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灑在學校的操場上。


    薑早剛下課,準備去鍋爐房取自己的飯盒。


    學校的門衛郭大伯,一個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人,正帶著兩個穿著公安製服的同誌匆匆走過來。


    “薑老師!”郭大伯老遠就喊了起來,聲音洪亮,“公安同誌找你!”


    薑早停下腳步,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們。


    “公安同誌,那位就是薑老師!”郭大伯指著薑早說道,臉上帶著一絲緊張。


    薑早沒想到公安是來找自己的,愣了一下。


    “薑早同誌是吧?”其中一個公安走上前,語氣溫和,“你別緊張,我們來找你沒有別的事,就是有件事想要你幫忙。”


    薑早更加奇怪了。


    “有什麽事是需要我幫忙的?”她問道,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另一個公安沉吟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因為案件的關係,不太方便在這裏說。”他說道,眼神閃爍。


    薑早的心跳加快了幾分。


    “行吧,”她深吸一口氣,“那我把午飯帶過去你們局裏吃?要不要請個假?”


    “我們來了之後已經跟你們的校長說了,”那個公安說道,“他說你下午的課他找別的老師幫你代課。飯的話,薑早同誌你還是先吃吧,我們不著急。”


    薑早更加納悶了,但也隻能先去取了飯盒。


    她一邊往鍋爐房走,一邊忍不住胡思亂想。


    “到底是什麽事呢?”她心裏嘀咕著,“難道是……”


    其他老師看到有公安來找薑早,也都好奇地探頭探腦。


    “薑老師這是怎麽了?”一個年輕的女老師小聲問道。


    “不知道啊,看樣子挺嚴肅的。”另一個老師迴答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不會是犯什麽事了吧?”有人小聲猜測,語氣中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別瞎說!”一個年紀稍大的老師嗬斥道,“薑老師平時那麽好的人,怎麽可能犯事呢!”


    各種猜測和議論,像長了翅膀一樣在學校裏傳播開來。


    後來聽郭大伯是公安找薑早幫忙,而且公安們還等著薑早吃飯,這些老師才確認薑早沒有犯事,還真是被請去幫忙的。


    薑早吃了午飯,心裏像揣了隻兔子,砰砰亂跳。


    她拿著飯盒去水池邊,準備洗幹淨。


    “哎,你趕緊去吧,別讓公安同誌等久了。” 那個老公在市委上班的同事,一把接過薑早的飯盒,“你這飯盒我幫你刷了。”


    薑早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謝謝你啊,李姐。”


    李姐擺擺手,“跟姐還客氣啥,快去吧。”


    薑早這才快步走到校門口。


    兩個公安早已等在那裏,一人一輛自行車。


    薑早也推出了自己的自行車。


    “薑老師,我們走吧。” 其中一個公安說道。


    薑早點點頭,騎上自行車,跟在他們後麵。


    她原本以為他們會一起騎,結果兩個公安並排騎一輛,另一輛空著。


    薑早心裏更加疑惑了,這到底是要去哪兒?


    冬日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薑早忍不住裹緊了圍巾。


    騎了將近一個小時,薑早感覺腿都麻了,才終於在一個熟悉的地方停了下來——火車站。


    薑早心裏更加不解了,火車站派出所?


    他們找她做什麽?


    兩個公安鎖好自行車,帶著薑早進了派出所。


    進了派出所,一個公安把她帶到一間辦公室。


    “薑老師,請坐。” 公安給她倒了杯熱水。


    薑早接過水杯,雙手緊緊握著,希望能借此驅散一些寒意,也希望能緩解一下緊張的心情。


    “謝謝。” 薑早的聲音有些顫抖。


    另一個公安也走了進來。


    “薑老師,我們這次請你來,是想請你幫個忙。” 先前說話的公安開口道。


    薑早點點頭,“您說。”


    “是這樣的,我們這裏有一具屍體,需要你辨認一下。” 公安的語氣很沉重。


    “認屍?” 薑早的眼睛瞪得老大,手裏的水杯差點掉在地上,“認什麽屍?誰的屍體?誰死了?”


    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顯示出她此刻內心的慌亂。


    公安歎了口氣,“你來看看就知道了。”


    薑早跟著公安來到停屍房。


    一股刺鼻的福爾馬林味道撲麵而來,薑早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停屍房裏很冷,比外麵還要冷。


    薑早看到一張蓋著白布的擔架床。


    公安掀開了白布。


    薑早倒吸一口涼氣。


    屍體已經高度腐爛,麵目全非,根本看不清原來的樣子。


    身上穿著破爛的衣服,依稀可以辨認出是男性的服飾。


    薑早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吐出來。


    她總算明白為什麽公安要讓她吃過飯再過來了。


    這哪裏是怕她餓,分明是怕她看到屍體之後吃不下飯。


    薑早胃裏一陣翻湧,幾乎要將早飯吐出來。


    她死死地捂著鼻子,另一隻手緊緊地攥著衣角。


    “你……你能不能……”


    薑早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要不……要不蓋上吧……”


    她實在無法忍受這刺鼻的氣味和腐爛的景象。


    公安歎了口氣,將白布重新蓋上了一部分,隻留下屍體的上半身。


    “薑老師,你要不上前去看看,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公安的聲音很低沉,帶著一絲無奈。


    薑早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惡心,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


    “這屍體都爛成這樣了,誰認識啊!”


    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這根本就是強人所難嘛!


    公安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也在思考該如何勸說。


    “要不你盡量辨認一下?”


    他的語氣放得更緩和了一些,帶著一絲懇求。


    薑早無語了。


    她還能說什麽呢?


    隻能捂著鼻子,硬著頭皮慢慢靠近。


    停屍房的冷氣讓她打了個寒顫,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每走一步,都感覺像是在挑戰自己的極限。


    但是,等到靠近了之後,她卻猛地愣住了。


    這個人,她還真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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