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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大雨在昨晚停了,雨後的山裏到處都彌漫著泥土的清新。


    沈玉心醒得早,一個人在餐廳的屋簷下坐著,經過大雨的衝刷,山上的事物都換上了新裝,綠的發亮的樹葉在風中搖曳,還能看到鬆樹上有小鬆鼠在上麵找食。眼前的一切讓她心裏都感覺都無比的暢快和幹淨。


    她起得早,出門的時候撞上了起床的吳天,她這才將吳天看清楚,才知道他還隻是個和靈兒同齡的小夥,小麥色的肌膚讓他看起來很健康,像是常年在山林間穿梭留下的印記。


    吳天的長相類似於北方人,不論是五官還是個子都給人一種粗獷的感覺。


    剛起床的他臉上略帶起床氣,看著十分可愛。沈玉心知道他要忙旅館的事,於是讓他先下樓,她再慢慢挪下去。可吳天不肯,二話不說就去攙扶她。


    最後,還是在他的幫忙下,沈玉心才以最快的速度下樓來,然後吳天就把她安排到這兒,給她拿了椅子,還拿了一張凳子,讓她像大爺一樣在這邊坐著欣賞風景。


    “給。”


    沈玉心扭頭又看到吳天,但是看不清他的臉,陽光打在他的背上,額前的劉海在風中搖動,畫麵很美,她的腦海中不禁出現古代背劍的大俠,在陽光的包圍下,身材峻拔,長長的袍子隨風而舞,俊而美。


    還挺帥!


    注意到他手上拿著一籃子從未見過的果子,像蘋果又像梨。


    “給我的?”沈玉心問。


    “嗯,山上的野果。”他答。


    沈玉心隨手從裏麵拿了一顆,放到嘴裏輕輕咬了一口,甘之如飴。


    “很好吃,它叫什麽?”說著她又咬了一口。


    “不知道。”大概是這種居高臨下的姿勢讓他有些不舒服,他在溫一寧身邊蹲了下來,從籃子裏拿了個果子吃起來。


    “有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無心亦有心,這個果子無子不如就叫無子果,無和你的姓氏吳同音,正好紀念你這個發現人,你覺得怎麽樣?”沈玉心的心情大好,拿著果子滔滔不絕。


    “無子果……好。”他說。


    沈玉心的餘光看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很靦腆,也很好看。她沒有道明,兩個人就那樣一個蹲著一個坐著,一上一下,在朝陽的照耀下,你一個我一個的吃著無子果。


    江遠恆揉著頭發下樓來就見到沈玉心扭頭和身邊的吳天說著什麽,她的臉上是無比燦爛的笑容。


    對我怎麽從來不這樣?


    “這是什麽?”江遠恆看到籃子裏的無子果,故意伸手去拿了一顆,好在沈玉心身邊蹲下把吳天擠到一邊去。


    吳天一直蹲著腳早就麻了,突然移動腳上沒了知覺身體就往旁邊倒,好在他手快撐在地上,才沒有摔倒。


    沈玉心看在眼裏,知道江遠恆是故意的,責怪:“你怎麽迴事兒啊?你把人家都推倒了,道歉。”


    江遠恆扭頭看了沈玉心一眼,覺得她就是有意在偏袒吳天,心裏更加吃味,不肯道歉吳天到不介意,站起來甩甩腿就走了。


    “江遠恆,你也太霸道了。”沈玉心沒好氣的說。


    話音剛落,吳天又折了迴來,小麥色的臉上紅了一片,他把手上的果子遞給沈玉心後又走了。


    “大早上,你們在說什麽?”江遠恆手上轉動著果子,就是不放進嘴裏。


    昨天的事兒沈玉心的氣還沒消,沒有理會他,又從籃子裏拿了個果子往嘴裏送,被身邊的人伸手劫走了。她也不氣,就扭頭盯著他,看他吃不吃。


    有了沈玉心的注視,江遠恆糾結著一點一點把果子往嘴裏送。


    “你可想好了,這是吳天摘得……野果,上麵說不定就有麻雀的便便,屎殼郎的足跡,還有蜜蜂的尿尿,吃……還是不吃,你自己決定。”


    “不早說!”江遠恆立即把果子扔迴籃子裏,十分鄙夷的看了一眼,好像放在他眼前的就是麻雀的便便,屎殼郎還有蜜蜂的尿尿。


    沈玉心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往餐廳走,就知道他這個潔癖到骨髓的人,怎麽可能會吃山上的野果。


    沒一會兒,為旅館送食物的車子上來了,因為沈玉心的腿傷,老板拜托司機把他們捎下山。司機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大叔,很好說話滿口就答應了。


    早飯後,沈玉心他們就坐在農用車上下山了,下山前,沈玉心給靈兒留了電話,囑咐她好吳天下山的時候可以來找她。


    下山後,江遠恆找到車子,他們就驅車迴家了。


    第一次爬山的曆程,因為大雨,因為突然的意外,就這樣泡湯了。


    江家別墅


    “遠恆。”


    沈玉心剛從車上下來,手還搭在車門上,就聽見姚子詩的聲音,轉眼她就紮進江遠恆的懷裏。


    她冷冷看了一眼,沒有理會,扭頭看到念久憤憤的看著江遠恆,她也沒辦法。


    江遠恆,我已經給過你機會,把孩子帶迴來,是你自己顧不好父親的形象,可別怪我。


    “念久。”她輕聲叫道,向孩子伸出手。


    念久過來牽住她的手,一瘸一拐的往裏走。


    “遠恆,臉上怎麽這麽髒?我幫你擦擦。”姚子詩手上的紙巾擋住江遠恆的雙眼,他的視線一直看著走開的沈玉心母子,被姚子詩這麽一弄有些不耐煩。


    “子詩……不用,我迴去洗洗。”他說,急忙推開她的手,大步流星去追前麵的人。


    到了沈玉心的身後,看著她一瘸一拐的腳,心疼。他於是徑直從背後將沈玉心攔腰抱起。


    “江遠恆!”沈玉心低吼一聲。


    “我沒聾,好好說話。”他得意的說。


    氣死我了!他現在是對抱抱也到了一種偏執的地步嗎?不過……


    沈玉心的餘光瞥到車旁的姚子詩,她不是會演戲嘛,那就勉為其難讓她看著好了。


    這麽想了,沈玉心也就不跟江遠恆鬧了,讓他抱著。


    不明情況的江遠恆,還以為是他的霸道行為感動了沈玉心那塊兒硬石頭,心情大好。


    站在車旁的姚子詩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憤憤不平。


    迴到家時,何醫生已經在家等著,沈玉心沒有留意不知道江遠恆什麽時候打的電話。


    何醫生剪開她腿上的紗布,傷口處微微泛白,看起來觸目驚心,何醫生看了兩眼後說:“還好傷口不深,養兩天就能正常走路,不過在傷口好之前不能沾水,我待會兒留下兩瓶消毒水,要是不小心沾到水就用消毒水清洗一下傷口。”


    何醫生從他帶來的醫藥箱裏又拿了兩卷紗布出來,在上麵塗抹了些綠色的藥膏,然後又把沈玉心的腿給包紮起來。


    “何醫生,那麽長的傷口會不會留疤?”江遠恆站在一邊,問。


    “留不留疤跟你有什麽關係?有條疤看起來還能更爺們些,我喜歡。”沈玉心故意和他對著幹。


    “扯淡,你爺們了要我有什麽用?”江遠恆一不小心爆了粗口。


    他什麽意思?搞得和我有多大關係似的!


    “少爺,夫人,我保證絕不會留疤。”何醫生樂嗬嗬的充當著和事佬,沈玉心也不好再說什麽。


    何醫生留下兩瓶藥水就走了,身上髒兮兮的,沈玉心起來就去衣帽間取了一條米白色的超短裙,往浴室走去。


    “等一下。”江遠恆攔在她的麵前,沈玉心注意到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卷保鮮膜。


    他這是打算讓我用保鮮膜把腿給包起來。


    下一秒,江遠恆的舉動就證實她的想法,他將她攔腰抱起放在沙發上,然後細致的在她的傷腿上卷了一圈又一圈……


    到底是在搞什麽?弄得好像有多在意似的!


    沈玉心討厭這種捉摸不定的感覺,讓她的心很亂,心亂了就忍不住去想,想多了就覺得都疼,總之就是一個無限的循環,很不喜歡。


    她抬起另一條腿準備踹下去,這時她敏感的聽見門口傳來聲音,餘光瞥見門口的縫隙處有一個身影,隻是看不清臉。


    不過,不用看她也能猜到,在這個家裏能做出偷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的人不會有第二個。


    她於是不著痕跡的將抬起腿的放了下去。


    “把我的腿包成這樣,我還怎麽去浴室?”沈玉心故意說給門外的人聽,以她對江遠恆的了解,他的下一步動作一定會氣死外麵的人。


    江遠恆完全蒙在鼓裏,他低著頭一心包著傷口,細致無比,生怕一不小心就把沈玉心給弄疼了,完全沒有留意到門口的情況。


    他放下手上的保鮮膜,二話不說抱起沈玉心就往浴室去。


    沈玉心坐在一旁等著他把水放好,四處遊移的目光最後還是留在他絕美的側臉上,此刻的他看起來是那樣認真,讓人不禁以為他是真的在意,隻可惜他的這種在意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種在意。


    “好了。”他說。


    浴缸放滿了水,白色的泡沫上麵是紅色的玫瑰。


    “行了,出去吧。”沈玉心把他往外趕。


    “你好像把我當成伺候你的下人?”江遠恆雙手抱胸,問。


    “那又怎樣?”她隨口一說。


    話音剛落,江遠恆就到了眼前,霸道的一吻,“報酬。”然後他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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