是了。”深知這章木性情的盧鷹沒有以官職壓他,而是以利誘之。


    章木聞言左手徐徐抬起,伸出食指搖了搖,嘴角翹起一個細微的弧度。


    “怎麽,你要抗命不成?”盧鷹有些惱火,語氣不禁也加重了幾分,心中暗罵這章木的不識好歹,要不是這小子背景夠硬,盧鷹早就收拾他了,哪還需看其臉色。


    章木對盧鷹蘊含怒意的話語置若罔聞,原本的一根手指變成了三根,徐徐說道“一曇不行,三曇,我要三曇。”


    盧鷹肥胖的臉上皮肉微不可察的抖了抖,這桃夭釀還是上次立了大功門主賞賜的,一共就六曇,這麽久他也隻舍得喝了一曇,這章木開口就是三曇,他能不心疼嗎?


    “兩曇,不行的話就我親自動手,那桃夭釀也就跟你沒什麽關係了。”盧鷹思索片刻後,還是微微讓步了,眼前那小娃娃有點詭異,連他都看不透深淺,先讓這章木去試試就再好不過了。


    “好吧,兩曇就兩曇吧!”章木唉聲歎氣,看似勉為其難的接受了,隻是他嘴角上揚的弧度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盧鷹臉上橫肉扯了扯,他哪裏還不明白,這章木是罷了他一道呀,不過他也無所謂了,隻要能拿下這個欺負他婆娘的小崽子,那就行了。


    得到許諾的章木大步向前走出,盯著獵物般的盯著秦牧,腰間佩刀並未拔出,顯然是不屑,如果對付這麽一個小娃娃還要用刀,那真就是殺雞用牛刀了啊。


    快步來到秦牧眼前,一個擒拿就欲製服秦牧,對此秦牧隻是抬腳輕輕一揣,正中那章木的腹部。


    章木沒想到秦牧能攻擊道自己,更沒想到這看似輕盈的一腳力道會如此之重,感受到腹部似被一座山嶽砸中的他整個身子都弓成了一個蝦米,不受控製的極速向後掠去。


    最終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下重重砸在了盧鷹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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