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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月下了場,接過池馨遞過來的水,給了賈三一杯,彼此喝過,便迫不及待地開始討論起自己的不足,對方的長處來,期望取長補短,奪迴主動權。


    賈三道:“我算看出來了,對方也就韓小姐是厲害到我們望塵莫及的,不過她的搭檔老吳,我對他再熟悉不過,球技再好,也沒有我的好,這一點我十分自信。若是老吳出馬的次數多些,我們尚且有勝算,可惜那球總是落在韓小姐手裏,韓小姐根本就沒有讓老吳出出風頭的意思。”


    “他們厲害就厲害在韓小姐的能耐上,可輸也要輸在這一點上。”池月驀地啟口。


    賈三驚奇,“難道你有贏他們的辦法?”


    池月沉思良久,才斬釘截鐵地道:“賈三,接下來我需要你的配合。我負責幹擾韓小姐,你負責專門對付老吳,接球打球,看這法子是否可行。”


    賈三合掌讚歎,笑嗬嗬地道:“池姑娘果然心思靈巧,這個法子想來定然可行!”


    且池月將這表現的大好機會扔給他,賈三更是感激不盡,愈發堅定了決心,要替池月將這一場決鬥的冠軍給拿下來。


    第二輪比試開始。


    這一次,池月並不著急上前投球,而是有意引著韓琪到馬場旁邊,而後迅速地將球拋給遠處的賈三。


    韓琪正要追擊,驀地被池月擋住,愣是不讓她有掠過去的可趁之機。


    “你做什麽?”韓琪不由著急起來,“難道你不要打球了嗎?隻顧著在這裏同我糾纏做什麽?你到底會不會打球?”


    可無論她如何嚴詞斥責,池月愣是一言不發,兀自擋在韓琪麵前。


    韓琪心急之下,舉起馬球杆,便要往池月身上招唿,被一旁的裁判立時高聲製止,方才不甘心地將手放落迴去。


    隨著眾人的歡唿聲,兩人看去,卻是賈三投入了一球!


    韓琪這才恍然有悟,看著滿麵得意之的池月,忿忿地道:“原來你打的是這樣的如意算盤!哼,怪不得人人都說你陰狠狡詐,此時我算是見識到了。”


    池月挑眉,這才言語,“馬球場如戰場,我不過是依兵書上所言‘兵不厭詐’而已,難道這樣也有錯嗎?”


    說著還眨巴眨巴眼睛,滿臉單純和懵懂。


    麵對池月的一臉無辜,韓琪隻覺她無可救藥,憤恨拐到一旁去了


    接下來,池月運用同樣的手段,連續贏了三局,反敗為勝。


    顧寒目不轉睛關注場上戰局的眸子,不由地眯縫起來,帶著淺淺的笑意。


    可畢竟池月胯下隻是一匹普通的馬,隻過去兩柱香的時間,便因奔跑時間過長,同韓琪的坐騎較量得過於疲憊,而漸漸有了虛脫的跡象。


    韓琪的馬卻依舊神采奕奕,並無絲毫的疲累之貌,且有愈挫愈勇的跡象,直叫池月眼饞不已。


    到底,池月的馬阻擋不住韓琪,叫她趁虛而入,在賈三手下順利搶奪下了一球,朝著對麵奔馳而去。


    眼看著韓琪又進了一球,池月總算明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句話的真諦。


    她總以為自己身為現代人,對各種球類都駕輕就熟,不需要常加練習,便可輕易擊敗此時的古人。


    見到韓琪球技的刹那,池月不得不甘拜下風,也不得不承認是自己小覷了古人。


    往後,她得時常來馬場加以練習,以備不時之需才行。


    顧寒看出池月現下的狀況對其十分不利,對身後的剪影耳語了一句,剪影領命而去。


    還有最後的一柱香時間,池月眼看著分數牌上,九比八的戰績,眉心微微蹙起。


    眼看著自己力有不逮,便要輸給韓琪了,那麽從此以後,她果真不要再同顧寒見麵,故意與他疏遠了嗎?


    自從顧寒迴來,她隻覺日日都是晴天,心裏暢快歡樂得很。他的一顰一笑,都能帶給她陽光般的燦爛,一舉一動,都能煥發她無窮的強勁動力。


    雖不知這是為何,可有他在身邊,她便覺歡樂,便覺舒心,隻想著永生永世都擁有這樣的朋友才好。


    若要兩人從此隔絕,她是如此舍不得,心隱隱的有些疼。


    且她若是輸了,韓琪便可隨意出入她的作坊,那麽她的作坊今後豈不是愈發雞犬不寧?


    她隻顧胡思亂想著,連手中的水也忘記喝。


    賈三一邊抹著汗水,一邊走過來道:“你的馬已經沒有丁點兒力氣了,還是換一匹為好。隻是我看你這馬是馬場租售的馬中最好的一匹了,若要再換一匹能與韓小姐的馬勢均力敵的,恐怕沒那麽容易。”


    池月這才知道,馬球比賽中有一項規定,允許比賽者中途置換一匹馬,卻隻能換一次而已。


    彼時池月走遍馬廄,看自己的這匹馬最為健壯,且動作靈活,同旁邊的相較簡直好過太多去,毫不猶豫地便牽扯了出來。


    這會兒聽賈三道馬廄中再無比它更好的馬,登時也有些心急起來。


    若要借其餘人的馬,也已經來不及。


    畢竟柳少夫人等人並無攜帶自家的好馬來,也隻是借用這裏的馬而已。而其他人,可願意借自己的好馬給她這個不相識的用嗎?


    至於顧寒,她更是不敢相借。畢竟她現下便有意要履行諾言,與他從此疏離了,是以不想欠他更多的人情。


    “池姑娘,比賽還未結束,勝負未定,這樣灰心喪氣得做什麽,豈不是長別人的誌氣滅自己的威風嗎?”


    一個聲音由池月身旁傳來,池月望去,見到剪影,霍然起身。


    剪影來這兒做什麽?難道是來安慰自己的嗎?


    也是,顧寒如今是大人物,當著這麽許多人的麵,不好親自出麵,隻得由剪影替他來傳話,表示慰問了。


    察覺到自己竟還有想要見到顧寒的心思,池月趕忙止住,笑著向剪影道:“連我這點兒微小的情緒都能察覺出來,剪侍衛當真是明察秋毫啊。”


    這話帶著幾分玩笑,剪影見到此時,池月尚且還能說說笑笑,便也略略放了心。


    同池月聊了幾句,剪影方才轉到正題,指著不遠處的駿馬道:“這匹馬是我家公子最鍾愛的一匹馬,名叫白駒,池姑娘若是喜歡,盡管拿去。”


    池月愕然,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那馬,又看了看剪影,又將目光向那端坐於人群中心,有若君王的顧寒投去。


    這馬兒,她分明記得是顧寒初次與她搭檔打馬球時所騎的那匹,見他對待它的模樣,比待人還要親切可親,可見他對它的喜愛程度。


    既為王爺所鍾愛的馬,想來定是非同一般的。


    且看它勻稱的身姿,雖說不比韓琪的看起來健壯發達,那如流水一泄而下的鬃發,卻多了一份俊逸和優雅,更加顯得從容和高貴。不得不說,果然物以類聚,什麽人養什麽樣的寵物。


    這樣的馬,一眼便知出身於貴族人家,與她這鄉野出身的丫頭太過不搭。


    暫且不說配與不配,她怎麽能夠奪人所好?


    思前想後,池月對剪影道:“替我謝謝榮王的美意,隻是這馬太過珍貴,我恐怕承受不起,是以要是要不得的,隻是暫且借用一會兒,恐怕便實屬我三生有幸了。”


    剪影似知池月這樣說,又含笑道:“池姑娘盡管用去,至於要不要的話,過後再同王爺說去便是。”


    池月點點頭,走過去拍了拍那馬的頭,白駒過竟不躲閃,將頭湊過來同她碰了一碰,親昵得很。


    池月頓時喜歡上了這匹柔順如貓兒的馬兒。


    馬場另一邊的韓琪,見顧寒將自己的寶馬借用給池月,緊緊攥住了秀拳。


    白駒可是由塞外引進的寶馬,比她的汗血寶馬還要靈活和有耐力,從前她向顧寒開玩笑似的討要過,卻隻是得到他的冷眼一瞥,不置可否而已。


    原本她以為,以顧寒頗有潔癖的性子,這被他當做掌上明珠的寶馬斷然不肯借用給任何人,可這會兒竟給了一個野丫頭騎,可見對她的重視之深厚,她如何不氣?


    她暗下決心,最後的一柱香工夫,她定要倍加努力,將勝局穩穩掌控在自己手裏才行!


    她絕對不容許她心愛的男人,同另外一個女人越走越近!


    池月很快便同白駒達成了默契,駕輕就熟起來。


    到得正式應賽時,池月的任何微小的動作,白駒都能會意,有若同她心有靈犀一般。池月感慨這馬兒的聰慧,簡直比人還要有智慧。


    她依舊堅持阻礙韓琪,令賈三獨自力敵老吳的策略。


    韓琪用盡了力氣,卻無論如何不能在白駒的阻擋下見縫插針地穿越過去,成功截獲得馬球,直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就此犯規,給池月個厲害瞧瞧。


    到得分數轉換為十比十二,時間也隻剩下不到半柱香的時候,韓琪忍無可忍,衝著老吳大喊:“你個沒用的東西,若給我輸了,我要你償命!”


    老吳被這話嚇得膽戰心驚,原本截獲的球,都在驚慌之下給弄丟了去。


    他冷汗淋漓,隻想著倍加努力,卻力不從心,越發得慌亂無措起來。


    韓琪又要叱責,卻瞥眼見到一旁,聞靜在朝她打手勢示意,頓時會意,冷靜下來,朝裁判道:“我要求暫停!”


    比賽途中,除去一柱香燃盡後規定的休息時間,每人還可要求暫停一次。


    下了場,聽聞靜對她耳語幾句,韓琪緊皺的眉頭到底舒展開來。


    這邊,池月尚且在興致勃勃當中,她正等著迎接接下來眾人的歡唿矚目,熱情地與眾人揮手致意呢。


    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韓琪有能力在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內,將戰局扭轉過來。


    可也無論如何沒有想到,自己的搭檔賈三,會在上茅廁的當兒,被人攔截在半路。


    “你做什麽?”賈三見對方似來意不善,退後一步,警惕地問。


    一張上百兩的銀票展開在五他的麵前,有若發掘出一方寶藏,賈三瞪大雙眼,癡癡地瞪視著,張口結舌,再也說不不出任何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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