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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露水章台故事說起來,也有些俗套,說的簡單一點,新台來了。


    單單這一句,池仇就明白了她們的難處並不是推諉。


    “公子明白了?”


    “明白了,我在碼頭……早就聽說了新台的大名了,無論是邯鄲還是開封,就算是我們太原也有新台的分號,它一來,你們的生意隻怕不好做了吧。”


    這個說到董娥娘心坎之中了,池仇又道:“這新台建在何處?”


    董娥娘遙指一下,原來就是池仇在金香園見到的那座水岸之邊的大宅院,池仇嘖嘖稱奇,單看那架勢,就曉得是個奢靡會所。


    “它還沒開門營業呢!”


    “啊,還未開門營業?就讓你們這裏這般壓力?”


    “這是自然,打它那院開始修了,不說咱們這章台,就是其他的章台,多少粉頭、多少行首心思都不在了,這頭牌都接連跑了三個了,一當頭牌賺個名頭就去新台那了。看架勢等它開了張,奴家就隻能喝西北風了?”


    “沒開張,跑去做啥?”


    “人家收人,不管前世今生,都要培訓半年,但這份氣勢,就不是我們比的了的。”董娥娘不免有些自暴自棄。


    原來如此,這麽說來,確實是個大麻煩,一些老的章台,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這露水開張不過幾年,就算是日進鬥金,隻怕這些年的收益未必付的了這新建院子的費用。


    “那你還買人?”


    “怎麽?還怨著人家呢?”董娥娘拋來一個似有似無的媚眼:“不買人咋辦?許輕兒這個丫頭嗓子好,音質亮,奴家不買留著給新台當台柱子?”


    “哈哈哈,可她畢竟才七歲……”


    “七歲怎麽了,花個幾兩買個念想,公子買不買?”


    “額……”池仇毫不猶豫:“買!”


    “這不就是咯,到時候就算露水開不下去,奴家就在這後院調教這小妮子,好不好,說不定還能享幾年天倫之樂呢。”


    董娥娘說話,似乎真的可心那許輕兒,頗有情意,在池仇的心中這等老鴇哪個不是心狠手辣的,現在看她,似乎觸動了內心深處悲涼,看來新台確實把她逼上了梁山。


    多說無益,池仇也不是腦筋急轉彎的主,沒有那金剛鑽,自然不會攬那瓷器活,反正周容母女已然救出,這章台青樓,到底也不是個正經的營生,池仇也沒有打算介入其中,尤其是他非常清楚新台的套路,紙醉金迷,奢華無度,單那粉頭的培訓,就頗有現代會所風格,裏麵伺候人的手段那是嘎嘎厲害呀,起碼河間現有的章台,與之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露水章台自然不會垮,隻是日子不會好過就是了,唯一可能的就是董娥娘對粉頭們更加苛刻而已。


    不過與董娥娘辭別之後,陳海叫人套了一輛車,兩人一同去取那狗頭金,一路上憨厚的陳海說了一段故事,倒是讓池仇動了惻隱之心。


    故事依然很俗套,這材哥傭兵團最近一次接單的主顧,敗了。


    不但敗了還敗的徹徹底底,東海聯盟還解散了,這就拐了。


    河間亂了數百年,各諸侯彼此間實力此消彼長,沒有誰有絕對的實力去消滅其他大領主,久而久之,大家逐漸習慣雇傭傭兵作戰,這樣花費雖多,卻免於貴族被俘,支付大量贖金。領主若是沒錢,就會舉債雇兵,反正隻要領主還在,這些債券總歸可以還上,還的慢一點的,大不了吃利息。久而久之不少領主並非被滅,而是破產了,因為一年收的稅還不夠支付利息的。


    這次大會戰不同,任誰都沒想到,存在了將近二百年的東海聯盟居然一戰土崩瓦解了,材哥傭兵團手中債券就成了一張廢紙。這就成了大問題,材哥傭兵團死傷慘重,無論是戰死的撫恤金還是傷殘的撫恤金,一下子全沒了著落,更重要的這些傭兵大多還是有家室的,孤兒寡母的拿著廢紙一般東海債券,後麵的日子怎麽過?


    出現問題的自然不止材哥傭兵團,其他傭兵團就紛紛找到東海聯盟名下的小領主,威逼也好,劫掠也罷,反正就得收到錢,結果造成大麵積的領主破產。


    於是出現了宴湖城這種怪異的擴張方式,就是收購破產領主的債券,簡答說,你若是破產,沒兒子的,就讓我兒子就娶你女兒,債務、土地我一起收。你若有兒子,就娶我女兒,我不但給女兒豐厚的嫁妝,還幫你還債,但土地還是收。就這樣,走投無路的領主們隻好乖乖的奉上領地、城堡,自己去做無土貴族去了。


    材哥傭兵團就很不幸了,他們的雇主是東海聯盟的掌議,鎖夏城,這次會戰的發起者,而鎖夏城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整個家族的人都死在那場大火之中,即便有幸存者,也沒人去找尋,因為就算找迴來,也沒有銀子,而且鎖夏城也早已納入鹿頌皇朝的青州府。


    完了,一切都沒了。


    鎖夏債券發行量最大,雇傭的人數最多,幾乎涵蓋了河間絕大部分傭兵團,這些人都是好勇鬥狠、刀口舔血的主,怎麽會甘心,於是他們找到了葳瀾公國,前文說道,葳瀾公國雖地上,但是富呀,盛傳他們的金子再造幾座碧波城都綽綽有餘。但人家雖名義上是東海聯盟掌盟,可這個掌盟有名無實已經百年了,也沒有參與這次兩盟會戰,怎麽算都算不到他來收拾鎖夏這個亂攤子。


    可這些傭兵團都是四肢發達、不願動腦的,他們就要這麽認為,葳瀾公國也是苦不堪言,成了最冤枉的受害者。


    話說這攝政郡主爾朱苒苒,也是個聰明的主,宴湖通過和親收購領土,葳瀾公國何嚐不想擴張?奈何祖上口碑太差,河間領主們即便破產,也寧願保留一點最後的尊嚴,不與她交易,沒辦法,爾朱苒苒隻好另尋他法。


    她的方法也簡單粗暴,“兩個必須”。第一,想找她收購的鎖夏債券的傭兵團必須先交納一個諸侯的領地,才有資格。第二,到葳瀾公國轉賣鎖夏債券的傭兵團必須接受葳瀾公國的一個訂單。


    這樣一來,出現了什麽情況呢?第一條好理解,就是資格證或者是選號權,畢竟葳瀾公國在法理上完全可以無視這些債券。這些傭兵團也並非貴族,隻認金子不在乎葳瀾公國的過往,為了獲得搖號權,這樣一來,這些傭兵團就當了她的代理人,一些貪圖金錢的領主,反正不是直接賣給葳瀾公國,看在能收到錢的份上,也就從了。葳瀾公國由此領地增長不少。


    第二條就有意思了,爾朱苒苒就會讓先得到搖號權的傭兵團,去滅掉後麵那個搖號權的傭兵團,還不能拒絕。這一下算是捅了馬蜂窩了,許多傭兵團幹的就是這一行,更何況爾朱苒苒隻是讓你必須接受訂單,並非不給訂單的酬金,這些傭兵團相互之間誰和誰沒點曆史恩怨,既能得到傭金又能將手頭如同廢紙的債券兌換,甚至還可以去搶對手的債券,何樂而不為,傭兵團平常都是江湖豪強,於是乎整個江湖,亂成了一鍋粥。血仇一開,到後來就根本不需要外力,暗殺、爭鬥,層出不窮。河間稱之為“苒苒的契約”來形容多米諾骨牌效應。


    幸運的是,材哥傭兵團的團長材哥,本就是個破產領主,破產之後隻留下城堡,土地都賣了,收攏許多無地騎士、流民、退役軍人建立這個傭兵團。他敏銳的發現了這個陽謀,決定絕不卷入其中,傭兵的家屬的身份不會太好,許多也就是做腿兒生意的女人,於是在材哥的領導下,大家決定不再掛念那些債券了,材哥把城堡賣了,將剩餘的錢湊在一起,辦個章台,女人以前做這行的,就繼續做,男的就負責保護,一些從良的或者出身較好的就負責照顧傷殘者,擰成一股繩過日子。


    聽了這個故事,池仇很是動容,想起了《士兵突擊》裏的“不拋棄,不放棄。”打心底的挺佩服這位材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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