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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池月步步緊逼,池老大羞愧地低下頭顱,喬氏也是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那你說,池月,你要我們怎的辦?難不成要我們給你下跪不成?”


    “這倒不必。”池月最討厭古代下跪之類煩瑣的禮儀,隻覺一無是處。眼看著折磨得對方已經差不多了,才懶懶地問,“你們倒是說說,池淵欠了人家多少銀兩?”


    見池月到底鬆口,提到正事,喬氏皺攏成一團的眉目到底舒展開來,開始數著指頭算計起來,“最初他借了人家劉三哥十兩銀子,拿了我們的宅子做抵押。如今宅子已經被他們掠奪了去,以償還這十兩債務。”


    她消化了好一會兒憤恨,才又繼續黯然地道:“他們做的使倒賣瓷器的生意,路上遇見劫匪,不僅將他們身上的錢統統擄劫了去,還將瓷器盡數打碎。那瓷器可是珍貴得很,一件便值十幾兩銀子,總共二十件,那不得三百兩銀子?我們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多銀錢,就算砸鍋賣鐵,給人家打工十年二十年,恐怕也攢不夠這麽多錢,還給人家瓷器廠老板的了!”


    池老大也不由歎了口氣,“都怪我無能,都怪我無能!”


    池月挑眉,“這怎麽能怪你?怪就怪你們兒子不爭氣,沒有本錢就去做那賠不起的生意。”


    見池月如此直言不諱地斥責池淵,喬氏雖然心底裏咽不下這口氣,可麵上依舊得唯唯諾諾地應著,“是是,池月說的是,是淵兒他自己不爭氣,是他胡打蠻幹,不如你這樣精明能幹,聰明伶俐,才招惹了一身禍事,他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討苦吃!”


    說一句,她便紮心一下,生生的疼。


    “你說得沒錯。”池老大到底抬起頭來,麵露鄭重,“是我和他娘從前太寵慣他,叫他眼高手低,從來不知道腳踏實地地做事。經過這番教訓,等他迴來,我這個做爹的定要好好管教他,好叫他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池月見池老大麵色沉重,眸光真摯,是真心悔過,滿意地點點頭。


    “錢倒是可以借給你們。”


    池月這句話剛落地,對麵兩人麵上便露出了欣慰之色,喬氏更是喜得眉開眼笑。


    她雙手一拍,笑得露出滿口黃牙,“我就說嘛,池月這娃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指定會顧念同她哥的親情,給我們這個麵子的!”


    喬氏張牙舞爪,咋咋唿唿,被池老大狠狠一瞪,立即閉嘴住了聲。


    “我還沒說完呢。”池月淡淡地道,“這三百兩銀子可以借給你們,但你們得寫下借條,限期還我。”


    這句話無疑似一盆冷水,澆得兩人透心涼。


    喬氏皺眉道:“池月,三百兩可不是小數目,你難道叫我們一輩子都給你做工來還債不成?”


    池月麵色不動,“若你們不要,我不給便是。”


    說著,便要轉身迴去作坊。


    “等等!”池老大叫住了她,狠了狠心,咬牙道,“池月,你能幫你大爺這個忙,大爺便感激不盡了,哪裏還能白白要你的施舍?你放心,等到池淵出來,我們必定會讓他到你的作坊裏來做工,也不要你們給他薪酬,直到他還清這筆債務為止!”


    “可是……”喬氏欲要說什麽,被池老大當即喝止,“你這臭婆娘,先前慣著你兒子好吃懶做,貪心不足,這會兒又想要白白撈人家便宜是不是?咱們兒子即使做一輩子工,那也是勤勞苦幹地做活,腳踏實地地做人,總比待在牢獄中,暗無天日度過餘生得強!”


    聽聞這話,喬氏隻好隱忍了不言語。


    可一想到他們一家子今後都要看池月的臉色,難免一肚子的氣憤難平。


    池月勾唇冷笑,“你們想在我這兒打一輩子的工,我還不願意你們總在這兒叨擾我呢。若是池淵受不了出力不討好的苦,給我臉色看不給我好好做工,他們我豈不是養虎為患,自討苦吃?”


    在兩人狐疑的目光中,池月繼續道:“我隻他在我這裏做三年的工,若他做得出色,那麽咱們的帳全部一筆勾銷,若他存心給我搗亂,這筆債務要想還清,想來不是件容易事。”


    “池月,你就是我們的救世活菩薩!”喬氏到底激動地感恩戴德,欲要捉住池月的手,被池月冷漠地別開,也就獨自站在那兒傻樂。


    池月讓池馨去錢莊取出三百兩銀子,同池老大跟喬氏一起,去縣衙裏替池淵還清楚債務。


    剛好剩下十餘兩,池馨自作主張,悉數交給了兩人。


    “大爺大娘,你們盡管拿去,將宅子給贖迴來吧。”


    池老大同喬氏受了這份恩情,自是當下感動,又是一番千恩萬謝,感激不盡。


    翌日,池淵便如願出了大牢,整個人渾渾噩噩,神色萎靡不振得很。


    喬氏不停地噓寒問暖,唯恐池淵在裏頭遭了什麽罪。池老大卻百般看他不厭煩,狠鐵不成鋼地道:“經此教訓,你可得給我長長記性!若還不長記性,任性胡為,下次我們可不再管你,任你自生自滅罷了。”


    池淵雖不甘心,可他心知自己犯了錯,不得不接受池老大的批評斥責。


    “還有,”池老大頓了一頓,鄭重其事地道,“這次你能由牢獄中出來,全靠了人家池月的幫忙,借給咱們三百兩銀子還給人家瓷器廠,人家才同意讓你恢複自由身。你既已出來,便去她的作坊裏做活吧。無償做個兩三年,好還清這筆債務,也還池月一個人情。”


    聽聞這話,池淵到底忿忿地抬頭,“爹,你讓我去池月那裏無償做工?難道他們瞧兒子的笑話還不夠多嗎,還要叫他們肆意指揮我,取笑我不成?”


    池老大恨恨地搖頭,點點池淵的額頭,咬牙切齒地道:“是你娘從小嬌慣你,才嬌慣成這般眼高手低,不知好歹,不叫人待見!若不是人家池月,你能出得那暗無天日的大牢?還是你想再迴去那裏,受那蟻蟲噬咬之苦?若是如此,我送你迴去便是!”


    池淵還未答話,喬氏先就護著他著急地嚷嚷:“不行不行,你不能送他迴去!你這個老糊塗,為了還人家人情,連自己親兒子也不要了是不是?你若非要送他迴去,我跟你拚命!”


    “那你倒是叫你兒子去池月作坊裏做工去!”池老大忍住打喬氏的衝動,怒斥道。


    喬氏已然在家裏受了池老大的一頓狠揍,知如今池老大完全變了性子,自己的氣焰再也壓不倒他,是以此時麵對他的咄咄逼人,恐懼之下不敢再同他頂撞,隻好迴頭對池淵心疼地道:“我兒,別怪娘護佑不了你,咱們實在還不起池月那三百兩銀子,就連咱們家用以度日的宅子,也是用池月的錢贖迴來的。若不是她的救濟,恐怕咱們如今都要流落街頭,你那媳婦無論如何也不肯入我們池家了!我兒,你就暫且忍耐,給她做個三年工去,三年後,咱們再去尋其他更好的活計,賺點錢貼補家用,如何?”


    見連喬氏也庇佑不了他,池淵隻覺天塌地陷,壓力重重,還不如待在牢獄中來得安逸。


    可見到池老大正在等一旁準備隨時送他迴去大牢,他又不敢嘟囔一句,隻好沉思良久,咬了咬牙,恨恨地道:“罷了,三年之後大爺又是一條好漢,到時候就叫池月那丫頭瞧瞧,我池淵也不是任人踐踏蹂躪的小人物,由不得她肆意欺辱!”


    見池淵依舊不知悔改,池老大隻覺憤恨。正要斥責,被喬氏一個眼神瞪過來,“咱們兒剛剛出獄,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跟他過不去?若有話說,等到明日說不遲!”


    池老大紅著眼睛瞪了兩人一會兒,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背著手當先而去。


    池淵跟隨著喬氏和池老大來到池月的製糖作坊,矗立在門前,遲遲不肯進去。


    池月同池馨出來,見到他們,池月好笑地道:“淵哥也算得半大的人了,怎的上個工還要父母作陪,豈不叫人笑話?”


    池淵麵上掛不住,對喬氏忿忿地道:“娘,你瞧池月,我還未從她這裏做工,她便開始挖苦起我來了,還不知今後她如何欺辱兒子呢!我,我才不要在這裏受她的氣!”


    喬氏尷尬地笑著,不知說什麽好。


    “你不在這裏,也得在這裏做工,否則我不是你的父親,你也從此別迴我們的家!”當著池月池馨的麵,池老大不得不擺出一家之主的譜,威嚇池淵。


    池淵見情勢如何轉變不了,隻好忍氣吞聲,低頭不語。


    池月又是冷笑,“你們放心,在我這裏做工的,輕易不會聽我訓斥。因他們知道自己若不腳踏實地地做工,當即便會被我趕迴家中,賺不得這份辛苦錢。至於淵哥嘛,我尋思著他也不敢跟我故意作對,若是如此,我便秉著你不仁我便不義,將他送往衙門,追討迴那三百兩銀錢便是。咱們親兄弟明算帳,淵哥,到時候你可莫要怪我。”


    池月說得鐵麵無情,直恨得池淵牙癢癢,喬氏也將憤恨隱藏在心裏,隻有池老大一人唯唯諾諾,“池淵在你這兒,便是你手底下的工人了,他若是有什麽錯處,你盡管直言教訓他,叫他務必改正便是,全然別管兄妹情之類。仗著這些,他不僅幫你做不了活,也還磨不平性子,依舊是這樣渾渾噩噩,眼高手低地過活,那才可氣!”


    “還是大伯明白事理。”池月難得肯對池老大待見,池老大受寵若驚之餘,更加堅定了決心,從今往後,定要嚴加管教自己的兒子同婆娘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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