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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月尚未反應過來,眼看著匕首觸碰到自己的肌膚,下一瞬自己便要命喪黃泉,莫二娘卻一個踉蹌,硬生生被一物給撞飛了出去!


    青銅壓住莫二娘的身子,硬是將她固定得死死的,那齜牙咧嘴狠厲的模樣,嚇得她當場暈厥過去。


    剪影跑過來,命人押送著兩人去了。


    池月舒了口氣,抱住青銅,用力親了它一口,“青銅,謝謝你!”


    青銅低吼了一聲,似在撒嬌。


    周氏和池馨跑過來,見池月沒有受傷,方才放下了心。


    沒有人察覺到,莫二娘的手腕上,有一道紅色的傷痕。那是石子出手極快,如利刃劃過所致。


    青銅撲到的時候,莫二娘已然覺到劇痛,撒開了握緊匕首的手。


    剪影看了顧寒一眼,他還是頭一次見到自家主子如此擔憂一個人,忍不住先一步出手。


    這一次,眾人隻覺池月氣勢淩然,紛紛對她起了懼怕之心。


    “池老板,你放心,我是絕不會做這種下三爛的營生,自取欺辱的。”劉嬸拍胸脯保證道。


    “我也是!”


    “……”


    池月滿意地點頭。


    顧寒的眸子裏,分明見到一個威風凜凜的女將軍,那自信滿滿的模樣,大概連真正的將軍也自愧弗如。


    “青銅,正搭配如你一般的女子。”臨別時,顧寒對池月道。


    池月正在同青銅依依不舍地道別,聽聞這話,驀地愣住。他這是什麽意思?


    “青銅,我贈與你了。”


    顧寒說出這話,令一旁的剪影都為之一楞,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家主子。


    主子這是瘋了嗎?這可是皇帝贈與他的,他的心尖寵啊!


    贈與這個鄉野丫頭,值嗎?


    池月也知青銅的珍貴處,隻覺顧寒對她太過禮遇了些,卻又不忍心與青銅分離。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到底抬眼看他,試探地問:“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顧寒微微愣了愣,猶疑了一會兒,才道:“你賣了秘方給我,讓我賺了不少錢財,又提供與我美食,使我的味蕾舒適,對你好些,也算禮尚往來吧?”


    雖覺自己對他的好,與他對自己的好是小巫見大巫,不成比例,可池月還是信了他。


    “你這個朋友,我交了。”池月拍拍胸脯,眸光中盡是信任。


    顧寒勾唇,“既是朋友,改日可到我府上一敘。”


    頓了一頓,他又繼續道:“另外,我在縣城也開了兩間作坊,到時候盡可邀請你去參觀參觀,彼此取長補短,共同成長,不知月兒你可有興趣?”


    此時顧寒竟毫不客氣稱唿她為“月兒”,池月隻當他的確視自己為朋友,興奮地點頭道:“自然願意。不過到時候,可不要到你府上,你還要我做了飯菜與你吃才好。”


    這俏皮的話,令顧寒哈哈大笑,也令院子裏的空氣為之輕鬆不少。


    自這一日起,池月到哪兒,都會隨身帶著青銅,青銅恰似她的影子,同她也越來越親密,儼然將她當作了真正的主人。


    相處慣了,眾人見青銅極通人性,乖巧之極,便也不那麽避之唯恐不及了


    顧寒此次來,還同池月達成了一筆交易。


    他要收購池月作坊所熬製的紅糖,拿去京城交易。


    京城物價高昂,紅糖又是稀罕物事,紅糖一旦到了那兒,身價自然也水漲船高,且高一兩倍不止。若是進了宮,得了名聲,到時候所得的利潤,不可想象。


    池月感慨顧寒竟能想得出這一招,敬佩之餘,哪裏有不點頭應肯的道理?


    對於顧寒的慷慨無私,更使她心生感動。


    從此,她隻當他為生意上的合作夥伴,而非競爭對手。


    自然,從今往後,他也是她肝膽相照的知己一枚。


    這一日,忙碌完了地頭的事兒,池月迴到了家裏,卻見村長正在堂屋等候著自己。


    池月笑道:“村長叔怎麽有工夫來我們這兒?想來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吧?”


    村長哈哈笑著,客套著道:“聽聞你這小丫頭開了製糖作坊,早就想來觀摩觀摩,今日無事,特來一看。別說,還真像那麽迴事,比外頭的作坊還要規整呢!閨女,做得不錯!”


    周氏一邊給他倒茶,一邊笑道:“村長,您可別再誇她了,如今她眼看著快要被人捧到天上去,可不知地麵是啥滋味了呢。”


    村長哈哈大笑,“你可是養了一個好閨女,瞧我這閨女,可比你閨女差遠了!”


    池月這才看到,村長旁邊下首,坐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姑娘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正是村長的閨女胖丫。


    胖丫說胖也不胖,隻是因她幼時略胖些,才落得這樣的稱唿。


    村裏最會打扮的人便是她,珠玉滿頭,環佩叮咚,衣裳更是比村裏的女孩兒們上了一個檔次。豐滿的身子被她刻意的修飾下,盡顯出一股雍容華貴。


    自然,這是在村裏女孩兒們的眼裏,在縣城千金小姐們的眼裏,她連她們的丫鬟都比不上。


    在池月的眼裏,她也不過有一張唇紅齒白,塗脂抹粉的臉,比旁人略為漂亮些罷了。


    而這漂亮,略顯輕浮。


    池馨卻止不住地在一旁偷偷打量著她,滿目裏盡是欣賞。


    “這便是村長的女兒?”池月客套著,“姐姐你好,今日你是第一次登門,以後自己盡管來耍便是。”


    胖丫麵上依舊是漠然不管己事的表情,連迴應也沒給池月一個。


    “胖丫,沒聽到池月在跟你說話呢?”村長略有不滿。


    胖丫這才慵懶迴應了一聲,“恩。”便再沒有了下文。


    池月冷眼瞧了她最後一眼,又去跟村長談話。


    喝了一會兒茶,村長到底談到了正題,“我看你這作坊漸漸步上了正軌,興許還有用人的地兒,是不是?”


    池月點頭,“正是呢,隻不過這些活計不是誰都應付得來的,得有力氣肯吃苦的女人才成。”


    村長嗬嗬笑著,“那是開始時你提出的要求,誰不知現在你們這兒有了新機械,用不著吃那麽多的苦,便能壓出甘蔗汁液來了?且你們一半的工人隻管著種地,種地這活兒,許多人做得來,包括我閨女。是不是,胖丫?”


    池月到底明白了他們的來意,敢情村長是想將自己的女兒塞到自己這裏來?


    “爹,我才不下地呢,你想累死女兒是不是?”胖丫不情願地跺了跺腳,“要做也隻是做接甘蔗汁液的活,還有熬糖的活兒,其餘的,女兒一概不做!”


    那頤指氣使的模樣,仿若池月已然答應她留下來,且按照她的去辦似的。


    “你瞧瞧,你瞧瞧,這閨女讓她娘慣的!”村長尷尬地笑著,“我整日裏出門不著家,兒子閨女隻是讓她娘管教,想不到管成了這副德性!”


    “爹,女兒怎麽了,我娘又怎麽管教我們不當了?你倒是說清楚!”胖丫濃眉倒豎,不情願地發作起來。


    村長冷哼一聲,“讓你到這裏來,是讓你學手藝的,你倒是跟人家池月學學吃苦耐勞,精明能幹,莫要再整日裏在家裏躺著吃白食了!”


    “我哪裏比不上她了?”胖丫不甘心地看向池月,“爹,你看她土裏土氣的不會打扮,她姐也是,哪裏有我漂亮!”


    池馨被胖丫提及,隻覺滿臉羞愧,低下頭去。


    “哼,漂亮能當飯吃嗎?”村長聲音更大了些,“你盡管待在這裏便是,讓池月好好指點指點你,知道身為女子,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胖丫見父親發作,再不敢吱聲,可望向池月的眼裏,滿滿是欲噬其血的怨氣。


    池月見又來了一個麻煩,趕忙委婉推托道:“村長叔,您說笑了,我哪裏敢指點胖丫姐呢?胖丫姐這麽漂亮,人又聰慧,將來定是要嫁個好郎君,過好日子去的,我們再能幹,再精明,最終也隻是下苦力的命,比不得胖丫姐的命好呀!”


    這番話,說得胖丫眉目瞬間舒展開來,村長的氣色也紅潤許多。


    “池月你是越來越會說話了,不過你再說她好,我也覺得她遠遠及不得你半分。”村長嗬嗬笑著,“我是下定了決心,要讓她在這裏磨煉磨煉,好修煉出你一半的好來,你看在叔的麵子上,就不要推辭了!”


    池月滿心的抱怨,怎的她好,便有義務去改變那些不好的了嗎?這是什麽歪門邪理?


    村長看似客氣,實則霸道得很那!


    最終,她不得不將胖丫留下。


    “你盡管教訓她,教訓得她聽話為止!”臨走時,村長還不忘囑咐池月。


    可他越是如此直言不諱,胖丫對池月的憎惡之心便越是濃烈幾分。


    送走村長,池月歎了口氣,轉身對胖丫道:“胖丫,你跟我去作坊裏,如你所說,去做接汁的活計吧。”


    胖丫不吱聲,跟著她來到作坊裏。


    見村長的女兒來了,工人們紛紛抬眼打招唿,“胖丫來了?村長竟也舍得讓你這個寶貝閨女出來做事,真是想不到呢!”


    “胖丫,你都到了嫁人的年紀了,村長咋的又讓你來賺這個辛苦錢?將來你可是要做少奶奶的,手磨破了可不得了!”


    “就是,也不知村長咋想的。”


    “……”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胖丫慵懶地道:“我爹不就是想讓我來鍛煉鍛煉,希望我也學學做生意的本事?將來入了豪門,保不準也接個鋪子管理管理,興許在這裏接觸的,到時候派得上用場也說不定。”


    眾人唯唯諾諾地點頭稱是。


    池月可不管她是誰,徑直給她安排活計,不僅要接汁,還要將水桶提到一旁,進行汁液的最終澄清。


    這個活計看起來輕快,可手上還需費些力氣。做了不多時,胖丫便開始哎呦喊累了。


    “池老板,這活累死人了,讓我歇歇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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