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城最為出名的花樓,除了兩天前遭受無妄之災,被拆了的天仙樓之外,當洛安正街的妙音坊莫屬了。


    秋陽已經完全落山,隨著夜幕降臨,妙音坊裏,笙歌妙舞的紅色夜生活,也拉開了帷幕。


    李西京萬萬沒想到,方河說帶他去見一個人,居然把他帶到這花樓來了。


    這個世界的讀書人,都這麽開放的嗎?


    李西京很想說一句:我不是這樣的人。


    身體卻很老實的跟在方河身後,走進妙音坊的大門。


    “天地可鑒,絕不是我自己主動要進這種地方的。


    這是師父的要求,作為弟子,怎麽能違逆師尊呢?”


    ……


    ……


    由於天仙樓正在重建,少了最強力的競爭對手,如今的妙音坊,比起以往,熱鬧了不止一籌。


    妙音坊的王嬤嬤看著這滿樓的嫖客,心裏就樂開了花。


    樓上樓下的走動,招唿著眾多客人,有豪客門的小票打賞,她絲毫不覺得跑的累,反而越來越有幹勁。


    這兩天晚上,花樓裏來了好多以前沒見過的新鮮麵孔,許多書生老爺尤為闊綽,在妙音坊隨意便一擲千金。


    王嬤嬤在花樓將近二十年,自認慧眼識人的本身無人能及,一眼就能從人堆裏找出最有財力,出手最闊綽的老板。


    比如現在,她就看到了一位白衣如雪,容貌氣質風流絕頂的年輕公子哥。


    雖然這位白衣青年她看著麵生,應該是以往都混跡天仙樓,今晚才第一次來妙音坊的。


    王嬤嬤卻能一眼從對方身上的儒雅氣質中,感受到一股濃濃的財主氣息。


    眼見白衣青年正一個人獨坐一桌,一邊喝著小酒一邊悠然觀賞著樓下姑娘的舞姿,王嬤嬤沒有多想,果斷準備上前招待對方。


    扭著腰肢,王嬤嬤走上前去,聲音妖嬈的打著招唿:


    “喲,這位公子,第一次來我們妙音坊吧?”


    白衣青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來的正好,我叫趙紅曲,聽說貴樓有位姑娘叫許師師是吧?”


    直接就點花魁姑娘的名,看來是有備而來……


    王嬤嬤更加確定這是位有錢的爺了,笑得更歡,俯身說道:


    “是啊,師師姑娘可是咱們妙音坊的頭牌,不僅人長得漂亮水靈,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


    “好。”


    趙紅曲很是謙和的笑了笑,


    “我早就聽說了師師姑娘的才華,很是欣賞,今晚想和她睡一覺,不知能否安排一下?”


    “呃……”王嬤嬤愣了一下。


    這麽直接的嗎?


    聽到年輕公子一本正經的說出這種話,王嬤嬤原本準備的措辭一下子卡在喉嚨裏。


    等到白衣青年目光帶著詢問意味的看著她,王嬤嬤才反應過來,歉然笑道:


    “咱們師師姑娘賣藝不賣身,至今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趙紅曲不以為意,雲淡風輕地從懷裏摸出兩張銀票,擺在桌上,“現在可以安排一下嗎?”


    “公子說笑了,咱們師師姑娘真的賣……嘶!”


    天哪,一千……王嬤嬤話說到一半,忽然看清桌上銀票的麵額,立馬換了一副嘴臉,殷切的說道:


    “公子請隨我到樓上雅間小歇,我馬上就去請師師姑娘來陪公子喝酒。”


    趙紅曲聞言卻皺了皺眉:“我是要和她睡覺,不是來找她喝酒的。”


    “……”


    看著趙紅曲一本正經的樣子,王嬤嬤神色有些尷尬。


    雖說她們妙音坊本就是做那檔子生意的,但來的嫖客大多都是講風流文雅的,哪有這樣直接說破的?


    她都暗示的這麽明顯了,這公子還真以為自己是給他們安排喝酒的嗎?


    不過一看著桌上的那兩張銀票,她也隻好耐心的笑臉以待。


    ……


    ……


    另一邊,方河帶著李西京找了個桌子坐下。


    李西京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高台上的花樓姑娘搖著腰杆,一邊吞了口口水,向方河問道:


    “老師,我們真的是來找人的嗎?”


    方河似乎感知到了什麽,滿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迴答道:


    “是啊,隻不過我們來晚了一步,現在隻有等一會兒了。”


    “呃,等什麽?要等多久?”


    “沒事,不用等太久。”


    方河嘿嘿笑了笑,道:“他很快的。”


    “呃……”


    我怎麽秒懂了……我是不是誤會什麽了?……雖然老頭臉上表情顯得有些猥瑣,但李西京覺得自己一定是想歪了。


    堂堂書院院首,洛安城最頂尖的大儒,自己這便宜師父應該不至於這麽猥瑣吧?


    ……


    果然,如方河所說,沒過多久,高台上姑娘們一支舞曲都還沒演奏完,一個白衣青年突然出現,快步的走到了兩人桌旁。


    劍眉星目,氣宇軒昂,英俊非凡。


    李西京打量著來人,心裏忍不住驚歎。


    這顏值,這氣質,都快比得上他李某人了。


    這就是我的師兄嗎?……李西京深吸口氣,便準備起身問好。


    方河卻先他一步開口,向白衣青年笑道:


    “這一次你又花了多少銀子?”


    “一千……老家夥找我什麽事?先換個地方再說話。”


    白衣青年趙紅曲臉上帶著一股怒意,很是生氣的說道:


    “這種汙俗粗鄙之地,烏煙瘴氣,我再也不來了。”


    李西京聽的暗暗吃驚,什麽家庭啊,逛一趟花樓花一千兩銀子!


    方河似乎對此早有所料,隻是眯著眼睛打趣笑道:


    “花了銀子還被人家姑娘嘲笑了,惱羞成怒了吧?”


    趙紅曲聞言,神色一窒,隨後氣急敗壞道:“老東西,我忍你很久了。”


    李西京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


    這師兄,看上去好叼的樣子,居然敢直接贏剛師父……


    “咳咳。”


    方河指了指一旁的李西京,神色尷尬的咳了一聲:


    “你師弟在這兒呢,給為師一點麵子。”


    “師弟?”


    趙紅曲有些意外的咦了一聲這才發現原來旁邊還有一個人。


    李西京在旁邊低頭喝著茶水,先前完全不敢插話。


    等到方河和趙紅曲都把目光聚集到他身上,李西京才不得不抬起頭,尬笑著向趙紅曲打了個招唿:


    “嗨,師兄,你好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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