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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搞不懂，身旁卻又傳來了沈離的低喃。
“仔細看，都有病……”
我凝眉，這才發現，這些來上供的人，不管是老人還是年輕人，要麽戴著口罩，要麽捂著胸口，更甚至，如那老太一樣，是一個勁咳嗽。
原來是這麽迴事兒。
這些來上供的人，都有疾病。
而當一個人，得了某種疾病，無法輕易治療，比如癌症，那麽他們唯一能做的，就隻有燒香拜佛……
可這錢也太好賺了吧？建個道場，弄些布幡，刻個雕像，自然就有人送錢上門？
我還是不怎麽信，直到人群中的一位婦女，在上香之後，將一名看著兩三歲的小孩，推到了木台邊的道士身旁。
“雅兒，你去了大仙身邊，做了仙童，一定要保佑娘，一定要告訴大仙，娘想活著……”
我目瞪口呆，身旁則再一次傳來了沈離的低語。
“我算是知道，為什麽那花壇中埋著那麽多小孩屍骨，局裏卻沒有接到報警了……”
是的！那大樹花壇中的小孩，竟然都是這些來燒香上供的人，自願帶進來的，所以根本就沒有人報警！
或許這些小孩連戶口都沒有，為的就是送到這道場來，上供為所謂的‘仙童’……
“瘋了……都瘋了！”
我死死咬牙，那木台旁，被婦女推向道士的小孩，則木楞的盯著婦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婦女的話語，竟對著婦女點了點頭……
兩三歲的小孩，什麽都不動，他隻知道，自己親娘說的話，絕對是正確的。
然而，他的親娘，卻因為愚昧，將他交給了魔鬼……
我拽緊了拳，完全受不，一隻手卻撫上了我的拳，當然是沈離。
“冷靜，這小孩在親人離開道場之前，應該不會有事兒。”
我咬牙深唿吸，強忍著平複了內心，這時，人群的燒香上供也已經收尾。
那幾名搬上木台的道士，將木台搬了下去，而燒香上供的人，則站成了整整齊齊的一排。
“賞~~”
石台上的老道再次揮動拂塵，而這一次，動的則是我們前方的道士們。
我們此時，在石台左側靠牆的道士隊伍最後麵，而伴隨著那老道的一個‘賞’字兒，我們前麵的道士便沿著牆壁，向石台後方的黑暗方向走去。
當然，為了不曝露，我們也隻能跟著身前的道士，同樣的走向了前方石台後的黑暗中。
而伴隨著逐漸靠近，我才發現，這石台後方，石雕的一旁，竟然……竟然有一片無比茂盛的樹蔭！
是的！無比茂盛的樹蔭，就在這石台後方石雕旁的牆壁上！
隻見其蔭，不見樹根！
很明顯這石雕後的就是大樹房間，這樹蔭，就是那大樹穿過房間裏處牆壁的樹蔭！
驚訝間，我又發現，這從大樹房間牆壁穿過的，茂盛的樹蔭上，正結著一顆顆鮮紅如血的果子。
並且，此時的樹蔭下，正有一位道士，摘下那果子，放進一個托盤中，再將托盤，遞給我們前方的道士。
一直到隊伍排到了我。
我低下頭，接過呈果子的托盤，幸好，那遞給我托盤的道士，沒有發現我的異樣，隻是，我接過托盤的手，不自禁的發了抖。
這些果實的‘養分’，可就是那大樹花壇中的白骨們！
是那些白骨還在肉身時的血肉，使得這大樹結出了果實。
而已知的，那些白骨，很可能就是這些燒香上供的人，帶來的小孩。
此時，這些道士們摘下這小孩血肉養成的果實，明顯是要賞給來燒香上供的人……
用他們小孩的血肉，養出來的果實，再拿給他們食用……
我心中是一片發指，而伴隨著我們前方的道士行進，我們還真的就來到了那些燒香上供的人麵前。
站的整整齊齊的人，無論男女老少，無不是盯著我們托盤中鮮紅的果實，露出貪婪的神色……
我心中發寒，石台上的老道則再次揮舞了拂塵，而伴隨著這一次拂塵的揮舞，我們麵前的人們，搶一般奪去了我們托盤中的鮮紅果實，雙手托著就啃食了起來。
果實在他們的嘴中咬破，與表皮一樣鮮紅的汁水，順著他們的嘴角淌下，仿佛一頭頭吸血惡鬼……
這是地獄般的場景，我看著，想到花壇中的白骨，胃裏一片翻湧，再想到那些白骨的身份，心裏卻又一片淒涼。
無辜的小孩們，被自己最信任的親人帶來道場，作為大樹的養分，死在了不見天日的花壇中。
甚至，他們被埋進花壇中時，不一定還活著……
而如果真是活著的，那麽得多麽的絕望？
黑暗、恐懼、窒息、被最信任的親人所推入地獄……
而如今，當他們死後，成為大樹養分，大樹因為他們結出果實，這些果實，還要供當初將他們推向惡魔的‘親人’食用……
我拽緊了拳，低下頭，不敢看這些人啃食果實的模樣。
那鮮紅的果肉和汁水，豈不就是被他們所拋棄的親人的血肉？
一直到沈離的聲音，從我身旁再次低喃著傳來。
“有毒……”
我一愣，這才微微抬頭瞟了一眼，而隻是一眼，我心中是不自禁的一顫，
因為我看見，所有啃食果肉的人，仿瘋了一樣。
是的，所有啃食果肉的人，無不是張大了嘴，雙眼眼瞳上翻，臉上洋溢著無比詭異的笑容。
他們從喉嚨中發出愉悅而急促的聲響，跟著行動統一的，跪在地上，雙手放在胸前做拈花狀，竟與石台深處的老仙雕像一模一樣！
“恭迎仙人……”
所有人幾乎統一的喃喃著，我也差不多明白了這都是怎麽迴事。
這些果實中都有毒！不是一般的毒，而是毒-品的毒！
這些鮮紅的果實中含有毒-品成分！這些人在吃了之後，產生了幻覺！把石台深處的老仙雕像，看成了仙人顯靈！
所以這些人對道場深信不疑，連自己的親生小孩都能送來做‘仙童’！
並且，隻要是毒-品，肯定就有癮。
食毒上癮的人，為了得到毒-品，當然什麽都肯做，當然也就會心甘情願的上供金銀首飾！
一切都清楚了，這道場之所以修建在城市中心地段，是因為能在這城市中心地段居住的，都是些富貴人家。
這道場，也就是瞧準了這些富貴人家身患疾病，利用他們想活下去的念頭斂財！
這是一場悲劇，而造成這悲劇的萬惡之源，當然就是這道場！
我死死咬牙，高台上的老道又再次揮動拂塵，隨之，我們身旁最邊上的道士，帶頭向著我們原本站著的高台一側牆邊走去，我們也隻能跟著迴到牆邊。
高台下的人群還在跪著，高台上的老道又開了口。
“誦~~”
一時間，我們身旁的道士，紛紛朝向高台下的人群，高聲念起了一段道語，我當然不會，隻能張著嘴對口型。
而這段道語，在所有道士的高聲誦讀中，漸漸共鳴般充盈了整個山洞，就像古鍾一般，在我耳邊嗡嗡迴響。
也就是伴隨著這道語，高台下跪著的人群，整齊的伸出雙手，朝著高台深處的老仙雕像，重重的拜了下去。
我看著，隻想那果實中的毒還真是厲害，竟然能夠讓人維持這麽長時間的幻覺時間。
而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的從我身旁伸來，拉住了我的手臂往下一扯。
我心中一驚，隨著看去，隻見我身旁的所有道士，已經如高台上的老仙雕像一樣，盤腿坐在了牆邊地上。
沒有猶豫，我趕緊也盤腿坐下，隻是心中一片咯噔。
因為拉我手臂的，並不是沈離……
是的！拉我肩膀的，並不是沈離！
沈離還在我的身後，而拉我肩膀的，是我身前的道士！
我心中當然不安，這所有道士盤腿坐下，就我沒有盤腿坐下，肯定會被看出破綻，而剛才我身前的道士拉我一下，提醒我，完全是在救我。
隻是他為什麽要救我？他應該在看穿我之後揪出我才對啊……
我一邊盤腿，一邊看向我身前的道士，隻發現我身前的道士同樣盤腿高誦著道語，隻是在我看過去的同時，對我蹙了蹙眉。
消瘦而深陷的雙眼，雙眼四周濃濃的黑眼圈，就像一個很久沒有入睡的人，而重點是，這人我根本就沒有見過……
這是怎麽迴事兒？
不等我多想，另一隻手又扯了扯我的衣袖，當然是我身後的沈離。
我看向沈離，隻見沈離也同樣盤坐著，隻是視線繞過了我，對著我身前那黑眼圈挑了挑眉，神色中帶起一絲意外和一絲無奈。
“你認識？什麽來頭？”
我偏著腦袋，靠近沈離耳邊問。
“神探方進，沒想到他居然摻和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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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搞不懂，身旁卻又傳來了沈離的低喃。
“仔細看，都有病……”
我凝眉，這才發現，這些來上供的人，不管是老人還是年輕人，要麽戴著口罩，要麽捂著胸口，更甚至，如那老太一樣，是一個勁咳嗽。
原來是這麽迴事兒。
這些來上供的人，都有疾病。
而當一個人，得了某種疾病，無法輕易治療，比如癌症，那麽他們唯一能做的，就隻有燒香拜佛……
可這錢也太好賺了吧？建個道場，弄些布幡，刻個雕像，自然就有人送錢上門？
我還是不怎麽信，直到人群中的一位婦女，在上香之後，將一名看著兩三歲的小孩，推到了木台邊的道士身旁。
“雅兒，你去了大仙身邊，做了仙童，一定要保佑娘，一定要告訴大仙，娘想活著……”
我目瞪口呆，身旁則再一次傳來了沈離的低語。
“我算是知道，為什麽那花壇中埋著那麽多小孩屍骨，局裏卻沒有接到報警了……”
是的！那大樹花壇中的小孩，竟然都是這些來燒香上供的人，自願帶進來的，所以根本就沒有人報警！
或許這些小孩連戶口都沒有，為的就是送到這道場來，上供為所謂的‘仙童’……
“瘋了……都瘋了！”
我死死咬牙，那木台旁，被婦女推向道士的小孩，則木楞的盯著婦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婦女的話語，竟對著婦女點了點頭……
兩三歲的小孩，什麽都不動，他隻知道，自己親娘說的話，絕對是正確的。
然而，他的親娘，卻因為愚昧，將他交給了魔鬼……
我拽緊了拳，完全受不，一隻手卻撫上了我的拳，當然是沈離。
“冷靜，這小孩在親人離開道場之前，應該不會有事兒。”
我咬牙深唿吸，強忍著平複了內心，這時，人群的燒香上供也已經收尾。
那幾名搬上木台的道士，將木台搬了下去，而燒香上供的人，則站成了整整齊齊的一排。
“賞~~”
石台上的老道再次揮動拂塵，而這一次，動的則是我們前方的道士們。
我們此時，在石台左側靠牆的道士隊伍最後麵，而伴隨著那老道的一個‘賞’字兒，我們前麵的道士便沿著牆壁，向石台後方的黑暗方向走去。
當然，為了不曝露，我們也隻能跟著身前的道士，同樣的走向了前方石台後的黑暗中。
而伴隨著逐漸靠近，我才發現，這石台後方，石雕的一旁，竟然……竟然有一片無比茂盛的樹蔭！
是的！無比茂盛的樹蔭，就在這石台後方石雕旁的牆壁上！
隻見其蔭，不見樹根！
很明顯這石雕後的就是大樹房間，這樹蔭，就是那大樹穿過房間裏處牆壁的樹蔭！
驚訝間，我又發現，這從大樹房間牆壁穿過的，茂盛的樹蔭上，正結著一顆顆鮮紅如血的果子。
並且，此時的樹蔭下，正有一位道士，摘下那果子，放進一個托盤中，再將托盤，遞給我們前方的道士。
一直到隊伍排到了我。
我低下頭，接過呈果子的托盤，幸好，那遞給我托盤的道士，沒有發現我的異樣，隻是，我接過托盤的手，不自禁的發了抖。
這些果實的‘養分’，可就是那大樹花壇中的白骨們！
是那些白骨還在肉身時的血肉，使得這大樹結出了果實。
而已知的，那些白骨，很可能就是這些燒香上供的人，帶來的小孩。
此時，這些道士們摘下這小孩血肉養成的果實，明顯是要賞給來燒香上供的人……
用他們小孩的血肉，養出來的果實，再拿給他們食用……
我心中是一片發指，而伴隨著我們前方的道士行進，我們還真的就來到了那些燒香上供的人麵前。
站的整整齊齊的人，無論男女老少，無不是盯著我們托盤中鮮紅的果實，露出貪婪的神色……
我心中發寒，石台上的老道則再次揮舞了拂塵，而伴隨著這一次拂塵的揮舞，我們麵前的人們，搶一般奪去了我們托盤中的鮮紅果實，雙手托著就啃食了起來。
果實在他們的嘴中咬破，與表皮一樣鮮紅的汁水，順著他們的嘴角淌下，仿佛一頭頭吸血惡鬼……
這是地獄般的場景，我看著，想到花壇中的白骨，胃裏一片翻湧，再想到那些白骨的身份，心裏卻又一片淒涼。
無辜的小孩們，被自己最信任的親人帶來道場，作為大樹的養分，死在了不見天日的花壇中。
甚至，他們被埋進花壇中時，不一定還活著……
而如果真是活著的，那麽得多麽的絕望？
黑暗、恐懼、窒息、被最信任的親人所推入地獄……
而如今，當他們死後，成為大樹養分，大樹因為他們結出果實，這些果實，還要供當初將他們推向惡魔的‘親人’食用……
我拽緊了拳，低下頭，不敢看這些人啃食果實的模樣。
那鮮紅的果肉和汁水，豈不就是被他們所拋棄的親人的血肉？
一直到沈離的聲音，從我身旁再次低喃著傳來。
“有毒……”
我一愣，這才微微抬頭瞟了一眼，而隻是一眼，我心中是不自禁的一顫，
因為我看見，所有啃食果肉的人，仿瘋了一樣。
是的，所有啃食果肉的人，無不是張大了嘴，雙眼眼瞳上翻，臉上洋溢著無比詭異的笑容。
他們從喉嚨中發出愉悅而急促的聲響，跟著行動統一的，跪在地上，雙手放在胸前做拈花狀，竟與石台深處的老仙雕像一模一樣！
“恭迎仙人……”
所有人幾乎統一的喃喃著，我也差不多明白了這都是怎麽迴事。
這些果實中都有毒！不是一般的毒，而是毒-品的毒！
這些鮮紅的果實中含有毒-品成分！這些人在吃了之後，產生了幻覺！把石台深處的老仙雕像，看成了仙人顯靈！
所以這些人對道場深信不疑，連自己的親生小孩都能送來做‘仙童’！
並且，隻要是毒-品，肯定就有癮。
食毒上癮的人，為了得到毒-品，當然什麽都肯做，當然也就會心甘情願的上供金銀首飾！
一切都清楚了，這道場之所以修建在城市中心地段，是因為能在這城市中心地段居住的，都是些富貴人家。
這道場，也就是瞧準了這些富貴人家身患疾病，利用他們想活下去的念頭斂財！
這是一場悲劇，而造成這悲劇的萬惡之源，當然就是這道場！
我死死咬牙，高台上的老道又再次揮動拂塵，隨之，我們身旁最邊上的道士，帶頭向著我們原本站著的高台一側牆邊走去，我們也隻能跟著迴到牆邊。
高台下的人群還在跪著，高台上的老道又開了口。
“誦~~”
一時間，我們身旁的道士，紛紛朝向高台下的人群，高聲念起了一段道語，我當然不會，隻能張著嘴對口型。
而這段道語，在所有道士的高聲誦讀中，漸漸共鳴般充盈了整個山洞，就像古鍾一般，在我耳邊嗡嗡迴響。
也就是伴隨著這道語，高台下跪著的人群，整齊的伸出雙手，朝著高台深處的老仙雕像，重重的拜了下去。
我看著，隻想那果實中的毒還真是厲害，竟然能夠讓人維持這麽長時間的幻覺時間。
而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的從我身旁伸來，拉住了我的手臂往下一扯。
我心中一驚，隨著看去，隻見我身旁的所有道士，已經如高台上的老仙雕像一樣，盤腿坐在了牆邊地上。
沒有猶豫，我趕緊也盤腿坐下，隻是心中一片咯噔。
因為拉我手臂的，並不是沈離……
是的！拉我肩膀的，並不是沈離！
沈離還在我的身後，而拉我肩膀的，是我身前的道士！
我心中當然不安，這所有道士盤腿坐下，就我沒有盤腿坐下，肯定會被看出破綻，而剛才我身前的道士拉我一下，提醒我，完全是在救我。
隻是他為什麽要救我？他應該在看穿我之後揪出我才對啊……
我一邊盤腿，一邊看向我身前的道士，隻發現我身前的道士同樣盤腿高誦著道語，隻是在我看過去的同時，對我蹙了蹙眉。
消瘦而深陷的雙眼，雙眼四周濃濃的黑眼圈，就像一個很久沒有入睡的人，而重點是，這人我根本就沒有見過……
這是怎麽迴事兒？
不等我多想，另一隻手又扯了扯我的衣袖，當然是我身後的沈離。
我看向沈離，隻見沈離也同樣盤坐著，隻是視線繞過了我，對著我身前那黑眼圈挑了挑眉，神色中帶起一絲意外和一絲無奈。
“你認識？什麽來頭？”
我偏著腦袋，靠近沈離耳邊問。
“神探方進，沒想到他居然摻和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