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所需要的藥材,夏然率先走出醫館,夏貴提著硫磺和硝石,墨雲飛提著藥材跟在她後麵。


    夏然不知道的是,他們走後,醫館大夫匆匆關門,從後麵走了出去。


    夏然三人繼續在街上閑逛,午時一到,三人大步邁進一家規模挺大的酒肆。


    酒肆裏隻有零零散散幾個客人,有官差,也有穿著富貴的商人,還有幾個書生打扮的讀書人。


    酒肆掌櫃一看到他們進來,堆起滿臉笑容的迎了上來:“三位客官,要吃點什麽?”


    “來一壺好酒,再來兩個你們的招牌菜。”夏然將十兩銀子放在桌子上。


    酒肆掌櫃拿起銀子掂了掂,鄙夷的看著夏然:“十兩銀子?你這是打發叫花子?”


    酒肆掌櫃的神情極為傲慢,把夏貴氣得瞪大眼睛,想站起來跟他理論,被墨雲飛拉住了。


    夏然挑眉:“哦!那你說說多少銀子合適?”


    酒肆掌櫃斜睨著她,目露譏諷:“一壺酒二十兩,兩個菜三十兩,共計五十兩銀子。”


    “你怎麽不去搶?”夏貴忍無可忍,怒道。


    夏然一個眼刀子過去,夏貴立馬閉嘴。


    酒肆掌櫃冷笑:“糧食和水堪比黃金,吃得起就吃,吃不起就滾蛋。”


    夏然從袖子裏拿出一張五十兩銀票,笑道:“掌櫃請見諒,我大哥見識少,無意冒犯。”


    掌櫃拿起輕飄飄的銀票,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三位客官稍等,在下這就去安排。”


    夏然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看似漫不經心,其實是豎起耳朵聽酒肆裏的人談話。


    “唉!這鬼天氣,啥時候能下雨啊!”富商說道。


    “可不是嗎?再不下雨我們就得喝西北風了。”其中一名書生道。


    “聽說今日糧食和水又漲價了?”另一名書生道。


    “今早開始一兩銀子一斤大米,五兩銀子一罐水,這日子沒法活下去了。”官差嘟囔道。


    “聽說你們有很多官差移病,帶著家人離開萊城了?”


    “嗯!知府大人決定讓守城官兵送那些半大孩子去京城,我們的人就多起來了,沒了差事,活不下去隻能離開到其他地方生活。”


    “話說以前不是你們送那些半大孩子去京城的嗎?為何現在變成守城官兵了?”


    官差壓低聲音道:“我跟你們說,你們不要傳出去,前些日子知府收到丞相大人的信,信中讓他密切留意蕭大將軍的消息,不許他活著走出萊城。


    但是,知府大人沒有收到蕭大將軍的消息,反而收到福慧郡主被人殺死的消息。知府擔心會出變故,故而,換成守城官兵送他們去京城。”


    “守城官兵比你們武功高,由他們送去自然要安全些,畢竟,裏麵不但有孩子,還有兵……?”富商沒有說下去,懂得人都懂。


    “就是這個理。你不是京城人嗎?為何不迴去?”


    “於我而言,哪裏都一樣。”


    “這裏缺糧缺水,去一個有水有糧的地方生活,比在這兒好多了。連知府大人都要送他的夫人孩子迴京了,而你還留在這兒,真不明白你是怎麽想的。”


    “就是,我若不是家人在這兒,早就逃了。”


    “外麵兵荒馬亂的,知府大人為何突然要送夫人孩子迴京?”


    “今早有人來報,說安州的叛軍準備攻打過來了。”


    “此事當真?”


    “知府大人安插在安州的探子說的,應該是真的。不然他怎麽敢在這個時候送夫人孩子迴京?”


    “說得也是,這兒遠離京城,山高皇帝遠,知府大人和守城將軍又沆瀣一氣,在這兒過得隨心所欲,活得瀟灑肆意,就算做錯事,上頭還有高丞相給他頂著。若不是安州叛軍要來了,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讓夫人孩子離開這裏。”


    “看來我們也得有所準備才行。”


    幾人閑談了一會,陸陸續續離開。


    此時酒肆掌櫃也拿了一壺酒,炒了一盤炒麵和一碟黃豆過來。


    往日隻要兩百文的食物,現在漲了二百五十倍,這是把他們當二百五了?


    夏然看著炒得黑黜黜的炒麵和黃豆,臉色再也繃不住了,直接冷了下來:“掌櫃的,五十兩銀子就這麽點玩意?”


    掌櫃譏諷的看了夏然一眼,“五十兩銀子隻有這些食物,愛吃就吃,不吃拉倒!反正銀子在我口袋,你別想我會退還給你。”


    哦豁!這是店大欺客啊!光明正大欺到他們頭上?


    孰可忍嬸不可忍。


    夏然掃視一遍酒肆,除了他們幾個,沒有其他客人了。


    “三哥,關門!”


    夏貴眼前一亮,立刻跑去關門。


    掌櫃也反應過來了,指著夏然道:“你,你想幹什麽?我跟你說,你若敢動手傷我,我保證你走不出城門口。”


    夏然一步步向掌櫃靠近,聲音冰冷刺骨:“你要如何讓我們走不出城門口?”


    “守城將軍是我的妹夫,城內大部分鋪子的東家都與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隻要我大聲唿喊,他們就會立刻過來將你們圍住,你們就別想走出萊城。”酒肆掌櫃怒瞪著夏然三人,惡狠狠的說道。


    夏然眸光微眯,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給酒肆掌櫃一個過肩摔,一腳踩在他的胸口,順手扯下桌子上的抹布塞住他的嘴巴,一雙眼眸像看死人一般看著他:“我本來不想殺你的,既然你不識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酒肆掌櫃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夏然踩到胸口的。


    他驚恐的看著夏然,這一刻終於感到害怕了,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渾身顫抖不止,仿佛被冰冷的恐懼所籠罩。


    夏然見狀,唇角勾勒出一道弧線,那笑容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如同蛇信般陰冷而致命,透著一股玩味與算計。


    夏然蹲下身子,用著最溫柔的聲音說著最狠毒的話:“想活嗎?想活的話就好好迴答我的問題,不然,我立刻送你下去見閻王爺。你也別想著大聲高喊引起街上其他人的注意,因為隻要你喊一個字,我就能立刻殺了你。你若不信,盡管試試看,看看到底是你的聲音快還是我的拳頭快?”


    酒肆掌櫃瞪著比銅鈴還大的眼睛,猛點頭,生怕夏然一拳頭打死他。


    夏然見他答應了,示意夏貴拿掉他嘴巴的抹布。


    酒肆掌櫃像一條瀕臨死亡的魚一般,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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