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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想知曉些什麽?”女子說著,不自覺的後退了一點,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顫音。


    雲蓁伸手緊緊扳過她的下巴,強迫著她抬頭瞧著自己。“你叫什麽名字?”


    女子好似怕極了她,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雲蓁的麵色,瞧見雲蓁的眉梢微動,便有覺心驚膽戰的。


    “我,我叫秋蘭。”


    因為懼怕,女子的聲音極小,但靠的及近的雲蓁卻是聽的真切。


    “秋蘭?”雲蓁目光微沉,緊緊凝視著她,手指不斷的在她的麵龐上頭摩挲。


    這名女子雖說長相與秋蘭極為相似,但是仔細瞧去,還是能分辨出,這名女子比秋蘭年紀要略微大上一些,應當有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皮膚並沒有秋蘭那般細膩,隻是先前離得遠,故而雲蓁打眼掃過去,方才如此震撼罷了。


    微涼的觸感讓女子的身上寒色登起,她心中正惴惴不安,揣度著自己先前所說的到底有何不對之處時,便聽雲蓁再次開口問道。


    “我問的是你原先的名字。”


    女子有片刻的茫然,極為詫異下,竟是脫口問道。“你怎麽曉得我以前不叫這個名字?”


    隻是她的目光在接觸到雲蓁時,被她製止住,低聲道。“我以前,喚作冬娘。”


    雲蓁輕輕應了一聲。


    冬娘仔細觀察了一陣,發覺從雲蓁麵上瞧不出什麽大概來,心思不由一跳,不由在心中揣度著,雲蓁問這句話的含義。


    雲蓁淡淡環視了四周一圈,從渾身被桌布掩蓋的弘毅,緩緩移動到那地上的香爐上頭,目光微微一移,最後停留在了那供放著的牌匾上,發覺那上頭書寫的頭兩個大字,竟是亡夫。


    雲蓁微微一怔,目光刹那之間流轉在了冬娘發髻上,這才發覺,冬娘腦後青絲盡數挽起,因為先前幾番動作下來,青絲微微有些淩亂。


    “你與他?”雲蓁鬆開手,緩緩站起身來。


    腳尖微微一點,將冬娘那裸露而出的半邊手臂也給遮蓋住了。


    冬娘一直在觀察著雲蓁的神色,自然是順著她的目光瞧向了她供著的牌位,麵色不由漲紅成一片,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羞愧而至。


    她眉眼微垂,完好無損的那隻左手緊緊掐著被褥,瞧來十分狼狽。


    雲蓁也隻是如此問一句罷了,此刻瞧見冬娘如此表情,想起先前瞧來她與弘毅兩人怕是一拍即合。


    “這些日子,李景瑞可是讓你去見過一個女子?”


    冬娘也不是蠢人,聽著雲蓁如此直白的詢問自己,再一聯想到弘毅先前已經一語道破了雲蓁的身份,若是自己照實說了,怕是不得善終,想到此番。


    她的手腳一陣冰涼,但是因為先前她被雲蓁那兇狠的模樣嚇破了膽,仔細思忖了許久,方才小心翼翼斟酌著開口道。


    “我若是說了,郡主你可放過我?”


    雲蓁沉吟了片刻,目光微微一閃,落在冬娘的身上,瞧著冬娘的那張皮相,暗道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秋蘭乃是死於她手下,她十分清楚這個女子並非秋蘭,但是未名確是不知的,李景瑞費盡心思的尋這麽一個人,到底是什麽用意,不言自明。


    雲蓁眉梢微微一挑,便是冬娘不開口承認,她心中已經有了個大概的揣度,她輕輕一哼,淡淡開口道。


    “你是在威脅本郡主?”


    被雲蓁那宛若冰刃的眸子盯得,冬娘渾身都不可抑製的發起抖來,不由忙開口解釋道。“郡主多慮了,不,冬娘不是這個意思。”


    冬娘盯著頭頂弘毅像是要吃人的目光,心中瞬間下了決定。


    瞧著雲蓁先前那手起刀落,削下弘毅一塊肉都絲毫不眨眼的模樣,怕也是個心狠的。


    若是她此刻不與雲蓁合作,便是一個死字,若是在弘毅的眼皮子底下合作了,怕也是個死字。


    橫豎都是一個死字,還不如賭一把!


    如此想著,冬娘壓抑住身體的顫抖,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從地上爬起身,跪在了雲蓁身前。


    因為動作大,冬娘大片雪白背脊通通暴露了出來,露出上頭斑斑的吻痕。


    “冬娘願意效忠郡主!”


    雲蓁低眸瞧著冬娘,眸底溢出一抹異色,這個女子比她想象之中,還要聰明的多。


    她不開口,冬娘摸不準雲蓁到底是什麽想法,心中打鼓之際,不由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瞧著雲蓁若有所思的模樣,忙開口道。


    “郡主若是不信,冬娘可帶郡主去見那位姑娘。”雲蓁既然是帶著一人便孤身潛了進來,定然是不想驚動攝政王的。


    再加上雲蓁是直唿攝政王的名諱,對他不甚尊敬,瞧來必然是與攝政王乃是處於對立麵上。


    她雖不清楚雲蓁到底尋這個人做什麽,但是她現下還有幾分用處,雲蓁於情於理都不可能把她殺了。


    雲蓁上下審視了冬娘一番,旋即緩緩蹲下,保持與她平視的姿勢,緩緩開口道。


    “若是你待會略有異動,我們便陷入了險地之中,你的意思,是讓我賭上我的性命,相信你?”


    冬娘聽聞雲蓁如此說,趕忙發誓以表忠心。“若有背叛,冬娘便死無葬身之地!”


    瞧著冬娘認真的神色,雲蓁卻是緩緩搖了搖頭,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匕首,舉到冬娘的麵前。


    冬娘微微一怔,不由伸出手接過了雲蓁手中的那柄匕首,匕首分量不重,明明殘留著雲蓁先前的溫度,但是冬娘卻覺得徹骨的寒意從匕首上傳過來。


    “口說無憑。”


    雲蓁淡淡開口的同時,緩緩站起身來,讓出身後站著的弘毅。


    冬娘登時明白,完好的左手不住的抖動著,在她驚惶之中,險些落在地上。


    好在雲蓁伸出手扶了一把,這才未曾掉下。


    雲蓁這意思已經表露的很是明顯了,李景瑞與她乃是處於對立麵上,既然冬娘表明要背叛李景瑞跟著她,光憑一張嘴說。


    如何證明?


    若是冬娘半途反水,那她豈不是得不償失?


    一節出錯,滿盤皆輸。


    她可不想再試一試當初被秋蘭背叛的感覺。


    弘毅乃是李景瑞的心腹,若是冬娘動了手刺傷了弘毅,那冬娘便有把柄握在了雲蓁手中,冬娘要背叛雲蓁,便要掂量掂量,能不能從李景瑞與雲蓁手中逃生了。


    冬娘自然是清楚雲蓁的意思。


    她與雲蓁對視了幾眼後,麵容一陣扭曲,右手撐在地上,纖瘦的身子略略抖動著。


    匕首撞擊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冬娘緩緩撐著身子站起來,站到了弘毅身前。


    她眼底逐漸染上了血色,瘦弱的身子還在不住的顫抖著,用來裹身子的被褥落下,她都來不及低頭去撿。


    但是逐漸的,那雙血紅瘋狂的眸底卻是耀著希冀的光芒,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在雲蓁的矚目下,手中的匕首竟是快準狠的捅入了弘毅的心髒。


    弘毅眼珠瞪大,好似要從眼眶之中跳出來一般,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他的身體不住的痙攣,終於是抵擋不住般,重重砸在了地上。


    血色從他的心口處蔓延出來,沾滿了那橙黃的桌布,鮮紅鮮紅的顏色入眼極為的刺眼。


    冬娘在匕首脫了手的那一刻,渾身便癱軟下去,一屁股坐在了被褥上頭,傻愣愣的瞧著那雙目凸出的弘毅。


    雲蓁麵露訝異之色,冬娘瞧來性格極為膽怯懦弱,不然也不會被她略略嚇一嚇,便嚇成如此。


    她先前還打算搞定了冬娘後,再折磨弘毅一番,從他嘴裏翹出一點東西來,但她著實沒想到冬娘竟是捅的幹脆利落,一刀致命。


    雖說她覺得弘毅就這樣死了,著實是太便宜他了。


    雲蓁站在原地緘默了半晌,還未迴過神,便隻見冬娘緩緩轉迴了身子,那眸底的驚惶已經被她緩緩壓了下去。


    她麵無表情的與雲蓁對視著。


    “郡主,現下可是相信了?”


    雲蓁仔細與冬娘對視了片刻,眼瞅著她如此快便反映了迴來,眸子微微一眯。


    她緩緩環視了不大,但是此刻卻是亂七八糟的房間一圈,略略抬頭瞧了瞧頭頂的天窗,沉聲道。“將這裏收拾一下罷。”


    既然冬娘已經表明了忠心,那麽她也該投桃報李,至少弘毅這件事情,還需處置幹淨一點。


    雲蓁心中不禁冷哼,既然李景瑞費盡心思四處埋下眼線。


    那她便也讓他嚐嚐,周身被人監視,到底是個什麽感覺!


    簡單的幫冬娘固定了一下,雲蓁丟給她一個藥瓶。


    哪料冬娘隻是捏在手中瞧了幾眼,而後緩緩搖了搖頭,說是要做戲做全套,留著這點傷,正好可上演一出苦肉計。


    雲蓁便也就隨她去了,旋即站到了一旁瞧著她在房間內四處倒騰了一番,將藥瓶藏了起來。


    冬娘瞧來便是做慣了活的,此刻拖著傷體手腳還甚是利索。


    “可信?”因為冬娘周身赤裸的緣故,榮故一直背身站著,此刻眼瞧著雲蓁退到了自己身旁,方才低聲開口道。


    榮故說話間,一直低頭觀察著雲蓁的神色,此刻迴眸瞧去,不知雲蓁眸底不知翻湧著什麽,眉頭不由微微一蹙。


    雲蓁抿唇瞧著冬娘用那染了血的棉被將弘毅的屍體包裹起來,心中不知什麽想法,低聲問道。“你先前出去,可是尋到了李景瑞的居所?”


    眼瞅著雲蓁轉移開話題,榮故便知,她十有八九乃是有自己的打算,便緩緩點了點頭道。


    “我先前找人仔細詢問過,發覺李景瑞居住的院子裏人手倒是不多,書房外頭倒是守備嚴上些。”


    雲蓁眸色微微一閃,低聲應道。“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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