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運國醒來時,覺得頭昏沉沉的。


    他揉了揉太陽穴,想坐起身,卻發現全身無力。


    他努力睜開眼睛,看到房間裏一片狼藉。


    衣櫃的門敞開著,裏麵的衣服散落一地。


    抽屜也被拉了出來,裏麵的東西翻得亂七八糟。


    他心裏一驚,猛地清醒過來。


    “遭賊了!”


    他掙紮著下床,踉踉蹌蹌地走到門口。


    “秀文!秀文!”他大聲唿喊著妻子。


    孫秀文聽到喊聲,從房間裏跑了出來。


    看到房間裏的景象,她頓時嚇得臉色蒼白。


    “啊!我的天啊!”她驚唿一聲,癱坐在地上。


    “這……這怎麽迴事?”她顫抖著聲音問道。


    趙運國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他環顧四周,發現家裏幾乎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


    現金、首飾、存折,甚至連他藏在書房保險櫃裏的房產證和重要文件也都不翼而飛。


    “報…報警!”他咬牙切齒地說。


    孫秀文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撥打了報警電話。


    等待警察的過程中,孫秀文哭得撕心裂肺。


    “這可怎麽辦啊!家裏一分錢都沒有了!我們連買菜的錢都沒有了!”


    趙運國也心急如焚。


    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遭遇這樣的事情。


    而且是在他女兒被關進派出所的第二天。


    這讓他感覺無比的恥辱和憤怒。


    警察很快就到了。


    他們仔細勘察了現場,詢問了趙運國和孫秀文一些問題。


    “你們昨晚一直在家嗎?”一個年輕的警察問道。


    “是,我們一直在家。”趙運國迴答。


    “那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另一個警察問。


    “沒有。”趙運國搖了搖頭,“我們睡得很沉,什麽都沒聽到。”


    “可是看家裏被翻得這麽亂,你們居然都沒聽到動靜?”年輕的警察有些疑惑。


    趙運國解釋說他們可能睡得太死了,或者小偷用了什麽特殊的手段。


    警察們麵麵相覷,覺得趙運國的說法有些牽強。


    他們又檢查了一下門鎖,發現並沒有被撬過的痕跡。


    這讓他們更加懷疑趙運國的說辭。


    “我們會去附近排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一個年長的警察說道。


    “可是……可是我們現在一分錢都沒有了,連買菜的錢都沒有了……”孫秀文哭著說道。


    趙運國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他現在的確身無分文。


    “警官,我現在真的沒錢,能不能跟老太太他們說一下,寬限幾天?”趙運國懇求道。


    警察們麵色古怪地看了一眼趙運國,沒有說話。


    他們離開趙運國家後,開始小聲地討論起來。


    “你說,他是不是不想賠錢,所以自導自演了這麽一出戲?”年輕的警察說道。


    “不會吧?他一個市委書記,不至於吧?”年長的警察說道,“他要不賠錢,他女兒就得一直被關著啊。”


    “誰知道呢?”年輕的警察聳了聳肩,“現在的人,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他們迴到派出所,向所長匯報了情況。


    所長聽完匯報,沉思了片刻。


    “這件事的確很可疑。”他說道,“畢竟那棟樓隻有趙運國一家被盜,而且他們剛搬過來沒多久,那棟樓住的都是公職人員,小偷明顯是針對趙運國的。”


    “當然,也不能排除他們自導自演的嫌疑。”所長又補充了一句。


    “所長,那我們現在怎麽辦?”一個警察問道。


    “這事難查啊。”所長歎了口氣,“先去抓幾個一直手腳不幹淨的人,問一下他們有沒有什麽線索。”


    “是!”警察們領命而去。


    老太太一家就像紮根在了派出所似的,三個兒子,兩個兒媳,加上老太太本人,浩浩蕩蕩占據了派出所的半個接待大廳。


    老太太手裏緊緊攥著一條皺巴巴的手帕,時不時擦拭一下並不存在的眼淚,嘴裏念叨著“作孽啊,作孽啊”。


    大兒子李國強一臉嚴肅,眉頭緊鎖,仿佛肩上扛著千斤重擔。


    二兒子李國富則不停地踱步,嘴裏嘟囔著“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


    三兒子李國華最是沉不住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大聲嚷嚷:“警察同誌,你們得給我們做主啊,我媽七十多歲的人了,被他們害成這樣,這口氣我們咽不下!”


    大兒媳尖著嗓子附和:“就是,必須嚴懲兇手,必須賠償!”


    二兒媳則在一旁唉聲歎氣,時不時地勸慰老太太。


    所長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心裏叫苦不迭。


    這老太太一家子,比那潑婦罵街還難纏。


    他把趙運國家裏被盜的事情跟他們說了,希望他們能理解,先迴去等消息。


    沒想到,老太太一家根本不相信。


    老太太猛地一拍大腿,哭天搶地:“哎呦,我的老天啊,這還有沒有王法了!他們這是合起夥來騙我們老百姓啊!”


    李國強義憤填膺:“就是,他們官官相護,想賴賬!我們絕不答應!”


    李國富也跟著起哄:“肯定是他們串通好的,故意演戲給我們看!”


    李國華更是跳了起來,指著所長的鼻子罵:“你們這些吃幹飯的,就知道欺負我們老百姓!我告訴你們,今天不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就賴在這裏不走了!”


    兩個兒媳也跟著叫囂,一時間,派出所裏雞飛狗跳,亂成一鍋粥。


    所長被吵得頭都大了,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跟這些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趙運國的號碼。


    “趙書記,您看您能不能來一趟派出所?”所長的語氣裏帶著一絲無奈。


    趙運國正在市委辦公室裏焦頭爛額。


    家裏的事情讓他心煩意亂,工作也無法集中精力。


    接到所長的電話,他心裏咯噔一下,預感事情不妙。


    他匆匆趕到派出所,看到老太太一家堵在門口,心裏更加煩躁。


    他強壓著怒火,走到老太太麵前,解釋道:“老人家,我家裏真的遭賊了,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偷了,我現在也是身無分文……”


    他的話還沒說完,李國華的三媳婦,一個五大三粗的婦女,突然衝了上來,一把抓住趙運國的頭發,狠狠地撓了起來。


    “你個老不死的,還敢騙我們!你以為我們是傻子嗎!”三兒媳一邊撓一邊罵,唾沫星子噴了趙運國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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