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子!”男孩略顯驚慌的聲音穿越濃密樹層破風而來,映出慘淡月光的猩紅色寫輪眼中,數百米長的巨型蟒蛇身形靈敏,眨眼間已至兩名隊友麵前。


    我要去救鳴子和櫻一!


    佐助的大腦飛快旋轉,忍校紮實的理論基礎令他在短時間內模擬出十條作戰方案。


    就在他選出一條能夠最大程度減少受傷路線時,原本站立在巨型蟒蛇頭頂的黑發金瞳‘少女’驀地迴頭,深色的瞳眸一陣緊縮,象征著壓倒性的實力差距磅礴而來。


    那是種警告的眼神——如果你敢過來,我就殺死你。


    那種眼神他不是第一迴見到,那個漫天血色的夜晚,那個在他心中身影高大宛如神祗的少年也曾這樣警告過他。


    是害怕吧。


    所以才沒有追上去。


    抬起的右腿輕輕放下,仿若木偶斷了線,原本黑亮的眸子褪去神采,隻能透過被晚風吹亂的細碎劉海,眼睜睜地看著兩名隊友被巨型蟒蛇吞進肚子裏。


    就像那個夜晚一樣,渺小的自己什麽都做不了,救不了爸爸媽媽,阻止不了哥哥,甚至連追上去的勇氣都沒有……


    “……”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蛇……


    兩年的下忍經驗使得鳴子能夠在遇到緊急情況時很快冷靜下來,沉著分析對手實力情報,製定出相應對策方針。


    然而,巨型蟒蛇凝著排山倒海般的殺氣,金瞳宛如嗜血利劍單單是與它對視就能夠看到自己的死相——被比人粗的舌頭卷進嘴巴,被鋒利尖牙咬碎骨頭,變成一灘爛肉流進胃裏,然後等待她的便是漫無邊際地消化係統蠕動……


    不行……


    會被殺死的……


    鳴子的腦海裏撞入還在和平天/朝看過的《動物世界》中鷹捕食蛇的情形,快速繪製出逃生路線,雙腳蹬地就要騰空躍起時,眼角餘光卻瞥到站於右側的粉發男隊友。


    他看起來被嚇壞了,感官是三人中最強,早已心知肚明不是對手,又因為是第一迴遇見實力這般強大對手,櫻一已在懸殊的實力差距壓迫下完全失去戰鬥能力。


    鳴子不合時宜地想起第七班進行下忍考核時,黑發男孩明知道不是自己對手,卻執意衝到隊友身前的情形。


    忍具格擋不住的進攻便以身體擋下。


    同伴便是攻擊時對方手中的劍,防禦時對方手中的盾。


    這也是卡卡西老師進行下忍考試的用意。


    我能夠躲開,但櫻一肯定躲不開,如果我帶著他躲開的話,說不定兩個人都會蛇吃進肚子裏。這樣的認知令鳴子額前滑下冷汗,那麽隻能試試那個新術了。


    鳴子向右移動一步,將渾身輕顫的粉發男孩擋在身後,調用身體僅剩的查克拉量憑借優良的控製能力凝聚於掌心,風屬性查克拉化為萬千淺藍色風刃盤旋於刀刃。


    空氣的流向被改變,颶風環繞於半徑一米的圓形領域,在強大查克拉地催動下,忍者刀刀刃已經被生生刮斷成碎片,灑落了一地尖刀泛著刺眼的寒光。


    危險!


    在戰火紛飛年代脫穎而出的木葉白牙,就連傳說中的三忍都要讓步三分,曾經與旗木塑茂一同執行過任務的大蛇丸見過類似招式,是以查克拉為媒介具象化成堅韌外衣包裹在忍具上,所謂‘削鐵如泥’和‘堅不可摧’並不是單單指忍具的鋒利程度與堅韌程度,厲害的則是使用者對查克拉量拿捏的控製能力。


    沒想到旗木家的刀術竟然被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女孩子傳承下來,若不是太過鍾意寫輪眼,眼前這具眼神和曾經綱手一樣堅定的年輕身體倒也是不錯的容器。


    戰鬥經驗豐富的大蛇丸,在女孩揮刀的瞬間已經得出攻擊威力,發動大蛇丸流替身,淺藍色查克拉具象化的刀刃席卷殘雲破風而出,連同蛇頭上站著的‘少女’劈成兩半,黑如潑墨的夜空被淺藍色颶風照亮,數百米長巨型蟒蛇抽搐兩下重重墜地,震得草木晃動,古樹攔腰折斷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成、成功了?


    粘稠的鮮血自血肉模糊的身體溢出,落葉、斷木上滿滿的全是腥甜味兒液體。


    剛才這一擊耗盡鳴子體內最後一點查克拉,由於新術控製尚不嫻熟,雙手甚至小臂的皮膚肌肉亦被具有切割能力的查克拉刃劃出密集傷痕,局部已見森森白骨,然而這點疼痛與方才命懸一線相比根本不算什麽。


    “沒事了,櫻一,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同伴被殺死的。”鳴子雙膝一軟跪坐在血泊中,強忍住鋪天蓋地腥甜味兒引起的惡心,學著自家老師曾安慰自己時的情形,微微偏頭對還在發抖的粉發男孩微笑道。


    就要撐地費力站起身時,眼角寒光一現,一把泛著暗芒的銳利長劍自十點鍾方向襲來,下一刻隻聽皮開肉裂聲音,劍身染血,殷紅的鮮血順著劍頭一滴一滴落下。


    鳴子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流這麽多血,也從來不知道明明傷口不在自己身上也會這麽疼,疼得她無法唿吸四肢冰冷顫抖,做不出任何動作,發不出任何聲音。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直至溫熱的液體氤氳了視線。


    “可惡……早就知道……就不答應……井田奶奶……要保護你了……”


    “幹……幹嘛這樣……看著我啊……你這個……討厭的……愛哭鬼……”


    “佐助!”直到那道突然出現在麵前,明明很清瘦卻固執地為他們擋下所有致命攻擊的身影,搖晃了一下直直地倒下,櫻一才掰斷手指以疼痛強迫自己從對手壓倒性的強製力中清醒過來,先女隊友一步衝過來,伸手接住因為長劍被拔出而鮮血飛濺的身體。


    “那個男人……我發過誓的……”飛快旋轉的二勾玉寫輪眼紅色褪去,恢複了往日的漆黑如墨,而此時卻已漸漸失了神采,疼痛使得他不得不半眯著眼睛,連吸了幾口氣才繼續道。“我……我不能死的……在……殺死他……之前……”


    被穿透的胸口粘稠鮮血宛如泉湧般溢出,不多時三人腳下已經血流成河。


    “嘖,木葉的忍者果然都是笨蛋,竟然為了同伴做到這一步。”方才女隊友迴頭安慰自己也許並沒有看到,櫻一卻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這個‘少女’竟然從被劈成兩半身體的嘴巴裏緩緩爬了出來,而後結了個他看不懂的印,竟然從口中生生吐出一把劍,嘟囔了句他聽不清的話,便像蛇一樣伸長脖子,含著鋒利劍刃朝鳴子襲來。


    他看到了也看清了他的攻擊軌跡,也意識到鳴子在發動方才那個威力強大的忍術後消耗了大量查克拉,甚至站都站不起來。


    敵人的攻擊速度並不快,他明明可以……可以將她推走,或者……或者可以像佐助一樣替她擋下攻擊的……可是,沒有……他沒有……


    他的身體明明沒有被束縛卻連手指都抬不起,雙腳像是綁了秤砣般一步都走不動,隻能眼睜睜地被動接受著長劍沒入女隊友身體後,再殺死自己的情形。


    懷中的人黑眸漸漸黯然,曾被他當做八卦傳播——佐助的眼睫毛比女孩子還長——的濃密睫毛緩緩闔上,他的嘴角還在淌著鮮血,人卻已經失去了意識。


    那個殺死自己的同伴的‘少女’在嘶嘶地笑著,說了些什麽他完全聽不清,碧眸映出泛著不健康蒼白的手緩緩抬起從口中拿出長劍的動作,而後一步又一步地向他們走來。


    我……必須做點什麽……


    佐助拚上性命也要保護鳴子……我……我也可以……


    櫻一再次掰斷一根手指,斷骨的疼痛令他原本混沌的大腦恢複冷靜,顫抖的右手摸向忍具袋拔出苦無持於掌心,微微眯起眼眸緊緊盯著敵人動作,眼角餘光卻在瞥自方才就一直保持著跪坐在地上動作的女隊友。


    應該是被佐助的死刺激到毫無戰意,即使有戰意以現在的身體狀態也無法迎敵。


    “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同伴被殺死的。”


    我也絕對不會讓我的同伴被殺死的。


    櫻一動作盡可能輕地將男隊友平放在地上,因為害怕雙腿發軟不得不撐地才勉強站起來,顫巍巍地舉起苦無對準越來越近的敵人,咬牙道。“我才不管你有多強有多厲害!隻要是傷害同伴的人我絕不會放過……”


    “櫻一,快跑。”櫻一的話還沒說完,身後就傳來女隊友壓低的熟悉聲音。


    慢半拍迴頭,正撞入一雙變成貓型瞳孔的金眸。


    “鳴、鳴子,你……”這、這還是鳴子嘛……


    總是帶著淺淺微笑,笑起來臉頰上的胡須狀紋理會彎成好看的弧度,在櫻一心目中女隊友一直是陽光向上的,應該是發色接近太陽的原因,她也是十分柔軟可欺的,不管他怎麽過分地輕視無視她,她都從來沒有真正發過火,蔚藍色大眼睛會透著些許驚悸,明明很無奈卻也會配合容忍他的蠻橫霸道,也不知什麽時候起,盡管她的實力在自己之上,卻習慣了像還在忍校時一樣地欺負她,習慣了她比自己弱很多的情形。


    但現在……


    象征著力量的紅色查克拉從女孩腹部源源不斷湧出,像是岩漿冒著沸騰的氣泡,迅速地爬滿全身,隻是一個起身動作已經驚得周圍草木劇晃、鳥獸嘶鳴,從身邊走過時,熾熱而猛烈的磅礴氣勢卷起旋風,不得不抬手搭在額前才能勉強看清眼前景象。


    “喔,我現在沒事。”外露的皮膚承受不住強大查克拉腐蝕,鮮血順著燙傷的劃痕溢出,使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從血池中走出那般,走到他的身前兀自對上怪笑著的敵人,補充道。“但過會兒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所以……在我還沒有失去理智之前,請你帶著佐助快點離開這裏,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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