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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後幾日,太後果然時常前來,不僅見顧寒,還點名要“苗姑娘”作陪。


    這一日,池月不得不陪伴太後去寒山寺上香祈福。


    一路上,見冰雪消融,初春的風景秀美,青山氤氳,古柏勁鬆,瀑布嘩然,格外賞心悅目。


    這般無以倫比的美景中,池月豁然開朗,煩惱全消,幽默的言語也說得越來越順口,令同轎的太後與青陽公主笑個不住。


    來到寒山寺,正要進去,卻見裏麵踏出兩個人來。


    那兩人見到太後,忙不迭地趕上來行禮,“微臣拜見太後娘娘,榮王與青陽公主。素來知太後娘娘極愛來這寒山寺祈福,微臣夫妻二人正巧也想著為子女祈福,特來寒山寺沾沾太後您的貴氣與福氣,不想這麽巧,今兒個得以在這兒見到您老,實乃微臣萬幸。”


    太後望著韓鴻飛與其夫人,微笑頷首,簡單迴了兩句。


    客套過後,韓鴻飛看向一旁的榮王,眸底神情複雜。


    “榮王何時迴京來的?”


    顧寒淡淡地道:“本王出入皇宮已有數迴,想來以韓丞相在京城的人脈,本王的行蹤您絕不會不知吧?”


    顧寒說話毫不客氣,令韓鴻飛頗有些尷尬。


    “哈哈榮王說話向來如此直爽,與您在沙場上的雷厲風行可謂如出一轍啊。”韓鴻飛哈哈大笑,卻又驀地停住笑聲,轉而神情凝重地問,“隻是不知小女為何沒有同榮王一起迴京?當初小女可是與榮王你一同南下的,還告訴我們,榮王你定會護佑她一路平安……微臣以為,榮王是絕不會撇下小女在那偏僻之地,留她一人麵對不可知的風險的。”


    顧寒微微蹙眉,冷笑道:“我說怪不得,當初韓小姐執意要隨本王一同南下,本王本是不許的,隻是她道你們為父母的已然答應,很是放心她隻身入世,盼她在外頭闖上一闖,增些本事,本王便也隨她,任她獨自南下了。”


    “什麽?小女是隻身南下的?”韓夫人當下急問,“難道榮王你沒有一路庇佑她麽?即使你不願她跟隨,可她跟隨你南下是事實,你也不能對她撒手不管,任其自生自滅吧?”


    言語中頗帶些怨氣,隻是礙於太後在場,顧寒如今的地位殊然,是以這怒氣被她竭力隱忍著,怒聲怒氣中還夾雜著七分客氣。


    太後雖覺韓夫人如此質問顧寒,委實是在埋汰自己兒子,十分不爽。可想到顧寒的作為,又覺太過冷漠絕情,說出來還如此理直氣壯,沒有絲毫悔意,如此一來豈不是故意與韓家為敵麽?


    一時間,她也不知該幫著哪邊說話,隻是旁觀而已。


    池月則暗暗吃驚。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顧寒同韓琪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除了韓琪,任誰也配不上如此優秀的顧寒。


    韓琪對顧寒的情誼盡人皆知,顧寒的態度雖不明朗,可但凡一個正常人,都不可能對韓琪無動於衷,想來他隻是不善於表達,心裏對韓琪卻是鍾愛到極點……


    是以,但凡池月對顧寒生出丁點兒多餘的情愫,她都以為自己是自作多情,仿若真的在勾引著人家的如意郎君似的,罪惡感橫生。


    這會兒見顧寒信誓旦旦,並不像說笑,對於他的心意,池月恍然間明了了些。


    怪不得韓琪處處針對她,看她極不順眼,原來是因自己在顧寒心裏占據不了一席之地,見顧寒對池月照顧有加,便心生嫉恨?


    韓琪企圖讓池月遠離顧寒,自己有機可趁,不想事與願違,無論她如何努力,依舊無法博得顧寒的歡心。


    不知怎的,證實顧寒對韓琪並無癡心,池月的一顆心五味雜陳中,分明生出一股釋然來。


    這邊,顧寒偷偷瞥一眼沉思中的池月,心意頓時堅定,迴轉頭來麵向兩人,依舊冷冷地道:“本王本就與韓小姐素無瓜葛,想不到有什麽理由要幹涉她的自由,護佑她的人身安全。在白樺縣的日子裏,本王與她也是橋歸橋,路歸路,互不幹涉,是以本王迴來也用不著知會她一聲。至於韓小姐執意南下,又執意留在白樺縣,與誰結交,是否身陷險境毫不自知,既與本王無絲毫幹係,本王也對此概不負責。”


    顧寒說得斬釘截鐵,冷若冰霜,更加令對麵的一對父母臉上十分掛不住。


    這半年來,他們掛牽女兒,時常去書信問詢韓琪的近況。韓琪每每迴信,都說“顧哥哥”如何如何,愛慕之情無以言表,令他們以為他兩個感情日益增進,想來定是朝朝暮暮,親密無間,羨煞旁人的。


    此時看來,卻又是另外一番情形。


    想到自己的女兒倒追一個男子,且千裏迢迢追到南方去,還不叫人待見,委實將她的臉麵,連帶著韓家的臉麵都丟盡丟光了去!


    顧寒已然如此表態,他們又有何臉麵繼續逼問他因何不待見自己的女兒?又如何能舔著臉上趕著他攀權富貴?如此一來,他韓家在京城豈不成了最大的笑柄?


    一時間,與顧寒聯姻的念頭,在韓鴻飛心中瞬時瓦解。


    韓夫人還待追問,被韓鴻飛一下攔住,麵向顧寒的眸光深沉,無絲毫的溫度,還算客氣地沉聲啟口道:“榮王說得極是,小女與榮王本無絲毫瓜葛,她這次南下,也僅僅是想去南方遊玩,與榮王順路而已。榮王幾時迴京,都與小女無幹,也就用不著知會她一聲。是琪兒她娘太過掛慮孩兒,方才迷糊了心智,朝八竿子打不著的榮王你追問嗔怪起來了,還望榮王你莫要見怪。”


    見韓鴻飛如此說,韓夫人即使胸口有再多的怨氣,也隻好隱忍著,不好再向顧寒發作。


    顧寒不得不佩服韓鴻飛,這場麵話說得極為漂亮。也不由地對他生出了感激。看來這聯姻算是就此泡湯了,如此正合他意。


    若早知這一招刺激管用,他便早些向韓鴻飛本人攤牌算了,也免受韓琪後來的多番糾纏。


    一旁的太後見勢,一顆心到底緊張了起來。


    韓家可是皇上打算竭力拉攏的,方才想到讓顧寒同韓琪聯姻的法子。


    兩人最終無法修成正果也就罷了,也不能說話如此尖刻,就此得罪了韓家呀?


    顧寒平日裏知書達理,難得說話這樣尖刻不留情,行事不計後果,今個兒是哪根筋搭錯了……


    不遑多想,太後連忙對韓鴻飛道:“韓大人,實話跟你說,榮王此番是與你們家琪兒生了些嫌隙,方才撇下她獨自迴來清淨清淨。年輕人嘛,一慪氣起來便不管不顧,恨不得就此老死不相往來,可若氣消了,便又對對方知疼知熱,比之前還要溺愛幾分呢!寒兒打小跟著我長大,他的脾性我最了解不過,他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口口聲聲跟你們家琪兒劃清界限,心裏巴不得她趕快跟到京城來呢。你們呀,就放一百個心吧,這對鴛鴦散不了的!”


    聽太後這樣說,韓鴻飛夫婦二人麵麵相覷,冷漠決絕的心又大地迴春,逐漸生出了暖意。


    韓夫人找迴了麵子,清了清嗓子,趾高氣昂地道:“我說呢,我家琪兒如此優異,豈是能被人視若無睹瞧不上的?榮王,我家琪兒對你癡心一片,肯為你撇下尊嚴不管不顧,還望你知道珍重,莫要辜負她的癡情,還有她為你付出的青春年華。”


    見太後自作主張,又將這份瀕臨破滅的姻緣給力挽狂瀾“拯救”了迴來,顧寒胸口陡然生出了氣悶。


    可他知自己無論辯解什麽都無濟於事,於是隻好緘默不語,憤憤甩袖,當先進入寺廟大堂。


    池月挑眉。


    這是什麽情況?這對母子,簡直叫人摸不著頭腦。


    韓鴻飛夫婦告辭的時候,麵上是帶著笑顏的。顯然,太後的定心劑打得極為成功。


    隻是一整日,顧寒對太後的態度都是不冷不淡,分明在恭敬中帶著幾分疏離。


    對於池月,他卻依舊體貼有加。人人都看得出來,若不是有池月在這兒,顧寒早就使性子拔腿撤離了,哪裏肯在郊外陪同遊玩大半日?


    在池月的攙扶下,太後在潺潺溪水旁的一張光滑的大石上坐下,拍了拍一旁,讓池月也坐。池月沒有推辭,徑直在太後旁邊坐了下來,毫無顧忌揉著走得有些酸痛的腿。


    “太後娘娘,您這腿腳可真好,民女都已經累個半死了,卻見您依舊唿吸平穩,沒有半點的疲乏之態呢。”池月由衷讚歎。


    在她的想象中,所有的貴族婦女,都該是弱不禁風型的,養尊處優的太後更是如此。


    太後嗬嗬笑道:“想當年,哀家可是出身於武將家門,練就了一身好武藝呢!雖說哀家身為女兒身,沒有機會隨爹爹同哥哥上沙場拚殺,可在京城的馬球場上,可是出類拔萃,無出其右的一流馬球手呢。哀家同前朝皇上,便是在馬球場上相識,一見癡心的……”


    望著遠處的青山綠水,太後的思緒越飄越遠,也引領池月迴到那久遠的過往。


    池月知太後竟身懷武藝,且是馬球場上的高手,崇敬之情倍增,忍不住啟口道:“太後娘娘您竟然喜歡馬球?民女也極喜歡呢,隻是球藝嘛……大概要讓您見笑了。”


    知池月會打馬球,太後也來了興致,“你也會馬球?倒是沒有聽寒兒提起過。明日若是好天氣,咱們便一同去馬球場上,來場實際的較量可好?”


    池月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


    一番閑聊後,太後又瞥一眼在一旁同青陽公主說笑的顧寒,壓低了聲音,頗為語重心長地對池月道:“苗姑娘,這幾日同你相處,哀家覺你是個性格直率,脾氣溫和,聰明伶俐,極好的姑娘,在榮王身邊也定能襄助他一臂之力,至少能使他安定下一顆心來。如你這般賢惠,也定是知情達理的。在這兒,哀家懇求你一件事,希望你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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