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後麵，藍春雨帶著秀兒走過，就聽到藍翠的話。
她往假山上看去，就看到藍靈雪站在假山最高處的邊緣，踮起腳尖伸手去夠樹上的風箏。
她站在那裏，風一吹裙角飄起好似要掉下去。
“掉下去”，藍春雨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對啊，隻要她掉下去了，這一切不都是自己的了嗎？
她帶著秀兒躲在一邊看著，等著看藍靈雪一個不穩就掉下去。
假山上，藍靈雪怎麽都夠不到那隻風箏，每次都隻是差一點點。
“小橋你去給我找根棍子什麽的，我怎麽也夠不到。”
小橋應聲下去找棍子，藍靈雪自己一人站在假山頂上，試圖再夠一次。
假山後麵躲著的藍春雨看到小橋走開，隻留藍靈雪自己站在假山邊緣，心裏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隻要我站在從後麵把藍靈雪推下去，藍靈雪就再不能搶我的東西。
雖然這麽想，藍春雨畢竟沒做過傷人性命的事，心裏還是有點糾結的。
躊躇再三，眼看小橋要迴來了，藍春雨下定決心，輕輕爬上假山。
站在假山下的藍翠看到小橋下來了，就問：“你怎麽下來了，怎麽能留小姐自己在那？”
“小姐讓我下來找棍子，那太高了夠不到！”
話音剛落，就聽到假山上“啊”的一聲，藍翠和小橋同時抬頭看去，就見從高處飛下一個白衣的少女，衣裳隨風飛舞，好似是九天仙女下凡。
然而，她們卻沒有時間感歎，因為那落下的不是什麽九天仙女，而是自家小姐。
“小姐……”
兩人忙往假山下跑去，伸出手試圖接住藍靈雪。
跑到跟前，看到的卻是躺在地上，一身白衣被血染紅的藍靈雪。
雪苑，藍鵬和藍老夫人都都等在外室，看著丫頭端著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去，藍老夫人控製不住的顫抖。
自己千疼萬愛的孫女，她母親剛去世幾個月，她怎麽就會出這樣的事？
老天真是不公平啊，為何不能對她多一點寵愛。
氣憤之餘，她讓人把小橋和藍翠叫來，當時隻有她倆在場，她倆最清楚發生了什麽。
“藍翠，當時到底發生什麽了，雪兒怎麽會從假山上掉下去？”
隨娘親剛到的藍春雨，進門就聽到老夫人問藍翠這話。
心裏一緊，握緊手中的帕子，走到一旁聽著，生怕藍翠說出什麽？
屋裏沒人注意到藍春雨的緊張，心思都在老夫人和藍翠這邊，他們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老夫人，是這樣的。這段日子小姐一直悶在屋裏，奴婢看小姐心情不好，怕小姐悶出病了，就想著讓小姐去花園裏散散心……”
擦幹眼淚，深唿吸口氣，藍翠止住心裏的悲傷懊悔，將事情經過跟藍老夫人細說。
聽前麵這些，老夫人覺得藍翠做的對，她以前活潑的孫女自母親走後，就一直悶在屋裏，遠沒有之前的活潑，那雙靈動的雙眼也失去了神采，好像失了魂一樣。
未等老夫人傷感孫女的變化，就聽藍翠接著說：“走到假山下，就看到假山邊的樹上掛著一隻風箏，小姐認出那是夫人之前給小姐做的，就想要去把它夠下來。可是風箏掛的太高了，小姐夠不到，讓小橋下去找棍子。小橋剛到山下，就聽到小姐掉下來了。
老夫人，是奴婢的錯，要不是奴婢非要小姐出去，小姐也不會從假山上掉下來，請老夫人責罰奴婢。”
聽完藍翠說的，一屋子人都跟著揪心，丫頭也是為藍靈雪好，卻不想出了這樣的意外。
藍老夫人也並非不明事理之人，藍翠確實是為了雪兒好，誰知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剛想說話，就聽小橋哭著說道：
“老夫人，您要罰就罰我吧，要是我沒有告訴小姐那有風箏，要是我沒有留下小姐自己下去，小姐就不會掉下去。老夫人您罰我吧……”
從藍靈雪出事那一刻，小橋心裏不知多後悔，她後悔自己多事說什麽風箏，後悔自己沒保護好小姐。
從花園迴來，她就一直守在藍靈雪床邊，看著小姐身上的血止不住的流，臉色卻越來越蒼白。
從前膽小的小橋，這會竟也不害怕了，隻是守在一旁，眼淚無聲的流著，隻盼小姐快點醒來。
一旁緊張的藍春雨，聽完心裏卻是鬆了一口氣。
沒人看到就好！
“你們倆確實該罰，連小姐都保護不好，要你們何用？”
同樣傷心的藍鵬，聽著倆個丫頭的話，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厲聲責備。
“來人，把這倆賤婢給我拉下去，亂棍打死。”
話音剛落，就聽藍老夫人冷聲道：“夠了，把責任都怪到丫頭身上。雯兒死後你對雪兒但凡多一點關心，雪兒會整日悶悶不樂嗎？
整日就知道窩在姨娘那，對自己嫡出女兒不聞不問，還有臉說。虧你還答應雯兒好好照顧雪兒，不讓她受委屈。”
藍老夫人雖不出門，對外麵的事卻是很清楚。
青雯兒死後，藍鵬晚上不是在書房就是在二姨娘那裏，卻很少去看藍靈雪。
眼角都是皺紋，卻也擋不住眼神的淩厲，她瞪了二姨娘一眼，直嚇的二姨娘渾身一顫。
聽母親說完，藍鵬臉色赫然，這段日子自己確實很少去看藍靈雪，隻是怕觸景生情。
雯兒死了，難過的何止雪兒，自己也很難過，所以才會去二姨娘那裏。二姨娘溫柔體貼，自己才能暫時忘卻雯兒死的事情。
心裏這樣想，卻不敢說。畢竟自己做的不對。
“是，是兒子不對！若是雪兒醒了，兒子一定彌補。”
彌補？
如何彌補？
失去的東西，就算再如何彌補都是迴不來的。
這個道理誰都明白，卻無人說。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屋裏躺著的人，到底何事才能醒。
看到地上還跪著兩人，藍老夫人揮揮手：“你們起來吧，暫時不罰你們了，好好照顧小姐，若是你們小姐醒不過來，再想想你們該如何領罰。”
“是！”
兩人異口同聲，隻要小姐醒了，如何罰她們都認。
兩人下去，藍老夫人冷冷的說：“不是你的，就莫要妄想。想，也不見得能得到。”
滿屋裏人莫名其妙，老夫人這是說誰呢？
隻有一人明白，就是二姨娘。
現下已是深秋，二姨娘背上衣物卻已經被冷汗浸濕。
自打她進門，最害怕的就是這老太婆，平時不怎麽見麵，妾室也不需去給她請安，所以她也不覺得。
沒成想，這老太婆一把年紀了，威嚴卻絲毫不減，隻簡單的看自己一眼，說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就把自己嚇成這樣。
她說這話，難道是知道我要家主抬我做正室？
若不然，為何說這句話？
看來最近自己還是小心些，別惹了她不快。
接下來屋子裏無一人再說話，隻剩丫頭來來去去的腳步聲，還有很隱忍的緊張歎息聲。
半晌，大夫從屋子裏出來。
一眾人都圍上去，緊張的看著大夫。
“好了，先讓大夫坐下，歇口氣！你們都圍著有什麽用？”
誰都緊張，藍老夫人更是迫切，但急也不是這片刻。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此刻就算悲痛，也是清醒的。
大夫拱手謝過，在一旁的圓桌旁坐下，拿出藥箱裏的紙筆，急筆寫下一張藥方交給下人。讓下人去取藥，這才起身，麵對藍老夫人迴話。
“如何？我孫女可醒了？”
緊張又顫抖的聲音，與剛才的威嚴正相反。
“老夫人恕老夫直說，原本那假山不高，應不至於嚴重。但，小姐掉下時，腦袋磕在一塊石頭上，所以比較嚴重。現下血是止住了，何時醒，端看小姐的造化。”
還有些大夫沒說，不止磕到頭。
因為是側麵著地，所以藍靈雪一隻胳膊骨折，一條腿也是輕微骨裂。不過這些相比腦袋的傷，都是很輕的。所以，大夫就未說，裏麵守著的丫頭卻都知道。
聽到大夫的話，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真心關心疼愛藍靈雪的人，自然是憂心的，想知道她何時能醒。
歡喜的自然是藍春雨母女，藍春雨是巴不得藍靈雪死，怎會想她能醒來。二姨娘自然不知女兒的想法，卻也不希望藍靈雪能醒。
“大夫的意思是，雪兒也有可能不會醒？”藍老夫人的聲音愈發顫抖，先是青雯兒的死，現下又是疼愛的孫女昏迷不醒，她怎麽受得了？
藍府夫人的死這大夫是知道的，當時看診的就是他。看藍老夫人一把年紀，卻還要受這樣的打擊，大夫也是於心不忍，卻也不得不說出事實。
“老夫人保重身體，小姐之所以不醒，是因為腦子有淤血，若是淤血散去人也就醒了。”
可是，說的容易，淤血散去哪是那麽容易。以前他也遇到過類似的病人，直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也未醒，最終因身體長時間不能進食，枯竭而死。
這是事實，卻不能說。要給病人家屬留有希望。
大夫起身告辭，走至外院，卻聽到有人喊。
“大夫留步！”
大夫迴身，就看到有兩位姑娘在後麵，走在前頭的那位好像是這家的小姐，方才在雪苑裏見過。
既追來，怕是為了剛才那位小姐的病情，也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
這大夫在大家族裏看慣了人情冷暖，手足相殘，也深知其中厲害。
大夫站定，拱手問道：“小姐喚老夫，何事？”
她往假山上看去，就看到藍靈雪站在假山最高處的邊緣，踮起腳尖伸手去夠樹上的風箏。
她站在那裏，風一吹裙角飄起好似要掉下去。
“掉下去”，藍春雨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對啊，隻要她掉下去了，這一切不都是自己的了嗎？
她帶著秀兒躲在一邊看著，等著看藍靈雪一個不穩就掉下去。
假山上，藍靈雪怎麽都夠不到那隻風箏，每次都隻是差一點點。
“小橋你去給我找根棍子什麽的，我怎麽也夠不到。”
小橋應聲下去找棍子，藍靈雪自己一人站在假山頂上，試圖再夠一次。
假山後麵躲著的藍春雨看到小橋走開，隻留藍靈雪自己站在假山邊緣，心裏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隻要我站在從後麵把藍靈雪推下去，藍靈雪就再不能搶我的東西。
雖然這麽想，藍春雨畢竟沒做過傷人性命的事，心裏還是有點糾結的。
躊躇再三，眼看小橋要迴來了，藍春雨下定決心，輕輕爬上假山。
站在假山下的藍翠看到小橋下來了，就問：“你怎麽下來了，怎麽能留小姐自己在那？”
“小姐讓我下來找棍子，那太高了夠不到！”
話音剛落，就聽到假山上“啊”的一聲，藍翠和小橋同時抬頭看去，就見從高處飛下一個白衣的少女，衣裳隨風飛舞，好似是九天仙女下凡。
然而，她們卻沒有時間感歎，因為那落下的不是什麽九天仙女，而是自家小姐。
“小姐……”
兩人忙往假山下跑去，伸出手試圖接住藍靈雪。
跑到跟前，看到的卻是躺在地上，一身白衣被血染紅的藍靈雪。
雪苑，藍鵬和藍老夫人都都等在外室，看著丫頭端著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去，藍老夫人控製不住的顫抖。
自己千疼萬愛的孫女，她母親剛去世幾個月，她怎麽就會出這樣的事？
老天真是不公平啊，為何不能對她多一點寵愛。
氣憤之餘，她讓人把小橋和藍翠叫來，當時隻有她倆在場，她倆最清楚發生了什麽。
“藍翠，當時到底發生什麽了，雪兒怎麽會從假山上掉下去？”
隨娘親剛到的藍春雨，進門就聽到老夫人問藍翠這話。
心裏一緊，握緊手中的帕子，走到一旁聽著，生怕藍翠說出什麽？
屋裏沒人注意到藍春雨的緊張，心思都在老夫人和藍翠這邊，他們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老夫人，是這樣的。這段日子小姐一直悶在屋裏，奴婢看小姐心情不好，怕小姐悶出病了，就想著讓小姐去花園裏散散心……”
擦幹眼淚，深唿吸口氣，藍翠止住心裏的悲傷懊悔，將事情經過跟藍老夫人細說。
聽前麵這些，老夫人覺得藍翠做的對，她以前活潑的孫女自母親走後，就一直悶在屋裏，遠沒有之前的活潑，那雙靈動的雙眼也失去了神采，好像失了魂一樣。
未等老夫人傷感孫女的變化，就聽藍翠接著說：“走到假山下，就看到假山邊的樹上掛著一隻風箏，小姐認出那是夫人之前給小姐做的，就想要去把它夠下來。可是風箏掛的太高了，小姐夠不到，讓小橋下去找棍子。小橋剛到山下，就聽到小姐掉下來了。
老夫人，是奴婢的錯，要不是奴婢非要小姐出去，小姐也不會從假山上掉下來，請老夫人責罰奴婢。”
聽完藍翠說的，一屋子人都跟著揪心，丫頭也是為藍靈雪好，卻不想出了這樣的意外。
藍老夫人也並非不明事理之人，藍翠確實是為了雪兒好，誰知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剛想說話，就聽小橋哭著說道：
“老夫人，您要罰就罰我吧，要是我沒有告訴小姐那有風箏，要是我沒有留下小姐自己下去，小姐就不會掉下去。老夫人您罰我吧……”
從藍靈雪出事那一刻，小橋心裏不知多後悔，她後悔自己多事說什麽風箏，後悔自己沒保護好小姐。
從花園迴來，她就一直守在藍靈雪床邊，看著小姐身上的血止不住的流，臉色卻越來越蒼白。
從前膽小的小橋，這會竟也不害怕了，隻是守在一旁，眼淚無聲的流著，隻盼小姐快點醒來。
一旁緊張的藍春雨，聽完心裏卻是鬆了一口氣。
沒人看到就好！
“你們倆確實該罰，連小姐都保護不好，要你們何用？”
同樣傷心的藍鵬，聽著倆個丫頭的話，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厲聲責備。
“來人，把這倆賤婢給我拉下去，亂棍打死。”
話音剛落，就聽藍老夫人冷聲道：“夠了，把責任都怪到丫頭身上。雯兒死後你對雪兒但凡多一點關心，雪兒會整日悶悶不樂嗎？
整日就知道窩在姨娘那，對自己嫡出女兒不聞不問，還有臉說。虧你還答應雯兒好好照顧雪兒，不讓她受委屈。”
藍老夫人雖不出門，對外麵的事卻是很清楚。
青雯兒死後，藍鵬晚上不是在書房就是在二姨娘那裏，卻很少去看藍靈雪。
眼角都是皺紋，卻也擋不住眼神的淩厲，她瞪了二姨娘一眼，直嚇的二姨娘渾身一顫。
聽母親說完，藍鵬臉色赫然，這段日子自己確實很少去看藍靈雪，隻是怕觸景生情。
雯兒死了，難過的何止雪兒，自己也很難過，所以才會去二姨娘那裏。二姨娘溫柔體貼，自己才能暫時忘卻雯兒死的事情。
心裏這樣想，卻不敢說。畢竟自己做的不對。
“是，是兒子不對！若是雪兒醒了，兒子一定彌補。”
彌補？
如何彌補？
失去的東西，就算再如何彌補都是迴不來的。
這個道理誰都明白，卻無人說。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屋裏躺著的人，到底何事才能醒。
看到地上還跪著兩人，藍老夫人揮揮手：“你們起來吧，暫時不罰你們了，好好照顧小姐，若是你們小姐醒不過來，再想想你們該如何領罰。”
“是！”
兩人異口同聲，隻要小姐醒了，如何罰她們都認。
兩人下去，藍老夫人冷冷的說：“不是你的，就莫要妄想。想，也不見得能得到。”
滿屋裏人莫名其妙，老夫人這是說誰呢？
隻有一人明白，就是二姨娘。
現下已是深秋，二姨娘背上衣物卻已經被冷汗浸濕。
自打她進門，最害怕的就是這老太婆，平時不怎麽見麵，妾室也不需去給她請安，所以她也不覺得。
沒成想，這老太婆一把年紀了，威嚴卻絲毫不減，隻簡單的看自己一眼，說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就把自己嚇成這樣。
她說這話，難道是知道我要家主抬我做正室？
若不然，為何說這句話？
看來最近自己還是小心些，別惹了她不快。
接下來屋子裏無一人再說話，隻剩丫頭來來去去的腳步聲，還有很隱忍的緊張歎息聲。
半晌，大夫從屋子裏出來。
一眾人都圍上去，緊張的看著大夫。
“好了，先讓大夫坐下，歇口氣！你們都圍著有什麽用？”
誰都緊張，藍老夫人更是迫切，但急也不是這片刻。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此刻就算悲痛，也是清醒的。
大夫拱手謝過，在一旁的圓桌旁坐下，拿出藥箱裏的紙筆，急筆寫下一張藥方交給下人。讓下人去取藥，這才起身，麵對藍老夫人迴話。
“如何？我孫女可醒了？”
緊張又顫抖的聲音，與剛才的威嚴正相反。
“老夫人恕老夫直說，原本那假山不高，應不至於嚴重。但，小姐掉下時，腦袋磕在一塊石頭上，所以比較嚴重。現下血是止住了，何時醒，端看小姐的造化。”
還有些大夫沒說，不止磕到頭。
因為是側麵著地，所以藍靈雪一隻胳膊骨折，一條腿也是輕微骨裂。不過這些相比腦袋的傷，都是很輕的。所以，大夫就未說，裏麵守著的丫頭卻都知道。
聽到大夫的話，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真心關心疼愛藍靈雪的人，自然是憂心的，想知道她何時能醒。
歡喜的自然是藍春雨母女，藍春雨是巴不得藍靈雪死，怎會想她能醒來。二姨娘自然不知女兒的想法，卻也不希望藍靈雪能醒。
“大夫的意思是，雪兒也有可能不會醒？”藍老夫人的聲音愈發顫抖，先是青雯兒的死，現下又是疼愛的孫女昏迷不醒，她怎麽受得了？
藍府夫人的死這大夫是知道的，當時看診的就是他。看藍老夫人一把年紀，卻還要受這樣的打擊，大夫也是於心不忍，卻也不得不說出事實。
“老夫人保重身體，小姐之所以不醒，是因為腦子有淤血，若是淤血散去人也就醒了。”
可是，說的容易，淤血散去哪是那麽容易。以前他也遇到過類似的病人，直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也未醒，最終因身體長時間不能進食，枯竭而死。
這是事實，卻不能說。要給病人家屬留有希望。
大夫起身告辭，走至外院，卻聽到有人喊。
“大夫留步！”
大夫迴身，就看到有兩位姑娘在後麵，走在前頭的那位好像是這家的小姐，方才在雪苑裏見過。
既追來，怕是為了剛才那位小姐的病情，也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
這大夫在大家族裏看慣了人情冷暖，手足相殘，也深知其中厲害。
大夫站定，拱手問道：“小姐喚老夫，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