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恨鐵不成鋼
田上嬌娘：農家春色晚 作者：江染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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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一段小插曲，中秋節過得還算順順當當。
池奶奶得了周氏送去的烏雞蛋和月餅，喬氏看著眼饞，可畢竟同池月連帶著他們一家鬧得僵了，不好再來周氏這裏討要，便過去婆婆那裏軟磨硬泡，好歹得了五六個烏雞蛋，準備拿迴去一家子嚐嚐鮮。
“瞧你那眼饞樣兒，這東西不就和雞蛋一個樣兒嗎？還當周氏真這麽大方，會把好東西拿來似的。”池奶奶瞧著喬氏一副饞涎欲滴的樣子，從鼻子裏嗤出一口氣來，恨鐵不成鋼地道。
“娘，烏雞可是好東西，比雞蛋可金貴得多了，價錢得有雞蛋的三四倍之多呢，整個村兒裏大概也就他們家才有。”喬氏以為池奶奶不知這烏雞蛋的金貴，便解釋給她聽，卻又轉眼“嘖嘖”了兩聲，擠眉弄眼地道：“不過您說周氏小器，我卻是信的。前日周家村來人去了他們家，人家可是送了他們一隻拔好了毛的烏雞呢！哎呦，烏雞哪是咱們鄉野人家吃得起的？那可是千金太太們拿去補身體，專門作美容養顏用的呢！這價錢不菲自是不必提了。這麽金貴的東西，人家舍得送給自個兒的娘家人，卻不舍得送給您跟公公，可見這偏心眼兒偏得多厲害！”
眼看著周家人拿了周氏家的烏雞，也是喬氏聽旁人向她提起的。
這會兒拿來刺激池奶奶，也是想叫池奶奶心生氣惱，針對周氏，正好報池月跟池淵的那點子一箭之仇。
果然，池奶奶聽了，登時一口氣湧上來，恨聲道：“好啊，我還真當周氏善心，拿好東西來孝敬我們呢，卻原來她包藏了私心！如此輕慢我們，把不好的扔給咱們，卻把好東西都留著給她自家人去啦？哼，嫁給我們池家卻還偏袒著娘家人，這吃裏爬外的東西，活該浸豬籠！”
可她心知有池月這個厲害的在，將周氏浸豬籠完全是她自個兒一廂情願的事兒，萬萬行不來的，是以也隻是口頭上罵罵咧咧，並不真敢前去做什麽。
喬氏見池奶奶似對周氏一家真有了懼怕之意，愈發煽風點火起來，給池奶奶出起了主意，“娘，我看池月那妮子雖說果斷要同咱們斷絕關係，可她娘卻是個心軟沒主見的，每逢過年過節還會過來給您二老送些米麵吃食之類，巴不得您給她點好臉色瞧，別在外人跟前說道她呢。下次呀，您就故作在半路上恰巧碰見她，橫豎教訓她一頓，叫她給您二老也送來兩隻烏雞，我想她也不敢違逆您的話，估計還要瞞著池月屁顛屁顛地給您送來呢。”
周氏的性子，喬氏太了解了。給她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反過頭來擠兌池奶奶這個婆婆，池奶奶有所求，她也必定是有所應的。又不是給銀錢，隻是給些吃食，周氏定然大方得很。
隻要半路上不殺出個池月來就行。這就得池奶奶自個兒把握說辭，要周氏莫叫池月得知了這事兒去。
之所以讓池奶奶要來兩隻烏雞，其中一隻自然有他們家的份兒，誰叫出主意的是她呢？
池奶奶覺得喬氏這法子不錯，兩人一拍即合，將此事定了下來。
翌日，池奶奶便故意等池月池馨駕駛著馬車去縣城裏上工後，在距離周氏家門一裏開外走來走去，等候著周氏出門。
周氏家在山腳下，距離村子有很長一段距離，中間都是原野跟田地，是以即使隔著這麽老遠，視野卻是開闊得很，一眼便能看得清周氏家門前的動靜。
池奶奶之所以不敢前去登門說道，不僅因已然跟他們簽訂了斷絕往來的協議書，自己拉不下臉來再去違反這協議，沒的叫人說道。更因她一想到青銅那齜牙咧嘴的樣子，便止不住地渾身打顫，想尿褲子，是以連周氏門前她都不敢經過。
過了中秋佳節，家裏麵的製糖作坊重新開工，周氏隻顧著在家裏迎接來上工的工人們，同他們彼此寒喧幾句，便準備起製作紅糖的工具，將堆積成一堆的甘蔗搬抬來。
自打池馨同池月前去縣城做工之後，家裏小作坊的指揮權便全權落在了周氏一個人身上，還為她配備了一個專門做監管和記帳事宜的小幫工小晨。熬糖間的活計，池月則另外尋了幾個可靠的，一直在裏麵幫襯。
周氏為人和氣，做工的時候喜歡和工人們說說笑笑。見人做活累了，或身上有不適，還喜歡伸手幫襯幫襯，允許他們歇息上一大陣子。是以大家都極喜歡這個和藹可親，有人情味兒的工長。
工人之中有難處，伸手向她借些小錢的，周氏也一概大大方方地借了，連借條也不要。這樣濃厚的人情，絕對的信任，使得眾人對小作坊也逐漸生出一份獨特的情愫來。即使別處有利潤更豐厚的地兒，他們也不屑看顧一眼，更不肯離開這小小的作坊，仿若維護自己的家一般得死心塌地。
周氏隻顧著忙碌作坊裏的事兒，一整天竟也沒踏出過家門一步。池奶奶這一等便是一整天，到傍晚時分腰腿都酸疼酸疼的，還得受著一旁鄰居狐疑的白眼，隻得趁著夜色走迴去。
怨懟氣悶了一夜，見翌日是去鎮上趕集的日子，池奶奶想著，聽聞周氏往日裏每到趕集的日子，就要去集市上兜售些烏雞蛋雞蛋之類，想必今兒個她定是要出門的。
與此同時，她不得不罵自己老糊塗，怎的早沒想到這一點呢？害得自己昨日裏猶如個傻子般，白白地從早到晚站了一整日！
這樣想著，池奶奶興奮勁兒又起來了，一大早便矗立在村口，等著周氏出門來。
果然，周氏不到天明，便提著兩大籃子東西出門來了，卻是同池馨池月一起出來的！
見到池月，池奶奶立即如驚弓之鳥一般，躲藏到胡同裏去了，露出一雙賊眉鼠眼悄悄窺視。
見周氏竟跟兩個女娃一起上了馬車，池奶奶心知她定是順路搭載閨女的馬車，前去鎮上呢，也省得自個兒推著小推車前去，又累又麻煩。
池奶奶是個省吃儉用到不肯多花一分錢買除了地裏種的，旁的丁點兒吃食的，有兩個月未曾到過鎮上集市了。這會兒為了被喬氏說得天花亂墜，饞得她不行的兩隻烏雞，她決定多走幾步路，前去鎮上一趟。
到了集市上，人流濟濟中，池奶奶一路四下裏睃巡著，什麽地攤上的東西都不看，橫豎隻是去尋周氏。
到底，周氏被她找了出來。
周氏擺了個地攤，坐在後頭等著路人來買。
她之所以不等天亮便早早地前來，便是要占據許久以來被她占據了的這個固定的攤位，再晚一步，說不定便被哪個不知情地給強占了去。
前幾次她堅持自個兒推著小推車來鎮上，因來小鎮跟去縣城的路距離很遠，她不想叫兩個女兒為了她耽誤了上工的時辰。可這迴，昨日下了點雨水，路上泥濘，池月和池馨擔心推車不方便，便堅持要送她前來。
耐不住兩個女兒異口同聲的堅持，周氏便隨了她們，坐馬車前來此處。
想到女兒們幫她擺好地攤才肯離開，她的一顆心便暖暖的，比那剛升起的旭日還要暖。
因烏雞蛋鮮有，價錢略略貴了些，許多人隻是饞涎欲滴地看幾眼，便搖搖頭離開。有餘錢的偶爾買幾個嚐嚐鮮，隻有一些算得上有錢的，還有一些坐月子特殊情形的，方才買得多一些。
周氏在這裏擺攤擺得久了，也有了一些迴頭客，趕集專程到這邊來，買她的烏雞蛋。
不過兩柱香的時間，烏雞蛋便被兜售一空，一旁的雞蛋卻還剩下大半籃子。
池奶奶尋到周氏的時候，恰好見到最後一點烏雞蛋被人買了去，心裏那個忿忿！
她還想著順便拿幾個迴去呢，不想周氏賣得竟這麽快。也可以想見，周氏隻賣烏雞蛋這一項，便賺了不少的銀錢。可見，她的手頭定是寬裕的。
池奶奶也不笨，假裝路過周氏的攤子，瞥眼見到她的時候，還故作驚訝地“咦”了一聲。
“周氏，你怎的在這兒？”池奶奶問。
周氏也想不到會在集市上遇見池奶奶，連忙站起身來，朝她尷尬地笑了笑，“娘，我趁著集市上人多，過來兜售些雞蛋。您這是要買什麽東西嗎？”
池奶奶卻將眼神愈發冷淡睥睨起來，仿佛不願同周氏說話的樣子，卻又偏偏將身子移過來，拿過周氏適才坐過的小凳子，一屁股坐在上麵，“我走累了，先在你這裏歇一歇。”
那淩厲的東西跟語氣，仿若誰給她炮仗吃了似的。
周氏知這是池奶奶慣有的性子，也不放在心上，隻是含笑，任由她占據自己的座位，許久許久也不離開。
池奶奶同周氏也算多年的婆媳，這會兒見周氏賣東西，才知她竟不是如自己曾經想的那般愚笨。賣起東西來同人會說話得很，那帳算得丁點兒不差，還會給人故意賣人情降價，直將人哄得想要下次再來。
平日裏周氏怎的在她麵前偏偏那樣畏畏縮縮，期期艾艾，一副爛泥扶不起牆的樣子？難不成是故意愚笨給她看的麽？
看了許久，見這會兒周氏不那麽忙碌，池奶奶到底清了清嗓子，看也不看周氏，陰陽怪氣地道：“賣了這麽兩籃子雞蛋，大概賺了不少銀錢吧？”
在池奶奶麵前提到銀錢，周氏不免尷尬幾分，也不好說自己已然賺了三四兩銀子，隻好含混啟口，“也不算太多，同其他賣雞蛋的商販賺得差不離吧。”
池奶奶冷笑，“哼，當我不知你那一籃子帶的是烏雞蛋麽？敢跟你婆婆撒謊，你這膽子是愈發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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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一段小插曲，中秋節過得還算順順當當。
池奶奶得了周氏送去的烏雞蛋和月餅，喬氏看著眼饞，可畢竟同池月連帶著他們一家鬧得僵了，不好再來周氏這裏討要，便過去婆婆那裏軟磨硬泡，好歹得了五六個烏雞蛋，準備拿迴去一家子嚐嚐鮮。
“瞧你那眼饞樣兒，這東西不就和雞蛋一個樣兒嗎？還當周氏真這麽大方，會把好東西拿來似的。”池奶奶瞧著喬氏一副饞涎欲滴的樣子，從鼻子裏嗤出一口氣來，恨鐵不成鋼地道。
“娘，烏雞可是好東西，比雞蛋可金貴得多了，價錢得有雞蛋的三四倍之多呢，整個村兒裏大概也就他們家才有。”喬氏以為池奶奶不知這烏雞蛋的金貴，便解釋給她聽，卻又轉眼“嘖嘖”了兩聲，擠眉弄眼地道：“不過您說周氏小器，我卻是信的。前日周家村來人去了他們家，人家可是送了他們一隻拔好了毛的烏雞呢！哎呦，烏雞哪是咱們鄉野人家吃得起的？那可是千金太太們拿去補身體，專門作美容養顏用的呢！這價錢不菲自是不必提了。這麽金貴的東西，人家舍得送給自個兒的娘家人，卻不舍得送給您跟公公，可見這偏心眼兒偏得多厲害！”
眼看著周家人拿了周氏家的烏雞，也是喬氏聽旁人向她提起的。
這會兒拿來刺激池奶奶，也是想叫池奶奶心生氣惱，針對周氏，正好報池月跟池淵的那點子一箭之仇。
果然，池奶奶聽了，登時一口氣湧上來，恨聲道：“好啊，我還真當周氏善心，拿好東西來孝敬我們呢，卻原來她包藏了私心！如此輕慢我們，把不好的扔給咱們，卻把好東西都留著給她自家人去啦？哼，嫁給我們池家卻還偏袒著娘家人，這吃裏爬外的東西，活該浸豬籠！”
可她心知有池月這個厲害的在，將周氏浸豬籠完全是她自個兒一廂情願的事兒，萬萬行不來的，是以也隻是口頭上罵罵咧咧，並不真敢前去做什麽。
喬氏見池奶奶似對周氏一家真有了懼怕之意，愈發煽風點火起來，給池奶奶出起了主意，“娘，我看池月那妮子雖說果斷要同咱們斷絕關係，可她娘卻是個心軟沒主見的，每逢過年過節還會過來給您二老送些米麵吃食之類，巴不得您給她點好臉色瞧，別在外人跟前說道她呢。下次呀，您就故作在半路上恰巧碰見她，橫豎教訓她一頓，叫她給您二老也送來兩隻烏雞，我想她也不敢違逆您的話，估計還要瞞著池月屁顛屁顛地給您送來呢。”
周氏的性子，喬氏太了解了。給她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反過頭來擠兌池奶奶這個婆婆，池奶奶有所求，她也必定是有所應的。又不是給銀錢，隻是給些吃食，周氏定然大方得很。
隻要半路上不殺出個池月來就行。這就得池奶奶自個兒把握說辭，要周氏莫叫池月得知了這事兒去。
之所以讓池奶奶要來兩隻烏雞，其中一隻自然有他們家的份兒，誰叫出主意的是她呢？
池奶奶覺得喬氏這法子不錯，兩人一拍即合，將此事定了下來。
翌日，池奶奶便故意等池月池馨駕駛著馬車去縣城裏上工後，在距離周氏家門一裏開外走來走去，等候著周氏出門。
周氏家在山腳下，距離村子有很長一段距離，中間都是原野跟田地，是以即使隔著這麽老遠，視野卻是開闊得很，一眼便能看得清周氏家門前的動靜。
池奶奶之所以不敢前去登門說道，不僅因已然跟他們簽訂了斷絕往來的協議書，自己拉不下臉來再去違反這協議，沒的叫人說道。更因她一想到青銅那齜牙咧嘴的樣子，便止不住地渾身打顫，想尿褲子，是以連周氏門前她都不敢經過。
過了中秋佳節，家裏麵的製糖作坊重新開工，周氏隻顧著在家裏迎接來上工的工人們，同他們彼此寒喧幾句，便準備起製作紅糖的工具，將堆積成一堆的甘蔗搬抬來。
自打池馨同池月前去縣城做工之後，家裏小作坊的指揮權便全權落在了周氏一個人身上，還為她配備了一個專門做監管和記帳事宜的小幫工小晨。熬糖間的活計，池月則另外尋了幾個可靠的，一直在裏麵幫襯。
周氏為人和氣，做工的時候喜歡和工人們說說笑笑。見人做活累了，或身上有不適，還喜歡伸手幫襯幫襯，允許他們歇息上一大陣子。是以大家都極喜歡這個和藹可親，有人情味兒的工長。
工人之中有難處，伸手向她借些小錢的，周氏也一概大大方方地借了，連借條也不要。這樣濃厚的人情，絕對的信任，使得眾人對小作坊也逐漸生出一份獨特的情愫來。即使別處有利潤更豐厚的地兒，他們也不屑看顧一眼，更不肯離開這小小的作坊，仿若維護自己的家一般得死心塌地。
周氏隻顧著忙碌作坊裏的事兒，一整天竟也沒踏出過家門一步。池奶奶這一等便是一整天，到傍晚時分腰腿都酸疼酸疼的，還得受著一旁鄰居狐疑的白眼，隻得趁著夜色走迴去。
怨懟氣悶了一夜，見翌日是去鎮上趕集的日子，池奶奶想著，聽聞周氏往日裏每到趕集的日子，就要去集市上兜售些烏雞蛋雞蛋之類，想必今兒個她定是要出門的。
與此同時，她不得不罵自己老糊塗，怎的早沒想到這一點呢？害得自己昨日裏猶如個傻子般，白白地從早到晚站了一整日！
這樣想著，池奶奶興奮勁兒又起來了，一大早便矗立在村口，等著周氏出門來。
果然，周氏不到天明，便提著兩大籃子東西出門來了，卻是同池馨池月一起出來的！
見到池月，池奶奶立即如驚弓之鳥一般，躲藏到胡同裏去了，露出一雙賊眉鼠眼悄悄窺視。
見周氏竟跟兩個女娃一起上了馬車，池奶奶心知她定是順路搭載閨女的馬車，前去鎮上呢，也省得自個兒推著小推車前去，又累又麻煩。
池奶奶是個省吃儉用到不肯多花一分錢買除了地裏種的，旁的丁點兒吃食的，有兩個月未曾到過鎮上集市了。這會兒為了被喬氏說得天花亂墜，饞得她不行的兩隻烏雞，她決定多走幾步路，前去鎮上一趟。
到了集市上，人流濟濟中，池奶奶一路四下裏睃巡著，什麽地攤上的東西都不看，橫豎隻是去尋周氏。
到底，周氏被她找了出來。
周氏擺了個地攤，坐在後頭等著路人來買。
她之所以不等天亮便早早地前來，便是要占據許久以來被她占據了的這個固定的攤位，再晚一步，說不定便被哪個不知情地給強占了去。
前幾次她堅持自個兒推著小推車來鎮上，因來小鎮跟去縣城的路距離很遠，她不想叫兩個女兒為了她耽誤了上工的時辰。可這迴，昨日下了點雨水，路上泥濘，池月和池馨擔心推車不方便，便堅持要送她前來。
耐不住兩個女兒異口同聲的堅持，周氏便隨了她們，坐馬車前來此處。
想到女兒們幫她擺好地攤才肯離開，她的一顆心便暖暖的，比那剛升起的旭日還要暖。
因烏雞蛋鮮有，價錢略略貴了些，許多人隻是饞涎欲滴地看幾眼，便搖搖頭離開。有餘錢的偶爾買幾個嚐嚐鮮，隻有一些算得上有錢的，還有一些坐月子特殊情形的，方才買得多一些。
周氏在這裏擺攤擺得久了，也有了一些迴頭客，趕集專程到這邊來，買她的烏雞蛋。
不過兩柱香的時間，烏雞蛋便被兜售一空，一旁的雞蛋卻還剩下大半籃子。
池奶奶尋到周氏的時候，恰好見到最後一點烏雞蛋被人買了去，心裏那個忿忿！
她還想著順便拿幾個迴去呢，不想周氏賣得竟這麽快。也可以想見，周氏隻賣烏雞蛋這一項，便賺了不少的銀錢。可見，她的手頭定是寬裕的。
池奶奶也不笨，假裝路過周氏的攤子，瞥眼見到她的時候，還故作驚訝地“咦”了一聲。
“周氏，你怎的在這兒？”池奶奶問。
周氏也想不到會在集市上遇見池奶奶，連忙站起身來，朝她尷尬地笑了笑，“娘，我趁著集市上人多，過來兜售些雞蛋。您這是要買什麽東西嗎？”
池奶奶卻將眼神愈發冷淡睥睨起來，仿佛不願同周氏說話的樣子，卻又偏偏將身子移過來，拿過周氏適才坐過的小凳子，一屁股坐在上麵，“我走累了，先在你這裏歇一歇。”
那淩厲的東西跟語氣，仿若誰給她炮仗吃了似的。
周氏知這是池奶奶慣有的性子，也不放在心上，隻是含笑，任由她占據自己的座位，許久許久也不離開。
池奶奶同周氏也算多年的婆媳，這會兒見周氏賣東西，才知她竟不是如自己曾經想的那般愚笨。賣起東西來同人會說話得很，那帳算得丁點兒不差，還會給人故意賣人情降價，直將人哄得想要下次再來。
平日裏周氏怎的在她麵前偏偏那樣畏畏縮縮，期期艾艾，一副爛泥扶不起牆的樣子？難不成是故意愚笨給她看的麽？
看了許久，見這會兒周氏不那麽忙碌，池奶奶到底清了清嗓子，看也不看周氏，陰陽怪氣地道：“賣了這麽兩籃子雞蛋，大概賺了不少銀錢吧？”
在池奶奶麵前提到銀錢，周氏不免尷尬幾分，也不好說自己已然賺了三四兩銀子，隻好含混啟口，“也不算太多，同其他賣雞蛋的商販賺得差不離吧。”
池奶奶冷笑，“哼，當我不知你那一籃子帶的是烏雞蛋麽？敢跟你婆婆撒謊，你這膽子是愈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