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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勢隨著風,時不時飄散在兩人的身上。


    柳姨撐著油紙傘,手裏也拿了把,她焦急的看著蘇小弟跟蘇小妹,臉上流露出的擔憂不似作假。


    蘇小弟有些猶豫,不知作何抉擇。


    之前柳姨對他的好,蘇小弟也是銘記在心的,可阿姐之前也叮囑過了,莫再與柳姨有太多密切的交際。


    柳姨是個聰明人,自然是知道蘇小弟擔心著什麽,她單手緊握雨傘,語氣柔和的說道。


    “若是小妹被雨淋了,得了風寒可就不好了。”


    話語落後,蘇小弟的心動搖了幾分,並下意識的把蘇小妹向自己這個方向給拉了拉。


    見狀,柳姨不由暗喜。


    今日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下了這場暴雨,讓蘇雲卿沒法那麽早迴來,自個也能尋個理由,把兩個小鬼頭騙到家裏頭。


    想起甲道長說的特殊偏方,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陰戾,就算是心狠手辣,也必須懷上自己的孩子。


    許是怕蘇雲卿會冒雨趕迴來,到時候自己計劃又泡湯了,柳姨連忙把另一把油紙傘打開,並塞到了蘇小弟的手中,並道。


    “我又不是壞人,難不成是會害了你們不成。”


    蘇小弟抿著唇,腦中也閃過柳姨之前對他的好,心中對柳姨的信任也多了幾分,他接過了雨傘,牽著蘇小妹跟了過去。


    破廟內。


    正在烤火的蘇雲卿莫名覺得心慌,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似的。


    她下意識的望著外麵的雨勢,見雨勢並沒有減小,也隻能在此幹著急的等著。


    這時,外麵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應該是前來躲雨的人,隻不過等躲雨的人進來後,蘇雲卿不由愣了愣。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張成與丁鈴。


    那丁鈴的衣裳被雨淋了些,秀發也黏在了蒼白的小臉上,看起來楚楚可憐,讓不由人心生憐惜。


    這兩人也瞧見了蘇雲卿,臉色微微一變,特別是丁鈴,像是被人欺負似的,下意識的躲在了張成的身後,並可憐兮兮的說道。


    “阿卿姐姐,我……跟張成哥哥隻是在路上偶然碰見了,你……你可別誤會。”


    不知為何,蘇雲卿聽了這話,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再者說,他們在一起跟自己有什麽關係?


    還沒等她開口解釋,那張成上前把丁鈴護在身後,並譏諷的看著蘇雲卿道。


    “鈴妹妹,同這個醜女人有什麽好說的,你快去烤烤火,可切莫感染風寒。”


    張成的相貌生的清秀,眉宇之間倒也有幾分書生之氣,也怪不得原身對他要死要活的。


    隻可惜,生的不錯,這嘴卻是臭的。


    “那火是我生的,你們要去烤火,就自己去生。”


    蘇雲卿瞥了眼正要過去的丁鈴,語氣冷冷的說道。


    這讓丁鈴愣了愣,下意識的看向了張成,那張成見狀,自是氣不過,特別是想起上次這個醜女人要銀子的事,新仇加上舊賬,直接讓張成惱羞成怒,用手指著蘇雲卿的鼻尖叫罵。


    “你這個醜女人,可真不知好歹,你生的如此肥胖,需要火作甚?鈴妹妹可同你不一樣,她生的羸弱,若不把衣衫烤幹,是會得風寒的。”


    就在張成準備繼續叫罵著,站在火堆旁的林牧之直接站了起來,直接攔在了蘇雲卿麵前。


    林牧之生的高大,臉上傷疤微微泛紅極為嚇人。


    他就這麽一站,著實的把張成給嚇的向後退了好幾步。


    被突然護住的蘇雲卿,不由微微愣住,她著實的沒有想到,林牧之這個傻子會站在自己前麵。


    而不遠處的丁鈴,也不嫌事大,直接驚唿道。


    “阿卿姐姐,你童養夫也在這?”


    丁鈴這話,像是在訴說蘇雲卿與林牧之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可張成知曉麵前男人是蘇雲卿的童養夫時,心中猛的竄出一股惱意。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以前對自己唯唯諾諾的醜女人,居然跟別的男子在一起,這讓張成有些無法接受。


    “我說大兄弟,蘇雲卿又醜又胖又黑,你跟她在一起,可謂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麵對張成的詆毀,蘇雲卿露出一絲冷笑,並開口反擊道。


    “別的女子嫁給你,怕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張成聽了這話氣的想動手,可林牧之擋在了中間,也隻能作罷,那丁鈴依舊是在添油加醋。


    “阿卿姐姐,你怎麽可這麽說張成哥哥。”


    丁鈴的話讓張成心裏稍微舒適了些,特別是看到丁鈴那惹人憐惜的小臉時,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她看。


    “算了,同這個醜女人說話,就是浪費口舌。”


    若不是張成打不過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男人,他今日非的好好教教蘇雲卿這個醜女怎麽做人。


    反正自己眼下是秀才,待自己日後考上舉人,定要讓兩人好看。


    丁玲見狀,雖未多說什麽,但眼中卻流露出對蘇雲卿的不屑,在她看來,蘇雲卿是一輩子都要被自個踩在腳下。


    兩人的小心思,蘇雲卿懶的猜,也懶的想。


    她也不避嫌,直接拉著林牧之的手來到了火堆旁,然後優哉遊哉的看著對麵那兩人的醜態。


    正成是讀書人,幾乎沒怎麽做家務活,而丁鈴在家受寵,一些粗活壓根就不會,就比如生火。


    兩人琢磨了半天,幹柴裏頭冒出了濃濃的黑煙,嗆著兩人咳嗽的不停。


    瞧著兩人狼狽的樣子,蘇雲卿的心情可是舒暢的不得了。


    丁鈴咳的有些難受,可麵前的火又生不起來,隻能可憐兮兮的看著蘇雲卿,猶豫了半天才道。


    “阿卿姐姐……”


    話還未說完,蘇雲卿就打斷了她的話。


    “可別姐姐叫的那麽親熱,我阿娘可沒第三個女兒。”


    丁鈴愣了愣,淚珠子直接在眼眶中打轉,那委屈的模樣,像是蘇雲卿做了什麽天大的錯事般。


    張成見狀,剛想開口指責蘇雲卿,卻被一旁的丁鈴伸手阻止。


    “阿卿,可不可以讓我們過去烤火?”


    聽了此話,蘇雲卿忍不住輕笑了起來,可看向丁鈴以及張成的眼神卻極為的諷刺。


    方才見麵就開口辱罵,如今還好意思開口。


    這兩個人是覺得自己好欺負,還是認為她是聖母?


    “我為何要讓你們過來烤火?”


    蘇雲卿低垂著眼眸,冷漠的質問著,順手把旁邊的幹柴繼續丟到了火堆中,讓火苗更加旺盛些。


    丁鈴也沒有想到,會被直接的拒絕,這讓她不由想起張嬸子請來的道士,她緊緊的抿著唇,忍不住說道。


    “以前阿卿不會這樣的,每次都會溫柔的幫助我。”


    提到原身,蘇雲卿更加來氣了。


    她是會幫助任何人,可被幫助的人不曾感謝,還開口辱罵嘲諷。


    不過蘇雲卿也留了個心眼,知道丁鈴明裏暗裏試探著自己。


    “幫助多了,也瞧清不少人心,黑乎乎的,可真是讓人惡心。”


    這拐著彎罵人的話,可是把丁鈴氣的夠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從上吊自盡沒死成的蘇雲卿,醒來後性情如此古怪。


    難不成,真的如她所說的那般,人從鬼門關過一趟,許多事情都看的透徹。


    張成見丁玲忍了這個醜女一次又一次,氣的直接站了起來,並惡狠狠的說道。


    “蘇雲卿,你是不是嫉妒丁鈴,想害她感染風寒?”


    低著腦袋的丁鈴,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隻是在抬頭的時候,臉上早已轉變成為難的神情,她連忙解釋道。


    “張成哥哥,你……你別說了,我想阿卿的心沒有那麽壞。”


    瞧著兩人一吵一喝,蘇雲卿可恨不得給兩人鼓掌,這渣男配白蓮花,不在一起還真是可惜了。


    見丁鈴阻攔,張成可是心疼的不行,在他的眼中看來,丁鈴就是天上的雲,而蘇雲卿就是地上的汙泥。


    “今天我可不管這是誰的火,阿鈴,我們過去!”


    很顯然,張成是想帶著丁玲直接過去烤火,不管蘇雲卿願意還是不願意,隻不過等他話音落後,蘇雲卿就直接讓林牧之把麵前的火堆給弄熄。


    反正她的衣裳也烤幹了,完全不需要火堆。


    可就算不需要了,蘇雲卿也不願意便宜了這兩個人。


    雖然林牧之是個傻子,但他也明白了過來,那個叫做張成的男子跟丁鈴的女子,一起欺負著她的主人。


    而蘇雲卿的叮囑,讓他絲毫沒有猶豫,捧起腳步那幹淨的泥土,直接撒在了火堆上。


    那張成跟著丁鈴,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唯一的火堆滅了,這也讓兩個人臉上的神情也精彩萬分,看的蘇雲卿心裏頭,極為的過癮。


    他們還真以為自己是原來的蘇雲卿,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任人欺負嗎?


    見外麵的雨勢漸小,她也懶的在繼續呆下去,便撐起了雨傘,衝著林牧之喊道。


    “把小輪車推著,我們得趕迴去了。”


    從剛才到現在,她心裏頭慌的不行,想到家裏兩個小鬼頭,蘇雲卿有種不祥的預感。


    雖然蘇小弟較為生疏,可他始終也是個孩子。


    若是碰到狡詐的騙子,怕是兩個人……


    想到這裏,蘇雲卿恨不得飛迴去,好看看兩個小鬼頭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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