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迴來。//、om//李明過當然有自隻的計較。他心裏恨數知府“餘。又充滿無邊的悔怨,其實在聽到風聲,收拾細軟出逃的時候,李明達就有幾分悔意,汙蔑楚質又怎麽樣,李木空口無憑,根本沒有證據表明這事是自己做的,而且檢舉上官貪汙受賄,這也是官員權利,也談不上觸犯律法,本是無罪之身,可是一逃,就坐實了各個罪名。


    當時的李明達收到消息,心中急慮不安,也沒有多想,有著自己的顧慮,誰都知道杭州太守範仲淹十分器重楚質,心虛之下,怎敢留下。


    然而,在躲藏期間,聽聞楚質並沒有聽信李木之言,李明達後悔得腸子都要青了,隻不過以他的性格。自然不會把事情怪到自己頭上。隻會埋怨楚質,不僅搶走了自己的知縣之位,還害得自己猶如喪家之大。惶惶不可終日,不敢以真麵目見人。


    過了近三個月提心吊膽的日子。同時,心中對楚質的怨恨也達到無以複加的地步,眼看搜捕自己的風潮漸李明達再也忍耐不住,不想再過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與一些人商討之後,經過一番改頭換麵的喬裝打扮,混進了杭州城,準備幹一件大事。


    執掌錢塘縣刑獄公務多年。以李明達的手段,要招攬幾個亡命之徒。也不是件難事,而且他本身也是個謹慎之人,明白狡兔三窟的道理。早給自己留下幾條後路,不然在全城各路通緝的情況下,怎能平安無事的隱藏到現在。


    “都是老朋友了,既然我出現在這裏。有何目的,難道劉主簿猜測不出來嗎李明達輕聲說道,清秀的臉孔浮現出一絲猙獰,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想選擇這條路。


    劉仁之聞言,眼睛轉動幾圈。似有所思,試問道:“莫非,李縣尉,準備出海?”


    “好,不愧是相交多年朋友,就知道瞞不過劉主簿。”李明達看似笑得很開心,其實心中恨意更甚。


    要知道在古代,航海技術欠缺,出海是件十分冒險的事情,除非迫於無奈,不然就算有商船要出海貿易。也很難招募到人手,而且,中國人骨子裏還有個產重的鄉土情結。要背井離鄉,飄洋過海,簡直就是數典忘祖,讓人不恥。


    還有,在世人眼中,中原才是天朝上國,其餘地方,都是蠻夷之地。海外的傳說固然不少,仙山海怪、長生仙果無數,但隻要是理智正常的人,都不為了這種虛無縹緲的傳說,而使自己身臨險境。


    況且,在杭州的久,與海商接觸的機會很多,耳濡目染之下,李明達自然不信那些仙人妖怪傳說,更加舍不得中原的花花世界,但是,如今他被官衙通輯,心裏也知道天下之大,再無容身之地。


    而且,在平時,見到海商往返的暴利,李明達也經常玩笑的對旁人說過,如果自己哪天舍官不做,也要出海為商,所以劉仁之才會猜測出李明達的打算來。


    杭州城邊有個大港口,李明達要出海,按理來說,秘密出現在城中。伺機坐船而遁,那是正常的事情,然而,劉仁之卻知道,這很不合常理,要知道李明達是通緝待罪之身,最危險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固然有些道理,但這多半是糊弄人的。杭州城中認識他的人無數,他應該唯恐避之不及才是,怎麽會自投羅網。


    而且,杭州城外的海岸有幾十裏長。劉仁之相信,既然李明達要出海。肯定做好萬全的準備,在城外隨便一個地方登船就好,何必混入城中。增加發生意外的機率,難道他就不怕被人識破身份,這不是聰明的選擇。


    唇角動了動,掩飾心裏的不安,劉仁之說道:“這很好啊,卻不知李縣尉準備何時動身,我定然前去相送。”


    “劉主落,你又何必明知故問。知縣大人對我如此不薄李明達冷笑說道:“在沒有報答他之前,我豈能安心離去。”


    “李明達,你瘋了。”就算心裏有了些準備,但是劉仁之臉色還是忍不住突變起來,驚唿道:“並非楚知縣之過,純屬天意弄人,你怎麽能將錯過推到他的身上


    偏執的人,總是不會承認錯誤在於自己,況且,李明達已經認定,自己之所以落得這個下場,就是楚質從中作梗,自然聽不進任何意見的。


    “不要說了。”心中一陣厭煩,李明達揮動長刀,恨聲道:“若不是他向範仲淹讒言,我何至於如此,此仇不報,我心難安


    刀光閃過,劉仁之心頭一涼,識趣的閉嘴不語,一看就知道李明達認了死理,在這個時候,再說些冤冤相報何時了,冤家宜解不宜結之類廢話,那豈不是自找沒趣。


    長長喘了口氣,帶著幾分淡然,臉上浮現一絲笑容,李明達說道:“劉主管,你我結交多年,交情菲淺,想必這種小事,你應該會欣然幫我吧。”


    沉默良久,劉仁之在旁坐了下來。緩緩搖頭,勸道:“子通,聽我一言,一步不慎,步步皆錯,但還有迴頭的餘地,若是再執迷不悟,怕是再難以挽迴


    “你以為我現在還有挽迴的餘地嗎。”李明達麵無表情說道。


    見到李明達似乎意動,劉仁之連忙說道:“那是自然,按大宋律令。隻要你肯投案自首,”


    “予以刺字充軍,或流放為奴之刑,想我堂堂進士出身,這等卑下之事,豈能從之李明達恰然一笑之後,冷聲說道:“這都是拜楚質所賜,讓我淪落到連乞丐都不如的地步,此仇不報,叫我如何能甘心。”


    “子通,想當年我們初到錢塘,你還說要公正廉明,保一方安寧,讓百姓安居樂嶇,做一個為萬民所景仰的清官,而今你怎麽會變成這樣”劉仁之悲傷說道,目光裏掠過深情的懷念。


    李明達不為所動,不屑笑道:“是人都會變的,你也不是如此,不知道是誰,當年口口聲聲說,為官要兩袖清風,心有良知,為民做主,這才對得起百姓,不負皇恩,現在怎麽樣,還不是一樣貪汙索賄,與天下的貪官汙吏有什差別。”


    川仁!臉麵頓時漲得通紅,結舌辯解說道!“你又不是服圳刊,我也是逼於無奈


    “是啊,很無奈,不拿。就得罪上峰,還有那些背景通天的豪仲。”李明達冷嘲熱諷說道:“你不是經常把孟子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誡掛在嘴邊嗎。還要有李白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的風骨,怎麽沒見你做到。”


    “哼,你自己也忘記得誌,與民由之,不得誌,獨行其道之言。居然還有臉說我變了。”李明達恥笑道:“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劉仁之羞愧難言,低下頭來。


    “劉主落,其實你也不必感到不安。”李明達笑道:“天下烏鴉一般黑,且不說天下,就單是杭州官場,難道就隻有我們二人貪了而已?他們拿得比我們更加厲害。”


    “據我所知,範公,還有楚知縣就沒有。”劉仁之輕聲說道。


    李明達頓時語塞,為了能夠捉住楚質的把柄,他可時格外留意楚質的舉動,自然清楚劉仁之並沒有撒謊,對此啞口無言,有點惱羞成怒的感覺,哼聲道:“差點給你扯開話題,劉主簿,你給個實話,到底幫不幫這個忙吧。”


    望著在燭光下閃耀著寒光的長刀。劉仁之艱難的咽了下喉嚨,既沒有點頭,卻也沒有搖頭,就如同徐庶進了曹營,一言不發,而這樣,正好表明了他的態度。


    “看來,劉主簿是不準備幫忙了。”李明達淡聲說道,劉仁之心中驚駭,身體忍不住縮退起來。


    李明達掂了掂兵器,刀光閃動。笑著說道:“劉主簿何必擔心,你我是什麽交情,就算你真做了些對不住我的事情,我又豈能放在心上,況且隻是區區的小事。”


    知道李明達走出了名的笑裏藏刀,他的語氣越溫和,劉仁之反而更加擔心不已。隻是心裏再害怕,他更清楚一件事情,如果選擇幫助李明達,一但事發,那將會是什麽樣的下場,家裏還有妻兒老劉仁之寧願自己遭遇不幸,也不希望他們因此而受到連累。


    “那我就告辭了。”李明達站了起來,將刀歸鞘,掛在腰間,輕步走到房門前,跨過門檻,忽然緩緩迴身說道:“對了,還有件事忘記告訴劉兄。”


    心中掠過不詳之意,劉仁之連忙問道:“什麽事情?”


    “許久不見侄兒,我心裏掛念得緊,也沒與劉兄打過招唿,就令人將他接到我家親近幾日,還有嫂夫人,她似乎不願與侄兒分開,我也索性一同請去了。”李明達笑容滿麵說道:“想必劉兄不會見怪吧。”


    臉色突然變得蒼白,連忙掀簾跑進臥房,看著空蕩蕩的房屋,劉仁之隻覺眼前一暗,一陣天旋地轉,差點癱軟在地上。


    怪不得總是感覺什麽地方不對。以前迴到家中,兒子固然睡了,但是妻子總會出來迎接自己,而今卻不見身影,之所以忽略此事,主要是見到李明達,心裏驚駭之下,想不起來也很正常。


    “禍不及妻兒。”撫著隱約作痛的胸口,劉仁之眼裏泛起血紅,瞪著跟進來的李明達,咬牙切齒說道:“李明達,做人不得這麽卑鄙無恥。”


    “劉兄,我也不想這樣。”李明達無動於衷,淡淡說道:“隻要你肯配合。我豈會對姓夫人與侄兒無禮,事成之後,立刻就平安無事的送他們迴來。”看似平常兩句話,其中威脅之意卻顯露無疑,


    拳頭緊握,指甲都嵌入肉裏,劉仁之毫無所覺,過了片刻,才重重喘息,恨聲說道:“好,你想我怎麽幫你。”


    “就知道劉兄不會讓小弟失望的。”李明達得意的笑了,握刀的手卻沒有鬆懈,輕輕上前兩步,聲音很是低微,仔細的說起了自己的計戈。


    幾分鍾之後,劉仁之掙紮了下。點頭說道:“沒有問題,我會依計行事。”


    “如此甚好,希望劉兄莫要節外生枝,妓夫人與侄兒的安危就全係在你身上了。”並沒有停留過夜的意思,李明達連告辭的話都欠奉兩句。轉身毒了幾步,突然想到什麽,又側身說道:“劉兄妻兒突然不見。旁人若是問起來,那”


    “今天一早,就迴鄉探親了。”劉仁之木然說道。


    “劉兄這麽聰明,我就放心了。”李明達說道,哈哈一笑,快步走到屋外,身影在夜色中閃現幾平,就消失不見,隻留下劉仁之在台階上。獨自看著深邃烏墨的天空,夜風襲來,一陣涼意從心底遍布全身,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三日之後,夕陽西下,黃昏時候。天空飄浮著幾朵雲霧,在太陽餘輝的照耀下,慢慢染成了火紅的顏色。西湖岸邊,長堤之上,行人往來不絕,一片喧鬧的景象。


    兩邊湖麵,舟船畫艘穿梭,在長堤中央位置,搭建著幾個戲台。台上的表演不一,或歌舞或雜技,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台下桌案席位擺放的整齊有序,杭州城的官吏富仲齊聚於此,或三三兩兩交頭相談或仔細欣賞著伎人的演出,不時可見幾個相貌姣美的少女如同蝴蝶一般,在席間穿梭起舞,為賓客們斟酒倒茶。


    宴會的氣氛很是融洽,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天色已晚,一輪殘月浮在空中,清冷的月光與地上燈火相映成趣,倒影在西湖,點點閃耀。好比天上璀璨的繁星。


    固然功勞不但是楚質並沒在首席,而是在一個不算偏僻的角落。畢竟相對來說,杭州城級別比他高的官員可不在少數,什麽轉動使、提刑使之類的,正官副職加起來就十幾個,一個個輪排下來,首席怎麽會有楚質的位置。


    自然,楚質也不會在意這個。與同席的官吏舉杯對飲,相談甚歡,就在這個時候,劉仁之似乎有什麽事情要,從末席走了過來,來到他的身旁,低聲耳語了幾句。


    楚質輕輕點頭,站了起來。歉然說道:“突然有些事情要處理,暫且失陪片刻,請諸位自便,莫要見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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