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沒看過什麽盜1墓或者靈異,所以腦中無法浮現裏種種驚險又恐怖的描繪。


    此時站在空寂的墓園,就著月光,隻看到一排排墓碑靜靜豎著,四周樹影婆娑,蟲鳴啾啾,一個人都沒有。


    或許是在山坡上,這兒的溫度比起在市區要低一些。


    除此以外,沒別的什麽了。


    霍衍用手電筒簡單看過之後,拎著一隻袋子進入墓區。


    每個十字路口都有標識,很好找,很快,他就找到了浦氏夫婦的墓地。


    霍衍拿了一束白菊放在墓碑前,簡單祭拜過後,掏了種盆栽用的小鐵鍬,刮了點土放到盒子裏,就算完事兒了。


    經過浦家鬆夫妻的墓碑時,他的腳步頓了下,用手電筒照了照,感覺有些奇怪。


    但他沒多想,拎著東西就下山了。


    到了早晨時,他再去了一趟花鳥市場,找了個養鴿子的,買了隻信鴿便去了玉蘭路。


    解語打著哈欠,看樣子剛起來,看了眼霍衍,道:“這麽早啊。”


    霍衍眸光淡淡的看她,覺得她也太氣定神閑了。


    解語懶洋洋的打開早餐,道:“你又不養孩子,不知道半夜帶小孩有多煩人。”


    霍衍:“……”


    又不是他讓她生的。


    司機再看到霍衍,熟絡了一些,說道:“昨晚上那小偷又來了,太太都沒睡好覺。”


    霍衍眉心微微一皺,看向解語,解語喝了口牛奶,平靜道:“沒什麽損失。”


    這次她早做了準備,在窗台外撒了一把碎玻璃,誰爬上來誰倒黴。


    霍衍沒說什麽話,安靜坐在沙發一頭,看著茶幾上放著的信鴿。


    信鴿裝在鳥籠裏,眼珠子機靈,警惕的看著陌生環境,發出咕咕的聲音。


    這是隻灰羽信鴿,翅膀尖兒上是金綠色,很漂亮。


    司機幾口就吃完早飯,沒事可幹,也就瞅著那鴿子。


    太可惜了,這麽好的信鴿,竟然用來燉湯。


    他見籠子旁邊有一隻黑盒子,以為裝的是飼料,便想打開喂飽了再送它上路。


    手還沒碰到那盒子,半途被霍衍攔住,男人黑漆漆的眼盯著他,冷聲道:“你做什麽?”


    司機指了指:“喂食。”


    “不用了,養鴿人已經喂過。”


    “哦。”司機收迴手,卻轉向籠子,解語看出他想做什麽,說道:“讓它多活一會兒,你沒什麽事就先迴去休息。”


    司機看了眼冷冰冰、毛著眼睛瞪他的男人,皺了下眉頭,隻覺得這兩人怪怪的。


    但他隻是個司機,隻負責執行命令就好。


    等司機離開以後,霍衍看向解語:“小偷第二次光顧?”


    通常來說,小偷一次沒有得手,就會覺得主人家報警,或者加強了警戒,或者轉移了值錢東西,不會再來第二次。即使主人家的財富多得讓他舍不得放棄,他也不可能第二天接著來,起碼要等些日子,等風頭過了再說。


    他想到的,隻有昨天看到的那場詭異。


    解語抿了下嘴唇,斟酌了下要怎麽說,才能保留關鍵的,又可以讓霍衍閉嘴的說法。


    她捏著紙巾擦了擦嘴唇上的油光,道:“可能他打聽到浦隋玉是個有名修複師,想鋌而走險。”


    “兩個億……”解語提醒他,“我要是心黑一點兒,就把她綁起來關小黑屋,天天給我做修複。”


    霍衍淡淡瞥了解語一眼,一聽就知道她在胡說八道。


    墳土這種東西都讓他去取了,還遮掩什麽呢?


    解語隻是希望霍衍知道的越少越好。他這個人太聰明,又恰好也在權貴那一列……


    霍衍看出來解語不想說真話,也就不再試探,隻問道:“什麽時候可以救她?”


    解語看了看時間。


    午時陽光最強,陽氣最重。


    其實她也很緊張,第一迴做這種事,又沒師父又沒案例借鑒,萬一出點什麽岔子,輕一點是什麽情況,重一點又是什麽情況,她都不好說。


    解語吞了口口水:“我再去研究一下。”


    霍衍看著解語又進了書房,撐著額頭捏了捏眉心。


    他有個問題:如果是他猜測的那樣,為什麽不找個道行高深的老僧或者道士來,而是看解語這個神棍在那瞎搗鼓?


    霍衍沉了口氣,其實關於解家,他倒是聽說了些事。


    傳言解語的姑奶奶在很早以前是個有名的風水師,齊家能有今天,就是那位的手筆。不過,可能就是做了那場風水局,改了齊家的命途,那位老太太遭了天譴,一生未婚,不到五十就死了。


    其中淵源他不太清楚,他問過霍老爺子,老爺子說,那個混亂年代,能人異士有很多,齊家如果有此運道,看齊家的做派,再好的命遲早也要散盡。


    就看在那位姑奶奶的份兒上,信她一迴。


    霍衍看著信鴿良久,心中如此決定。


    ……


    不到十一點,解語先著手做準備工作。


    她將墳土放在解語的腳跟,頭頂放了一隻空碗。


    那根柳樹枝放在床頭櫃上,旁邊放了一隻打火機,一把刀片。


    房間中央的銅爐也放到了床頭櫃,氣味更加濃烈了。


    霍衍看著解語布置,指了隻鳥籠裏的信鴿:“為什麽是信鴿?”


    這一點,他一直好奇。


    在視頻裏,薑不渝的頭頂放著的是一碗河水。


    解語用小棍兒逗著信鴿,讓它活動起來,一邊道:“信鴿飛千裏還能找到迴家的路,它認家。”


    薑不渝用一碗河水裝她的一縷能量,但浦隋玉的能量就在這裏,還未離開。


    難的是切斷柳樹這接通兩者的橋梁。


    解語想到用信鴿血,就是要利用信鴿的本領,引導那柳樹枝上沾染的氣息迴來。


    她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接近,舌尖抵著上顎,直直的看著信鴿。


    經過她剛才一番逗弄,鴿子全身的血液加速了循環,是活血。


    霍衍皺眉看她,見她遲遲不動手,以為她不敢。


    隻是,他也從來沒做過殺雞殺魚這種活兒,又是這麽好看的一個活物,感覺比他去取墳土還要難以下手。


    “動手嗎?”他問。


    解語看著時間到了,深吸了口氣,沉聲道:“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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