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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瀛看向東郭亦是突然說道。


    聽到東瀛此話,東顰亦是詫異的看向東瀛。


    “大哥,你的意思是就這樣算了?無琅雖是我名義上的夫君,但是若是我東靈山因此而不做任何表態的話,那我東靈山豈不成了整個北州的笑柄?”


    東顰的聲音裏亦是充滿了不滿。


    “算了?本宗何時說過此話?”


    “一個未成器的毛頭小子而已,你們以為本宗會因為穆寧這個名字,而罷休不成?”


    東瀛在說出此話時,其嘴角亦是勾起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北域之主!一個毛頭小子,竟然成為了一域之主,這真是對我們天大的諷刺。”


    “我東靈山在北州東域屹立數萬年之久,曆代先祖們窮其一生亦未曾能夠掌控整個東域。”


    “這是我東靈山先祖的遺願,更是我等為之而存在的意義。”


    “東域之主!”


    東瀛抬眸,抬眸用一種炙熱的目光看向東郭與東顰。


    二人亦是感受到了東瀛那炙熱的目光。


    “如今,正是我等達成先祖遺願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


    “散發下去,就說北域之主愈要統禦整個北州,穆寧命其妻雲笙入我東州,殺死無歡城城主無琅,這是對我北州東域的挑釁,更是在向我北州東域宣戰。”


    “而我東靈山,勢不臣服穆寧,而我東靈山,寧肯宗毀人亡,亦絕不向穆寧屈服。”


    東瀛的聲音落下,東郭與東顰亦是露出了振奮的神色。


    “可是大哥,他們會信嗎?”


    雖然振奮,雖然心潮澎湃,可是東顰還是不無擔憂的向東瀛詢問道。


    “會!他們會信,因為這便是人心,因為穆寧是北域之主。”


    “他們在東域安詳了千萬之年,而北域之主這個名諱的出現,已經打破了天炁大陸的數萬年以來的格局。”


    “這世上,沒有人會甘願臣服,更沒有人會甘願為奴。”


    “傳告整個東域,我東靈山要為無歡城城主無琅討迴公道,誅殺雲笙已告祭無琅之在天之靈。”


    這一日對於北州東域而言,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日。


    雲笙入無歡城無故殺死無歡城城主無琅一事,如同發酵一般的迅速在整個東域所擴散開來。


    雲笙的身份亦被整個東域所傳開。


    穆寧的女人,隻一個這樣的身份,已經無需東瀛的謊言而佐證。


    北域之主的女人,潛入東域,殺人放火之後再次揚長而去,其做法,便是對整個北州東域的蔑視。


    其心亦昭然若揭!


    想做北州之主?


    一個毛頭小子想做東域之主,東域所有宗門不應。


    穆寧並不知道在遙遠的北州東域所發生之事。


    已經一月!


    這一月之內,盤古之眼內的那片浩瀚無垠的大海依然未被切換。


    燭鴻再次看向那盤膝而坐在海麵的穆寧之後,亦是發出了一聲微微的歎息。


    邁動腳步,亦是在燭鴻邁動腳步的刹那,燭鴻亦是再次突然的駐足。


    駐足,再次將一雙如同混沌般的眸子投向了盤古之眼。


    盤古之眼內的場景雖未切換,但是,那安坐一月的穆寧卻動了。


    舞劍!


    燭鴻在盤古之眼內看到了穆寧站在那蔚藍無垠的海麵之上,擺起了一個起劍的劍勢。


    而後,隨著這個起劍的劍勢,穆寧開始在那無垠的海麵上舞劍。


    舞劍亦是一種告慰,告慰穆青。


    穆寧將對穆青的懷念與愧疚化為了劍招。


    其每一劍的起勢與落勢中都參雜著穆寧對所有他所想念的人那無盡的思念。


    頹廢自責的穆寧,不是穆青想要看到的那個穆寧。


    隨著穆寧在無垠海麵上的舞劍,那一張鋪滿無垠海麵的麵容亦在隨著穆寧的舞劍而漸漸的在消散著。


    消散,那一張無垠的麵容漸漸的被波光粼粼的蔚藍海麵所取代。


    隨著穆寧那最後一個劍招的落幕,那一成不變的大海,亦開始重新切換。


    切換,由無垠大海切換為無垠的荒漠。


    此刻,穆寧正站在那一片無垠的荒漠內,入目淒涼、入目蕭瑟。


    放眼望去盡是黃沙,黃沙漫天,亦是透著一種難言的孤寂。


    心境,這便是盤古之眼獨有的心境曆練。


    人有七緒,盤古之眼所曆練的便是人之七緒。


    喜、怒、哀、樂、愛、惡、懼!


    這人之七緒,便是心境。


    在那無垠大海中,穆寧的心境為哀!


    在那群山繚繞之中,穆寧的心境為喜!


    喜,喜之所好,便是那渺小而堅毅的小草。


    身處這片無垠的荒漠,穆寧感受到了怒!


    沒錯,是怒!12


    因為那漫天的黃沙正在剝奪著那些微小而不屈的生命。


    在那無垠的荒漠中,穆寧看到了一顆綠色的植物,這顆綠色的植物如同手掌一般的形狀。


    其身長滿了一根根綠色的荊刺。


    漫天黃沙張開其血盆大口,那一顆如同手掌般形狀的綠植被黃沙吞沒了。


    穆寧緊握雙拳,看著前方那如同猙獰巨獸一般的黃沙。


    黃沙掠過,那一顆如同手掌般形狀的綠植,被黃沙攪碎了。


    綠,那是荒蕪中唯一的綠色,連這唯一的綠色亦被荒蕪所剝奪去了它的生命。


    那一抹被攪碎的綠色,亦是仿佛在向這片無垠荒漠證明,證明它能夠在這樣惡略的環境下生存下去。


    它已經證明了自己,卻還是逃不過它的命運。


    穆寧在那顆如同手掌般綠植的身上,仿佛看到了令一個自己。


    他亦是不屈的,穆寧亦從未做過一件有違本心之事,可是,那些人為何要殺他,要窮追不舍,鍥而不舍的想要除之他而後快。


    與這顆如手掌般形狀的綠植的命運又有何分別?


    黃沙在天地間攪動,在攪動中化為了一張張猙獰的麵容。


    淩夕、淩蒼、薑峰、韓玄……


    一張張猙獰的麵容在那漫天的黃沙內肆意的在對著穆寧大笑著。


    笑的肆意,笑的猖狂、笑的猙獰。


    穆寧伸手握住了劫天劍的劍柄,隨著一聲高亢的劍鳴之聲響起,穆寧亦抽出了身後的劫天劍。


    燭鴻看向盤古之眼內已然拔劍的穆寧,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失望之色。


    燭柒輕輕的走至燭鴻的身邊,亦是抬眸看向了那盤古之眼中已然拔劍的穆寧。


    皺眉,燭柒皺著一雙眉宇自盤古之眼中收迴目光轉而看向了身旁的燭鴻。


    “大長老將此子封於盤古之眼,而後又開啟了盤古之眼的真境之界,是不是有些?”


    燭柒斟酌著話語看向燭鴻小心的說道。


    “是不是有些過於便宜這小子,是不是又對這小子過於嚴苛了?”


    燭鴻看著那在荒漠中已然拔劍的穆寧的說道。


    聽到燭鴻此話,燭柒亦是露出了一抹苦笑。


    這句話也隻有燭鴻能這麽用一種如此輕鬆寫意的口氣說出。


    真境之界亦是心境之煉。


    真境之界共有七界,這七界各自對應著一種情緒。


    而身在真境之界中,盤古之眼亦能窺得試煉著心底深處所掩藏的所有記憶,並將這些心底深處的記憶喚醒。


    喚醒!


    亦能在真境之界中模擬而出。


    那些掩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記憶,是一種不願被憶起而被腦海中的意識所刻意封閉起來的記憶。


    燭柒也曾進入盤古之眼中曆練過,而那時,燭鴻亦不過對他開啟了兩層真境之界而已。


    亦隻是兩層的真境之界,便讓燭柒花費了六年的時間才從自己的記憶深處而走出。


    還有燭天,燭龍一族最強的天才燭天,亦不過隻是經曆了三層真境之界而已。


    而如今,燭鴻竟然開啟了七層的真境之界。


    並將七層的真境之界設定為了兩年。


    兩年,若是穆寧不能真境之界中走出,那麽穆寧將會永遠的被困於盤古之眼內,永生永世,直到其生命落幕。


    燭柒依稀記得,依稀記得燭天自三層真境之界內走出,用了足足十年的時間。


    而穆寧呢?這個可以稱之為燭龍一族仇人的穆寧呢?


    燭鴻隻給了穆寧兩年的時間。


    兩年!


    燭柒並不認為穆寧能夠自盤古之眼中走出。


    那可是七層,七層的真境之界。


    即使是他的大長老燭鴻,亦做不到。


    在燭柒看來,這是燭鴻一種對穆寧變相的囚禁。


    他已經知道燭鴻在亂流城內,對所有人說過那兩年之約。


    燭鴻亦確實遵守了這個誓言。


    而穆寧是否能用兩年的時間走完這七層真境之界,便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而今,在燭柒看到穆寧悍然拔劍之後,燭柒亦更加的確定,確定穆寧將永生被囚禁在盤古之眼中。


    拔劍便是憤怒,穆寧在真境之界中憤怒,而憤怒並不是一種心境的曆練。


    每一位曆練者的心境曆練皆是不同的。


    燭鴻亦不知穆寧會用如何的方法來應對這第三層的真境之界。


    第一境,穆寧隻有了刹那!


    第二境,穆寧用了一月的時間!


    第三境,穆寧又會用多少時間呢?


    燭鴻並不看好,穆寧在憤怒中突然拔劍。


    穆寧憤怒,那真境之界中穆寧那心底最深處的憤怒,亦會如熊熊的烈火一般自穆寧心底最深處而開始燃燒。


    燃燒便是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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