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麵上裝作背著黃金神獸沉下了沼澤,但早就留好了後路,一般人沉下沼澤絕對起不來,他也沒起來,而是沿著提前留好的後路溜走了。


    而且最可惡的是,這個人起了貪心,他連同身上的金獸也背走了,那是十二生肖中的老大,子鼠。


    他心想著這麽好的東西填了山太可惜,所以悄悄背走了。


    但道士第二天就找到了他。


    他剛剛迴家,準備收拾了一下就遠離白鹿村,剛一邁出家門,就遇見了道士。


    道士一臉痛心疾首,說你不願意鎮山可以提出來,但你為什麽要把子鼠的金像背走呢?


    你這一做法,直接斷送了我所有布局,這樣一來這十二連環山永遠都無法安穩,白鹿村的人每年都要祭祀這十二條蛟龍。


    那個人當然不承認自己背走了金像,隻說自己貪生怕死不敢填山,希望道士不要怪罪與他。


    道士麵色慘白,說你承不承認都沒關係,現在最後一座山已經裂開了一條縫,並且永遠都無法閉合,你們白鹿村每年都會有一個人去填那條縫。


    我是第一個,你是第二個。


    那人聽見道士這話,頓時就嚇傻了,跪在地上說自己利欲熏心,不該貪圖金像,他現在願意把金像放迴去,自己也可以去填山。


    道士搖搖頭說已經晚了,十二長生大陣最後一個陣眼為養,正是因為有了這個陣眼,白鹿村才有煥然重生的機會。


    道士說你偷走了養的陣眼,十二長生大陣會止步於胎,無法形成一個輪迴,原本過三元就能將這十二條蛟龍全部消滅,這下好了,孽龍終歸會醒來。


    確實是那人偷走了金像,這樣一來不僅無法將十二條蛟龍徹底鎮住,更會導致道士的良苦用心化為烏有。


    道士說完不禁口吐鮮血,擺擺手說都是天意,都是天意,家師說我98必有一劫,看來應驗了。


    他說完這話直接把那個偷金鼠的人給嚇傻了,因為那個道士看起來最多隻有四十來歲。


    後來道士將隨身的所有東西都交給了身邊的兩個徒弟,並且叮囑他們倆人要在離白鹿村三十裏遠的三道峽建一座道觀,三道峽正是十二連環山的正中心。


    而道觀之所以叫四海觀,便是希望四海升平,蛟龍永生永世不能再作祟。


    白鹿村以前很大很大,隻是因為後來蛟龍作怪,沒什麽人了,直接導致現在村子大,人煙稀少。


    道士說完,便讓那人跟他一起去那座山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會鎮山。


    那個人雖然懂一點地脈堪輿之術,但和道士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麽。


    當他們走到山縫的時候,道士毫不猶豫的跳下了山崖,連一絲墜落的聲音都沒有,那條縫下麵就是‘胎’的陣眼。


    他的兩個徒弟對著山縫磕了三個頭,拿著道士的遺物轉身離開,去三道峽建立了四海觀。


    而第二年,那個偷盜金鼠的人也跳下了山崖。


    也正是因為有了活人祭祀被鎮壓的蛟龍,白鹿村再也沒有發生過以前那種山崩地裂的情況。


    我聽完童笑庸這個故事,整個人都驚呆了,他說的這個真不是什麽神怪小說麽?


    柳爺臉色慘白,說原來是真的。


    我說啥是真的?


    柳爺說那第二個鎮山的人便是白鹿村的第一個撿骨師,但他和柳爺他們家族並沒有什麽親戚關係。


    柳爺的先人不過是那人的徒弟。


    那人填山之後留下遺言,要柳家世代將撿骨師傳承下去,什麽時候能收到一個人可以去萬丈崖下麵撿起道士的屍骨,葬龍山便會重新合攏。


    柳爺說的這些地名我全都知道,萬丈崖藏在葬龍山之中,但是因為葬龍山是禁地,具體地方我也不清楚。


    而萬丈崖據說高達萬丈,深不見底,從來沒人下到過底,更別說去那不知道成了什麽樣的沼澤中打撈屍骨了。


    “我一直以為我們柳家的記載是騙人的,沒想到真有這種事。”柳爺臉色難看的搖搖頭。


    我說這和你有啥關係,你做你的撿骨師就是了。


    柳爺吸了一口煙說:“根據我老漢留下的記載來看,萬丈崖停止鎮山已經有一百二十年了,但他說再過兩年,萬丈崖又會重新要人去填山,因為那條蛟龍已經快修成真身了。”。


    “而下一個填山的人便是我。”柳爺苦澀的笑了笑,我還真沒想到他這麽慘。


    童笑庸說:“應該有解救辦法吧?你收這個小夥子做徒弟,應該就是你的辦法。”。


    說罷,童笑庸還看了我一眼,我心想柳爺果然沒安好心,難怪從小到大一直打我的主意。


    柳爺道:“你不必用這種眼神看我,道長說的話是真的,不過這不僅是為了救我,更是為了救你自己。我現在已經69了,再過兩年71歲,你覺得我一個半截入土的人還怕填山嗎?”。


    柳爺的話讓我為之一頓,他說的很有道理啊,但他為什麽要救我呢?


    “你也許不信,你本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柳爺看了我一眼,搞的我渾身不自在。


    什麽叫我不該存在這個世界?螻蟻尚且貪生,我特麽怎麽就不能活著了?


    你個69歲的老同誌不講道德。


    “哦?有這種事?”柳爺這麽一說,倒是引起了童笑庸的興趣,童笑庸笑道:“貧道對於命理之術也有所涉獵,不如我替小夥子你算一卦如何?”。


    又是算卦?老道士難道比胡娘娘還牛逼麽?


    我略微有點遲疑,柳爺卻說:“道長我想提醒你,鄭山河的命太薄,你算的話可能會對自己產生不好的影響。”。


    柳爺這說的是人話麽?什麽叫我的命太薄。


    “無妨,貧道就喜歡這種奇異命格,小夥子你生辰八字是多少?”童笑庸倒是覺得無所謂,我心裏也有點好奇他能算出什麽來。


    便說柳爺你讓道長算吧,人家好歹也是四海觀的道士啊。


    柳爺點點頭,附耳對童笑庸嘀嘀咕咕說了幾句,我一個字都沒聽清。


    我現在非常疑惑,我到底是什麽時候生的,為什麽我身份證上麵的日期不對,這些事柳爺又為何知道的這麽清楚?


    童笑庸點點頭,接著便掰著手指頭掐算了起來。


    算第一次,童笑庸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口裏直唿:怪哉,怪哉。


    “莫非是貧道算錯了?”。


    說完童笑庸便又掐了一遍,這一次他的臉已經徹底黑了,眼中閃爍著不知名的精光。


    “這怎麽可能?”童笑庸語氣微顫。


    他好歹也是四海觀的扛把子,怎麽會如此失態,難不成我的命是什麽天機?


    “道長,要不就算了。”柳爺好心提醒道。


    童笑庸卻完全沒理會柳爺的話,嘴裏念念有詞,左手的手指掐算的更快了。


    “啊……是貧道莽撞了!”童笑庸驚唿一聲,就像見到了閻羅王一樣。


    隨即他就發生了七竅流血的慘劇,我是第一次真正的見到一個人七竅流血,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同時往外流血。


    感覺像身中劇毒,要掛掉了一樣。


    我嚇得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連聲說:“道長你怎麽了,要不要叫救護車?”。


    柳爺一臉淡然,根本無動於衷。


    莫非柳爺在茶裏下毒?


    “沒事,沒事,不要驚慌。”童笑庸咳嗽著擺擺手,臉都青了。


    “鄭居士果真是個驚奇命格,萬裏無一。”童笑庸沒頭沒腦的來了這樣一句。


    “道長,我先前已經提醒過你,他的命算不得。”柳爺喝了一口茶,似乎這些在他的意料之中。


    “咳……若不是貧道還有一些功德在身,恐怕便要遭天打雷劈了。”童笑庸擦了擦嘴角的血,說的越發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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