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撓了撓她的臉頰,一手的滑膩,像是凝脂,又比凝脂多了幾分果凍的彈性,簡直愛不釋手。


    “那好,告訴我跑哪兒去了?”


    解語跑到南城,就是不希望有人找到她。她答應給隋玉幫忙,也是看這邊是家私立醫院,不會碰到熟人。


    顧鈞看她的眼睛動來動去,一手伸進口袋摸出手機威脅:“你要是不說,那我就給你家裏打電話。”


    解語沒好氣的甩開他的領帶,道:“去了海城,吃吃喝喝,散心,行了吧?”


    她沒說實話,還是不想被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顧鈞收迴手機,把那支藥膏給了她:“一天兩次,消炎去腫。”


    解語伸手想接過來時,他的手一收,戳她的額頭再教訓:“別不當迴事,傷口感染可大可小。”


    解語迴頭瞥了一眼自己的腰際,添了添嘴唇,猶豫問道:“傷疤會不會一直留著,是不是很醜?”


    她全身最好看的就是這一身皮膚了,天然的又白又嫩,毫無瑕疵,要是留了疤痕就難看了。


    一想到那件事,她就氣得渾身都疼,這一刀本不該在她身上的!


    男人嗤笑一聲:“你本來就不好看。”


    解語長相一般,但也不是放在人群裏沒人多看一眼的類型。當一個女人被人說不好看,尤其是男人,心情自然不愉快,她殺人似的目光射了過去。


    顧鈞把藥膏塞進了她的衣兜,舉手做投降狀,道:“藥膏是我自己調製的,除了消炎去腫之外,還能去疤痕。如果你在擦藥的時候,默念我的名字的話,效果會更好。”


    說完,還衝她眨了眨眼睛。


    解語翻了個白眼,這家夥看著穿大褂,一副白衣天使的樣子,但總是吊兒郎當沒個正形,也不知哪來那麽多醫院要挖他,那些人的眼睛肯定瞎了。


    她站起來,整理了下衣服:“我要走了。”


    “話說,你跑了,又在這醫院出現,幹嘛來了?”顧鈞沒打算就這麽放過她。


    解語想了想,道:“想買這家醫院的股份,就過來先看探查一下情況,如果你打算在這裏上班,就做好當我手下的準備。”


    說完,她便出去了。


    這迴顧鈞沒攔著她,隻是那雙望著她背影的目光變得深遠。


    這位小姐姐一心想離開這傷心地,還想買這醫院的股份?再者,她也不了解醫療行業,騙誰呢?


    顧鈞扯了扯唇角,邊走邊將白大褂脫了,腳步越走越快,最後小跑了起來。


    解語站在醫院大門口,打開出租車的車門,剛坐上去,一個人影緊挨著她坐了進來,緊接著對司機報了一個地名。


    “不去那裏,去機場。”解語馬上糾正過來,卻還是被顧鈞堅持改了,“陽春路八十八號。”


    “你幹嘛?”解語驚悚的看他,他說的是他家的地址,“我的飛機就要飛了!”


    “那就讓它飛。”顧鈞隨口一句,臉色卻是少見的固執。


    解語皺眉看著他。


    那張帥氣奶白的臉嚴肅的繃著,一副生氣了的樣子,看起來還是沒原諒她不告而別啊。


    不知道是不是年長的人有種先天避讓年小的毛病,至少她是如此。


    她沒再堅持去機場,反正是半夜十二點的飛機,就當哄哄他吧。


    然而後來的解語,如果知道之後發生的事情,怕是跳車也要逃走的。


    當然,這是後話了。


    入了公寓的門,解語被人按在門板上,麵前是男人高大的身體。


    每次這種近距離的時候,解語才會意識到,這個年下弟弟已經是個大人了。


    兩人的身體幾乎是緊挨著的,解語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緊實的肌肉。她緊張起來,結結巴巴道:“你、你這是幹什麽呢?”


    顧鈞一手仍舊撐在門板上,一手摟上了她的腰,指尖隔著衣服輕輕在她的傷疤上摩挲,低語道:“你就沒想過,我為什麽隨身帶著那支藥膏?”


    以前這種親密接觸,解語隻當成醫生跟病患,姐姐跟弟弟的關係。他嘴上總愛調侃她,她也從沒當迴事。可是現在,她覺得圍繞著傷疤的那一片皮膚在微微發熱。


    而他的目光越來越灼熱,像是要將她燃燒起來,解語緊張得避開他的眼睛,偏頭看向牆上掛著的畫。


    那是一副裸,體女像,用色大膽明豔,但是沒有臉部細節。解語看不懂藝術畫,她本就是隨便一看,現在看到這副畫,反而更覺得尷尬。


    她翻滾了下喉嚨,力持鎮定的道:“你們醫生,不都是身上帶點什麽的。”


    “嗬……”男人輕輕一笑,嗓音性感,溫熱的氣息讓解語的身體微微一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他卻再靠近了她些,貼著她耳邊說話:“那是我專門為你調製的,你覺得我會給別人這麽上心嗎?”


    “……”此時,解語有種深深的危機感,視線往下瞥著盯住了他的手,身子顫得更厲害了,“你、你的手別進去了。”


    大膽,他竟然敢摸她,可她竟然不敢動。


    “不進去,怎麽為你推開藥膏?”


    “你之前已經推過了。”


    “那點時間,不夠。要這樣,推到它發熱,這樣才能發揮療效。”


    解語快要瘋了,聲音大了起來:“你之前還說,默念你的名字就可以了。”


    “噗嗤……”男人笑了起來,手從她衣服裏出來,撐在她身後的門板上,“原來姐姐記住我的話了呀。”


    “……”解語板著臉瞪他,卻因滿臉羞紅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嚴肅,反而讓人覺得可愛,更想欺負她。


    兩人對視著,忽然顧鈞的臉嚴肅了起來,他認真道:“既然你解除了婚約,就是對他死心了。我知道你還在難過,可難受的時候,不是應該換個人,換個心情?”


    他的手又摟在了她的腰上,另一隻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我覺得,我正是這個人。”


    “你是……”解語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人堵住了。


    在他越吻越深的時候,那隻手再度的鑽進了她的衣服裏,解語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咬了他一口,兩人這才分開。


    可灼熱的氣息交纏在一起,似乎怎麽也分不開了。


    解語腦子裏一團漿糊似的,她一直把顧鈞當成弟弟,從沒想過這一幕,怎麽會……這樣呢?


    “顧鈞,我……”


    “小姐姐……”男人低低的笑著,大手握住了她的細腰,不讓她逃避,“我記得你說過,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愛著他,就啃遍天下小鮮肉,逍遙快活。”


    “現在,我送上門來,給你啃……”


    他的聲音沙啞性感,仿佛每一個聲波都含了荷爾蒙,解語定定的望著那張年輕鮮活的臉,被蠱惑了。


    她也就比他大了兩歲,可愛著齊臻的那十年,耗幹了自己的青春。她的心如同幹涸的湖泊,遍布滄桑。


    她抬手,撫摸著他年輕的臉龐,喃喃了一聲他的名,迷蒙的眼滿是迷茫。


    那些話,隻是她在走了十年的愛情迷宮裏,走不出去時的賭咒發誓,那一刀,是她的劫,也徹底斷了她對齊臻的心。


    不再愛齊臻之後,她的心,寸草不生。可現在,有個男人說,要成為她心上的一棵草?


    “解語……”男人的大手搭在她的後脖頸,拇指輕輕的摩挲她的耳後肌膚,像是撓小貓耳朵似的,一聲聲的蠱惑,“解語……”


    “解語……”


    ……


    而在南城等著解語歸來的浦隋玉,直到一周後,才等到了她發來的一條微信:福臨樓。


    隋玉很快就到了福臨樓,解語正倚欄賞花。


    白牡丹遠望如雲團,近看如端莊富麗的美人臉,越看越叫人喜歡。


    隋玉沒心情賞花,悶悶不樂道:“這麽喜歡這裏啊,迴來就看花。”


    解語迴頭衝她微微一笑,那雙單鳳眼眼尾微翹,隋玉竟然從她的眼角眉梢看出幾分風情,後知後覺的發現今天解語穿了件雲錦旗袍,袍麵上繡的是連枝海棠。


    一紅一白,襯得她如嬌蘭鮮活,那幾點麻雀斑都變得可愛了,像是民國時期畫報上的女明星,嫵媚又多情。


    隋玉又發現,今兒福臨樓的顧客都多了不少,大部分是男士,那一雙雙眼睛都往她身上飄。


    “你……”


    隋玉不知道她怎麽打扮成這樣,將她上上下下看了又看,形容不出的怪異。


    “看什麽呢,一副呆樣。”解語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上二樓。


    靠窗的桌子是她訂下的,桌上早就備好了杏仁茶跟點心,其中一塊馬蹄糕被人咬了一口,上麵留了個口紅印子。


    解語拿起那塊糕,繼續吃了起來,看樣子心情不錯。


    隋玉瞧著她,道:“怎麽現在才迴來?”


    “錯。”解語搖了搖手指,“我一個星期前迴的。”


    其實她趕上了那晚十二點的飛機,她跟顧鈞做完之後,趁著他睡著的時候她逃了。


    隻是跑迴北城之後,她心裏還是亂,就沒來找隋玉。


    隋玉抿了口茶,不太理解她。不過從遇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有點兒神秘,也就不多問了。


    解語看她悶不吭聲,先開了話題,她道:“這幾天沒去找霍衍?”


    隋玉揉了把臉,一副失敗樣。


    她倒是給那人打過電話,沒人接就是了。


    現在的隋玉,真是恨透了不接她電話的人。她暗暗發誓,以後誰要是不接她的電話,就別怪她報複迴去。


    多年以後,某霸總因為錯過浦隋玉的電話,被無視過數次之後,終於知道她的厲害了。


    這也是後話。


    此時,隋玉兩頭憂慮。一邊擔心著脆弱的原身,一邊擔心霍衍身邊的禦姐跟淑女。


    無論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也不知道他們在哪快活呢。


    隋玉心裏有怨氣,把芝麻核桃糕咬得跟要吃了某人似的殺氣騰騰,解語遞給她一塊綠豆糕:“你還是吃這個,敗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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