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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氏聽聞此話,果真被驚嚇到了,差點瑟縮著尿褲子,手裏的刀一個不留神,也差點丟到自個兒手上,“什什麽?那是榮王的馬?天哪,淵兒,你倒是快點迴去找找看,興許還能找到呢?若找不到的話,我們一家子的命恐怕都要賠進去啦!”


    池淵卻波瀾不驚,紋絲不動,嘴角隱隱現出一股幾不察覺的冷笑。


    若不是白日裏他賣馬時,早就知曉這是榮王贈與池月的馬,恐怕這會兒他也要慌亂無措,悔不當初了。


    可他不僅將這馬堂而皇之賣給了對其中的關節心知肚明的人,還知韓琪是何人,是以,對於事後被人追究起來的應對,也就愈發胸有成竹。


    現下整個瑉州府,無論城裏鄉下,最為熱門的話題無非是榮王與韓丞相的二女兒韓琪一同下臨白樺縣,池淵這個交遊頗廣的,自然也有耳聞。


    馬場上聽聞“韓小姐”的稱號,他便知他麵對的是誰了。


    韓琪,那可是榮王的未婚妻!得知榮王將自己的寶馬贈與了另外一名女子,該是如何的醋性大發,嫉恨交織?他站在秀秀的角度,便可以想見。


    且當時見韓琪堅持買馬的表情,他便更加深信不疑。


    韓琪,絕不願這馬落入其他人手裏,尤其是池月的手裏。到時候榮王追問起她來,她大概也隻會堅持是池月叫人兜售給她的而已,以便在兩人之間橫加阻隔。


    對於女人,他太過了解。


    反正既知馬的落足之處,橫豎都能尋得到,是以他並不慌亂。到時候榮王果真追責起來,他再拉出韓琪,托辭圓謊便是。


    “不管那馬是貴是賤,反正丟也是丟了,你若尋便自己尋去,你嫂子還需要我們在家裏照料,我們沒空兒理會這茬。”池淵無所謂地啟口,那模樣,似丟馬的人不是他們,而是池月似的,半點懊悔自責之意也無。


    池月真想就此再叫他們欠她一百兩,給池淵點教訓看看。看轉念想到秀秀,一顆心便又軟了下來。


    她冷哼一聲,將籃子重新由地上提起來,淡淡地道:“既然馬是在救治嫂嫂的途中丟的,我便不加追責了,你們隻管用心照料嫂嫂便是。你們既已有了排骨,這籃子肉包子想來也不需要了,我便拿迴去吧。”


    說著,轉身要走。


    喬氏原本推說不要,隻是為顯擺自己家如今闊綽了,不比池月家差到哪裏去。可其實她心下不知饞得流了幾地的口水了,巴不得池月將一籃子的包子都留下呢。


    平日裏她懶得做包子,買一個也需要花費五文錢,她委實舍不得,是以平日裏一家人甚少品嚐到這吃食。且她深知周氏的手藝絕佳,包出的包子比外頭兜售的還要美味,是以愈發想要留下。


    她不由分說,追上前去,由池月手裏將籃子給拽過去,硬聲硬氣地道:“誰說我們不要了?你既是來探望你嫂嫂的,理應留下點好處才是,否則豈不是沒了人倫道理?連這麽點兒東西都舍不得給,你們可真是摳門摳到家了。”


    明明在顛倒黑白,喬氏卻說得理直氣壯,那模樣直叫池月冒火,恨不得推她一把,將籃子再給奪迴來。


    可她到底忍住,嘴角牽強地一笑,“大娘隨意,不過我可得提醒你,這包子是我娘特地囑咐給嫂嫂補身體用的,你可別獨吞了,叫嫂嫂在旁邊幹看著流口水才是,否則那才是有違人倫道理呢。”


    喬氏怒目圓正睜,梗著脖子嚷:“你說誰貪嘴吃獨食?你哪隻眼睛看過我吃獨食,餓著我家媳婦啦?你在這裏信口雌黃,故意氣我,心地如此惡毒,還說適才不是想訛人訛我們的錢?哼,像你這樣惡毒的女人,橫豎以後都找不到婆家,賺得的錢最終也都得打水漂一場空!”


    池月竭力忍住想要揍她的衝動,最後說了一句,“大娘,我說不過你成了吧?反正事兒我已經辦成了,我也不在這裏逗留了。隻是我覺得大娘你適才所言還真有些道理,一個人說話做事可都得悠著點兒,可不能信口雌黃冤枉人,更不能做那等偷雞摸狗、有違人倫的下三爛的事兒,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咱們頭上可都有神明明察著呢,即使現下搞不清楚的事兒,到後來必定自有分曉,隻要看看各人的造化跟福報就一清二楚了,大娘你說是不是?大哥你說是不是?”


    池月有意用這神明封建的理論,提醒喬氏跟池淵,莫要對她同她的家人再耍手段玩詭計,叫他們心存忌憚。


    她以為,凡是做壞事之人,對神明指定是少了敬畏,方才敢行事肆無忌憚。即使她是無神論者,也知在如此崇拜神明的封建年代,以神明來威嚇一個人,再有效不過。


    且她隱隱覺得,池淵丟馬這事兒沒他所言這樣簡單,隻是她也知,直言相問也問不出什麽來,隻好用這言語恐嚇恐嚇他,若他果然心虛,便叫他心裏一時難安罷了。


    喬氏聽聞池月的話,不知怎的,驀地不敢言語了。


    四下裏黑黢黢的,除了淡淡的白色月光,便隻有院子裏一隻燈籠微微散發著暗黃色的光亮,被冷風吹拂得燈影搖曳,恍若鬼魅。


    興許這黑暗裏頭,便正有鬼魂聆聽他們的對話呢?


    她忍不住打了個瑟縮,白了池月一眼,提著籃子便進到自己正屋房間裏去了。


    “你隻管為了你的馬,再將我送到牢獄裏去,看你這為了自個兒的利益,六親不認的,可有神明在上頭瞧得見,給你算計算計。”池淵冷笑連連,也甩袖迴去自己屋裏去了。


    迴去屋裏,池淵一陣莫名的心虛跟煩燥,望了床上的秀秀一眼,喃喃地道:“秀秀,我可是為了救你跟我們的孩兒才出此下策,想來誰也不會怪罪我。”


    又自我安慰著,“什麽神明又鬼怪的,不過是池月那妮子拿來嚇唬我們罷了,若有神明在上,又怎會一次次眷顧那臭丫頭,反過來對我落井下石?哼,我才不信她的鬼話!”


    如此一想,他的煩亂之極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池月呆呆矗立在原處,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迴去的路上,池月隻覺灰心喪氣。


    丟了一匹馬倒沒什麽,隻是那馬非同一般,是顧寒的馬。她本想著將那馬還給顧寒,可馬丟了,她拿什麽還給他?


    這事兒,還是趁早同顧寒說清楚才行。


    翌日一早,她到了顧府上,恰巧顧寒不在,池月便決定改日再來。


    她卻不知,顧寒正在聞興的府上作客。


    聞興也是聽從了韓琪,知她想見顧寒,才以自己的名義邀請顧寒到府上,隻道他長久不來,聞夫人甚是想念。


    顧寒不好推托,隻好前來小坐。


    聞興正推托了一切正事,同聞夫人盡心盡力在庭院裏的涼亭下招待顧寒。涼亭裏火爐熊熊,頗為暖和,熏香抵消了炭火的氣息,仿若春意中花香四溢。


    四下裏鬆柏常青,梅花初綻,遊魚戲水,波光粼粼,風景尚算優美。還有上好的熱茶品味,聞靜親手所做的各式糕點供給,恭維談笑聲此起彼伏,一切都舒適之極。


    但聽馬蹄聲得得,顧寒與眾人不約而同地朝聲音來處望去,卻見一身形曼妙、環佩叮當的女子,正牽著一匹白馬由梅花樹後輾轉而來,麵上笑意盈盈,有若一朵梅花所化的精靈,純美無暇,同那優雅踱步的白馬相得益彰。


    眾人都被這非同俗物的一人一馬吸引住,癡癡地望著移不開眼目。顧寒卻隻是盯住那白馬,眸光一緊。


    那不正是他的白駒嗎?怎的會在韓琪這裏?他不是在馬場上贈與給了池月的嗎?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一連串的疑問在他的心中一劃而過。


    “這馬你是由哪裏得來的?”顧寒開門見山地問。


    這幹硬的聲音瞬間打破了人們旖旎的幻想,迴到現實中,方才察覺到韓琪牽著的,果然便是他們從前所見顧寒的坐騎,紛紛也生出了疑問。


    韓琪挑眉,雲淡風輕地道:“這馬不是讓你送給池姑娘了嗎?我若說人家池姑娘暴殄天物,不知珍惜,交給他堂哥,叫他堂哥拿到馬場上兜售以作應急之用,不想被我恰巧碰到給買了下來,顧哥哥可相信我的話嗎?”


    顧寒眉心蹙得更緊。


    池月竟將他贈與她的駿馬送給了別人,且叫別人去兜售?


    且不說這馬價值幾何,隻因這馬是他贈與她的,她也不該隻隔一日,便如此輕而易舉地交給旁人!如此豈不是十分小覷了他的誠意,不將他放在眼裏?


    他相信,他同她的情誼,絕不會如此淺淡,叫她如此不加珍視。


    “白駒既在你手裏,便重新交給我便是,至於其他的,我自會詢問她本人,用不著別人妄家猜度。”顧寒冷冷啟口。


    韓琪見顧寒袒護池月,顯然將池月當作了自己人,卻將她擺在了他們的對立麵,麵上登時便不好看起來,也冷哼一聲,硬聲硬氣地道:“這馬既是我買下的,從此便是我的了,憑什麽你要我便得給你?”


    顧寒見韓琪並不打算將白駒還給他,心下頗有些不甘。


    在他想來,心愛之物落在池月手裏,同在他手裏一般無二。可在韓琪手裏,便如同在其他人手裏似的,叫他橫豎都覺得失去了什麽,有若在他身上摳去了一塊肉,十分不是滋味兒。


    可韓琪既不願給他,他又有什麽辦法?


    心緒煩燥下,他霍然起身,下了涼亭,“本王還有事,你們繼續。”


    不由分說,便朝外麵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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