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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魂落魄地迴到家裏,周氏得知了這件事,歎了口氣,“可見一夜暴富也沒甚好處,還不如存點小錢便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也惹不得這麽許多是非。”


    池月咬了咬牙,手掌在桌子上猛然一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他們還能使出什麽花招,我接著便是。”


    所謂破財消災,興許是她的財來得太過輕易,老天爺有意要給她增加些坎坷。那些壞人莊稼,占人土地之人,所造的罪業,卻是輕易抹不掉的,也總會有得到報應的一日。


    如此自我安慰著,池月的一顆沉重的心便漸漸輕鬆起來。


    眾人也不再提及此事,生怕再引得她動怒傷心。


    卻沒有料到,這禍患尚未止息。


    過了晌午,池月吃過飯,正要去忙活,卻聽大門怦然一響,卻是有人踹門而入。


    “就是這座閣樓,大家給我拆了它!”


    眾人心驚,青天白日的,難道來了土匪不成?


    跑過去一看,卻是村長,帶領著五六名壯漢。


    “你們做什麽,擅闖人的家裏,還要拆人房屋,難道沒有王法了嗎?”池月怒斥。


    村長冷笑,指了指那高聳的閣樓道:“原本我不想管得太多,對你這離經叛道的建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可這件事情已然被縣太爺知曉,隻道這建築違背了整個村落的整體規劃,下發命令,讓我務必這兩日便拆除了它。池月,這是上邊的意思,你可別怪我們。”


    陰狠地一笑,村長又迫不及待地指揮道:“大家給我上!”


    池月已然受過一次氣,哪裏肯再任人宰割?


    她攔截在村長麵前,不讓他過去,“你們不講道理!這閣樓已然建了兩個月,怎的兩月前你沒有告知我們有這規定?既然沒有告知過,那便不存在,咱們到縣太爺麵前對質去!”


    沒想到池月會拉他去見官,村長皺了皺眉頭。猶豫了片刻,到底又冷笑道:“你要告便告去,我怕你怎的?若是到了縣太爺的麵前,我隻將你同你母親不孝親長,氣得池奶奶多次尋死覓活的事情告知給他,到時候,你再有千條萬般的理,也再不能讓縣太爺偏袒你半分!”


    池月的心又冷了半截。


    是啊,這裏不是現代隻講法講理的時代,而是道高於理,孝名大於天的時代。她們同老宅如此撕破了臉,即使多數是老宅的不對,可經由村長他們的故意歪曲,縣太爺定然對她們存有成見,便也不願替她們作主了。


    她慢慢將手握成拳。


    村長見她不吱聲,哈哈大笑,再次昂首指揮道:“給我拆!”


    池月豁然迴身,一把抓住村長手裏的鋤頭,一個迅速的扭轉,將鋤頭拖拽了過去,村長整個人也隨之跌倒於地。


    眾人失聲驚唿,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村長一個四十多歲的大男人,勘勘被一個女娃娃給拽倒於地,太過不可思議!


    村長不甘心,爬起身來,睚眥欲裂,再次向著池月奔衝過去,“你這個妖魔附身的禍害,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訓教訓你!”


    鋤頭眼看著便要砸向池月,池月一個閃電般的躲閃,又一個猛烈的掃堂腿,村長又一個狗吃屎,惹得旁邊有人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村長隻覺臉麵無存,整個身子也發出劇痛,可他顧不得這些,發狂般地嘶吼,“你們,給我將她拿下!”


    幾名壯漢麵麵相覷,到底聽從了村長的命令,一哄而上。


    他們人多勢眾,即使這個女娃娃再厲害,也奈何他們不得!


    見池月遭遇圍攻,周氏等人急切地大喊,“月兒小心!”


    “池老板當心!”


    池月麵上卻波瀾不驚。前世她的跆拳道功夫,看來此時有了派場。


    正準備大幹一場時,卻見一個身影縱跳而上,瞬間將一人抓爛了頭皮,又衝向另一人的臉麵。


    那人被青銅的利爪抓傷,登時哀嚎大叫起來。


    接下來,有若鬼號的叫聲此起彼伏,眾人紛紛捂住了臉麵,仰翻倒地。


    “我的眼,我的眼瞎了!”


    “我的頭好痛,我要死了!”


    “有鬼,有鬼啊!”


    “……”


    能夠瞬間將他們多名壯漢製服的,不是鬼,是什麽?


    能跑路的,瞬間倉皇地跑出了大門,也顧不得率領他們而來的村長了。


    青銅慢慢踱步到村長麵前,齜牙咧嘴瞪視著他,發出“嗚嗚”的警告聲,村長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到底“啊”的一聲慘叫,提起半瘸的腿,倉皇失措也跟著去了。


    池月想不到青銅竟如此厲害,以一敵十,出手完美之極!


    她跑上前,疼惜地撫摸它的毛發,用力親它一口,“青銅,你太棒了!”


    “青銅真是隻神犬!”


    “青銅真是太威武了,簡直太帥氣!”


    “有了青銅,我們什麽也不必怕了!”


    工人們紛紛讚譽青銅,對其喜愛有加,卻沒有人敢上前如池月般撫摸它。


    “嚇死我了,阿彌陀佛,幸好你沒事!”周氏撫著胸口,禱告了一會兒,又不免嗔怪池月,“月兒,你也太過莽撞!此時你將他們打跑了,你以為村長會善罷甘休嗎?保不準他要告到上麵去,到時候縣太爺派人來拿你,靠青銅一隻狗,你能躲得了嗎?你呀你呀,為了一座閣樓,賠上一條命,值嗎?”


    想到接下來池月所要麵對的艱難困苦,周氏悲從中來,眼淚奪眶而出,“如若你出什麽事,可要為娘怎麽活!”


    池月從興奮中冷靜下來,覺得周氏擔憂的也不無道理,可她又不甘心得很,“娘,你沒見他那欲置我於死地的模樣嗎?今日他占了我的地,拆了我的房,明日保不準又要封我的作坊,還要拿我的人呢!反正,他看不得我好過!”


    周氏愈發焦慮起來,“說來說去,都是財惹的禍!我們就不該開這間作坊,就不該蓋這座房子!要我說,咱們還是迴去從前的宅院,關了這作坊得好,如此也不招人嫉恨了!”


    池月哭笑不得。周氏這是割斷了尾巴逃命自保的笨法,可她辛辛苦苦做了這麽多,片刻便全部拱手相讓給敵人,她怎能咽得下這口氣?


    “要我說,池老板,你還是親自上門給村長閨女賠不是得好。”小翠驀然提議道,“村長正是因為他閨女才如此記恨你,這也算是從根源上消災解難。”


    “是啊月兒,小翠說得沒錯,你該給人家胖丫賠個不是,要她迴來做工,給她雙倍的工資,如此她哪裏還會記恨你?”池馨也緊跟著道。


    池月閉了閉眼睛,默然不語。


    要她如同供奉財神爺一般地供著那個好吃懶做、頤指氣使的,她太過不甘。


    可如今看來,若想讓作坊繼續運作下去,似乎隻有這一個法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看來隻有暫且低頭。


    周氏將上百塊紅糖用包裹裹了,連帶著一包裹好酒,遞給池月,囑咐道:“月兒,去了無論村長一家怎樣羞辱斥責,你也莫要再使性子,如此才能保得自身安寧,你可記住了?”


    池月依舊不情不願,可看了一眼焦慮關切的周氏,她點了點頭,接在手裏。


    若是她孤身一人,她盡可以在這個世道上為所欲為,打他個天昏地暗。


    可如今,她身邊有四個關心且仰仗著她的親人,還有依賴她存活的工人們,她不得不替他們著想。


    不就是低個頭而已?簡單得很。


    等到她將來出人頭地,再也不必懼怕任何人,看她如何找這家人算帳!


    慢慢踱步很久,到底來到了村長家門口。池月這才發覺,青銅正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後,似乎唯恐她出事,特來做她的保鏢似的。


    池月感動之極,蹲下來看著它,“青銅,等在這兒,我一會兒就出來,迴去給你燉排骨吃。”


    青銅低聲叫了兩聲,似要她小心。


    拍響了房門,不多時,裏麵有個尖細的女人聲音叫著,“誰呀?”


    門豁然而啟,見是池月,村長老婆頓時瞠目,楞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道:“是,是池月來啦?”


    池月眯了眯眼睛,在她的想象裏,村長一家不該是這樣畏畏縮縮的態度。


    她微笑開口,“嬸,胖丫在家嗎?前幾日她在作坊那兒,興許對我有些誤會,今日我是特地來澄清誤會,請她迴去作坊的。”


    見到池月手裏沉甸甸的包裹,村長老婆卻不好意思了,“這,這是從何說起呢?那本是胖丫的不對,我們應當讓她去向你賠不是才對呢!胖丫這丫頭被我打小寵壞了,聽不得人說她一星半點,這不她賭氣迴來,我便教訓了她幾日,讓她閉門思過呢!……”


    村長老婆一口氣不停指責著自家女兒,倒叫池月有些彷徨無措了


    這反轉的戲碼,叫她好生看不懂?難道村長老婆吃錯藥,認錯人了?


    她應當傲慢地指責池月,叫池月朝她女兒下跪賠不是,自扇嘴巴才對呀!


    “你這臭婆娘,池月來了,你也不快請她進來喝茶?”村長由屋裏一瘸一拐地出來,看向池月的眼裏,竟是滿滿的熱情!


    池月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門,要奪門而出了。


    “池月啊,你不該來賠不是,是我跟我閨女該登門向你賠不是才對啊!”村長羞愧地道,“都是胖丫這死丫頭,硬是說你欺負她,到得我扇她兩巴掌,她才說出實話,隻道是她無理取鬧,叫你不得不攆她走罷了!你攆得對,攆得好啊!”


    說著,村長又滿麵崇拜地看著她,“你說你,你識得那麽多大人物,連縣太爺也識得你,你怎的不早說出來?若是說了,我也不至於敢到你這太歲頭上動土,叫你吃了這麽許多氣了!”


    池月挑眉。


    她識得縣太爺?


    她才不過隻見過他一麵而已!


    不過,她到底知曉了,因何這一家人對她由憤恨羞辱,轉而變成了逢迎巴結,連在她那裏將腿腳弄傷的怨恨,竟也一筆勾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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