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六日,黃金周最後一天。


    鳳凰城遊人如織,虹橋兩側車水馬龍。


    從七月開始就掛起客滿招牌的陳家客棧迎來了幾位遠道而來的客人:斯內爾夫人夫fu以及他們的隨行人員。


    卻也不多,斯內爾先生此行微服低調,身邊隻帶了兩位保鏢,兩位助理,還有就是安東尼和無處大師和無聊大師了。


    斯內爾夫人身邊多了位女伴,她的遠房親戚優尼婭.塞恩斯小姐,一位年逾四尋風韻猶存的女士。塞恩斯小姐是一位著名律師,同時還是位小有名氣的鋼琴演奏家。


    當然還有些必需品,比如純天然無汙染的飲水以及食用素材、斯內爾先生的專用廚師。鳳凰城固然被塞得滿滿當當,可為斯內爾先生提供一套距離古城不遠的專用別墅,當地政府還是可以做到的。


    名義上,斯內爾夫fu此行的目的是為了看望博尼.斯內爾先生。


    從去年十月遇刺到現在,博尼已在社交界消失了將近一年,來中國求醫也三個月了。作為博尼的父親和繼母,斯內爾夫fu無論如何都要來看看。


    陳家客棧樓上樓下都算上隻有九套客房,條件隻能說一般。


    斯內爾先生的隨行人員占用了整個二樓的四間客房,三樓的三套客房原本是博尼在使用,現在隻能讓出兩間給斯內爾夫fu。說來,這三套客房都被博尼用重金改造過,使用麵積雖然減少了,卻也勉強說得上舒適。


    陳家客棧麵對沱江的平台也在三樓,那不過十數平方的小天地是葉兒最喜歡的地方,現在歸斯內爾夫人了。


    她似乎很喜歡這個擁擠喧鬧甚至可說是髒亂嘈雜的古城。


    黃金周期間鳳凰城天氣不錯,山風大多被南華山攔阻。因為遊人太多的緣故,各家客棧飯店開足馬力,身處古城的人們都躲不過一種被各種美食、作料、油煙hun出一種膩膩的味道,沱江的江水也不複清澈,時常可見被丟棄的五彩包裝順水漂流。


    可斯內爾夫人坐在平台上看了小半天,卻沒有厭倦的意思。


    斯內爾先生的身體狀況相當不錯,可是他的精神卻略顯疲憊,可以說有點蒼老。他穿了一套“不合時宜”的暗huā藍綢質地的中式長衫,手握一串念珠,坐在斯內爾夫人身邊發呆。


    而斯內爾夫人則興致頗高地與此處的女主人蘇葉偶偶低語著。


    是的,時間比黃金還寶貴的斯內爾先生,陪夫人來中國的另一個目的是希望能通過這次旅行“喚迴曾經的美好記憶”。


    一周之前,也就是九月二十八日,塞切絲小姐在洛杉磯召開記者會,代表斯內爾夫人宣布,她已經向斯內爾先生的律師提交了正式法律文件,斯內爾夫人迫切地希望恢複塞恩斯家族的姓氏,今後,請稱唿斯內爾夫人為安吉拉.塞恩斯女士。


    也就是說,斯內爾夫人希望能結束與斯內爾先生的婚姻關係。


    這對於正帶領斯內爾家族走向事業巔峰的邁克.斯內爾先生來說無疑是一個嚴重的打擊。


    斯內爾先生發跡之後曾經曆過數次婚變,處理這樣的事情無論對於他本人還是他的律師們來說都可算是駕輕就熟。


    隻是這次不一樣,斯內爾先生不希望結束這段婚姻。


    斯內爾夫人的態度看上去很堅決,她透過優尼婭.塞恩斯小姐對外宣布,她對目前的生活狀況十分失望,希望能盡快結束這段“插huā”式的婚姻,開始一段“精彩的”隻屬於安吉拉自己的生活。


    某個女權社團甚至跑到紐約斯內爾家族旗下最大的金融機構,斯內爾信貸銀行門前靜坐,以表示對安吉拉.塞恩斯女士的支持。


    這就有點過了,很多人都知道,優尼婭.塞恩斯小姐正是這個女xing社團的發起人,斯內爾夫人曾多次向該社團捐款。


    可是,這都是小節。重要的是,斯內爾夫人提出的要求並不算苛刻,她對外宣誓放棄財產分配權,隻要求在離婚後擁有屬於自己的信托基金,以及斯內爾醫學研究中心。


    也就是說,斯內爾夫人已經厭倦了斯內爾家族這隻名貴的huā瓶,她要在自己的生命之huā沒有凋謝之前離開huā瓶。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斯內爾夫人主動放棄了對斯內爾先生名下數以百億美元財產進行分割的權利,而隻要求擁有價值不過兩億美金的斯內爾醫學研究中心。


    並且,這兩億美金的評估數字還來自另一個地方。中國上海。


    在那裏,斯內爾醫學研究中心與望海集團、井池財團合作成立了一家名為中界醫藥研究所的機構,為了明晰各方利益,斯內爾先生曾委托一家上海本地的評估公司對斯內爾醫學研究中心做了一份資產評估報告。


    斯內爾夫人的名下的信托基金,每年能為她帶來大概五十萬美金的收入。對於以前的她來說,五十萬美金隻是一點微不足道的零用錢而已,甚至不足以她支付一次在巴黎或羅馬“身心愉悅”的購物的賬單。


    對於斯內爾夫人的突然襲擊,斯內爾先生及其律師都三緘其口,不與任何迴應。


    盡管數年前曾有過斯內爾夫人與斯內爾先生前妻的兒子博尼之間的種種傳聞,可外界都注意到了,在斯內爾先生病重這些年,斯內爾夫人一直不離不棄地陪伴在他身邊。


    斯內爾先生身體已經恢複健康,社交界還數次傳出他與某位女明星“交往密切”的消息,斯內爾夫人選擇在這個時候提出離婚,馬上就博得外界的理解和支持。


    提出離婚要求的第二天,斯內爾夫人在優尼婭.塞恩斯小姐陪伴下,搭乘民航班機離開美國飛往上海,並且入住望海醫院她曾經居住過的那棟別墅。


    十月三日,斯內爾先生乘坐si人飛機蒞臨上海。


    也就是這個時候,外界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說法:斯內爾夫人此次提出離婚,與那個來自中國的神秘的“祝先生”不無關係。上海本地的媒體更是來了個大揭秘,用翔實而確切的證據證明了,所謂的“祝先生”祝童,正是一年前突然失蹤的“神醫李想”。


    事實上,斯內爾先生身邊的多數人也有同樣的看法,特別是在祝童手裏吃了大虧的安東尼。


    至於斯內爾先生怎麽想的就隻有天知道了。


    他表現很奇怪,到上海之後數次與斯內爾夫人見麵,都真誠地希望斯內爾夫人能迴心轉意,不要離開他。


    所以,斯內爾夫人決定離開上海去鳳凰城旅行,斯內爾先生馬上表示要與她同行。


    可是,他們在鳳凰城並沒有見到祝童。葉兒說,祝童幾天前就離開了,至於去了哪裏她也不清楚。葉兒向斯內爾夫人保證,他應該在一周內迴來。


    斯內爾夫人表示她可以等,她向葉兒提出的唯一的要求是,希望能見見祝夫人?


    斯內爾夫人既然留下了,斯內爾先生也隻好陪著她在鳳凰城住下來,就在這家簡陋的陳家客棧裏,這一住就是四天。


    事實上,這次斯內爾夫人弄出的離婚風bo真的與祝童無關,他甚至不知道陳家客棧來的這些客人。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以應對那場越來越近的紅雲金頂之戰。


    雪狂僧已經成為過去,他被祝童打服,幾天前就迴天輪寺做他的空雪活佛去了。祝童需要更強大的助手,所以他想盡辦法找到了白島主。這段時間,他與白島主,凡星道士一起進入了湘西群山深處。在那裏,凡星道士發現了另一處世外桃源。


    祝童要用兩周或者更多的時間在那裏向白島主發起挑戰,哪裏有心思搞這些破事?


    況且,他最近半年沒有與斯內爾先生聯絡,大家相安無事,根本沒有搞事的緣由。除非,斯內爾先生真的做了什麽,但至少在現在,祝童完全不了解斯內爾夫人為何這樣做。


    十月十日一早,斯內爾夫人被一片“嘎嘎嘎嘎”的聲音喚醒,接著又聽到一陣“呯呯”聲。她推開吊腳樓的木窗,正看到一群鴨子在沱江已恢複清澈的江水中嬉戲。


    沱江對岸,五六位麵sè紅潤的fu人在江水中涮洗衣物,“呯呯”的聲音,是早起fu人們用一根奇怪的木棍敲打那些衣物發出來的。


    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斯內爾夫人看看表,五點二十分。她連忙爬出溫暖的被窩,穿戴上一套幹淨利落的休閑運動裝。


    過了十分鍾,陳家客棧裏走出了四個晨練的身影。陳老伯走在最前麵,斯內德夫人和葉兒緊隨其後,博尼拿著一隻拐杖落在最後麵。


    他們轉出古城的巷子登上虹橋,順馬路走了一段進入另一條巷子。巷子兩側的店家已經開始準備一天的生意,陳老伯與認識的店家打著招唿,沒多久就看到到了通往的南華山頂峰的石階。


    從陳家客棧到這裏有四五百米,三人路上已經活動開筋骨,很自然地開始登山。


    幾天來,斯內爾夫人堅持五點半隨陳老伯和葉兒攀登南華山,這對於一向養尊處優很少在十點之前起chuáng的她來說是件相當困難的事。


    斯內爾先生第一天跟著他們登上了南華山,優尼婭.塞恩斯小姐堅持了兩天,都很識趣地放棄了。


    開始的階段斯內爾夫人還能堅持,越過第一個亭子再向上走,石階開始變得高陡,斯內爾夫人與博尼的攀登開始變得艱難了。是的,他們都把這種鳳凰城居民習慣的晨練稱為攀登。


    可對於陳老伯以及不斷從他們身邊超越過去的人們來說,這隻是一日初始的晨練。


    清晨的薄霧尚未散去,不知名的鳥兒在石階兩側高大的樹林裏飛舞,在枝葉間跳躍著尋找早餐。


    站在亭子裏向下看,沱江被揮散的水汽完全遮掩了,一陣風吹過,能看到古城吊腳樓的隱約的影子。


    繼續向上攀登,博尼開始使用拐杖了。


    他雙tui的肌肉有足夠的支撐力,曾經受損的運動神經係統的協調xing相對不足,有力使不上就是他現在的狀態。


    山林間紛紛揚揚飄起粉狀的雨絲,一團濃霧傾瀉過來,斯內爾夫人不禁有點害怕,抓住葉兒的手。


    白sè的霧氣飄向遠處,前麵石階上忽然多出兩個身影。


    “啊!”斯內爾夫人捂住紅chun,她看到了祝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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