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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人!”絕翼宮外,葉軒強裝鎮定的走到了王修遠麵前。


    “你是......”王修遠已經在雪中站了一個多時辰,堂堂禮部侍郎,皇材司的管理者竟然在他人行宮麵前等候一個時辰之久,連門都不讓進,如此奇葩的事情在宮中也是少有。


    從他來到絕翼宮的那一刻,宮中的無數雙眼睛都盯住了這裏。


    “在下葉軒,十四公主近侍。”


    “青魚,絕翼宮總管。”


    青魚俯身行禮,葉軒沒有學過禮節,跟著照做。


    “原來是青魚總管,請代我向國師大人問好。”王修遠見到青魚後臉色緩和了一些,畢竟國師的麵子不能不給。


    “自然,隻是不知王大人這麽早前來所謂何事?”


    “我來見染公主。”王修遠一說起拓跋染氣不打一處來,眉毛一豎。


    “這位是公主近侍。”


    青魚介紹了一下葉軒,把所有問題都拋到了他的身上。拓跋墨戰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讓葉軒去處理這些事情,拓跋染已經鋪開了戰局,葉軒必然會涉足其中。


    “見過王大人。”


    “公主呢?我要見她。”


    王修遠開門見山直接要見拓跋染,可問題是拓跋染此時並未在宮。葉軒知道拓跋染這邊幾乎沒有人手,一旦他們異動做出的對策很難察覺。如果對拓跋染不利可能會受到重創,畢竟拓跋染才剛剛進入刑部。


    葉軒曾經在青雲宴上詢問過拓跋英萬家的勢力,也推演過諸多可能。他曾經設想過會有人來拜訪,隻沒有想到會是刑部侍郎,他跟拓跋染並無甘係來這裏幹嘛?


    難道是因為皇材司真的有問題?還是說他們怕拓跋染從楊公公嘴裏問出些什麽。


    “看看誰先露出馬腳吧。”葉軒心中默念著微微一笑:“公主因為前些日子青雲宴上受了重傷,現在還在休息,王大人有什麽事都可以先給我說。”


    走出竹林館的時候青魚告訴了葉軒一件信息量巨大的事情,五公主拓跋晴被皇上下旨下獄。


    拓跋染臨走時的那句話徹底把拓跋晴拉進了漩渦之中,宴會之前她就如此篤定拓跋染一定會輸那必然會有所準備。人們不難想到已經是紛爭中心的風玉引,葉軒的舍身引敵和宴會前拓跋晴的失語已經足夠把她推到人們懷疑的漩渦中心。


    她不像拓跋染是個孤家寡人,她背後是一個萬黨。正因如此,才有可能露出更多破綻。


    葉軒天靈內的魂核運轉到了極致,心神飛速消耗推演著各種可能,短短片刻葉軒的臉色便已蒼白。


    “這個時間還在睡覺不去向陛下請安,看來染公主還是不太懂禮數。”王修遠莫名的捋了捋胡子,禮部沒有什麽實權,唯一管的便是整個皇宮的活動操辦禮節。若是抓到某些人破壞禮法也可參上一本,尤其是在這種大節日下。


    “前些天公主殿下強行使用風靈術受了傷,已經向皇上稟告過此事,若是王大人覺得有不妥之處可以去向陛下求證。”


    葉軒的神魂力已經散開,發現王修遠隨行帶了許許多多的禮品,還有一個熟悉的物件:紫珊瑚步輦。


    “倒是王大人,這麽早前來而且帶著這麽多禮品,可是來拜年?”


    “來賠罪,五公主在青雲宴上有失語之過,特此前來賠罪。”王修遠說起時臉色鐵青。


    “他也算是拓跋晴的表舅,拓跋晴已經下獄雲澤皇帝正在氣頭上萬貴妃不容易出麵,隻能請他來向拓跋染賠罪。昨天你們還把他的蛐蛐都當魚餌給拿走了,他現肯定不會給你們好臉色。”青魚小聲地在葉軒身邊說著,有許多事情葉軒並不清楚。同時葉軒也不得不感歎皇宮裏麵的關係真亂。


    “這些東西還請公主殿下務必收下。”王修遠勉強的行了一禮,揮了揮手準備讓仆役們把東西抬進絕翼宮。


    “等等!”


    葉軒後退一步堵在了門口:“敢問王大人,這些東西是哪兒來的?”


    葉軒深知,一旦收了這些東西明麵上就等於染公主原諒了拓跋晴,萬貴妃作為枕邊香風稍使手段便可把拓跋晴從牢裏拉出來。


    拓跋染那邊還沒有消息,葉軒不能這麽做。一旦此事平息拓跋染沒有依靠很難再撬動萬家的根基,此事隻能大不能小。


    “皇材司,怎麽了?”


    “王大人可知那風玉引也來自皇材司?未經查清之前這些東西不能進入絕翼宮,國師大人還在裏麵。”


    “你的意思是,懷疑本官下毒!”王修遠冷哼一聲:“小子,你才剛來皇宮,有的話該說有的話不該說。”


    “我身為公主近侍和國師弟子自然要為他們安全著想,風玉引確實出於皇材司,雖然楊公公已經下獄但並沒有確切消息證明皇材司幹淨。”


    王修遠上前一步目光陰冷的瞪著葉軒:“風玉引是陛下賜的,你敢懷疑陛下?”


    葉軒避其鋒芒後退了半步:“王大人慎言,卑職可什麽也沒說。”


    就在剛才葉軒的神魂力敏銳的察覺到了王修遠的表情變化,他隻是隨口一說王修遠就急著撇清關係直接把雲澤皇帝拿來當擋箭牌,他在急什麽?


    “還是王大人說的對,有的話能說,有的話不能說。”正當這時一個聲音從眾人背後傳來。


    葉軒尋聲望去,看呆在了原地。


    飛雪之中,拓跋染身著一件海棠百羽裙撐著一把紅梅映雪油紙傘。火紅色的裙擺在寒風中如同海棠花的花瓣翩翩起舞,走起路來搖弋生姿,在一片雪白寒冷的冬日裏嬌豔的綻放著。


    平日裏散漫如風的長發如今被一根天藍色的玉簪盤起,烏黑的發間還插著一小支不敗花的。火紅與深藍兩種顏色被拓跋染完完全全的掌控,映襯著脖頸的雪白精致的如同一個瓷娃娃。


    略施粉黛的容顏清純而不失柔美,靈動的眼神透過翡翠色的眼睛精準的落在了人群中的葉軒身上,衝著他微微一笑。


    這一笑,仿佛是春天裏遊過花田的香風,葉軒頓時看呆在了原地感覺整個人都融化在了那笑容裏麵,心髒似乎也漏跳了一拍。


    “染公主。”王修遠看著從別處走來的拓跋染有些疑惑,難道她並未在絕翼宮?


    拓跋染並不是孤身一人,還有一男一女隨她迴來。當王修遠的視線落在拓跋染身後的那個女人身上時本能的低下了頭,背後一點點析出冷汗。


    鵝毛大雪從雲間紛紛揚揚的飛落,在紅色的油紙傘上鳴奏著雪的樂章。寒風輕吹,吹動著葉軒飄飛的黑色眼帶。兩人隔著人群遙遙相望,心意相通的笑了。


    葉軒來聖都後見過不少美人,最好看的第一個就是媚到骨子裏的美杜莎,而第排名二的就是現在的拓跋染。


    像是盛放的海棠花,皓月之下層層暈染。


    又像是冬雪中的紅梅,幽香浸雪含苞待放。


    “那毒確實不是父皇所下。”拓跋染款款走來,葉軒發現他身後還跟了兩人,一男一女。


    “公主都這麽說了,那是自然。”


    嘴上雖然這麽說王修遠心裏卻很怪異,拓跋染和雲澤皇帝關係極差,青雲宴上那般放肆不知道折了雲澤皇帝多少顏麵。正因如此,沒有母親和兄弟的護持拓跋染幼年在宮裏過的很苦,這是某些人想要看到的局麵。


    但如今看來,似乎有些變化了。王修遠思索著對策,他深知拓跋染帶過來的那兩個人不好惹。


    “但東西畢竟是從大人您的皇材司出來的,雖然全權事物交給楊公公打理可終究難讓人心安。”拓跋染習慣性的走到了葉軒身邊,紅傘微斜替他擋住了飛雪。


    “公主還是懷疑我,臣之心日月可鑒,身為禮部侍郎怎麽會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公主莫不要以為得了刑部的一些職權就可以隨意誣陷忠良!”


    “王大人怎麽這麽大火氣?小染可什麽都沒說呢。”拓跋染輕輕一笑,指了指抬過來的東西:“你說你是忠臣,那這些又是什麽東西?”


    “前些日子晴公主在青雲宴上有失語之處,這些事來向公主殿下賠罪的。順便一並將這架紫珊瑚步輦送迴。”


    “您確定這是五姐借我的那一架?”


    “當然。”王修遠麵不改色的迴應道。


    “好!”拓跋染聲音提高了一個度:“葉軒,去看看這架步輦的坐墊下麵有沒有我的玉皇帶!”


    “是!”


    葉軒聽後瞬間明白了過來,怪不得拓跋染說這架步輦一定會被送迴來,原來她將玉皇帶偷偷藏到了坐墊的下麵!


    “你......你怎麽把皇上禦賜的東西放在步輦上了?還坐在屁股下麵!”王修遠頓時臉色蒼白起來,隻有他知道這是怎麽迴事兒。


    “走的急忘拿出來了,這東西很軟和坐著當然舒服,二哥不也把它當做腰帶嗎?王大人怎麽不去說我二哥?”拓跋染翻了個白眼。


    “你......”王修遠頓時無話可說,這件事,已經收不了場了!


    “殿下!沒有玉皇帶,而且......那一架步輦材料紋路我看過,和這一架完全不一樣不是皇帝陛下賜的那件紫珊瑚步輦!”葉軒同樣大聲地迴應著,他的神魂力已經探查到了數十個人氣息波動。


    八極鎖壓製雖然痛苦,但也能帶來很大的增進,也讓他的神魂力更加的敏銳。


    當時在路上葉軒好奇步輦的材料,神魂力切入研究了半天。世間沒有絕對相同的兩件物品,即便是再高明的工匠也做不出兩件相同的東西,更何況是做工如此精細複雜的步輦。


    所以,步輦已經被掉包。


    “小子,莫要口出狂言!”


    “我現在已經是二品器靈師的實力,參透物體紋路一品都能做得到,大人這是在懷疑我師傅的能力嗎?”情急之下,葉軒把拓跋墨戰拉了出來當擋箭牌。


    “那就有意思了......”


    拓跋染似笑非笑的看著僵在原地的王修遠,心中鬆了口氣,這條大魚送的倒是及時,她明明還沒有收線就已經有收獲,倒是天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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