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高手緣寂師太自廢武功,普賢寺內的爭鬥也就告一段落。


    祝童在索翁達背負下走出普賢寺,藍湛江拉開雷諾旁的黑色大別克;祝童搖搖頭:“我能堅持。”


    藍湛江低聲在他耳邊說:“我知道,做戲要做到九分上,今天你自己開車走,日後會有麻煩的。”


    “我的車?”祝童念念不忘的還是自己的汽車。


    “秦老替你開迴去。”迴頭對秦可強說:“先帶他們走,我和秦老進去交代一下,我們把祝掌門的車開迴去。”


    藍湛江交代完匆匆走進普賢寺,他與秦桐山趕來為的是替祝童解圍。沒想到,祝童看似無理,卻帶著天下第一高手來耍威風。秦桐山還在裏麵與空木說話,替祝童擦屁股的意思。


    秦可強發動大別克絕塵而去。別克開出沒多遠,祝童就從索翁達的懷裏掙脫出來,嘿嘿笑著拍拍活佛的肩膀:“不錯,有前途,咱們祝門弟子就是要靈活點,學會隨機應變。”


    剛才,緣寂師太的笑裏藏針正射在祝童胸口,也怪她太陰毒,如果這一針射向別的位置,祝童也許已經倒了。鳳凰麵具還鑲嵌在祝童的胸口,那裏是祝童身上最堅強的所在;這一段他雖然很用心的練習“中”字,鳳凰麵具還是紋絲不動。


    可笑的是,索翁達按住祝童胸口的同時,已經知道他在假裝受傷;卻沒說破,還借機發揮,逼得緣寂師太自廢武功,為祝童除掉一個潛在的對手。笑裏藏針實在太可怕,簡直是防不勝防,今天已經與嵋山派撕破臉了,這樣做是很必要的。


    秦可強好像也知道祝童身上的古怪,開著車微笑著;索翁達為什麽會成為祝童的弟子他不明白,總歸與竹道士脫不了關係。秦可強笑的是,祝童今天這麽一鬧,把風雨飄搖的江湖搞亂了;有索翁達在,七品祝門今後真的很威風。


    “祝童,沒必要得罪一品金佛。”該說的,秦可強還是要說。


    “是他們先惹我祝門。”


    “索翁達活佛,我是石旗門秦可強,幸會。”


    十幾分鍾後,普賢寺已經消失在視野之外,秦可強把車停在路邊,轉身與索翁達見禮。


    “我是祝飛,今後沒有索翁達活佛了。”索翁達與他的手輕輕一觸就放開,麵無表情的坐在祝童身邊。


    祝童不耐煩,看看手表已經淩晨四點,看著普賢寺方向嘀咕著:“怎麽還不迴來,與那些禿驢有什麽好說的?”


    從這裏看不到普賢寺的影子,大別克熄燈滅火,三個人靜靜的呆在黑暗中等候著。


    半個小時後,兩道燈光出現,藍湛江與秦桐山終於迴來了。


    下車再次見麵,照例先是一陣客套,藍湛江仔細打量一會兒索翁達活佛,小心翼翼的問:“請問祝飛先生,能在祝門呆多久?”


    這句話是在提醒祝童,作為祝門掌門考慮事情要全麵,混江湖不能隻憑一兩個高手;如果索翁達某一天離開,祝門會不會招來報複。


    “祝飛現在是祝門弟子,一切遵從師父的意思。”索翁達迴答的也很妙。


    藍湛江沒糾纏這個問題,皺著眉頭說:“空木大師沒說什麽,無情很不滿意,說祝掌門這樣做,是公然落一品金佛的麵子;如果江湖上的朋友知道了,大家會怎麽看?我已經向他們保證,隻要普賢寺不走漏消息,祝門與石旗門不會對外亂說話。”


    “他們還有什麽好說的?”祝童不滿意的撇撇嘴,一副得了便宜賣乖的嘴臉;“如果不是我,無情哪裏有機會與祝飛交手?”


    “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今後幾天不要亂跑,既然受傷,就要有個受傷的樣子。怎麽樣,那件事需要我幫忙嗎?鑄石房地產公司不是無懈可擊。”藍湛江完全是以大哥對小弟的口吻說這番話,祝童當然不滿意,想了想沒有馬上發作。藍湛江幫忙對付鑄石,這個可能不是沒有,但是,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


    “謝謝藍先生,這件事同樣請您為我保密,我知道該怎麽做。”祝童一口迴絕,轉身對秦桐山道:“秦老伯,謝謝您這麽晚還跑一趟。”


    “年輕人不能快意恩仇,到老了就會後悔。”秦桐山也說著莫名其妙的話,眼睛裏的笑意似乎在說,他對今天晚上的事很滿意。


    “祝門大師兄三月二十號出來,你去嗎?”藍湛江猛然說起大師兄的事,祝童算一下,還有半個月,點頭道:“會去的,藍先生,多謝費心。”


    前幾天,祝童與師兄祝雲見麵還說起過,他如今身份不同,作為祝門掌門,對大師兄不能再如以往那麽冷淡。


    “到時候,我與祝兄一起去。夜了,大家迴去休息吧。”


    祝童與他們告別,看到從周圍走出六條漢子,坐上秦可強與藍湛江的車走了。


    這六條漢子看去都是高手,他們剛才都遊蕩在普賢寺周圍,如果自己在裏麵出什麽意外,藍湛江能狠心血洗普賢寺嗎?


    祝童對藍湛江的照顧與周密安排感動,卻想不清楚究竟是為什麽,拉起索翁達上雷諾車走了。


    第二天上午,祝童剛走進網絡信息中心,就看到自己的辦公桌上多了個精美的花瓶,裏麵插著一束藍色妖姬。


    “對不起。”陳依頤等祝童坐下,走過來低聲道歉。


    “為什麽?你做錯什麽了?”祝童奇怪的看著她,陳依頤今天穿著一套暗色係套裝,整個人看上去比平時莊重了。


    “我不知道你出了那樣的事,不該對你亂發脾氣。”陳依頤說完,指著花瓶:“喜歡嗎?這是為你準備的。”


    藍色妖姬確實很美,單調的辦公室內有了它,心情自然鬆弛;隻是,誘人的花香也是誘惑,祝童看著藍色妖姬,有馬上吃掉它的衝動。


    “該道歉的是我。好了,工作時間,不談私事。”


    “需要我幫忙嗎?鑄石房地產公司這樣做太過分了。”陳依頤平靜的建議;“我可以找人和銀行說說,把你的房子讓出來。”


    “算了吧,警方正在調查,還是等有結果再說。”陳依頤是從什麽渠道得到的消息?祝童想到田公子,又想到百裏霄。


    “我剛才給蘇警官打過電話,她心情很不好;主任,你們倆掙錢不容易,不能完全依靠警方的調查。如果最後沒結果怎麽辦?這樣的案子,就是出了結果,拿到錢的可能性也是很小的。他們比兔子還警覺,一旦發現情況不對,第一步就是向境外轉移財產。”


    陳依頤的話把祝童說動了,就這麽被騙走一百八十萬,也確實肉疼。但是想到鑄石房地產公司的老板李弓,祝童泄氣了,搖搖頭:“還是等一下,葉兒是警官,她相信法律。”


    “你是個怪人。”皇帝不急太監急是沒用的,陳依頤不好再說什麽。


    事情就這樣拖下來,每天上午,祝童都要去高幹病房看一下沙盈盈,陳依頤每次都全程陪同;醫院裏開始傳出李想與陳依頤之間的閑話。


    也怪了,沙盈盈最怕陳依頤;麵對祝童嬌滴滴的,看到陳依頤就很正經了。她的傷在祝童小心嗬護下已經能正常活動,拍攝組的行程也已經開始。隻是,沙盈盈還住在醫院的高幹病房裏不走,說是傷處時常會疼,請李主任費心治徹底。


    書呆子鄭書榕倒是很仔細的檢查了多次,除了對李主任的醫術佩服外,沒找到任何能造成這種無名疼痛的地方。祝童心知肚明,沙盈盈住在醫院,是為了避開很多麻煩,比如說那兩個藝術家和宋公子,還有狗仔隊。


    接觸時間長了,小騙子對這個光彩奪目的明星不無憐惜,畢竟,沙盈盈也是美麗的;論身材,是祝童見過的最曼妙的一個。


    又到周末,是葉兒到梅葉那裏學畫的時間,這一段葉兒一直住在家裏,兩人見麵的時間很少了。


    清早,祝童到蘇娟家樓下接上葉兒,雷諾車開出上海後,看到兩旁的風景,葉兒才高興一點。


    江南的三月最美春雨後,清晨一場春雨過後,道路兩旁的風景都是潮濕的。河邊的柳枝綠了,路旁的小草綠油油泛著水色,油菜花如片片金黃的地毯,左一塊,右一塊覆蓋在田地裏。


    葉兒把車窗打開一條縫,風,吹來醉人的清香。鳥兒棲息在路旁,唱著動聽的歌。雷諾車放慢速度,讓濕潤的空氣更多的進入,把泥土的芳香、桃花油菜花的味道裝進來。


    祝童心疼的對葉兒說:“葉兒,過去就過去了;你說過,隻要我們倆在一起,錢不重要。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也不是娟姐的錯,是姓餘的騙子太狡猾。高興點,你這樣,我很心疼。”


    “我知道。對姐姐也是這樣說,可是,我不能這樣說服自己啊。”葉兒把手按在祝童的手上;“你是為我來上海,怎麽能說我沒責任?李想,那是一無$敵*龍$書屋整理百八十萬啊。我害怕,你不怪我,我更害怕。”


    “錢?葉兒……”


    “別說了,我很傻,想明白就好了。”


    碎雪園裏,梅葉在係雲軒裏等候葉兒,水邊,一樹桃花開的正豔。


    於是,葉兒就坐在係雲軒上隨梅葉學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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