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了一口氣的陳歲指著陸景淮的背影:“他憑什麽?”


    “算了算了,別跟他計較了,看他急成那樣,你再跟他搶他說不定要咬你。”


    井舟拽著陳歲走了。


    林晏把眾人遣散迴去,在病房外麵等著。


    陸景淮進了顧傾塵的病房。


    顧傾塵尚在昏迷中,小臉慘白,唇上也沒有血色。


    他向她走過去時,腿都控製不住的在抖。


    那個司機搶救無效死亡,如果沒有那個司機拚死保護她,他不敢想象會是怎樣的結果。


    陸景淮撐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床邊,想伸手去摸摸她的手,指尖顫抖得厲害。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害怕。


    “顧傾塵。”費了好大的勁,他才摸到她的手。


    他渾身都在抖。


    握著那隻纖瘦的手在手中,就好像在海麵漂浮幾天的人,終於抓住了一根救命浮木。


    他捧著顧傾塵的手,突然就哭出聲來。


    根本不敢想象,如果顧傾塵死了,他該怎麽辦。


    **


    “林晏。”從病房出來,陸景淮臉上恢複那抹冷冽,“今天的車禍一定不是那麽簡單,一定要派人查清楚,另外,顧傾塵的身邊要派保鏢守著。我懷疑有人想要她的命。”


    “車禍已經在查了,最遲明天應該能出結果,保鏢剛剛從林家那邊調過來。”林晏拍拍他的肩,“你先迴去休息吧,身上的傷還沒好。迴去讓家庭醫生檢查一下,不要讓傷口再崩開了。”


    陸景淮搖頭:“我不放心,我要在這裏守著她。”


    “我守著,你迴去休息。”


    陸景淮沒說話,臉色分明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林晏歎了口氣,“那你守著,旁邊有陪護床,你適當的休息一下,我明天早上過來。”


    “嗯。”


    迴去的路上,林晏看了一眼時間,剛好大洋彼岸的那一端是早晨。


    時隔那麽多年,要查起來肯定有難度。


    他不想花那麽多時間去等,也等不動了,他迫切的想把這個妹妹認迴家,昭告天下,這是他林家人。


    白色的卡宴穩穩行駛在路上,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撥通了那個跨國電話。


    一連打了好幾個才打通。


    那端婦人的聲音溫柔,“不好意思阿晏,剛剛在鍛煉沒聽到電話。突然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有什麽事?”


    林晏唇角勾笑:“好久沒給您打電話了,最近過得好嗎?”


    “挺好的,你呢?”


    “還好。”


    “鍛煉完看到那麽多未接電話,嚇我一跳,以為你出什麽事兒了。”


    “我能出什麽事兒?”林晏打開窗,吹進了兩口冷風,他才又問。


    “我一直沒有問您,當年您跟我父親感情不錯,為什麽他去世的第二年您就改嫁了?”


    那端愣了一下,“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也不算突然吧,一直也挺想問的,隻是您是母親,做兒子的,不方便問這種問題。”


    那端婦人輕輕笑了兩聲。


    “我和你父親的感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吧。家族聯姻,沒有多少情分,相敬如賓。”


    “至於為什麽他去世第二年就改嫁嗎?家族利益結合,他去世了,那些結合也慢慢的分了,我耗費了那麽多年青春,他死了,我總能和心上人在一起了吧?”


    還真是上一輩的感情,做小輩的問起來有諸多不便。


    林晏沉吟片刻,在心裏慢慢琢磨,既然是家族利益結合,他們夫妻感情沒有表麵看起來的那麽和諧。


    那顧傾城存在的合理性就更大了。


    他心裏默默的給死去的父親記上一筆。


    現在想的是如何讓顧傾塵合理的成為林家的女兒,如果認她迴來,是要以私生女的身份,那豈不是讓她受天大的委屈?


    舉著手機出了神,忘了還在打電話,電話那端“喂”了幾聲他才反應過來。


    “跟你媽打電話都走神,今晚還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你小子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林晏迴答:“沒有。”


    知子莫若母,雖說不是天天生活在一起的母子,那端也還是感覺到不對。


    “不可能沒有,突然問到我跟你父親,是不是你爺爺要給你爸配冥婚啊?”


    林晏:“……”


    “啊?”那端溫柔的聲音帶笑。


    敷衍不過去,林晏無奈歎了口氣:“說了您別生氣啊。爸爸他應該是在跟您婚姻存續期間在外麵生了個女兒,現在妹妹找迴來了,但是我們苦於要怎麽認她。”


    “女兒?”


    那段詫異問了一聲,許久都沒有聲音。


    林晏心想,果然,即便不愛,也沒有一個人能容忍自己的另一半在跟自己婚姻存續期間跟別人生了個孩子。


    “那孩子多大了?”那端頓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


    “比我小幾歲,二十四了。”


    “她在帝都?”


    “嗯。”


    “我明天迴國,我來看看她。”


    林晏嚇一跳:“我父親已經去世了,您如今也有新的生活了,當年的恩怨早就該塵歸塵土歸土,您犯不著這樣趕盡殺絕吧?”


    那端冷笑兩聲。


    “你父親和我結婚之前有個心上人。”


    “和我結婚了之後他依然意難平,對那女人念念不忘。你說這女孩二十四歲,和我當年流掉的那個孩子一樣大。也就是說當年我流產傷心欲絕的時候,他已經跟別的女人住泰安姐生下一個女兒了。”


    溫柔的聲音帶著無盡的諷刺,還有一絲寒涼。


    林晏心頭一驚:“您當年還失去過一個孩子?”


    那端沒迴答他的話,又冷笑一聲。


    “我來看看讓他惦念這麽多年的女人——這愛情的結晶長什麽樣子。”


    林晏頗為無奈歎口氣:“媽,您何必?過去的就過去了吧,您既然迴來,不如就把她認做您和父親的女兒,讓她名正言順迴咱們林家。”


    “你想得美!”


    電話掛斷,林晏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


    他就不該打這個電話。


    這一晚注定是許多人的難眠之夜。


    翌日一早,林晏就收到車禍的調查報告,與此同時一起收到的還有他母親大人發過來的航班信息。


    林晏又揉了揉眉心,直接吩咐司機等會兒去機場接他媽來醫院。


    他到醫院時顧傾塵已經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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