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怒難當的朱萬壑怒吼一聲,衝向了他身邊的寧哲,盛怒之下,他居然忘記了催動功法,隻是用拳頭向寧哲砸了過去。


    看到他的動作,寧哲冷哼一聲,手中的匕首微微轉動,以他的性子,這種狀態下的朱萬壑如果跟他動手,萬難討得什麽好處。


    就在朱萬壑衝到一半的時候,旁邊的寒元長老冷哼一聲,抬手便將朱萬壑拉了迴來,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拿出了一件道袍扔在他身上,厲聲喝道:“你要幹什麽?還嫌丟臉丟的不夠嗎?給我滾迴去。”


    他的話中凝聚了些許靈力,送入朱萬壑耳中,後者此刻心思雜亂,憤怒不已,被他這麽一震,居然直接向後倒去,仿佛暈了過去。不過不管是真暈還是假暈,不得不承認,現在對於朱萬壑來說,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寒元長老根本沒有看地上的朱萬壑一眼,而是轉身凝視著寧哲,麵容陰沉的可怕,半響才悠悠說道:“寧哲,你可知罪?”


    寧哲心中暗道這老東西開頭就問罪,可見心中必然是怒到了極點,不過他也並不慌張,因為他不相信對方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他怎麽樣。


    想到這裏,他臉上趕忙適時的流露出一絲驚惶不安的神情,對著寒元長老躬身說道:“弟子不知。”


    寒元長老看著寧哲驚恐的神情,脫口說道:“好,既然……”


    不料寧哲雖然臉上驚恐萬分,但是口中說出的話卻與他的表現大相徑庭。


    這一下寒元長老的那個“好”字仿佛是順著寧哲的話說出來的一般,在旁邊的眾弟子都是一愣。今天的寒元長老怎麽了,寧哲當麵頂撞他,他居然說好,真是奇哉怪也。


    寒元長老趕忙住口,愣了一下之後不怒反笑道:“好,你毆打執事在先,侮辱師兄在後,現在居然連我都頂撞了起來。果然很好,寧哲,你給我跪下。”


    說到最後,他的話中已然蘊含著猶若實質的靈氣,直接落在寧哲的身上,將寧哲不停的向下壓去,想要將他壓的跪倒在地上。


    寒元長老身為祭竅境三段巔峰的高手,他的威壓遠遠不是寧哲可以抵擋的,寧哲隻感覺到胸口發悶,體內的靈氣頓時淤塞在了一起,身形不由自主的緩緩向下沉去。


    這時,在一邊的夜洛趕忙上前兩步,微微施禮道:“寒元長老,今日之事,夜洛親眼所見,其實不怪寧……”


    “你住口,我玄靈宗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丹林來做主了?給我退到一邊去。”寒元長老看都沒有看夜洛一眼,隻是厲聲的製止了她說話。


    而此時的寧哲滿頭是汗,麵色漲紅,雖然對方的威壓如此巨大,但是他卻硬撐著不肯下跪。這樣一來,兩股力量在他的體內交錯用力,從他的身體中傳來了陣陣骨節摩擦的聲音。


    旁邊的夜洛心中大急,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寧哲全身的骨頭最少都會碎掉一半,不廢也廢了。


    就在她準備強行出手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台階旁響起:“寒元師兄,弟子無知,還請手下留情。”


    伴隨著這個聲音,一道青芒從台階下飛起,落在了寧哲的身前。


    寧哲隻感覺身上的壓力陡然消失,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向上竄出了數丈,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但是即便如此,寧哲卻還是嘴唇緊閉,沒有發出丁點的哀嚎聲。


    寒元長老看了看寧哲身前的那人,冷哼一聲說道:“原來是肆辰師弟,你來的正好,咱們一起來管教管教這個狂悖忤逆的弟子。”


    來人正是寧哲的師父,玄靈宗元辰峰的肆辰首座。


    肆辰首座看了看地上的寧哲,抬手在他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冷哼一聲道:“寧哲,還不退到一邊去。”


    他這一下看似用力,但是其實是將自己體內的靈氣送入了寧哲體內,寧哲頓時感覺到身體內語塞的靈氣頃刻間暢通無阻。


    寧哲站起身來,向著肆辰首座躬身一禮,然後便迴到了夜洛的旁邊,這時他才看到在肆辰首座的背後,詩央正氣喘籲籲的站在那裏,朝他擠眉弄眼。他心知一定是詩央勢不妙,趕忙去求見了肆辰首座,救下了自己。他感激的向這個小師妹拱拱手,比劃了一個“謝謝”的口型,惹得對方一陣好笑。


    寒元長老看著肆辰首座,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肆辰師弟,今日之事,這寧哲的行為簡直與叛逆無異,難道你要袒護他不成?”


    肆辰首座看了看寧哲身上的傷痕,眼中閃過一縷寒光,麵無表情的說道:“寒元師兄,他們都還小,不懂事,就算是他們做錯了,你又何必生這麽大的氣呢。再說剛才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幾分,並不全是寧哲的錯,就請師兄看在我的薄麵上,饒他一次吧。我代他向你賠罪了。”


    說是賠罪,但是他卻沒有絲毫動作,語氣也是硬邦邦的,沒有一點賠罪的意思,顯然看到寧哲傷成這樣,他也是動了真怒。


    寒元長老聽著他這半是責備,半是嘲諷的話,心中的氣簡直不打一處來。要知道他在玄靈宗內執掌刑堂多年,乃是除去掌教流雲道長之外最有威嚴的長老,但是今日居然被寧哲給調笑了一把,心中怎能不氣。更何況朱萬壑乃是他最疼愛的弟子,卻被對方這般羞辱,這口氣他怎麽也咽不下去。


    聽完肆辰首座的話,寒元長老猛然一拂袖,臉上湧起一陣怒容,厲聲道:“肆辰師弟,按照宗規,刑堂長老對於宗內觸犯宗規的弟子,可以先斬後奏,今天我如果要放寧哲離開,以後如何管理宗門,你讓開!”


    說著,他的手中白芒一閃,腰間的玄霜劍飛起,向著寧哲便斬了過去。


    肆辰首座沒想到他居然完全不給自己麵子,直接動起手來。他趕忙身形一動,擋在了寧哲的身前,雙手微抬,一道黃光便從腰間飛出,直接撞上了空中的白芒。


    叮!


    一聲脆響,黃白兩道光芒交匯之後,便僵持在了空中。


    寒元長老一指肆辰首座:“肆辰,你今天執意要偏袒寧哲,就別怪師兄無情了。”


    肆辰首座原本冷峻的臉上多了幾成怒意:“寒元師兄,好大的威風,好大的煞氣。這麽多年了,我一直想知道到底是你的玄霜劍厲害,還是我的曉光劍更勝一籌,不如咱們試試?”


    他這話說完,空中的兩道劍芒猛然分開,然後同時漲大,停頓了片刻之後,轟然向中間撞去。


    看到這一幕,下麵的弟子臉上盡皆露出驚恐的神色,慌忙向後退去。要知道寒元長老乃是祭竅境三段巔峰的高手,肆辰首座雖說差一點,但絕對也差不到哪去,這兩位高手對決,難免會波及到旁邊的人。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清嘯從廣場深處的大殿中傳出,一道濃鬱的紫色光芒從天而降,直接落在了空中黃白兩道劍光之上。


    隨著紫色光芒的落下,空中的玄霜和曉光兩劍立刻光芒全無,仿佛變成了兩口沒有靈性凡鐵,分別向它們的主人飛去。


    寒元長老和肆辰首座看到這紫芒,心中都是一驚,抬手接住自己的符寶,趕忙躬身說道:“參見掌教真人!”


    那紫芒斂去,一個清瘦的道人出現在空中,在他的手中,一道濃鬱的紫色劍光正吞吐不定,將他整個人包裹在其中。


    看到此人出現,所有的弟子全部都跪倒在地,恭敬的喊道:“弟子參見掌教真人!”


    來人正是玄靈宗的掌教流雲道長,而他手中的紫色長劍,便是他的成名之寶,也是一件難得的符寶,名叫紫雲劍。


    流雲道長看了看下麵的弟子,又掃了寒元等兩人一眼,這才沉聲說道:“你們兩人在主峰廣場之上,麵對著這麽多弟子,居然不顧自己的身份,貿然動手,你們當我死了不成?”


    他的話音雖然不高,但是其中蘊含的威壓卻層層的逸散出來,讓人不寒而栗。寒元長老和肆辰首座兩人趕忙跪倒在地,大聲說道:“弟子不敢!”


    流雲道長臉上的怒氣微緩,淡淡的說道:“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寧哲,我罰你到後山玄青峰上麵壁一個月,你可願意?”


    寧哲剛要說話,便看到肆辰首座一個勁的朝他使眼色,趕忙連連點頭說道:“弟子願意。”


    流雲道長點點頭,繼續說道:“至於朱萬壑,雖然事情因他而起,但是現在他也受到了懲罰,我就不追究了。朱萬壑,你可有異議?”


    寧哲這才發現原來剛才暈過去的朱萬壑已然醒轉過來,他身上還裹著剛才寒元長老給他的道袍,此刻跪在地上的他看上去狼狽不堪,寧哲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陣好笑。


    朱萬壑狠狠的瞪了寧哲一眼,大聲說道:“掌教真人,弟子沒有異議。但是弟子有一個請求。”


    流雲道長的麵色一凝,卻還是輕聲說道:“講!”


    朱萬壑的雙手緊緊的摳著地上的磚縫,臉上的肌肉急速的抽搐了幾下,然後才大聲說道:“弟子要上祭靈台,挑戰寧哲,生死不論!”


    他此言一出,整個廣場之上一片嘩然,包括流雲道長在內,全部都愣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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