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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蓁!”因為靜側妃先前那兩跪,這寺廟後的人竟是逐漸多了起來。


    德懷王掃了一眼,麵色便陰鬱的可怕,不由低聲警告了一句。


    哪料雲蓁卻好似全然未曾聽到他的聲音般,轉了轉身子,直接背對了德懷王。


    德懷王氣得手抖了抖,但是迫於在眾人眼中,不好發作,唯有陰測測的瞧了雲蓁一眼,而後揮了揮袖子,讓陸南帶人將後院直接圍了起來,不許外人肆意進出。


    待到後院眾人被驅散,德懷王方才擺了擺手。“雲蓁,夠了,你還要丟人現眼到什麽時候?”


    聽到德懷王如此質問,雲蓁方才轉了轉身子,偏頭瞧了德懷王一眼低聲道。


    她麵上浮出一些茫然道。“雲蓁聽聞,柳小姐傷心至極,父王此次派人去尋雲蓁不就是為了這件事麽?”


    “橫豎不過是件小事,耽擱柳小姐一些時間,說清楚不就是了?”


    “柳小姐如此知書達理之人,定然也是如此想得。”


    雲蓁撇了撇嘴,瞧來甚是委屈。“雲蓁可不想平白被人按了個罪名。”


    德懷王被雲蓁這話給堵住了嘴,一時覺得有幾分道理,不由忍了忍脾氣,站在一旁。


    柳青青知曉自己現下儀容不整,先前被眾人瞧著,便覺得甚是別扭,此刻眼見德懷王揮袖把旁人驅散開了,她方才覺得好了一些。


    柳青青強迫自己不去與雲蓁那極有壓迫感的眼神,強自凝了凝神,方才開口道。“小尋乃是從郡主你處迴來之後,便有些不對勁了。”


    “等等。”雲蓁眉梢微微一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便是說,柳小姐並無準確證據說這貓乃是被本郡主所傷?”


    對上雲蓁那含著笑,實則笑意未達眼底的一雙眸子,柳青青腦中不禁有一段時間的空白,她先前帶著這貓去尋德懷王,不過是為了將人引至後頭,將這件事情弄得越大越好罷了。


    這貓倒是布了一個簡單的後手,就瞧靜側妃可不可靠了。


    她腦中飛速思忖著,目光不自覺瞥向,此刻被華雲悠與寶藍一左一右相互攙扶起來的靜側妃,心思微微一動。


    給靜側妃使了一個眼色,柳青青的麵上露出一抹猶疑,躊躇了一會,好似難以啟齒一般。


    “這。”


    “怎麽?”雲蓁自然是注意到了柳青青撇向靜側妃的眼神,她故意忽略過去,隻是步步緊逼道。“柳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


    柳青青麵上浮出一抹激動,怒色浮上麵頰。“郡主,你這說的什麽話?”


    靜側妃的雙膝一陣發麻,此刻被華雲悠攙扶著還略感好了些,不敢抬頭去瞧德懷王此刻的麵色,暗暗拉了拉華雲悠的衣袖,讓她帶著自己去往雲蓁她們對峙的方向。


    她深吸了幾口氣,轉換了幾次神色,方才開口道。“此事本不該我插手。”


    雲蓁卻不給靜側妃開口的機會,便徑直截斷了她的話。“既然靜側妃這麽有自知之明,不如迴房去?”


    靜側妃被這話堵得險些沒背過氣去,她下意識便將目光投向了身後的德懷王,那目光之中帶著隱隱的委屈之色。


    隻是德懷王先前被她惹惱了,此刻也權當未曾聽見,直接避開了她的視線。


    靜側妃心中一寒,麵上竟是不知做出如何神色。


    興許是有柳青青這個柳家人在這,多多少少給了她一些安慰,沒過多久,靜側妃便平靜了下來。


    添了幾分底氣,靜側妃故而也未曾直接與雲蓁撕破臉皮,揮了揮手。


    一旁的寶藍便從懷中掏出了一隻不過拇指大小的竹筒,猶豫了片刻,呈送在了德懷王的麵前。


    德懷王眼皮微微一抬,低頭瞧了瞧那竹筒,卻是並未伸手來接,隻是淡淡開口問道。“這乃是何物?”


    雲蓁輕笑一聲。“此物,便是靜側妃帶人擅闖雲蓁房間的理由了。”


    她眉梢微微一挑,“靜側妃妄圖將這東西塞進雲蓁行李之中,被雲蓁當場捉住,懼怕雲蓁將這事實稟告給父王,這才貿貿然前來,隻為提前惡人告狀!”


    靜側妃原本是想直接打斷雲蓁的話的,隻是柳青青一個眼神橫了過來,她方才驚覺。


    德懷王先前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他對雲蓁甚有偏袒,若是她先前貿貿然開口打斷華雲蓁,德懷王怕是不會理會自己。


    雲蓁倒是沒想一向是自己一點就著的靜側妃,今日卻難得的聰明了一些。


    開口的卻是柳青青,她此刻已經緩過了神,她唇角微微抿了抿,眸底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郡主何出如此揣度?靜側妃何須對我家小尋下手?”柳青青柔聲道。“我聽聞靜側妃今日上午陪同王爺與慈惠大師品茶論道,哪裏來的時間與小尋接觸?反倒是郡主,你今日上午不知去了何處?”


    德懷王聽到此,目光倒是暗了暗。


    柳青青這話倒是不曾說錯,靜側妃今日上午都與他在一處,她今日上山又僅帶了寶藍,寶藍也在一旁侍候,哪裏有時間?


    雲蓁心中嘖嘖輕歎兩聲,靜側妃居然還不如一個黃毛丫頭看的通透,笑了笑,狀若無意的感歎道。“柳小姐倒是消息靈通,竟是連本郡主的行蹤都打探的一清二楚?”


    柳青青一凜,忙開口圓道。“雲悠與我甚是投緣,先前撞見便隨意說了幾句,雲悠便說郡主你不知去了何處。”


    說到此處,柳青青的目光下意識便移動到了雲悠交疊在身前的雙手上,她目光毒辣,一眼下去,好似瞧見了那隱約之間露出的一點抓痕。


    “先前郡主的丫鬟與我要了去傷疤的藥。”


    環兒聽到這話,不由爭辯道。“這分明是柳小姐你硬要塞給我的。”


    柳小姐眉頭一蹙,冷冷掃過來一眼。“這便是郡主管教的下人?主子間說話,一名小丫鬟插什麽嘴?”


    柳小姐微微一笑,忽然好似想起什麽般,似笑非笑的撥動了一下裙擺。“說來也是,郡主尚未出閣,性格又甚是隨和,想來是體貼下人。”


    “隻是這奴才,該管教,還是該好生管教一番。”


    雲蓁也不與她爭辯,隻是下巴微微一抬,上下掃視了她一圈而後道。“這便不勞煩柳小姐費心了。”


    “畢竟這管教下人的活計,也不該是個小姐該插嘴的。”


    被雲蓁上下掃視著,柳青青方才察覺到現下自己是何等狼狽,笑容不自覺僵在唇角,將話題給拉了迴來。


    “你這丫鬟倒是顛倒黑白的厲害,我又不知你是不是受了傷,你又不曾跟我提及,我又怎會平白塞給你一瓶藥?”


    環兒麵上不由浮出一抹錯愕之色,似乎不曾想到柳青青這睜著眼說瞎話之人,竟敢指責自己。


    隻是礙於先前自己被訓斥了一番,她麵上神色雖有憤憤,但一時竟是不敢開口。


    說到這裏,柳青青的目光便不由在雲蓁的身上四處掃視了一圈,最後直接停留在雲蓁的手背上。“郡主手上傷口,可是處理過了?”


    雲蓁饒有興致的瞧著柳青青做戲,明明一早便十分清楚那貓抓傷了自己,此刻卻要裝出一副並不知情的模樣。


    也是頗為難為她了。


    雲蓁也躲藏,大大方方的攤開手掌給柳小姐看,輕輕歎息了一聲道。


    她手上的傷口因為泡了水,那原本不甚清晰的抓痕逐漸泛白,露出裏頭的嫩肉,瞧來甚是嚴重。


    “柳小姐的貓抓傷了本郡主,本郡主瞧著我這丫鬟十分喜愛那隻貓,便覺得與一隻畜生也沒什麽好計較的,隻是沒想到,這好人卻是做不得?”


    柳青青全當未曾聽出雲蓁話裏話外的嘲諷之意。“郡主這話不是這麽說的。”


    “若是小尋無緣故的抓傷了郡主,我自當是要給郡主賠罪的。”柳青青麵色不由憂鬱下來。“小尋雖是頑劣,但是好歹乃是一條性命,華桑公主在世之時,也曾說過小尋甚是有靈性。”


    “這好端端的,怎會變成如此?”


    居然聽柳青青提起華桑的名頭,雲蓁的眸底不自覺的浮出一抹愕然之色,旋即甚是古怪的打量了柳青青一番。


    沒想她都已經死了,這柳青青居然還借自己的名頭,也不怕招來晦氣。


    “華桑公主?”雲蓁刻意重複了一遍。“柳小姐,是說,這貓甚的大皇姐喜愛?”


    柳青青被雲蓁那眼神瞧著,覺得甚是古怪,但是仔細一想,現下華桑公主已死,身側跟著的許多宮女四散,無處查證。


    便睜著眼瞎掰道。“不錯,華桑公主生前甚是喜愛小尋還曾在我父親耳邊,詢問過小尋幾句。”


    沒想到雲蓁竟是好不給她麵子的,忽然笑了出來。


    在場眾人都不由齊齊將目光望向了突然笑出聲的雲蓁,便是連一旁站著,原本對此事不甚感興趣,不知與葉姨娘低低交談什麽的德懷王的注意給吸引了過來。


    在柳青青覺得甚是不安之時、雲蓁止住了笑。


    “原以為柳小姐乃是在開玩笑,不料想,瞧著柳小姐這態度一本正經的,竟是讓本郡主險些信了。”


    柳青青明顯不覺得其中有什麽好笑的,蹙了蹙眉頭道。“郡主什麽意思?”


    雲蓁偏頭瞧了柳青青一眼,似笑非笑道。“都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柳小姐與靜側妃果真乃是同氣連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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