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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寧越是憤怒,其心中那所有的憤怒亦會自穆寧心底噴湧而出。


    淩夕!


    在穆寧心中這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名字。


    在那漫天的黃沙中穆寧又再一次的見到了淩夕,明知是虛幻,明知這是一場環境,可是此刻的穆寧卻是難以自拔的。


    這是一個曾救過穆寧,曾被穆寧視為朋友的名字。


    直到穆寧在噬穀內聽到淩夕的那番自語,原來,他便是殺害穆寧三叔的兇手,而殺害三叔的朋友卻被穆寧視為了朋友。


    而這個人,又再次出現在了穆寧的麵前。


    手中的劫天劍在隨著穆寧那心底的憤怒而發出一聲聲鏗鏘有力的劍鳴之聲。


    邁步,穆寧邁動腳步向著那前方的淩夕一步步的走去。


    那漫天黃沙中的淩夕在對著穆寧發笑,發出一聲聲尖銳、嘲諷的笑。


    薑峰的臉龐漸漸的靠近穆寧,而後,薑峰與淩夕一同在嘲笑著那下方渺小的穆寧。


    流螢!


    那是穆寧心底深處的禁忌,亦是穆寧心底深處的逆鱗。


    一個是殺害他三叔的兇手,一個是殺害流螢的兇手。


    淩蒼亦在向著這兩道虛幻的臉龐所靠近著。


    三張臉,三張掛著猙獰笑意的臉,在黃沙中嘲笑著下方的穆寧。


    淩楠!


    那是穆寧心底的遺憾,那是穆寧憤怒的來源。


    那上方的淩蒼與淩夕分明是他的哥哥,可是,淩楠又做錯了什麽,為什麽淩蒼要殺她?


    殺死自己的親生妹妹。


    穆寧知道,知道淩楠是為了保護他而死。


    穆寧知道,知道流螢亦是為了保護他而死。


    穆寧知道,知道他的三叔亦是為了護他而死。


    那是穆寧心底最刻骨銘心,亦是穆寧心底的最痛。


    如若沒有他們,便不會有今日的穆寧。


    “殺!”


    一聲憤怒、一聲嘶吼,穆寧手提劫天劍一躍而起,高舉劫天劍向著那黃沙中的三張人臉一批而下。


    沒有洶湧的劍炁,隻有那一抹黑色的劍芒。


    三張猙獰的人臉在穆寧的一劈之下消散了,消散之後,又再次重新凝聚。


    這是一個循環,一個往複的循環,一個永循的循環。


    站在盤古之眼前的燭鴻露出了一抹失望的神色。


    站在盤古之眼的燭柒亦露出了一抹輕視的神色。


    照此以往,穆寧是毫無可能從盤古之眼中的真境之界中走出的。


    不能走出,那便在盤古之眼中了卻此生吧。


    那是一成不變的畫麵。


    揮砍、消散、往複循環。


    北州東域掀起了一場滔天駭浪。


    七大宗門齊聚東靈山,勢言要捉拿雲笙。


    而此刻的雲笙已身在北州中域。


    月色當空,星光暗淡。


    一間上好的廂房內,雲笙正在房內輕輕的踱著步子。


    已經一日了,白昇還未歸來。


    雲笙雖然不知道白昇在打著什麽主意,又會有什麽辦法來為雲笙解開這無解之局,但是雲笙知道,知道白昇是為她好。


    對於雲笙來說,這便足夠。


    至少,此刻還能有一個人不舍不棄的陪伴在她的身邊。


    在焦急的等待下,那廂房的房門吱呀的一聲自外推開,一道白色的倩影步入了廂房內。


    雲笙轉眸,轉眸看向這道進入廂房的靚影。


    白昇,是白昇。


    隻是,白昇並不是一人,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名男子。


    這名男子在隨白昇進入廂房後,便再也無法從雲笙的身上移開目光了。


    “姐姐,這位是乾須山,乾洪大長老的獨子,乾適,亦是乾須山內千年難遇的絕世之才。”


    乾適聽到白昇對他的讚揚,亦是不舍的自白昇身上收迴目光,轉而看向身旁的白昇拱手道:“白姑娘謬讚,在下是不敢當。”


    雲笙皺眉,天色已深,為何白昇會帶迴一位男子。


    此男子,雖然生的俊朗,但是亦隻是虛有其表而已。


    千年難遇的絕世之才?


    雲笙怎未看出?


    不過是一個還未達到聚靈境的紈絝而已。


    白昇無視了雲笙眸中的疑惑,轉而看向雲笙向乾適介紹道:“這便是我白日裏與乾公子說的姐姐。”


    聽到白昇向他介紹雲笙,乾適亦是趕忙看向雲笙抱拳失利。


    “乾公子請上座。”


    白昇拉著乾適的衣袖,將乾適拉到了幾案旁的凳椅上。


    “哦哦!”


    乾適之前還有幾分的拘禁,不過在白昇的盛情相邀下,乾適亦是露出了一種陶醉的神色。


    陶醉?


    為何陶醉?


    這漫漫長夜,佳人在側,如何不陶醉?


    聞著那淡淡的清雅之香,乾適亦是不時的用餘光去探窺雲笙。258


    乾適發誓,他自認悅女無數,見過的美女如同過江之鯉,但是,如此清麗、別雅、清冷、絕豔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白昇的容貌,他亦不由的驚豔,可是在看到雲笙後,乾適便突然發覺,原來,他的眼界真的太低太低了。


    那些他所見過的女子們,加起來亦不及雲笙的千分之一。


    這當真是一張天賜之顏。


    “乾公子……”


    白昇輕喚著乾適,亦將乾適從他的意想中拉迴。


    “哦,哦,我在。”


    乾適感覺自己仿似突然詞窮了。


    “乾公子,不知我白日與你相說之事,乾公子可願幫助我家姐一二?”


    白昇一雙眉目流轉,看向乾適說道。


    “哦,哦,當然,當然願意。”


    “明日本公……明日我便去雷門。”


    聽到雷門二字,雲笙亦是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雷門,雷勵,便是雲笙此行的目標之一。


    “那我就帶我家家姐在這裏先謝過乾公子了。”


    白昇彎身向著乾適盈盈一拜,乾適亦是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參扶白昇,隻是卻被白昇用一個不易察覺的動作擺脫了。


    乾適那身在半空的手,還仍僵在那裏。


    而白昇亦是向乾適做出了一個相請的動作。


    乾適知道,知道這是白昇在向他下逐客令。


    起身,大度的起身,不帶拖泥帶水的走出房門。


    乾適要給雲笙與白昇留下一個極好的印象。


    他是花間高手,對付女人,他深知這細水長流的道理。


    待乾適離開,雲笙這才看向那方闔上房門的白昇,眸中亦盡是疑惑之色。


    在白昇闔上房門的那一刻,白昇那眸中的眉眼輕笑亦是隨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漠。


    “你知道今日我在城內聽到了什麽?”


    白昇看向雲笙淡淡的說道。


    雲笙皺眉,卻未開口說話。


    “你殺了東域無歡城的宗主,你知道在你殺死無歡城宗主之後,整個北州東域發生了什麽改變嗎?”


    白昇看向雲笙,亦是緊鎖著一雙眉宇。


    “從北州東域傳來的消息,東靈山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而你之所以殺死無歡城城主是受了穆寧的指使,穆寧已經身為北域之主,派你殺死無歡城城主,亦是穆寧對於北州東域的一次立威。”


    “而且從北州東域所傳出的消息中還有一則,便是穆寧愈要統一北州,做北州之主。”


    白昇的聲音落下,雲笙亦是少有的露出了慌亂的神色。


    “一派胡言,我沒有。”


    雲笙亦是激動的看向白昇說道。


    “之前你我都忽略了,忽略了你的另一層身份,雲笙,你與穆寧可已定情?”


    麵對白昇的這則相問,雲笙亦是看向白昇鄭重的點頭。


    “外傳你是穆寧的女人,看來果然非虛。”


    “雲笙,我且問你一句,如你犯下滔天之禍,穆寧會如何?”


    白昇看向雲笙亦是沉聲問道。


    “與我共之。”


    雲笙亦是不加思索的迴道。


    “與你共之?即使你得罪了天炁大陸所有宗門,他亦會與你一同麵對嗎?”


    “是!若是他與天炁大陸為敵,我亦會陪他一同麵對。”


    “很好,兩年,你覺得,兩年之後,盤宮會放穆寧離開嗎?”


    “若不放,我便殺入盤宮。”


    雲笙的每一次迴答都沒有任何的間隙,這是一種發自於本能的迴答。


    這看似脫口而出的迴答,實則,天炁大陸芸芸眾生又有幾人能做到。


    這是一種相信,更是一種決心。


    穆寧與雲笙的這份情義,讓白昇震驚了。


    她從未想過男女之情可以達到如穆寧與雲笙這般。


    白昇雖未見過穆寧,但穆寧那一個個的生平,卻是如雷貫耳般的響徹在白昇的腦海內。


    “我相信!”


    白昇深吸一氣,看向雲笙鄭重的說道。


    白昇亦是女子,身為女子,何嚐不曾幻想,幻想著,有那麽一個人,可以為她舍棄生死。


    而穆寧對雲笙的感情便是如此。


    為了雲笙,穆寧敢與全天炁大陸為敵。


    這是一種怎樣的氣魄?又是一種怎樣的不渝?


    白昇想到了她的師傅白玨,如若她犯下大錯,她的師傅白玨會袒護於她嗎?會為了她而與整個天炁大陸為敵嗎?


    不會!


    她的師傅是不會為她這樣做的。


    這是白昇第一次動搖,第一次動搖白玨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我的這條命是你給的,我會幫你的。”


    白玨抬眸,抬眸看向雲笙鄭重的說道。


    “明日他會去雷門尋找雷勵的夫人,屆時,他會為我們帶來雷勵的消息。”


    “他嗎?你帶迴的那名男子?”


    雲笙看向白昇亦是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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