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穿的是戲服嗎?紅紅黑黑的!”


    範鯉也在打量:“這也不像迴迴。更像得了瘋病,從廟裏跑出來的和尚。你瞧這碧眼兒眼神兇的!”


    馬小虎鬆開右手:“是不是和尚不清楚,但得了病是肯定的。


    聽!雖在忍耐,但還是聽得到他體內的病喘聲。還有那鬼一樣的臉色。


    彼其娘之,就這樣一個喘鬼還能打贏七個人,這人武藝高強啊!”


    “武藝再高也是個病鬼!”


    範鯉一笑:“其樂無窮,別說他打不過田庚。就算大鐵牛敗了,我們這邊也可以車輪戰挨個熬,總熬得他燈枯油盡,惡病發作。


    嗯,此計大妙!那就老規矩,你們打頭陣,我給你們掠陣壓軸。”


    他一番話說得理所當然,無視戴玉佛鄙視的目光。


    “彼其娘之,最後是他燈枯油盡還是我們全軍覆沒,還不好說呐!”


    馬小虎緊皺眉頭:“這小子現在屬於困獸之鬥,既狂熱又冷靜!表麵虛弱,但實際上,一夫拚命萬夫莫敵。在兵法上叫置之死地而後生,是最不可戰勝的!


    何況我看他本身就是個練家子。如果兩年前,我巔峰狀態還可跟他鬥鬥。可如今髀肉複生……沒有贏他的把握啊!”


    “……”


    範鯉見馬小虎認慫。眨眨眼馬上話鋒一轉:“其實想想,這碧眼兒為什麽跟我們拚命?我們為什麽跟他熬?大家出來混都不容易對吧?


    咱倆大概知道,這架十有八九是個誤會。大家各退一步,握手言和,皆大歡喜其樂無窮啊!”


    “姓範的爛草魚,咱羞於跟你同列!”


    戴玉佛左移三步,不屑看他。


    “嘿!”


    範鯉右跳一大步,譏諷說:“小姑娘梳頭——自便吧你!


    說到底還是你這四眼狗莽撞,逮誰咬誰,結果咬著這麽個兇徒!亡命之徒急了眼什麽事都敢做的。萬一弟兄們有個好歹,你準備自盡謝罪吧!”


    “夠了!範鯉你扯哪去了,哪有那麽邪乎?”


    馬小虎夾在中間頭疼:“寧靜是不是他打的另說。但戴二戴四都是他揍的,現在還跟田庚動手!老子的兄弟豈是這麽讓人欺負的?況且……”


    他齜牙獰笑:“老子六個人要降不住一個病鬼。傳出去,胭花河我們也沒臉混了!”


    “有理有理!”戴玉佛聽得連連點頭。


    馬小虎眼光一瞟,快走幾步,撿起地上背寫東方,帶赤焰條紋的外衣和鴨頭狀黑帽。


    確定沒見過這柔軟輕便的質料。再看這鴨頭帽,頓時就喜歡上了。


    帽上畫著一個笑臉骷髏頭,詭異望他。帽後有小洞跟網巾一樣透氣方便。馬小虎愛不釋手,收入囊中的想法頓現心中。


    角鬥中的碧眼少年,顯然注意到馬小虎的貪態,心中怒氣更重。


    緊閉嘴唇,擤出兩道粗氣。碧眼兒左腳稍扭,右腿飛掃田庚頭部。


    田庚急用左臂抬擋,覺得沉重。


    碧眼兒踢技,快猛且準。田庚臂未放下,對方飛腳又至,隻得舉臂支撐。


    噗噗噗!


    連挨三下,同中一處。田庚痛苦難忍,抱臂連退。


    碧眼兒順勢欺入。抓住雙肩,以膝撞腹。待他彎腰,左手虛按其右臂,右手握拳,重揍他左臉!


    田庚一時天旋地轉!巨大的慣性,讓他自頭到腳轉半圈後,眼前冒星,笨拙倒地。


    “這招漂亮!”馬小虎稱讚。


    一係列動作,眨眼間一氣嗬成。手腳間配合幹淨利落,若非千百次修煉,絕做不到。


    碧眼兒擊倒田庚,並不乘勢欺上,反連退數步拉開距離。


    他剛剛憋足一氣瞬間敗敵。此時氣泄,胸中喘意爆炸般擴散。如馬小虎所說,他喘疾複發,此刻狀態極差。


    “唿……唿……”


    碧眼兒雙手按膝,調節唿吸,弓背似乎擔了千斤重擔。


    “大牛!”伍七驚聲上前。


    田庚搖搖頭,渙散的眼神慢慢聚焦。他體質超人。臉上重挨一拳,盡管疼卻未昏厥。


    “並肩子一起上啊!”


    戴玉佛紅眼衝去。戴金鎖怕弟弟吃虧,也一躍而起。


    碧眼兒眼神一閃。朝三人一豎中指,轉頭即走。戴玉佛愈怒,未到五步,急先鋒已至。


    突然碧眼兒騰空一跳,右腳飛起!戴玉佛收勢不住,命中正著載倒!


    碧眼兒一腳踢翻戴四,又是一腳踢向逼近的伍七。


    伍蛤蟆雙手護胸。媲美腿粗的壯臂,借著渾身衝力,勁大勢猛!少年如踢鐵板,反被撞倒在地。


    戴金鎖叫著一個狼撲。兩人在石塵中廝打絞滾。戴二環眼圓瞪,五爪戟張,一指在碧眼兒臉上怒挖血痕。


    雙腿一撐,翻坐碧眼兒身上。兩手猛扼其喉,厲聲瘋喝:“敢打咱弟,看老爺不弄死你!”


    碧眼兒憋紅臉,雙臂一張一合,猛擊戴二腰腹。戴金鎖唿痛,被一把推下。


    尚未站穩,碧眼兒又被伍七熊抱,掙脫不開。


    那邊戴玉佛早已起身,照他鼻子就是一拳。碧眼兒腦袋一震,鼻腔血如泉湧。


    伍七“嘿”了一聲。抱著他連轉數圈,喊聲“大牛接著”!手一撒甩給田庚。田庚皺眉不接,側身任其摔地。


    伍七搖搖頭:“就你最正,不以多欺少!”


    “贏啦贏啦贏啦!其樂無窮我就說嘛,這麽多人怎麽可能打不過一個病鬼!哎,看來用不著我出手了!”


    範鯉搖頭晃腦,“無比遺憾”。


    馬小虎聳聳肩,暗自鬆氣。


    碧眼兒掙紮爬起,見群少譏笑。怒哼一聲,眼中狂熱之火似噴。


    強吸一氣,右手藏腰,抽出一對灰銀雪花短棍。


    腰略沉,左手虛護胸腹,右臂微揚。鐵棍在豔陽照耀下,染上金色的光輝。


    “這麽短的棍,你掏耳屎的嗎?”


    戴金鎖打個響鼻,彎腰撿起一板磚。


    戴玉佛和伍七一左一右,三人將少年包圍。


    馬小虎眉頭一皺,喊道:“這是連枷棍,威力極大你們小心!”


    “動手!”


    人未至磚已飛。碧眼兒右臂迅揮,一棍自下而上,“啪”得將磚挑飛。原來這對短棍由鎖鏈相連。


    勁力未盡,順勢將前棍夾於腋下。手腕瞬抖,靈蛇出洞,瞬咬頭食!早砸中戴玉佛額頭。


    被陽光包裹的鐵棍,燦爛如銀。隨少年手臂,舞成大花罩住全身。


    後來的兩人收勢不及,一頭紮進棍花。


    “啪啪”兩聲!


    伴隨著二人的唿痛,戴金鎖左肩和伍七後背皆被猛抽。電光火石之間,三人功勢土崩瓦解。


    那邊五潑皮見他抽出短棍,皆露恐懼之色。又見碧眼兒指東打西,瞬破三人,更是集體驚唿。


    此情此景,何等熟悉?片刻前也曾經曆。身上火辣辣的瘀傷,顏色還沒退呢!


    這邊範鯉瞪大眼睛,兩片唇閉合幾次,咽口水問:“那棍子怎麽迴事?還是鐵做的看得都疼!這碧眼兒穿得怪,武器更怪!”


    “雙棍接鏈,在軍中叫連枷,在民間叫盤龍。”


    馬彪緩緩說:“不過那都是一長連一短。像這種二短相連的小連枷,倒是少見。”


    田庚緩緩起身。戴家兄弟和伍七摸著痛處驚疑未定。四人將少年圍成一圈,卻不敢輕易動手。


    碧眼兒病體難忍,打定主意速戰速決。見四人不攻。夾緊短棍,眼神一凝,迅猛襲向年紀最小的戴玉佛。


    戴四張嘴,一個髒字未出口,早挨了兩棍,頭暈目眩!眼冒金星時,又是一棍,直接抽翻。


    “玉佛!”


    戴金鎖急欲阻止。卻被碧眼兒甩出老大個棍花逼退。無計可施之下,氣得大罵:“耍棍子算什麽好漢?有種不用兵器跟二爺大戰三百迴合!”


    碧眼兒並不搭話。戴二正欲挑釁,背後的甘鐵臂忽說:“你們四打一怎麽說?好漢用兵器才公平!”


    戴金鎖聞言火上澆油,迴頭罵:“死胖子!老爺搞定你同黨再好好料……”


    “戴二小心!”伍琦大喊。


    戴金鎖猛然迴頭,眼中隻見銀電劃過。


    先掃左腿,再抽腰腹,最後正劈額頭!


    戴金鎖大腦一白,身子一歪。


    兩眼望地時,方覺身上中棍處,痛楚火辣辣擴散。


    耳中聽著三人的激鬥聲,腦袋嗡嗡,心兒涼涼。全身酥麻癱在地上,一時動彈不得。


    “打得好!”


    不知何時,潑皮們已進入看戲模式。甘家兄弟眼見對頭倒地,帶頭鼓掌。眾潑皮跟風起哄:“好漢好棍法!”


    “好一記盤龍棍天下無雙!”


    “這就叫棒打雙狗,幹死他!”


    “揍他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這群雜碎!”


    倒地的戴金鎖心中罵娘。他們本來鼻青臉腫,狼狽如落水之犬。結果一有熱鬧看,個個如打雞血!上躥下跳,叫罵喧囂!之前慘樣早丟到爪哇國去了。


    尤其領頭的甘家二胖,兩張無賴嘴臉好不得意!團團肥肉抖精神,手舞足蹈吹口哨。


    “好好尿……戴二狗你尿誰?”


    甘一花爛著嘴角,頂個大青眼譏笑:“這姿勢……是狗吭屎還是狗撒尿?”


    “大小眼,情況不對頭啊……”


    範鯉看著碧眼兒舞棍,耍得那叫一個銀龍護體,玉蟒纏腰。己方四人瞬間躺了兩。田庚伍七空有氣力卻無可奈何。


    他咽口吐沫,開始腳尖朝外。心想實在不行,三十六計走為上……


    正待隨時跑路,順眼朝胡同外一望,忽然有些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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