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早似笑非笑地看著林娟,眼裏滿是嘲諷:“憑什麽?”


    林娟被薑早這直白的問話問得一愣,隨即就搬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薑早,我知道以前是我們對不起你,可是現在薑剛真的遇到困難了,你就看在我們好歹也是一家人的份上,幫幫他吧!”


    薑早看著林娟這幅做作的樣子,隻覺得惡心:“一家人?林娟,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你什麽時候把我當過一家人?”


    薑早的聲音很平靜,但卻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地紮進了林娟的心窩。


    “我從小就被你們當成牛馬一樣使喚,吃不飽穿不暖,還要遭受你們的打罵,好不容易才脫離了薑家那個火坑,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幫你們?”


    薑早的語氣逐漸變得冰冷,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我告訴你,林娟,我巴不得看到你們薑家的人過得不好,你們越慘,我就越開心!”


    林娟見薑早油鹽不進,頓時氣急敗壞,聲音也尖銳起來:“薑早,你怎麽能這麽惡毒?好歹我們也是你的爸媽,你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落難?”


    薑早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迴懟道:“惡毒?我再惡毒也比不上你們,你們虐待我的時候,怎麽不說自己惡毒?”


    薑早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說道:“我最後再說一遍,我絕對不會幫薑剛,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還有,把你媽也帶走,別再來煩我!”


    陸淵一直站在薑早身邊,看著她跟林娟和陳婆子對峙,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他沉著臉,看著林娟,語氣不悅地說道:“林娟,你要求人幫忙,難道就這點態度嗎?”


    林娟被陸淵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嚇了一跳,她這才想起陸淵的身份,語氣也軟了下來。


    “陸淵,小早,我知道以前是我們不對,可是現在薑剛真的……”


    陸淵不等林娟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就算薑早同意幫忙,你覺得,知道你們曾經那樣對待她,我會同意嗎?”


    陸淵說著,就拉著薑早準備迴家:“走吧,現在你也看到了,薑剛過得不好,林娟甚至都求到你這裏來了,仇人的笑話你也看完了,我們還是迴去吧!”


    薑早點點頭,跟著陸淵往裏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停下腳步,迴頭看著林娟和陳婆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聽到了吧,對我來說,你們不是親人,而是仇人,知道你們過得不好,我也就開心了,你若安好,那還得了?”


    林娟氣得跳腳,想要衝進去,卻被門口的警衛攔住。


    “這裏是軍區大院,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林娟被警衛的嗬斥聲嚇得不敢再往前一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薑早和陸淵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


    她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眼裏滿是絕望。


    陳婆子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氣得渾身發抖:“這個死丫頭,真是翅膀硬了,居然敢這麽跟我們說話!”


    周圍的議論聲像針一樣紮進陳婆子的耳朵裏。


    “就是啊,以前對人家不好,現在都斷親了,哪來的臉找上門來幫忙啊!”


    “可不是嘛,這不是想要求人幫忙,才來的嗎?”


    “看看他們那是求人的態度嗎?都斷親了,哪來那麽理直氣壯啊!”


    陳婆子臉上火辣辣的,感覺自己就像個跳梁小醜,被人圍觀嘲笑。


    她不甘心,還想繼續去找薑早:“不行,我不能就這麽算了,我一定要讓那個死丫頭幫忙!”


    林娟一把拽住陳婆子,不耐煩地說道:“媽,你別鬧了,趕緊走吧!”


    “還留在這裏幹什麽,被別人看笑話嗎?”


    陳婆子氣急敗壞地說道:“什麽叫看笑話?我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那個不爭氣的男人!”


    林娟壓低聲音,咬著牙說道:“媽,你小聲點,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家的事嗎?”


    陳婆子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閉上嘴巴,不情不願地跟著林娟走了。


    走到拐角處,陳婆子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薑遲靠在牆邊,一臉冷漠,看到陳婆子和林娟,她眼中閃過一絲嘲諷:“我就說薑早不會願意幫忙的吧,你們還非要去,真是丟人現眼。”


    林娟頓時火冒三丈,也顧不上平時多疼愛這個女兒了,立刻就斥責道:“薑遲,你怎麽說話呢?你爸都要被開除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裏說風涼話!”


    “我好歹還在想辦法,可是你呢,卻什麽都不做!”


    薑遲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我能做什麽?事情都已經這樣了,還是趕緊迴家收拾東西吧!”


    “等到爸真得被開除了,那個房子也會被機械廠收迴去,到時候我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林娟想到這個,臉色頓時一變。


    是啊,如果薑剛真的被開除了,那他們一家三口就真的要露宿街頭了。


    林娟沒有迴家,而是去了機械廠。


    她心裏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到了機械廠門口,林娟卻有些膽怯了。


    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廠裏的領導和同事,更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薑剛。


    猶豫了片刻,林娟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她找到了薑剛所在的車間主任,低聲下氣地詢問薑剛的情況。


    車間主任看了她一眼,語氣有些不耐煩:“薑剛的事兒,你去找廠領導吧,我們做不了主。”


    林娟又去廠辦找領導,可是廠辦的人不是說領導不在,就是說這件事他們管不了。


    林娟求爺爺告奶奶的,總算是打聽到薑剛被關在保衛處。


    她又急匆匆地趕到保衛處,卻被門口的保衛攔住了。


    “同誌,我找薑剛,他是我丈夫。”林娟焦急地說道。


    保衛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公事公辦地說道:“探視時間還沒到,你下午再來吧。”


    林娟哀求道:“同誌,你就讓我進去看看他吧,我真的很擔心他。”


    保衛不為所動:“不行,這是規定,誰也不能違反。”


    林娟無奈,隻能在保衛處門口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林娟的心也越來越焦躁不安。


    她不知道薑剛在裏麵怎麽樣了,也不知道這件事最終會如何處理。


    終於熬到了下午探視時間,林娟立刻衝進了保衛處。


    她看到了坐在角落裏的薑剛,他低著頭,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滿是胡茬,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


    “薑剛!”林娟心疼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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