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禦花園,在陳南的勸說下,太後選擇暫時放過長孫度一命。


    當陳南將這個消息告知給長孫度時,後者蒼老的麵龐笑的猶如菊花一般。


    次日清晨,陳南起了個大早,他可記得,昨天太後特意叮囑他。


    今日一早西蜀的使臣便會抵達北魏,而他身為鎮南王、左丞相,自然要撐起北魏的門麵。


    他特意換上禦賜黑色蟒袍,身後披著大纛,腰帶佩劍,好不威風。


    由於西蜀使臣的到來,所以魏都的治安也更加的森嚴。


    為了確保使臣的安全,陳南特意安排莫白日夜守候在魏都府衙當中。


    而他的安危,自然是由伍胥負責。


    這次上朝,陳南打算帶著伍胥一同前去。


    一來二人跟隨自己的時間也不算短,是時候給兩人謀求一個官職。


    二來也讓兩人在朝臣麵前露個臉,以後改革的時候也會方便一些。


    隻是由於莫白還要兼顧魏都治安問題,所以這次上朝隻有他和伍胥兩人一同前往。


    兩人收拾好,一前一後往皇宮走去。


    當兩人來到奉天殿外,門外公公一聲通稟。


    陳南帶著伍胥朝殿內走去。


    剛進去,陳南便察覺到今天的早朝跟以往不同。


    隻見官員不論文武,都換上了嶄新的衣裳,武將臉上多少都帶著一絲殺伐氣息。


    而文臣那邊,也是一臉不饒人的模樣。


    陳南倒是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了,不管再怎麽說,西蜀也是戰敗國,完全不值得他們如此對待。


    不過,他也沒有開口勸說,而是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當他走到武將首位的時候,對上的是鴻鳴那一臉幽怨的目光。


    陳南苦笑,看樣子,鴻鳴還沒有從昨天的情緒中走出來。


    陳南隻好假裝沒有看見,閉眼假寐起來。


    伍胥則是緩緩跟在陳南身後,看見鴻鳴的時候訕訕一笑,也跟著閉上眼睛。


    鴻鳴滿肚子的怨氣,再加上她那要吃人的目光,到頭來卻沒有了發泄的對象,隻能鬱悶地狠狠跺了兩下腳。


    不久之後,尖銳的公鴨嗓高昂一聲:“上朝~”


    陳南才緩緩睜開雙眼,對上龍椅上那莊嚴的太後。


    “諸卿可有奏?”太後沒有理會陳南,直接詢問起朝臣。


    偌大的大殿,隨著太後話音落下,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當中。


    突然,文臣中傳出一道聲音:“稟太後,臣有本奏!”


    太後眨著眼睛,掃過文臣眾人,目光最終停留在秦清閔身上。


    “哦?秦學院有何奏?”


    隻見秦清閔兩步跨至大殿中央,恭敬道:“太後,臣聽聞樂城邊境近期出現一夥盜匪。”


    “那盜匪打著陳生的名號在樂城周圍胡作非為,早已引起民憤。”


    “此事還請太後早做定奪!”


    在他說完之後,太後眯著眼睛,上下掃視著秦清閔。


    一眾武將也是眼神怒視著他。


    原本,他是好心上奏這件事。


    隻是他搞錯了一件事,他可是文臣,這種事情本就屬於武將的範疇。


    現在他秦清閔把武將的事情都包攬了,這讓北魏一眾武將的麵子往哪擱。


    下一秒,武將中有人叫罵起來:“秦清閔你他娘的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這種事我們武將不會上奏嗎?輪得到你一個學院院長上奏?”


    開口說話的人是輕羽,今天的輕羽,一身暗紅色的甲胄,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


    再加上那一雙冒火的眼睛,還有那粗俗不堪的話語。


    秦清閔連連後退兩步,對著太後賣起慘來:“太後,臣一心都是為了北魏的發展考慮。”


    “臣也是見我北魏將軍無人提及此事,所以才鬥膽上奏,可沒有別的意思啊!”


    太後仍舊冷個臉:“無妨,這件事不是秦學院的錯。”


    緊接著,話鋒一轉:“哀家有一個疑慮,不知秦學院能否為哀家解惑?”


    “太後您說,臣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秦清閔難得露出笑容,臉上恭敬之意絲毫不減。


    太後一隻手扶著額頭,難為地說道:“哀家尚且不知有匪徒在樂城興風作浪,引起民憤一事。”


    “哀家敢問秦學院是如何知曉的?”


    “莫非這北魏的大事小情,都要先經過秦學院的手才能處理?”


    隻一句話,秦清閔頓時嚇的兩腿發軟,沒有絲毫猶豫跪道:“還請太後明察!”


    “臣隻是替太後分憂,北魏大事小情,自然都是由太後做主!”


    太後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手指著跪倒在地的秦清閔,高聲喝道:“秦清閔,你可知罪?”


    “太後明察啊,臣何罪之有啊!”秦清閔懵了,他不過是上了個奏折,卻將其牽扯到了旋渦中心。


    下方,陳南冷笑一聲,他知道,這是太後發力了。


    昨天的時候,他就說過,秦清閔的背後有神秘勢力。


    隻是他沒想到,太後的試探會來的如此直白,如此迅速。


    “秦清閔,事到如今,你還敢大言不慚!”太後猛地一拍龍案。


    “秦清閔你身為龍圖學院院長,不操心北魏官員培養,一門心思放在北魏境內的匪患上。”


    “莫非秦學院是覺得哀家給您的職位太小了,配不上秦學院高貴的身份嗎?”


    “要是秦學院有想法大可直說,哀家也不是那麽不講理的人。”


    “大不了,哀家讓幼帝退位,這北魏的天下換你秦清閔來坐可好?”


    太後聲調是越來越高,氣勢越來越猛。


    秦清閔的頭是越埋越低,額頭的冷汗是越來越多。


    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算這北魏的龍椅換人,那也輪不到他秦清閔來坐。


    隻聽秦清閔那蚊子般大小的聲音響起:“太後恕罪,臣隻是偶然之間才發現樂城匪患嚴重。”


    “自從臣知曉這件事後,也是第一時間就上奏給太後了。”


    “還望太後明察秋毫,切莫讓臣等寒了心啊!”


    秦清閔說完之後,文臣方麵,說情的聲音同時響起:“稟太後,秦學院也是一心為了我北魏的發展啊!”


    “樂城匪患武將沒人發現,秦學院可是第一個發現的。”


    “太後不僅不嘉獎也就算了,還要怪罪秦學院,真是寒了我等文臣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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