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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劉氏見周氏來了,麵色愈發黑沉下來,毫不客氣地斥責,“你這個懦弱的,還想袒護你這不孝的閨女到幾時?我替你管教管教,卻反倒不樂意,前來維護她,要同我頂嘴了?哼,果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如今是丁點兒也不把我這個親娘放在眼裏了!”


    周氏還未來得及說什麽,便被周劉氏稱為頂嘴,池月也是服了這老東西的一張嘴。


    周氏絞著手,畏懼周劉氏的氣勢,卻又不得不繼續替池月辯解。隻是接下來的聲音裏,帶著那麽一絲低聲下氣,無絲毫的震懾力,“娘,我並沒有要同你叫板的意思,隻是您說月兒同穆公子南下,是用法子逼迫我,我才同意的,這話卻是沒根沒據得很,女兒不得不替月兒辯白幾句。那時候我也是見月兒日夜想著要使甘蔗產量增加,好達成興旺作坊的心願。見她那迫切的樣子,持續了那麽許久熱情也未減少一分,也就不忍心繼續打擊她。且我看穆公子為人挺正派的樣子,人家好歹也是出入辛夷國慣了的,月兒跟著他定然不會在途中出事。月兒年紀又小,瘦瘦弱弱的,想來已然弱冠的穆公子,財大氣粗的,見到過的鶯鶯燕燕定然有許多,也不會對她生出什麽旁的心思。那時我也沒多想,便依著月兒的性子,任由她去了。雖說彼時是月兒堅持要去,可我若硬是不同意她去,她也斷然不敢自作主張,任性而為的。”


    說著,又緊蹙起眉頭來,“說來也怪我,我萬萬想不到,旁人竟會對月兒生出與穆公子有苟且之事的心思來,沒的壞了月兒的名聲,那可怎的辦!”


    周劉氏聽聞周氏的這一番辯解,黑著臉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去看她。


    原本她說旁人指摘池月同男人苟且的話,隻是她自個兒心裏的胡亂猜測而已,從旁人嘴裏她愣是沒聽聞過一星半點,隻是她道給旁人聽,旁人方才也跟著生出猜疑來。


    若說汙池月名聲的,她是罪魁禍首,一點也不為過。


    這會兒即使周氏說得再低聲下氣,仿若害怕她似的,可畢竟人家說得有根有據,在理得很,她也辯駁不得什麽。


    周氏抹了一下濕潤的眼角,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道:“您問我因何大半年沒迴去周家村,我原本不想說,可您非要弄個清楚明白,我也就不得不坦白告訴您。也免去您說月兒欺壓到我頭上,汙了她的名聲。”


    周劉氏被周氏一頓搶白,早就恨得牙癢癢,不耐煩極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說這麽許多,無非就是想拉你娘的臉麵,叫你娘在你這一群崽子麵前抬不起頭來!哼,你倒是說說,你不去周家村探望,不是因為池月阻礙你,難道還是因你怕我吃了你,不敢迴去不成?”


    池月原本被周劉氏斥責時,也沒生出什麽氣惱來,可這會兒見周劉氏嚴辭斥罵周氏,絲毫不給周氏麵子,反倒內心澎湃,攥起秀拳,真想一拳頭打得她嘴角出血,叫她再說不出這等羞辱人的話來。


    周氏卻已然習慣了周劉氏對待她的這種尖酸刻薄的語氣,雖說心裏依舊會因此失落有些疼,卻也沒有表現出什麽來。隻是這些話更加堅定了她說出實話的信心,索性抬起頭來,看著周劉氏悲聲道:“娘,我不迴去,隻因去年我走投無路,去您那裏借點米糧,您卻對我置之不理,不管不顧,我,我失望之餘連死的心都生出來了!雖說年下那趟我不得不去您那裏探望,可平日裏,我,我實在不想再去那裏,沒的叫我再想起曾經在您那裏,受您跟弟弟的屈辱來!”


    說完這話,周氏索性任由淚水滑落臉頰,滴落入衣衫。


    池馨見了,心疼得緊,連忙拿著繡帕過去,幫她擦拭眼淚。


    池浩池小雪原本在門外玩耍,聽到廳堂裏的動靜,忍不住過來探頭探腦地探看。這會兒見周氏哽咽難過的樣子,心知母親被人欺負了,便也跑到周氏麵前,一口一個“娘”地喚著,也跟著流淚抹鼻子起來。


    至於池月,聽聞竟有這事兒,頓時對周家一家人僅剩的一點尊敬也蕩然無存。


    這群不要臉的,原來和池奶奶那夥人一樣,也是冷硬心腸,巴不得他們走投無路,早死早超生呢,如此他們自個兒也少了累贅。


    如今還敢腆著臉來質問他們,追問他們為何不去探望,難道他們一點也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還是臉皮厚得可以?


    被池月如此睥睨鄙視著,周劉氏一張臉終於掛不住了。


    果然,她如周氏所料的,被人戳破了惡行,如被點燃的一隻炮竹,豁然起身,踏前幾步,開啟了發飆模式。


    她指著抽抽噎噎的周氏,橫眉豎目,咬牙切齒地道:“好你個忘恩負義的,敢怨懟起你親娘來了?如今富裕了,是越發長本事不把你娘放在眼裏了!是,去年我是沒有借給你米糧,可我不也跟你解釋過,我跟你大哥家也沒有丁點兒的餘糧跟銀錢了,窮困潦倒到要跟親朋借錢度日的地步?你硬是不相信,說我們無情無義,見死不救,我也沒有法子。不過你這個沒心肝的,也不想想是誰十月懷胎生下了你,砸鍋賣鐵養你到十幾歲,為你挑選了對你還好的丈夫?這十多年的恩情,卻僅僅因為我將那米糧借給你,你便懷恨在心,連見我也不想見了,你這不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是什麽?哼,早知如此,我就不該生下你,沒得如今叫你活活把我氣死!”


    周氏緊緊咬住嘴唇。她想說,她前去借米糧的時候,分明見周劉氏跟周介的家裏飯桌上,擺著魚肉、饅頭跟米飯,旁邊還有一籃子新鮮瓜果,院子裏還有剛用麥子換來的一大袋子白麵,兩大袋子剛出土的土豆。一家人穿得體體麵麵,周小野還啃著剛從集市上買來的糖葫蘆,哪裏有丁點兒貧困潦倒的影子?


    再說了,他們的五畝田地,每年都有米糧收,一年到頭吃都吃不完,哪裏又會窮困到沒飯吃的地步?


    可此時,周氏卻不屑用這些話來反駁周劉氏,知若是將周劉氏逼得急了,什麽狗急跳牆的事兒她都做得出來,沒得連累著孩子們也跟著自己一起倒黴。


    池月卻不肯咽下這口氣,怒目瞪視著周劉氏,“姥姥,你說你生養了我娘,可我娘不也老早便幫你們下地幹活嗎?到了十歲後,灶間裏的活計更是她一手操辦的呢。她每天早晚做飯給你們吃,自己卻吃得最差不說,還整日得受著你們的嘮叨跟叱責,做你們隨意發泄的沙袋子,任你們肆意捶打!出嫁以後,我娘哪迴迴去不是把省吃儉用攢下的都拿出來,一手雞一手鴨地體體麵麵地送過去?哼,我娘為你們一大家子所做的,也算償還了你生養的恩情,不欠你們什麽了!你卻用這個當借口,把自己做的不仁義的事兒給遮掩過去,你就不覺得害臊嗎?如你這樣的長輩,我們不敬也罷!”


    說著,她一指門口,寒光迸發出眸子,毫不客氣地道:“橫豎今兒個都說不通,彼此看彼此不順眼,沒的繼續叫我們整個家都烏煙瘴氣的,我看你們還是請迴吧!今兒個我們便不留你們了,請自便。”


    見池月竟趕他們走,周陳氏當先急了起來。


    她還等著喝那上乘的烏雞湯呢,那可是她心心念念了許久,夢裏夢到也止不住流口水的美味,這會兒沒吃到口,她如何甘心迴去?


    她不禁嗔怪起周劉氏來,本來是理直氣壯的,怎的說著說著便非得把屎盆子往人家池月身上扣呢?那沒影兒的事兒,她少說些又不會身上少幾塊肉,沒的說那些個做什麽?換作她,她也要沒吃飯便被氣飽了呢!


    她正要上去勸解,卻見周劉氏怒目圓瞪,整個人都氣得發起抖來,僵直的手臂猛然抬起來,指揮在一旁一直隔岸觀火的周介道:“介兒,你看看這一家子不知好歹的東西,我們好心好意地來看他們,他們卻要趕我們走呢!這便是你的好妹妹!還有你妹妹教養出來的好孩子!哼,今兒個不叫他們嚐嚐厲害,他們便以為咱們娘家人是好惹的,往後愈發不將咱們放在眼裏啦!你,你還不給我收拾這群忤逆不孝,無情無義的王八羔子?”


    周介一見到周氏可憐兮兮的樣子,就莫名得有股子衝動,想如幼時那般隨意地對她拳打腳踢。


    這會兒手正癢癢著呢,周劉氏又恰好給他機會,他何樂而不為呢?


    且這幫子小兔崽子,哪裏能是他一個七尺大漢的對手?正好叫他當沙袋好好練練手!


    周介嘴角勾起陰狠的弧度,豁然起身,把一旁隻顧著貪嘴吃零食的周小野也嚇了一跳,這才饒有興致地觀看起眼前的一幕來。那興奮的樣子,就差沒揮著小拳頭,對爹爹呐喊加油了。


    見周介如惡狼猛虎一般疾步走過來,周氏也顧不得傷心難過,內心糾結了。


    她心知周介的脾性,知他接下來要做什麽,也清楚他拳頭上的厲害,生恐孩子們也受到牽連。若被他一頓猛揍,不被他揍得半月起不來床才怪!


    幾乎是下意識地,她擋住在一群孩子的前麵,如護犢子的母老虎一般,凜然瞪視著周介,“你要做什麽?有什麽隻管衝著我來,莫要跟孩子們斤斤計較!”


    “我先收拾你,再收拾他們不遲!”周介不由分說,舉起寬厚的手掌來,便狠狠朝著周氏的麵上一摑!


    周氏的臉頰上,登時現出紅印子來,嘴角滲出一絲鮮紅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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