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為什麽?”柳少夫人詫異地問,“同各家貴人們結識可是人人巴不得的,這又是難得的機會,妹妹,你作為商人,更應結識權貴以增保障,怎的倒犯起糊塗來了?”


    “姐姐,我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池月略略低著頭,咬著唇,似有難言之隱。


    “妹妹說你不敢去?”柳少夫人訝異不解,“卻又是為何?”


    池月歎了口氣,似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抬眸道:“姐姐既然問起,那麽妹妹也不滿著,索性說個痛快。”


    她將自己同李青青的恩怨,從頭到尾講給柳少夫人聽。


    講話中,她隻是陳述事實,並沒有對李青青絲毫人格上的批判,甚至周圍人對她的批判和鄙夷,她都不曾提過。


    可聽者聽到這種種打擊池月的行徑,隻覺但凡有些道德的,都不會做得出來。不知不覺中,李青青的卑鄙宵小的品質便被定了型,很難改變了。


    “想不到李小姐竟如此狠辣,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置對手於萬劫不複的境地,實在可氣。”聽完池月的陳述,柳少夫人不免替池月打抱不平,又不由感慨,“從前我也隻是陪同婆婆前去李家,抑或者李夫人前來時帶著女兒,我方才見到過李小姐幾麵,卻也沒說過幾句話。隻是聽旁人提起過,說李小姐可是頗有些才華,年紀不大便幫著父親打理染布坊,且打理得井井有條,人人稱讚呢。卻不成想,這一出來自己做生意,恍然變了個人似的,倒走起歪門邪徑來了,真是萬萬想不到。”


    看了池月一眼,她又捉住池月的手寬慰道:“妹妹也別著急,船到橋頭自然直,想來這事兒總有解決的辦法。”


    池月沉沉歎了口氣,“哎,能有什麽辦法?所有的法子我都想過了,就差沒有去報縣衙了。可惜我對縣衙這地兒太了解了,知他們攀附權貴,不敢得罪你們柳家,那麽自然也就不敢得罪同樣高高在上的李家吧?既然白費工夫,還有可能被倒打一耙,倒不如安安穩穩地維持現狀,慢慢想辦法得好。”


    她說的是心裏話,對於聞興這個人,還有官場中的貓膩,你看得實在太清楚,也委實太失望。


    “可你讓作坊如此苟延殘喘著,若再有個什麽差池,作坊豈不是真的要從此關門歇業,一蹶不振了?”柳少夫人替她擔起心來。


    “也隻有聽天由命罷了。”池月又歎了口氣,愁眉不展地道,“誰叫我們無權無勢,跟李家人說不上話呢?若是能當著李老爺的麵說上幾句,叫李老爺親自訓誡自己的女兒,還怕李小姐不照做麽?”


    聽聞此話,柳少夫人登時有了主意,“我不是說過,過幾日李老爺就要由外頭迴來,請我柳家前去坐宴席?不如你同我前去,找個間隙對李老爺提及此事,再加旁邊有我替你撐腰,想來你說話的份量也夠他掂量掂量的,最起碼看在我公婆的麵子上,也要當麵訓斥那李小姐幾句,叫她放你一馬。”


    池月正等著柳少夫人這句話,卻並不將喜色表現出來,隻是惶惑地看著她,“這,這能行嗎?”


    柳少夫人挺了挺胸膛,“怎麽不行?難不成妹妹以為姐姐這個麵子值不了幾個錢嗎?那你可真正小瞧了我。”


    “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池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繼而麵上湧出滿滿的感激,“姐姐肯幫我,便是我天大的造化了,我何德何能,能叫姐姐你親自替我出頭呀!”


    “妹妹這是說的哪裏的話。”柳少夫人含笑道,“你幫我這麽許多,我這心頭是一丁點的憂慮都沒有了,從所未有的清靜爽快呢。若你不叫我幫你,我這心裏還覺得過意不去,又是個心結呢。”


    見柳少夫人如此熱心,池月頓覺這人自負是自負了些,可也不算太過無情的人,起碼知恩圖報,這一點便是許多人都做不到的。


    “那就多謝姐姐了。”池月由衷地感激著。


    迴去家裏,周氏便忙不迭地告訴她,池木匠被找迴來了!


    池月先是驚喜,又聽周氏愁眉不展地道:“你池叔是被漁民在一處小島上發現的,似是被水流衝到了那裏的河灘上,若不是及時發現,有人為他控水施救,恐怕你池叔性命難保。你池叔如今還昏迷著,不醒人事,我先頭去看過了,你池嬸哭得死去活來的,兩個小的也是哭哭啼啼,一家人的日子恐怕愈發難過了。我知為你池叔看病,藥錢是少不了的,索性給了他們五兩銀子,貼補一下他們。”


    池月雖也擔憂掛慮,著急去探望,卻也理智尚存,不禁納悶地問:“池叔不是先前收了人家一錠金元寶嗎?他們家如今可是這十裏八鄉的富貴人家,連咱們都比不得呢,又哪裏需要咱們去貼補?”


    周氏又沉沉歎了口氣,“也是命該如此!你池嬸隻顧著四處尋你池叔,那金元寶當日便隨意放在屋裏,也沒收入個隱秘的地兒。迴去的時候,卻發現金元寶赫然不見了!你池嬸那日隻顧著說你池叔失蹤的事兒,這茬兒還是我今日去了,她才告知給我的。”


    池月皺眉。


    這事兒很是可疑。若說李家派人來竊取迴這一錠金元寶,也是極有可能的事。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便是池嬸在說謊,隻盼著能利用池叔得病的事兒,獲些額外的銀錢。


    不過,後者的可能性較小些,畢竟池嬸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為了錢財而耍心眼弄手段的宵小之徒,池月不免怪責起自己的多心來。


    總之,即使他們有錢,周氏再送予他們一些,也是麵子上該做的。畢竟他們都是池家家族的,且池木匠出事,池月也負有一定間接的責任。


    池月顧不得多想,便策馬揚鞭,隻騎著馬到了池木匠家裏。


    池嬸正在院子裏洗衣裳,見到池月,趕忙擦了擦猩紅的眼睛,趕上前焦急地道:“池月,你池叔總算找迴來了!可他迴來了將近兩日,依舊昏迷不醒,怎麽叫也不應,我那個著急!不過我和他們大伯都確信,定是李家將你叔給扔進河裏的,一定是他們幹的沒錯!池月,你可要想想辦法,替你池叔作主啊!”


    說著,又潸然淚下起來。


    池月咬了咬唇,“嬸子,製風扇的事兒原本便是我塞給池叔的,若不是我將這發明權給池叔,想來你們也不會招來這樣大的禍患,都怪我。”


    自責了幾句,她又抬頭,信誓旦旦地道:“不過嬸子,你盡管放心,這迴說什麽我也要叫李家血債血償,得到應有的懲罰。”


    見池月如此說,原本對池月隱隱有些怨懟的池嬸,到底打心眼裏原諒了池月,含著她的手道:“池月,你池叔貪婪無度,人家都給了他金元寶了,他還想要追討迴什麽發明權,趕上去送死,他這是咎由自取!池月,這不是你的錯,你莫要自責。”


    接著又提醒道:“至於給你池叔討迴公道的事兒,嬸子勸你也要小心行事,莫要如你池叔一般去跟他們硬碰硬,咱們碰不起!叫我說,你或者去找幾個位高權重的,替咱們出出頭,想來你也識得幾個的吧?”


    池嬸一臉期盼地看著池月。


    池月很想實話實說,說自己的作坊被李青青搞得半死不活,自己也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呢。若她認識什麽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哪裏還能叫對方得意這麽許久?


    可她不忍心撲滅池嬸僅存的希望,且她對自己的計劃尚且有些信心,是以寬慰池嬸道:“嬸子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迴去的路上,她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為自己和池木匠討迴公道。


    李青青,你等著!


    過了幾日,池月身著一件柳少夫人送她的煙雲蝴蝶裙,同一身刺繡梅花裳的柳少夫人,一起乘坐馬車前往李府。


    柳少夫人隻道參與這種宴會,人人務須穿著體麵華麗,否則會被人瞧貶,人人躲避不及,在宴會上形單影隻的滋味可不那麽好受,是以才送給池月這身真絲織就的華貴衣裳。


    連同車而坐的錢大小姐都不免吃起醋來,“姐姐可真是偏心眼,從前我向姐姐要這件裙子,你也沒舍得給我,這會兒卻主動送給月兒妹妹。姐姐,我們這多年的情誼算是白白培養了,還不如你才認識幾日的月兒妹妹呢,哼。”


    柳少夫人知錢大小姐最喜歡開玩笑,也不介懷她的小心眼兒,好笑地道:“若你也能如月兒妹妹這般,短短幾日不僅治好我身上的疼,麵上的苦,還能解我心裏的憂愁,你要什麽我都肯給你,可你能嗎?”


    錢大小姐嘟嘴道:“算我笨,比不得月兒妹妹行了吧?哼,月兒妹妹,你瞧瞧這勢利眼,誰幫了她她才肯送誰東西呢,她也不想想,是誰這麽多年來一直陪在她身邊,替她解悶逗她開心的?這個沒心肝的。”


    相處久了,錢大小姐同柳少夫人已然到了可以隨意開玩笑的程度,池月隻是含笑,在一旁看著兩個人懟來懟去,甚覺有趣。


    馬車停下來,她們等前麵的柳老爺柳夫人下了車,方才下去。


    柳少爺由馬上下來,到車前等著柳少夫人下車。


    池月在柳老太太的誕辰上見過柳少爺一麵,見他隻是稍微有些俊秀,也沒甚特別之處,隻是柳家的地位使其身上不由自主地散發出些貴氣罷了。


    柳少夫人也不盼著柳少爺能扶她一把,隻是同錢大小姐互相攙扶著下了馬車,又叫丫鬟將池月攙扶下來。


    她連瞥一眼柳少爺也懶得瞥,便同兩人說說笑笑地進去李府。


    柳少爺已然習慣同柳少夫人此般的疏理,恍若陌生人般格格不入,靠近不得,而在人前又必須裝作十分恩愛的模樣,也是十分累得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田上嬌娘:農家春色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江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江染並收藏田上嬌娘:農家春色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