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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先生當時還沒來得及迴答陸傾川的疑問或是捫心自問,陸傾川便已經醉倒在了桌上。


    溫先生也沒叫王府的隱衛過來將陸傾川扶迴去,隻是將那間披了許多年的棉布裘子從箱子裏取出來披在他的身上。


    那時候這個被溫先生視為希望所在的年輕人酒量還不算太好,即使手裏掌握著成百上千萬人的生死,他畢竟還是一個才及冠不久的年輕人啊。


    溫先生記得自己當時看著那個醉倒在桌上的陸傾川,心裏除了替他高興外,也有一些淡淡的於心不忍。


    但對於陸傾川的那個問題,溫先生從未懷疑過。


    從一開始入江湖到創立鹿鳴山再到一統西蜀,陸傾川已經做得足夠好了,迴首天下數百年,也沒有人比他做得更好。


    至於以後,行與不行,且先試試。


    溫先生身邊這個鋒士並不知道身旁的這位老人的所思所想,隻是莫名的感覺到,老人似乎有什麽開心事,一改先前的閑散,意氣風發。


    溫先生將壺中溫酒一飲而盡過後,將那壺隨手放在園中的假山便的護欄上,緊接著,一個婢女小步靠近。


    即使是在固若金湯的西南王府之中,鋒士雖然明白不會出什麽意外,但整個人還是不自覺的繃緊了起來,體內氣機暗運,整個人在溫先生停步之餘不留痕跡的挪了挪位置,將溫先生護住。


    溫先生輕輕拍了拍鋒士的肩膀,淡笑道:“不要緊張,是在郡主身邊侍候的貼身女婢寒梅,信得過。”


    鋒士聞言,明麵上稍稍放鬆了一下,後撤了一步,但體內氣機運轉的速度卻是不減反增。


    那郡主的貼身女婢來到溫先生的身前,先施了個萬福,而後才開口道:“奴婢紅梅,拜見先生。”


    溫先生淡淡的點了點頭,溫言道:“紅梅,可是郡主有事要見我?”


    侍女紅梅微笑著點了點頭,笑道:“是呢,方才我去了先生的院子卻未曾見到先生,聽巡查的侍衛說先生往靜園這邊來了,便來此尋先生,可算是找到了。”


    “事不宜遲,你為我們領路可好?”


    溫先生說完,侍女紅梅點了點頭,躬身道:“溫先生請。”


    隨後在侍女紅梅的帶領之下三人慢慢的散步而行,到了陸攸寧的書房外麵,沿路遇到的侍衛也好,仆役也罷,見著了溫先生,皆是停下來或抱拳或施以萬福或學那讀書人作揖行禮。


    遠遠的便見著了寒梅帶著溫先生來到了書房外,早就候在那裏的女婢便立刻入書房稟報。書房小院外,溫先生徑自入內,無論是郡主陸攸寧的貼身女婢也好,還是溫先生的那個護衛鋒士也罷,都是自覺的在轅門外候著。


    溫先生進了陸攸寧的書房,書房中除了陸攸寧以外,還有另外一人坐著,正是那陸傾川在江南遇到的寒士呂思源。


    見到溫先生到來,呂思源首先站了起來,陸攸寧則是放下正在看的西蜀地圖,起身笑道:“先生請坐。”


    溫先生頷首而坐,旋即問道:“可是哪裏出了紕漏?”


    陸攸寧開口說道:“按照先前和先生一起製定的方案進行到現在,總體上比較順利,隻是出現了幾個變數,所以請您過來商議一下。”


    “哦?”溫先生說道:“那咱們就說道說道?”


    呂思源剛坐下不久,又起身走到陸攸寧正對的那扇屏風前,不同於一般的勾畫著花鳥魚圖的屏風,陸攸寧書房中的折扇屏風上懸掛著一副涵蓋西蜀和三大皇朝的天下地形圖,南疆倒是沒有細細劃分,隻是特別標注出了直接喝西蜀接壤的大荒部。


    呂思源所站之處,溫先生微微轉頭便可以清楚的看到。


    呂思源說道:“首先是大唐,這些天,江南的兩萬水軍和八萬步軍向我西蜀邊境靠近了三百裏,北邊的新州十萬軍隊也在向南移動,再加上茂州的一萬重甲軍突然奉命向武州進發,大唐目前共二十一萬的大軍調動,雖然幅度很小,但恐怕來者不善。”


    溫先生看著呂思源伸手點過的那幾個點,說道:“看來天策朝堂那邊也聞到了國戰的氣息了。”


    陸攸寧說道:“長安前些日子通過我們的渠道曾傳過來一封信,上麵大致也提及了柳獻周近來與六部尚書在政事堂議事的頻率急劇上升。”


    呂思源接著說道:“還有一件事,經過我們的推敲還有前些日子藏鋒閣得到情報得出結論,天網那邊很可能已經知道了他們北部防線崩潰的原因是王爺的手筆。”


    聞言,溫先生說道:“這應該是北齊國師清虛道人在搗鬼,隻可惜已經晚了,知道便知道了。”


    而後,溫先生繼續說道:“大唐的調兵,應該是大唐宰相柳獻周向皇帝的建言,按照先前的部署,有些早了,確實是個變數,不過好在大唐的北部防線被北齊大軍搞得稀爛,大唐的這次調兵雖然早了一年,卻也不足為慮,不過接下來在大唐的部署咱們得變上一變。”


    呂思源聞言,立刻會意,說道:“先生說的是羅刹王的丈人田氏一族?”


    溫先生點頭笑道:“不錯,這不是快要入冬了嗎,大軍的糧棉儲備可能有些緊缺,這種東西,向來是多多益善嘛。”


    陸攸寧會意,西蜀作為有天府之國之稱的寶地,怎麽可能會缺少這些東西,溫先生的話重在那個‘多多益善’之上。


    田氏一族雖然與渝州蘇氏接親,但畢竟是初來西蜀,未有建樹,田家要想站穩,就必須要向王府展現它的作用。


    而田氏家主田鴻文也明白,王府總會需要他的,時間早晚而已,否則也不會在前幾年那麽熱衷於促成渝州蘇氏與他青州田氏的聯姻。


    雖然田氏一族舉族遷來了西蜀,但是田鴻文在江南一帶的商業渠道,可不是說斷就能斷的,畢竟青州首富的牽扯太大。


    至於天網會特別關注田鴻文的商販渠道這是肯定的,但是田氏一族能夠做到如今這個地步,也不是那麽簡單便能夠被完全掌握的。


    陸攸寧開口道:“這件事情,明日我會親自和田鴻文商議。”


    溫先生頷首,示意呂思源繼續。


    呂思源說道:“其次是我們西蜀內部,雖然南疆的大荒部和我們西蜀的關係很好,但我們的南部防線確實存在很大的缺口,以玄甲軍的駐守固然可以補上那個缺口,但若真是發生了國戰,那玄甲軍的調動會出現僵化的問題,在處理上,溫先生您當初定下的策略有些問題,我這些日子在您的方案上做出了一些修改,您且先看看是否有不妥之處?”


    呂思源在說話之時,陸攸寧已經起身將桌上的地圖遞給了溫先生,溫先生接過地圖,仔細看了一遍,看第二遍之時,在很多地方都不禁點了點頭,但還是指出其中的三個地方,說道:“其他的改動都很貼近現在西蜀的情況,但是牛角山、一線天、虎牢山這三個地方的工事不妥,還得要按照原來的部署來。”


    陸攸寧問道:“我也認同先生的觀點,這三個地方不能變。”


    呂思源在屏風上的地圖上找到了那三個地方,旋即陷入了沉思。


    溫先生說道:“思源你來西蜀的時日不長,對琅州這一帶的了解到如此地步也實屬難得,不過對南疆大荒部的了解還不夠,我們西蜀目前確實需要加強對大荒部的防備,但不宜太過,一來是兩邊的商貿問題,二來是關乎西蜀往後的發展問題,最後便是王爺和龍煌馬格爾家的友誼,其中又屬第二點最為重要,因而必須得按先前定下的來。”


    呂思源恍然,道:“受教了。”


    旋即,呂思源將目光再度挪迴那地圖之上,“王爺入楚已有半年有餘,之前定下的部署也在展開,但今天午時從西楚傳迴了消息,北齊方麵好像有在和恭王府接觸,這對我們後續的一些計劃,產生了一些阻礙。”


    溫先生聞言,眉頭微蹙,前麵說的兩件事情,於他而言可以應對的比較從容,唯獨最後這件事情,看起來隻是一個小細節,但其中包含的東西是在太多,幹係也確實太大,特別是在某些關頭,若有一步錯了,可能直接導致身處西楚西京的陸傾川性命攸關。


    沉默了片刻,溫先生開口問道:“小天有消息傳來嗎?”


    陸攸寧聞言,搖了搖頭,道:“按照慣例,北齊的諜報將會在明早卯時送到藏鋒閣,卯時兩刻到達王府。”


    “那這件事情便等小天的消息到了再說。”溫先生說道:“若是密報上麵有北齊朝廷方麵的消息,可能對我們下一步的安排更有幫助。”


    呂思源聞言,反身走迴座位上坐下,說道:“那今日便無事了。”


    溫先生說道:“說完了正事,咱們再來嘮嘮家常?”


    陸攸寧笑道:“好,想來也有些日子沒和先生閑聊了。”


    呂思源也說道:“恭敬不如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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